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子,介意勿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两年过去了。
近日酷暑,梁山伯有些食不下咽,吃什么吐什么。
勉强参加了乡试后他就躺在床上恹恹的起不来,马文才急的上火,嘴上都起了燎泡。
大夫来看后只说梁山伯肠胃不适,恰逢乡试压力过大,只开了些安神汤了事。
马文才怕那个大夫看不准,又请了几个大夫来看,都是一样的说辞。
没办法,马文才只能每日让下人准备各种吃食,哪样梁山伯能吃得下就多做些。
就这么几日尝试下来,发现梁山伯喜酸,酸梅汤,酸枣什么的酸的他都爱吃,吃的精精有味,一点儿没有厌食吃不下饭的模样。
马文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一直吃酸的不好,哄着他吃了些甜的辣的,结果他吃没两口想吐不说还各种难受。
没办法只能继续让他吃,只盯着不让他多吃免得伤了肠胃。
“公子,放榜了,你和马公子都中了!”
四九跟着马府的随从去看榜,一看到自家公子的名字位列第一,就匆匆找了马文才的名字,发现他也在,就急匆匆跑回来。
“中了,山伯兄了第几名?”梁山伯刚吃了酸汤猪脚,有点撑了,马文才在给他揉肚子。
他发现梁山伯的肚子鼓了一点儿,摸起来很软。
他心中纳闷,梁山伯吃的不多,且吃什么吐什么,怎么会有小肚子。
不过有小肚子的梁山伯也很可人,他眼神暗了暗,才看向因为跑的太快喘粗气的四九。
四九眉飞色舞道:“公子中了解元,至于马公子……”
他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根本没仔细看马文才的名次。
跟在他身后回来的下人道:“公子,您在甲榜第十九名。”
马文才点点头,中了就好,名次并不是重点。
“山伯,你真厉害,我就知道你肯定头名。”他摸着梁山伯的肚子,有些想入非非。
梁山伯见他的手有些往上,觑了涨红着脸的四九一眼,按住往上的手。
四九近日才发现自家公子和马文才之间的事儿,一时无法接受,可那是公子的事,他一个下人也不能做主反对什么。
只每次两人在这院子里都旁若无人的黏黏糊糊,在这院子伺候的马家下人都见怪不怪的模样,都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异类。
特别是他去问马统,马统只定定看了他会,根本不理会他的话,他更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看着马文才把自家公子抱进了屋子,四九叹了口气。
自家公子就一个独苗苗,以后可是要娶妻生子的。
马太守和马夫人对自家公子很好,可若是他们发现自家公子和他们的独苗苗马文才有首尾,自家公子还有活路吗?
特别是自家夫人肯定受不了公子和一个男人厮混一块儿。
马统安排人把拿来散凉的冰块抬屋里安置好后掩了门出来,就看到四九在扮望夫石。
他走近了手在四九眼前晃了晃,问他:“怎么了,搁这儿入定呢?”
四九狠狠瞪马统一眼,扭头跑了。
马统挑眉,找了块阴凉地儿嗑瓜子顺带给自家少爷少夫人看门。
青天白日的,他家少爷可真是一点儿也不消停。
过了会四九又慢慢挪过来,别别扭扭的看来看去,许久才小小声问他:“两个男子,真、真能在一块儿啊?”
马统睨他,往嘴里扔了颗花生。
“公子和梁公子都是男子,他俩不就在一块儿了吗?”
四九哑然,觉得马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嘴臭的说不出半句好话来。
马统又说:“你不是和吟心打的火热吗,怎么,你没去祝家求娶她?”
四九被这话转移了注意力,他有些尴尬道:“他是祝家下人,我也是一个下人,我没法为他赎身,而且他也不一定愿意和一个男子在一起。”
马统把嘴里的花生咬的嘎嘣响,怂恿他道:“你不去问问怎么知道她不愿意?而且你俩要真心在一块儿,我替你求了我家公子帮她赎身。”
四九面上一喜,又孤疑道:“你真会这么好心?”
