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况嘉宇的生日跟期中考试正巧同一天,早晨刚起床,季同飞就神神秘秘的。
“晚上带你出去,考完最后一场老地方见。”季同飞从冰箱拿了两个饭团,况嘉宇早晨吃得不多,到学校前可以再让他垫垫。
况嘉宇点头,从几天前季同飞就开始给他张罗过生日,自从外婆病糊涂后,他就再也没过过生日,受季同飞感染,他也充满期待。
开学测试后,况嘉宇给季同飞安排了非常细致的复习计划,连季同飞自己都感觉到,最近一个月他的进步非常大,尤其是这一周来的自测题,他都很少丢分,唯一还拖后腿的就是语文了。
这次期中考试,正式他检验自己的好机会。秦必和董星池叫他几次去网吧,他都拒绝了,秦必没心没肺,但董星池一项敏感,“挺好,高中生就该有高中生的样子。”
那次后,董星池和秦必就不提玩儿游戏的事了,也没提出来他家聚,过去每周他们都会在他这里一块待几天,董星池很明显知道了什么,“还是要节制,你还未成年。”
被好哥们调侃他有点尴尬,他跟董星池秦必他们从小就一起玩儿,他们之间没有秘密,恋爱的甜蜜他很想找人分享,但他答应了况嘉宇要保密,忍得很辛苦,也不能对他食言。
季同飞状态不错,一天下来他心里大概有了数,一扫考前的担心,可以踏下心来给况嘉宇过生日了。
“跟我走,时间差不多了。”季同飞拽着况嘉宇手腕,上了出租车,手上又下意识摸摸口袋。
况嘉宇勾勾嘴角,意识到季同飞给他准备了礼物,一路上他至少摸了三次口袋,季同飞虽然对外总是冷冷的,靠近了才感觉,他一定成长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所以才会这样纯粹。
季同飞带他来的是一家私人影院,定了一间包房,眼前这一切让他震撼了。
房间的房顶布满了气球,拼出了“happy birthday”,四周的墙面和地板都是玫瑰花,沙发旁边的柜子上摆了一个生日蛋糕,最让他心动的是上边写的字。
一生所爱,一岁一礼。
“飞哥?”这……他知道季同飞为他的生日做了准备,但他从来没敢想过这样一个场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一个男生也会被玫瑰花打动。
“生日快乐,小宇。”季同飞拿出口袋里攥了好久的盒子,“送给你。”
是一个翡翠镯子。
况嘉宇愣了愣,这个镯子……好像是女孩子戴的,或者换句话说,更适合二十多岁的女人。
“这是我爷爷给我未来媳妇儿准备的结婚礼物。”季同飞眨眨眼,有些难为情,“这个先给你,收好了。”
将盒子塞到况嘉宇怀里,又拿出个红色绒布小盒,打开看是两个用白金细链拴着的玉牌,写着“平安顺遂”。季同飞拿出其中一个,给他戴上,“你给我也戴上。”
况嘉宇眼眶酸酸的,将手镯珍重地放在包里。抖着手拿出另外一个玉牌,这才看清上边还刻着极小的两个字“宇飞”,是他们两个名字的缩写,他低头那过自己的,上边刻着的是“飞宇”。
“以后我会一直戴着,你也是好不好?”季同飞主动低下头,就着况嘉宇的姿势钻进了链子里,就像是心甘情愿被套牢一样。
“保佑你平安顺遂。”季同飞搂过况嘉宇,紧紧地环住他的脖颈,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小宇,我的小宇。”
抱了好一会儿,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季同飞点上蜡烛,关了灯让况嘉宇许愿,烛光下的季同飞,朦胧又深情,隐隐有了成年男人的轮廓,这一刻况嘉宇知道,他的心再也逃不开,早已被季同飞强势占据了。
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老天爷,你真的可以听到我的愿望对不对,是我奢望吗,是我妄想吗?
但真诚祈求,让我和季同飞永远在一起,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吹了蜡烛,季同飞想去开灯,况嘉宇拦住了他,欺身将季同飞压在沙发上,哑声问道:“飞哥,你给我的手镯,是想我跟你进季家门吗?”
