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倜傥帅气逼人但现在已经成了个孤家寡人乃至死胖子曲裕衍:......
最开始曲裕衍觉得自己人生之中最难的事情,就是要竭力掩藏自己的才华,尽力让自己的皇兄们别防备自己。随后,曲裕衍觉得最难的事情就是斗倒自己的四皇兄,好不容易登上皇位,以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依旧天真。
至少现在看当初的自己很天真,天真的让人发笑。
再次睁开眼他回到了二十年后。一切的一切跟自己想象中不一样。
二十年后自己是个死胖子,被人下毒,朝臣逼着他册立太子,如果没错下一步他很可能就会随时暴毙,给自己的儿子让位。
但在这种情况下他都没有放弃,也没有怀疑人生,依旧努力艰苦奋斗。可现在他开始怀疑了。
不是说,长得好看的人智商也会高吗?他们皇家之所以喜欢美人,就是觉得这句话有道理,美人生下的孩子也会聪明的多。
但面前的这位公子,硬是靠他一己之力,打破了曲裕衍这么多年来的固有印象。明明长的这么好,但脑子.....不,他真的有脑子吗?
棋佑公子说完这句话之后,当街搂着兰绣绣就直接进入了清风楼,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给曲裕衍一点。
而在他们两个人进入清风楼,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的时候,京兆尹的衙役正好踩着点到了,他们身后跟着的一个书童打扮的男子,指着曲裕衍三人道:
“就是他们。”
曲裕衍猜到,这个书童应该是就那位棋佑公子的书童,似乎是叫书墨?
书墨指认他们后,京兆尹的衙役点点头,随后不问对错,直接拿出了镣铐想要将曲裕衍三人锁回去,曲裕衍面色登时就黑了下去
他大声质问道
“难道官府抓人不问对错吗?”
衙役被这样质问,愣了一下,好久没遇到这种愣头青了。但想想林棋佑背后的林家,衙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押走!”
“等等!你们可知道冤字怎么写?你们这样,平白添了多少冤字。”
曲裕衍见他们态度蛮横,声音愈发大了,怒气槽渐渐蓄满
清风楼门口人来人往,之前曲裕衍跟林棋佑起冲突的时候,就有人在围观,此刻听到曲裕衍的声音,围观的人就更加的多了起来,并且开始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啊?”
“官府胡乱抓人?”
“哎呀,这人今天可倒霉了?”
“我看他穿的不错,进去几天拿点银子就可以出来了嘛。”
.....
各种声音不绝于耳,显然这些话是偏向曲裕衍的。曲裕衍听到却并不觉得开心,而是觉得悲哀。衙役抓人,百姓第一反应就认为是衙役胡乱抓人,可见这对官府是何等的不信任。
京城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地方?朕的大周,大周......
“闭嘴!一个个的,都想去衙门喝茶?”
在百姓的指指点点声中,衙役之中有点资历的站了出来,抖了抖镣铐,呵斥道。
他此话一出,议论声登时小了许多,大家都不敢惹官府。见百姓老实了,他满意的点点头,催促着自己的同伴
“赶紧的,别耽误咱们时间!”
“就是!”听到衙役的话,书墨也站了出来,他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这三人可是骗子,大家别被他们骗了。”
说完,他站到了人群的前面,更加大声道
“你们可知道我家公子是谁?我家公子可是今年的新科状元林棋佑,林公子。”
他此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知识有一种盲目崇拜。一听是状元郎家的人,百姓们嘴里的话纷纷变了,他们心想状元说的,应该就是真的了吧。
“这三人真的是骗子?”人群中有人问
“那是自然,难道我们家状元公子还会骗人吗?”书墨呵斥道“我家公子这是帮你们,你们看看,若不是我们公子,这些骗子能够被抓到吗?”
眼看着这书童得意,竟然在他们面前抖起威风来,安德子腰也不痛了,捏着个兰花指,颤抖着开口
“这,这,这.....小人!”
安德子胸口起伏的厉害,但他的这句话却并没有用。
因为有状元的身份作为担保,所以人群之中的声音渐渐统一,有人也开始骂曲裕衍等人是该死的骗子,衙役抓的好。
“难道状元说的,就是真理吗?”
面对人群的声音,安德子的声音显得如此的渺小。
“状元公说的不对,难道你们说的对?”
“骗子,对,一群骗子。”
大家都开始愤怒起来,甚至有人还往曲裕衍这边丢石头。曲裕衍不怒反笑,安德子吓坏了,以为自家陛下是被刺激很了,他一边拦着向他们丢过来的石头,一边拉了拉曲裕衍的衣袖,示意曲裕衍避一避。
“状元郎说的是真的,那么状元郎和丞相说的谁是真的呢?丞相和皇帝说的谁是真的呢?”
曲裕衍没有避开,石头划破了他的额角,鲜血流淌下来,可曲裕衍却不在乎,这样反问道。
来往的除了百姓,还有一些来清风楼吃酒的才子,他们之中不乏有观看了事情全程发展的,听到曲裕衍的这句话,虽然知道大逆不道,但他们仍旧下意识的开始思考起来。
“当然谁厉害,谁说的就是真的。”
一个小孩子大声道,他一双眼睛又黑又亮,似乎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问题。
听到这话,曲裕衍却没有生气,只觉得悲哀。那些才子也垂下头开始深思
“那么,你是觉得皇帝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陛下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他说的当然是真的。”
小儿无知,但他的话也代表了大部分老百姓的想法。
好啊,是真的好。小小一个状元郎就如此了不得,难以想象,其他的官员,是如何的欺负他治下的百姓。
“是吗?”