马统嗤笑一声,“不识好人心,我要帮你,你反倒怀疑起我来了。”
四九连忙告不是,马统假意气了会才原谅他。
他俩守了半日的门,直到两个多时辰后,焕然一新的马文才才出来叫水。
四九尴尴尬尬的跟着马统,看着他指挥下人把水抬进去,又悄无声息的出来。
……
我是马文才。
我媳妇是梁山伯。
放榜一个月后我媳妇嗜酸的毛病好了,吃嘛嘛香,他的肚子也跟着一天天的鼓起来。
他吓坏了,我也吓坏了,就请了大夫来看。
因为他肚子已经很大,他不愿意这模样见人,这次请了大夫来,我让人把厚厚的床幔放下来,他只露出白腻的手。
老大夫把了会脉,就笑眯眯的捋胡须和我说:“恭喜老爷,夫人胎像很稳,母子安康。”
什么叫胎像很稳?
枉我苦读圣贤书十来年,怎的这话分开我能听懂,连起来我就听不懂了!
我有些迷迷茫茫的看着老太夫,过了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急忙问老大夫。
“大夫,您的意思是,我夫人他、他有、有了?!”
老大夫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乐呵呵的。
“老爷看着年轻,想必成婚不久,不知道也是人之常情。恭喜老爷,夫人有喜了,已五月有余。”
我不确定的又追问了两遍,得到了老大夫的确切答案,才确定了山伯是怀孕了。
可是怎么可能呢,一个男子怎么会怀孕?!
我想到梦里他都能炸坟,这会会怀孕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顿时心中一阵狂喜,连忙让老大夫给开些安胎药,封了个大红包亲自把人送了出去才急急回来。
掀开床幔一看,山伯正呆呆的睁着双眼。
一看到我他眼睛就红了,有些瑟缩的想躲开。
“山伯、山伯,你听到了吗,我们有孩子了。”
他呆呆看着我,有些害怕的问:“我、我是男子,却、却有了身孕……你不怕我是个精怪吗?”
我心里完全被我俩有了孩子这事喜惊的,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你要是怪物,我是怪物的相公,那我也是精怪。”
我忍不住摸摸他的肚子,突然他肚子动了动,我惊喜道:“山伯,你感觉到了吗,他动了!”
他定定的看了会我,又摸了摸肚子,凑了过来亲我。
我有些忍不住,立马化身为狼把他扑倒。
“唔、别……”
我亲了他会,剖了他衣裳对他的肚子亲了又亲。
我实在不知怎么表达我的欣喜,只能把他里里外外翻来覆去的亲了一遍又一遍。
后来他累晕了过去,我清理好了才美滋滋的出了屋子。
我。
马文才。
终于实现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目标。
不过我有些发愁,男子怀孕我不曾见过,他用哪里生呢?!
