第5章 晋江正版阅读

时书固然知道清北学子远非常人可以称量,但也没想到竟然这么能卷。

时书嘴里嚼着那口馒头,见谢无炽放下了书,往亵衣外再套了一件僧袍,说:“我先出门了,你请自便。”

时书:“你去哪儿?”

“相南寺东牛李门外,马家武行,禁军殿军司被贬的枪棒教头开店授课,在这儿没法健身,我每天清晨都去武行,和武行的弟子一起晨练。”

“健身?你还有身材管理?”

“一部分原因,”谢无炽心平气和,“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强健的身躯必不可少。你明天手脚会酸痛,过几天好了,可以跟我一起去。”

时书:“兄弟,我考虑考虑。”

谢无炽一点头:“我先出门了,醒得够早就来藏经阁找我。醒不来就躺着,中午我会回来,给你带饭。”

“谢谢……谢无耻,你人真没话说。”

“不用。穿越古代,我们是唯一的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谢无炽收敛视线,淡淡一笑,“你待在这里,对我们都好。”

谢无炽走到门外,来福竟然也不叫,原来他刚刚也给狗喂了块馒头,收买了狗心。

“好面面俱到一男的……”时书想,“像班里的学霸,什么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超强执行力。”

只能说,真遇到好人了。

苍天有眼,我就说,我没干过坏事,怎会又是种田又是遇到男同,如此倒霉!

时书一倒头,从未有过的安心,沉在床铺中陷入了黑甜。

这一觉,还真就睡到大中午,日光透过窗扉落在眼睛里,时书陡然睁开眼,刚想翻身爬起来,惨叫一声后放缓了动作。

“啊!!!!”

“痛痛痛!痛痛痛!痛死我了!”

“马拉松真不是人跑的,好痛好痛……”

时书挪着胳膊腿,艰难地下到地面,听到了门外热闹叫唤的声音。他推开了门。

“我天……”

绵密轻盈的雪白阳光一下照他脸上,眼底映出大景京城东都的繁华市井景象。佛塔比夜里看到的更古朴生动,菩提树的浓荫遮住白墙灰瓦,僧人往来,檀越并行。

不远处的相南寺市,商铺摊贩,沿街叫卖,烧鸡烧鹅卤味食铺,金线绸缎五彩布帛,糕点玩具胭脂,卖金银铜铁,刀枪剑戟,还有沿街围成圈,正在吐火走绳吞刀的江湖卖艺人士。

“……这就是城里?一个封建王朝的京城?梦华录啊……”

农村人进城了,早知道城里这么好早来了。

时书想逛逛,想起昨夜狂奔后这一身,忙抓住一个沙弥:“请问在哪里洗澡?”

“沿这条路走到头,禅堂后有澡浴池。”

时书连连道谢,便往说的地方过去。

到前台领个手牌,接半桶热水,进到木隔门的里间。

热气氤氲的大澡堂子,许多人参禅拜佛前要焚香沐浴,洗去一身污秽,故有些寺庙有专门的热水和澡堂供应。

时书钻到最角落,脱掉了衣服。

把僧袍从身上剥下来,然后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轻轻鞠起一捧水打湿了身上,腰腹疼得他想笑……

腿疼也不说了,腰疼,下腹疼,手臂都疼……

时书一边擦拭身体,一边幽魂似的,抒发感叹:“好疼啊……受不了了……怎么会这么疼……好疼……嘶……啊……疼死我了……”

他嘀嘀咕咕,旁边洗澡的和尚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

越疼,昨夜周家庄的事越让时书气愤:“恨死这些搞男人的傻吊,都怪那个畜生……”

和尚又看了他一眼。

时书擦背,手臂挥舞得太快,刹那他被一阵痛楚击中——“草!”

背后,脚步声调转方向,朝他走来,响起一道沉静轻缓的嗓音:“时书。”

时书猛转过头,烟雾缭绕之中,谢无炽不知几时来的,他换了一身雪白素净的僧衣,青丝长发高挽,左手戴着菩提子串联的佛珠,一只手还拿着一盘珠串,眉压眼,神色平静,眼神自带目空一切。

“谢无耻?你忙完了?”

时书拿毛巾遮住腿间,疼得没处说理:“稍等,我现在洗澡,晚点和你说话。”

不过谢无炽并不走。

时书暗示:“我现在很忙,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能,”谢无炽垂眼,目光扫过他的肩身,移开,“不过你应该不知道热水收钱,十文一桶,我怕你被扣在这里,来给你缴费了。”

时书:“你怎么知道我在洗澡?”

“衣裳少了一件。”

时书纵然已无惧和一群男人共浴,但被谢无炽莫名其妙带S的目光盯着,也不自在:“钱哥你先帮我垫着,以后我还你。不过,哥,顶着你那看狗的眼神,能先背过去吗?”

谢无炽:“背面也有人洗澡。”

时书:“所以你就看我?”

谢无炽:“Ты красивее его.”

时书:“?什么语?”

“I long for you.”

清晰性感,抓耳朵的发音。时书懵了一下,感觉按理说能听懂,但又没听懂:“……哥,别搞,加密不了一点,我四级还没过。”

谢无炽:“你闲下来能学学英语吗?”