曲裕衍拿出一块盘龙令牌,丢给衙役。
“我却不觉得谁对谁错是靠身份辨别的。”
衙役拿着那块纯金的盘龙令牌最开始有点懵,随后手有点抖,他也算有点见识,猜想面前这位难道是什么皇亲国戚?
但皇亲国戚也不能用五爪金龙啊。可皇家的皇子,等等,皇子也不能......京城的衙役跟其他地方的衙役区别在于,他们的眼界比较宽,也更加敢想。
敢想的后果就是,这位资历深的衙役,差不多已经猜出了曲裕衍的身份,他的手颤抖的更加厉害,接着腿也开始颤抖。
他比起那些平民百姓,身份也高不到哪里去。林公子是大人物没错,但最大的还是皇帝啊。
“小人,小人该死。”
衙役哆哆嗦嗦的开口,除了他,其他的衙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群人都是墙头草,风往那边吹往那边倒,见领头人这样害怕,知道自己恐怕是惹上了什么大人物了,因此也开始后怕起来。
“既然谁厉害就听谁的,那么现在是我比较厉害吧。”
曲裕衍垂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衙役,眼神幽深难测。
事实上,曲裕衍不用暴露身份也不会有事情。就在衙役围过来的时候,天甲已经暗中联络了其他的隐龙卫去传递消息了,宫中的禁卫很快就要赶来了。
但曲裕衍主动暴露身份,那一声声质问,却让天甲惊讶。这么多年的贴身保护,他自认为对曲裕衍是了解的,但一个半月前的陛下,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陛下真的不一样了。这就是,浴火重生吗?
而与此同时,跟曲裕衍的形象一起在天甲心中变化的还有另一个人。天甲想到了在自己心中埋藏多年的小姑娘。原本,她是单纯无瑕的代表,可是现在,那个小姑娘已经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
小姑娘变得刁蛮,不讲道理,也学会了以势压人,
即便这个势,不是她的势,而是借势杀人。这也足够让他失望。
“您,您说......”
好歹还顾虑到身边围观的众人,衙役到底没有暴露曲裕衍的身份,但态度愈发的低微了起来。
确实,按照年纪来算,应该也差不多的样子。
那是,陛下!
差不多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衙役更加害怕了。
“去,把那位状元郎带出来,我要告他,随意侮辱诽谤他人。这种道德品质低劣的人,也能被称为的大周的状元郎?莫不是我大周无人了?”
曲裕衍这句话说得狂妄至极,四周的议论声渐渐小了起来,他们也意识到了似乎面前的这个男人来历不凡,可再不凡,难道还真的比得过状元郎?
衙役得令,立刻就冲进了清风楼。清风楼的门童把这件事情看的一清二楚,本想拖延时间,但衙役在曲裕衍的注视下哪里敢放水,人一掀,一句妨碍公务,就让小二门童统统不敢上前了。
二楼包间
“棋佑哥哥,那些人真的好过分啊。”
“绣绣不必为了那些小人忧心。”
“明明穿的那样富贵,但是却是个骗子,真是可恶。”兰绣绣小拳头挥舞了几下,似乎很是义愤填膺“如果是因为食不果腹,他们想要骗钱,其实我是愿意给的,毕竟那是一条人命啊。”
“可如果是想要银子让自己过得更好,那么恕我不能赞同。”
“我的绣绣,太善良了。”林棋佑叹了口气“但这世界上,就是有许多事情,肮脏,恶心。”
“但是,你不必为这种事情忧心,因为我不会让你看到那些。”
“棋佑哥哥,你对绣绣太好了,绣绣......啊!”
“碰!”
就在两人情意绵绵,嘴唇越来越近的时候,衙役一脚踹开大门
“林棋佑,就是你报的假案?”
“假案?”林棋佑面色一变“书墨没有说清楚吗?我遇到了骗子,那些骗子......”
“闭嘴,来人啊!给我压走!”
镣铐常年被拖拽在地上,肮脏不已。而此刻的状元郎,被这样的镣铐加身,自然也不复从前高洁出尘的形象。
“你们,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兰绣绣被吓坏了。
“绣绣,你别害怕,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们可不知道你是谁。”
不,应该说你是谁都没有用了。衙役面带同情。这位状元郎辛辛苦苦考上状元,估计也没什么用了吧,毕竟得罪了那位陛下,再有才华,也确实没用了。甚至这一次,状元郎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
而另一边林棋佑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仕途也就到此为止了,除非下一任帝王跟他关系非常非常不错,这才会启用他这种差点把先帝下大狱的状元郎。
因为一旦任用了,林棋佑有点政绩还好,皇帝不会有什么坏处。但如果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那位皇帝一辈子的污点了。
看着林棋佑被押送出来,曲裕衍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只是冷冰冰的看着他,这就是谢丞相选的状元郎,哼!
看到曲裕衍,林棋佑就像是看到什么脏东西一眼扭过头。他也想明白了,看这群官差的态度,估计自己是惹到什么天潢贵胄了。
但那又怎么样?林棋佑自己父亲本身就有官职,还是谢丞相一派的实权人物,他早就被父亲教育过,龙椅上的那位——怕是不行了。至于皇室的那些天潢贵胄那更是......
“呵”
早早的就被自己父亲这样教育,因此林棋佑对皇权并不敬畏,反而有点轻蔑。所以现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下场是什么,甚至不屑的呵了一声,跟着衙役离开,不再搭理曲裕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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