我发愁,写了信和我娘报喜,一喜是我与山伯皆中榜,二喜是我即将为人父,剩下的就是询问男子有喜了怎么办,男子如何生子等等。
写好信让马统寄出去,我又回了屋子。
山伯还未醒,他沉睡时文静温润,很是安稳。
我躺到他旁边把他搂进怀里,情不自禁的亲他。
“佛念,不要了……”
他睡梦中无意识的嘟囔,我叼着他的唇磨了会,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手又忍不住摸摸他的肚子,咧嘴傻乐。
过了些时日我娘从府城过来,见了我只匆匆撇一眼就询问山伯在哪。
我带她去山伯那儿。
山伯正懒洋洋的坐在椅子里晒太阳,一见到我娘就要起来。
我娘风风火火的冲过去把他按在椅子里,把我看的一愣一愣的。
她这次来带了一个老御医,御医仔仔细细把脉后和我娘道了喜。
我连忙询问自己心中那些问题,老御医一一为我解惑,还给了我一些药玉,说需从小到大每日塞到山伯那处,免得生孩子时生不出来。
我有些脸红,又认认真真记下老御医的话。
待安排好老御医,才拿了东西去山伯那儿给他看,还和他说怎么用。
他听完涨红了脸看我,又让我忍不住抱着他胡来了几次,最后我退出来时抠了里边那些东西,把最小的那根药玉塞到里边。
老御医住了下来,我娘过了两日就回了府城。
家里一切都是她打点,她不好待的太久,只说待山伯要生产,她再过来。
又过了一个月,山伯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
这日我正哄着山伯塞好药玉,马统就在外边说梁夫人来了。
我吓了一跳,山伯抓紧了我的手。
“别怕,一切有我。”
我拍拍他的手安稳,又亲亲他,才出了门去见梁夫人。
梁夫人见到我时脸上表情惊怒夹杂着一些痛苦和犹豫挣扎,我心下疑惑,面上却恭敬的行礼问好。
“山伯在何处?”
“伯母,山伯身体不便,不好见客。”
“放肆,如今我连自己儿子都见不得了吗?!”
我看着愤怒的梁夫人,心想她必是知道了我与山伯的事。只是如今山伯怀了身子,不好大喜大悲。
我无奈道:“伯母,我不是不让你见他,只是现下为了山伯好,你还是先别见他。”
梁夫人肩膀颓然落下,叹息道:“你母亲来找过我,我都知道了。”
她潸然泪下,“这么大的事儿你们瞒着我一人,竟是不把我当母亲!”
我有些呆愣,我娘去见过梁夫人,那山伯有孕之事梁夫人怕是也知道了。
那她今日来是为何呢?
若是来成全我们的,我自然把她当我母亲一般看待。若是来带走山伯的,那我只能让他们暂时不要见面。
我垂眸看着泪眼朦胧的梁夫人,淡淡道:“我们自然把您当母亲,只是我怕这事您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想着总有个过程让您慢慢接受。”
梁夫人双眼通红的看我,哽咽道:“那你拦着我见山伯是何意?”
我脸上带了些笑,语气歉意道:“伯母,山伯在屋里歇着,我带您去见他。”
我带着梁夫人去我们的屋子,一路上百转千回,到了门前也只是推门而入对里边的山伯说:“山伯,伯母来了。”
梁夫人一见到山伯就哭着扑了过去,母子俩都是两眼泪哗哗。
我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他俩絮絮叨叨说话,有眼力见的下人端了茶下来,看到我绷着脸下人有些被唬住,颤颤巍巍的躬身退下。
好在梁夫人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拆散我和山伯。
她突闻此事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冷静了半月才过来。
如今事已成定局,孩子肚子都那般大了,两人又都离不开彼此,她心中爱着孩子,自不愿意做恶人。
梁夫人来了后山伯明显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白日里的时光几乎被梁夫人占去,我心里吃味,可又不能当着丈母娘的面儿表露,只夜里把他闹狠了些。
老御医说了他肚子六月有余,行房无碍,且行房后再用药玉有易于他日后生产。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
秋后第二个月,山伯产下我们的长子。
我父亲给孩子取名俊材。
文才,俊材,我父亲取名字可真是让人一言难尽!
我坚决反对,反对无效。
我父承诺,若我俩有第二个孩子,就让梁夫人取名,跟梁家姓。
我娘也觉得俊材这名字太土,且两个男子能得一子实属上天垂爱,若想再有一个实在是虚无缥缈,故最后我母亲拍板定下孩子名良,取梁字的谐音,是为马良。
一年后山伯高中状元,我亦榜上有名。
他做了貿县县令,我不愿离他太远分居两地,谋了貿县县丞的职。
马良已一岁,正是蹒跚学步牙牙学语时,每日里我与山伯公务回来,他就伸了手让山伯抱。
这孩子黏着山伯,每每山伯不在时他才勉为其黏我。
他黏着山伯时我十分吃味,山伯笑我这么大人了还和小娃娃吃醋。
我也不愿如此。
只我一刻都离不得山伯!