时书一下子抓狂:“都这样了你还让我学英语?你教啊?”

“你想学,我可以教,”谢无炽道,“或者俄语,德语,日语,法语,葡萄牙语,西班牙语。不然不方便说人坏话。”

时书:“你八国语言就干这个?”

“不然?我也没想到你什么都不会,本以为至少能匹配到一个实力稍逊于我的队友。”

时书:“……伤自尊了。出去,我很忙。”

谢无炽转身,再看了他一眼:“钱付了,门外等你。”

“知道了,清华哥。”时书回头,目送谢无炽走出澡堂,捏紧了毛巾眉梢高挑。

谢无炽收留了他,一会儿得跟他好好道谢才行。时书这么认为的,没想到旁边那和尚欲言又止看了半天,重重一啧,把围巾拴在腰上遮得严严实实,避之不及地走了。

时书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脸色一尬:“他不会以为我是男同,被谢哥搞了?”

“啊!!!!!!一派胡言!”时书又是一声惨叫,把身上擦干净,闷着头快步走出了澡堂。

“谢——无——耻——”

澡浴池的木屋外有一棵巨大的古樱花树,现在差不多算四五月份,残留几缕花瓣纷纷扬扬,枝头大多结出了新绿,在碧蓝如洗的晴空下,十分清新盎然。

庙宇墙壁重叠,一根探出墙头的李树枝条,纷然成荫,雪白墙角下站着两道相对的人影。

时书跑出去时,谢无炽正和人闲聊。

一位袈裟叠着层层布丁的老僧,布帛被浆洗得发白褪色,他也一副垂垂老态,雪白眉须垂落,掩盖住了清光混融的眼睛。却自带仙风道骨,脊梁板正的意味。

小沙弥替他端着斋饭,垂头等候。

“世子此去迦南寺,路上怨了什么?”

谢无炽道:“淮南路民叛,官军死伤数万,叛民死伤十万计。从河东南路调来的选锋主力军队,五万溃退三万人,现在残军驻扎在东都城外,首席武将进入东都城内,纵酒作乐,流连勾栏,军纪萎靡,不等到朝廷颁发的军资物需,绝不离开,驻京期间便是惹事生非扰民违纪。”

老僧说:“折算银两,张嘴一要,又需多少?”

谢无炽抬起一只手,张开。

“真是狮子大开口,竟要这么多。”老僧皱眉,“曾不知体恤朝廷,北有敌寇,东有海盗,宫有蠹虫,州府有老虎,县城有苍蝇,真是把油水刮得干干净净,留下一张皮。”

谢无炽应道:“世子去迦南寺拜佛,正是愁钱粮军需一事。”

“怕是不敢再加租民税了,淮南路正是课税课到了三十年后,敲骨吸髓,这才激起民变。倘若再收天下之税,恐怕品火教众要如燎原之火,天下群集响应,那就不是打烂一支精锐选锋军能镇下的场面了。”

谢无炽神色平静安定,不说话。

时书听不明白,隐约觉得重要,装作回头看墙壁。

老僧问:“你说这把敲骨刀,又要砍到谁头上?”

谢无炽:“还要等。利剑悬顶,剑下人人自危。”

他俩思索了一会儿,老僧抬头看透过树枝的晴空,说:“我本无心问世事,奈何明镜难去尘。修行数十载,仍一浮沉人。”

谢无炽:“佛法中,只讲悟执,却不讲如何去执。人自有修行之路,走的每一步都不算冤枉。”

“哈哈哈,小子好会安慰人!”

说笑毕,谢无炽视线扫过了时书,改口:“慧觉师父,在下那位兄弟到了。”

慧觉大师面容慈爱:“你弟弟?好好好,找到了就好,离乱后还有亲人团聚,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弟弟?

他这么快就给自己安置身份了?

时书走上前来:“师父好。”

慧觉:“你大兄聪颖,还有颗赤子之心,你要向你大兄学好。”

聪颖,清华老哥能不聪颖吗?

慧觉撑着竹杖,沿石板路一径走了。

时书只模糊听到了内容,准备晚点问他,在此之前有另一件事:“以后我跟着你了,你和他们说我是你表弟?”

谢无炽:“不是。”

时书:“堂弟?”

谢无炽:“也不是,亲弟弟。”

时书:“那我不是要改名叫谢时书!?跟你姓啊?”

谢无炽:“我改名时谢无炽也行。”

时书:“你这四个字叫名字吗???”

时书看到刚才澡堂里那和尚,捧着一钵热饭,看到他后,快步走了过去。

“………………”时书沉默了,“弟弟,好暧昧的称呼。”

谢无炽神色邈远,似还在沉思,神色阴郁之态。

回头看他:“你怕什么?”

“我……好像引起了某种误会。”

“说具体。”

“万一别人以为我俩有关系呢?”

谢无炽垂眼,似有所懂:“所以你怕人说——兄弟相.奸?”

我们谢哥说句话能把时小书吓死

——给时小书一点小小的男同震撼

他俩搞起来真的很爽,特别时小书越恐同,总觉得到时候在反差哥怀里哭的时候,越爽

久等了!本章评论依然全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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