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搬院舍

我从山长那儿回来时天已经开始暗下来。

“少爷,信寄出去了。”

我点点头,夸了马统几句后让他自去安置。

拿了衣裳去了后山。

学院后山有个大瀑布,天热时学院里的学子都会在课后来这儿洗澡。

我来时就剩下零零散散几个人,我找了熟悉的地儿,一个猛扎下去游了个畅快。

舒坦!

“啊!”

我从水里出来,看向惊叫一声的学子。

“你叫什么?”

“我、我叫梁山伯。”

我???

“我是问你鬼哭狼嚎什么?”

梁山伯面露尴尬,有些嗫嚅的看着我。

我皱眉看他,不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我看着他,他也定定的看着我。

无趣。

我撇嘴,沉着脸拿了胰子搓洗头发。余光瞥见他好像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松弛了些,小心翼翼的往旁边走了走。

可能又怕做的太明显惹我不高兴,他也不敢走的太远,只走了大概五六步就停了下来,小心解开了衣裳仔细清洗,又一边暗暗打量我。

渍,比祝英台还白。

难道祝英台就因为他这幅模样喜欢上他?

这种文文弱弱的,我一脚就能踹翻十个。

我观察了会就没了兴趣,继续搓洗头发。

“喂。”

我把身上的衣服扯下来,扔给梁山伯。

“帮我洗衣裳,我不会。”

我理所当然的看着梁山伯,他明显被吓了一跳。看着我的衣服又看我,开口拒绝。

“不。”

“帮我洗个衣裳怎么了,我雇你帮我洗。”

我在家时衣裳都有专门的人洗,来了书院衣裳都是马统洗,我实在不想提着湿漉漉的衣裳回去交给马统。

太丢面儿了。

他哼了一声,回了一句“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我……

特么!

“梁山伯。”

“马兄,就算你逼迫我,我也不会屈服的。”

我……

特么!

谁逼迫你了?!

祝英台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难道是眼睛瞎了?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臭着脸随便搓了搓手里的衣裳。

“衣裳不是这么洗的。”

梁山伯见马文才不像预料中的冷嘲热讽或者怒而揍他,而是拉着一张脸好像和衣服有仇。

他斟酌了下,才小声开口。

他刚说完就后悔了,因为马文才面若冰霜双目阴沉的扭头看他。

马文才生的高大挺拔,自幼锦衣玉食带着贵气,因着习武的缘故带着一股子练家子的气势,剑眉星目,貌若潘安,有股勾人心魄的震慑感。(参考陈冠霖的马文才)

水汪汪的含情凤眼直勾勾盯着一个人时,好像世界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有眼前人才是被他放在心尖上。

梁山伯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天色又已经暗淡,他怕马文才看不清,靠近的拿了自己的衣裳作示范,轻声细语的教马文才怎么洗衣裳。

我看着梁山伯一边耐心的教我洗衣裳,又一边警惕的看着我随时跑路,又有趣又无趣的感觉矛盾的我心里涨涨的。

“多谢。”

我把衣裳拧干,他说:“文才兄客气。天热,衣裳上有汗,得用皂角洗了才能去汗味。”

我点点头,闻了闻自己的衣裳,凑近了在他身上闻了闻,他吓的一个趔趄摔进水里。

这胆子都没我家养的那只鹦鹉大。

我把他捞出来,他估计是真吓着了,呛了几口。

“你怕什么,我又没欺负你。”

祝英台来之前虽然他读书厉害,几乎每个夫子都对他赞誉有加,可我自持身份,根本不屑理他。

祝英台来之后我确实带人欺负他,可那也是我不做那个梦之前,我现在还没来得及欺负他呢。

他这么怕我做什么?

我有那么吓人吗?

“咳咳……我不是……”

他咳了几声,我拍了拍他的背。

“衣裳上确实有味儿,为什么你身上没有味儿?”

他听到我的话又剧烈的咳起来,眼角都浸了泪水,见我看他,慌忙的扭头不看我。

我真这么可怕?

我顿时没了好心情。

在家时我爹娘和旁人都说我容貌英俊,在学院我自认为是一等一的美男子,怎么他看我像看洪水猛兽?