过了些日子,祝家派人来家里,说是要嫁女,邀我父母去观礼。
我们带着马良到后得知祝英台嫁的是程远清。
我才明白之前程远清为何托我为他走关系谋上虞县县令的差事,原是为了和祝英台在一起。
吟心被祝英台许配给了她旁系二爷爷家排行第二的孙子,除了奴籍,成了良家妻,以后生了子女也不在是为奴为婢的奴籍。
吟心出嫁时四九还哭了一场,后边病了三日,只病好了和马统闹了一阵子别扭。
我给马统扔了两罐药膏,让他悠着点。
和所爱之人做那事儿虽然畅快,只是男子那处本就不是为了承欢,得小心呵护,哪里能经得住摧残。
马统老脸一红,道了谢,同手同脚的出了门。
山伯抱着马良从里屋出来,有些恼道:“我们主仆俩是被你们主仆俩给吃定了。”
我嘿嘿一笑,走近了他亲亲他又摸摸马良的小脑袋,讨饶道:“相公,我错了,饶了则个罢。”
马良大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啪叽”一口印在他脸颊,说:“相公,错了,则个罢。”
我与山伯相视一笑,默契的在马良脸颊上亲了一口。
……
我叫梁山伯,是万松书院的学子。
我的同舍本是祝英台,后来那个马太守之子富家公子哥马文才把我换到了他那儿。
我们成了同舍,他和传言不同,并不高傲自大,且对我照顾有加。
我在书院的吃喝住行都被他包揽了。
我喜欢上了他。
他也喜欢我。
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他在情事上像个不知疲倦的野兽,总是索求无度。
每次把我弄的连连求饶才勉为其难放了我,我稍撩拨,他立马能扑来把我弄上那么几回。
他父母并不反对我们在一起,甚至很喜欢我。可我却十分害怕我母亲知晓我们的事,故一拖再拖,拖到了我们乡试结束,以男子之身怀了身孕。
我母亲来时我怕极了,脑子里各种黑暗的念头,最多的是若是我母亲反对,死我也和他死一块儿。
庆幸的是我母亲不是来反对的,而是来支持的。
我生下了长子马良,任貿县知县,他任县丞。
五年后我任会稽郡知府时生下次子梁骅,他任会稽郡巡盐副使。
后来我们一路升迁,虽时有挫折,却也成了朝中之臣。
他亦一直待我如故,只每每他吃了莫须有的醋,我就有些遭罪。
值时局动荡,陈敏倡乱、苏俊之乱、王敦作乱等接二连三,虽有郗鉴大人平定苏峻、祖约之乱在前,可朝中政治**,官僚集祸,世家与宗氏冗沉,虽有谢安、谢玄等人力缆狂澜,只历史的河流如滚滚东流水,人力犹如螳臂挡车,只能被历史所掩埋。
我与佛念察觉时事不稳,暗中蓄力,公元四百二十年,宋公刘裕废除晋安帝,建立刘宋,司马皇室覆灭。
又十九年,北魏统一北部,北朝开始。
氏族宗氏分崩离析,各地氏族豪绅揭竿而起各立为王。
我与佛念带着子孙和年迈的父母,以这些年蓄积之力,掌管一方,以我姓称梁国。(这里是作者杜撰,实梁太祖(梁高祖追谥)文皇帝乃萧顺之)
待父母安去,子孙各自成家立业,我俩年事已高,他依然如年少时待我。
临终前我眼前晃过被他如珠似宝对待的这些年,看着抓着我的手老眼横泪的佛念,只觉得此生无憾。
若有来生,我与君再知再许。
(注:科举是作者杜撰,东晋没有科举,寒门子弟和穷苦百姓没有翻身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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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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