季同飞心跳乱了,这样的姿势让他毫无抵抗力,可还是无比坚定地回答:“是,我会正大光明地带你回去。”当他下定决心坦诚面对,反而不在畏惧。
他不再介意况嘉宇的迟疑,一切让他承受就可以,他只想况嘉宇以后能无忧无虑的,平平安安在他身边,让他时时刻刻能看见况嘉宇,这就够了。
“飞哥,我想亲你。”
“什、什么,我……唔。”就停在这一刻。
季同飞略弯着腰,两条腿别扭的侧着,开了灯后半天没转过身,压抑着深呼吸几次,颤着声音,“吃蛋糕。”
况嘉宇靠着沙发,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努力回想练习册的题,逼着自己尽快冷静。
刚刚况嘉宇不管不顾冲动亲过去,谁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身体的反应让两个青涩的大男孩蒙了,他们第一次经历这个,手足无措甚至不敢对视。
假装没看见对方的反应,可是气氛暧昧到快烧起来了,况嘉宇敛眉垂着眼睛,掩住眼睛中的一片水光。
可季同飞用余光还是看到了一摸惊人的春色,心里滑过一丝异样,他的身体热到发疼。
两个人隔了好久,才心不在焉地开始吃蛋糕,刚刚的感觉让人难为情,可对于即将成年的男孩子来讲,更多的是好奇、刺激。
季同飞想摸摸况嘉宇的身体,又想亲亲他,他对探索更多火热的感觉,燃起了极为浓厚的兴趣,这让季同飞总是不自觉陷入一种强势,他像个攻略者。在不停地试探侵入况嘉宇的领地。
况嘉宇低头找遥控器,随便放个什么电影,出点声音就好,只要能打破这粘稠的气氛。
他快要招架不住。
况嘉宇的骨架还充满少年的青涩,低头的时候后颈那一块凸起让他看起来有种脆弱的羸弱感。细白的皮肤隐隐透出青涩的血管,也许是心跳太快了,他甚至能看到血管在跳动。
季同飞受到蛊惑一般,靠近况嘉宇的侧颈不远的位置,随着灼热的空气,他可以闻到况嘉宇身上的气息。
他深深地呼吸,难以抑制一般微张开唇,潮湿的喘息打在况嘉宇耳朵上。
况嘉宇手上动作乱了,像是掉入水中一般四处乱抓,哪怕是根稻草也好。
季同飞双手盖住况嘉宇慌乱的手,哑声说:“别再动了。”这幅样子让他更难耐,“我还准备了烟花,让我抱抱,就一会儿……”
靠得近了,季同飞身上冷冽的雪松味铺天盖地过来,将况嘉宇紧紧缠绕,让人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强势的侵入况嘉宇的安全地带,季同飞不给他退让的余地,扣紧他的后颈摸索着,深深地看着他,冷厉的眉眼今天格外温柔。
况嘉宇仰着头,细细的喉结微颤,“飞哥……带我去放烟花吧。”
他们在烟花下接吻,难舍难分,就像天生注定本该如此,这一天他们找到了互相缺失的一部分,契合了圆满了。
“这是我最难忘的生日,谢谢你飞哥……谢谢你很多,你带外婆换了疗养院,她恢复越来越好,你带我去海洋公园,我……那是我第一次去,原来还有这么美好的地方。你给我过生日,我第一次收到生日礼物。你给我的礼物,我会好好珍惜。”
况嘉宇从来都是压抑的、清冷的,心里有事也只会自己闷着,以前是不知道跟谁说,再后来他已经习惯了沉默,就算他哭、他喊,世上也不会有人在意的,外婆病了以后,他从来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这种倾诉的冲动。
“我还没跟你讲过我的父母。”况嘉宇感觉到眼眶的热意,不想让季同飞看见他的失态,快速摸了一把眼眶,说起遥远的回忆。
八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因为一场车祸全都去了。当年父亲为了娶他母亲离家出走,一直到死他家都没人知道,这么多年音信全无,也许他们也早就放弃了父亲。
而他的母亲是家里的独生女,是个街头歌手,虽然在上流社会被视为出身低微,但也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父母去了以后,他就跟外婆相依为命,初一的时候外婆身体不好常年住院,父母留下来的积蓄已经用的差不多,为了让外婆能活下去,他需要钱。高中时只要足够优秀,他可以赚奖学金,等考上大学,奖学金加勤工俭学,他一定可以带着外婆熬过来。
“我,我一个人真的……”真的很孤单,很累很累。况嘉宇哽住了,下边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季同飞的心狠狠被拉扯,无法自抑,眼里都是心疼,搂住况嘉宇,像是抱着一生最值得珍藏的宝贝,承诺一般呢喃道:“我来守着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
一种沉甸甸的感觉压在他的身上,像是一种责任,季同飞十六年来突然找到了目标,过去他总是过一天算一天,晃荡着只要玩儿得快乐就够了。
可是以后,他想陪着况嘉宇,守着他、爱护他,让他不再孤单,他要成为一个更好更值得依靠的人。
攥紧况嘉宇的手,季同飞心快化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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