我顺着他的背,等他不咳了,才拿胰子抹了衣裳,胡乱搓了几下。

“文才兄,你其实是个好人。”

我点点头,那是自然。

梁山伯被马文才理所当然的态度惊住,匆匆洗了衣裳,又赶快洗好了澡。

“文才兄,天黑了,夜间行路不安全,一起回去吧。”

马文才赤着精壮的身体从水里走出来,拧干衣裳放在一旁的木桶里,换上干净的衣裳。

同为男子,梁山伯却一身软肉。

他有些羡慕马文才一身匀称的肌肉,偷看了几眼,心中暗想自己得上多少节骑射课才能练出这般身段。

可自己拉一石的弓颇为勉强,对方却能轻轻松松拉动八石的弓。

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梁山伯偷看的目光看着隐晦实则明显。

我不动声色的秀了秀自己的臂力,顺势把他装着湿衣服的木盆一起提在手里。

“文才兄,我自己拿。”

梁山伯面上有些羞涩,我睨了他一眼,不出声,大步往前走。

这小菜鸡。

弱不禁风的,怪不得后边一命呜呼呢。

他追着我的步伐有些勉强,气都喘不匀。

我放慢了步伐等他,他追了上来,想从我手里抢过木盆,我把木盆高举过头,他跳起来却拿不到,一脸焦急的看着我。

哈哈,他拿不到。

我被逗的心里乐不可支,面上还是沉稳的模样。

“你教我洗衣裳,我帮你拿木盆。”

他咬牙看我,我从上往下看他,黑暗里他的双眼特别亮,像是月光都被他的双眼吸了进去。

“那多谢文才兄了。”

我点点头,又怕他看不到,“嗯”了一声。

我俩快到院舍时远远的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院舍大门的灯笼下望眼欲穿。

不用猜我就知道肯定是祝英台。

无趣。

“山伯,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祝英台急急的跑来对梁山伯嘘寒问暖,梁山伯轻声细语的安慰对方的担忧。

我冷眼旁观着他俩你侬我侬,看着两人都没注意到我,从容的举着两木盆回了自己的院舍。

回了屋子我对着湿衣裳犯了难。

我。

马文才。

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

不会晒衣裳!

我对着两个木盆犯难的时候有人进来了,人还没见到声音就传了出来。

“马文才,是不是你做的?!”

祝英台一来就指责我,我借着油灯看向她。

“我做了什么?”

她一脸愤懑的说:“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要让山伯过来和你住?你安的什么心?”

“你说这个啊?确实是我做的。”我慢悠悠的意有所指说道:“我也是为了你好。”

我初衷确实是为了她好,“你和他楚河分界,我以为你不习惯两个人睡呢,所以就大发慈悲让山长把梁山伯换我这儿住了。”

“我怎么会不习惯?”她气冲冲的看着我,眼睛都红了。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把她看的心虚的低头,不敢和我对视。

虽然这么说有点虚伪,可我真不想拿把柄拿捏人啊。

可事实就是我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像威胁她的模样,我可真冤!

我心中闷闷不乐,脸上就没了好脸色。

梁山伯匆匆而来,先是安慰了祝英台一通,才低声和我道歉。

“文才兄,英台他年幼易冲动,你莫和他一般见识,我代他向你道歉。”

他向我行了一个礼,我侧身躲过,不阴不阳的道:“你是她什么人,还能代她道歉?”

“马文才,你别得寸进尺!”

祝英台见我不踩梁山伯,圆圆的眼睛就瞪的更大了。

我心中烦闷。

养条狗养两年它还能记一辈子呢。

马家庇护祝家十几年,结果我在祝英台眼里却不是什么好人。

我回想了下我过去十几年的人生,也没仗势欺人啊,怎么就成了坏人?

我突然觉得无趣至极,实在是懒得参和他俩的情情爱爱,不想成为他俩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我把湿衣裳拿出来扔到屏风上晾着,转身脱了鞋子躺床上。

祝英台发出的气得不到回应,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她气的狠狠瞪了马文才一眼,才拉了梁山伯就要走。

梁山伯看看躺着闭眼不说话的马文才,又看看祝英台。

低声道:“既然这是山长安排,我这便搬过来。”

祝英台气极:“你刚也听到他承认是他做的,你怎么还这般?”

祝英台古灵精怪,脑子里点子多多,活泼开朗,又貌若好女,骨架纤细,咋一看像个女子。

梁山伯每日对着祝英台唇红齿白灿若春华的脸,总觉得不自在。

“山长说了让我住过来指导文才兄功课。”梁山伯好言好语的解释。

祝英台不高兴的憋嘴,“我也需要你指导功课。”

梁山伯无奈的笑了笑,此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

他只能耐心哄着气炸了的祝英台。

我躺床上听着他俩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会儿话,听了会就没了兴趣。

他俩郎情妾意的,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躺在这儿好像有点碍着他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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