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收到交完公粮结束,夏立北好好在家休息了一天,解解乏,好好去去这一段的累。
第二天一早,夏立北打算进山打猎,弄点肉。妹妹回来了得吃点好的,最近一段时间家里忙乎夏收,也累得够呛,需要好好补补。
夏立北老是进山打猎,是进山的老手了,夏青松根本就不管他。夏宁宁这次提出要跟夏立北一起进山,夏青松有点不愿意。
“这么热的天,你跟着出去瞎跑啥?你哥皮糙肉厚的不怕晒,你能跟他比?山里有啥好去的,你在家等你二哥打完了掂回来,直接做给你吃不行吗?”
“西山我从小到大还没有去过一次呢,我想跟着二哥去瞅瞅。再说我们中医课上老师还讲了草药呢,我想看看我认识多少。”
夏青松看女儿实在想去,只好答应了。转过头来嘱咐老二好好照顾妹妹。王香叶给他俩准备了现烙的葱油饼、水煮鸡蛋,还用青红辣椒炒了自家做的酱豆,让夏立北背上。
往常老二进山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王香叶都是给他蒸几个杂粮馒头,再炒点酱豆就完事,煮鸡蛋是没有的。
准备的吃的还有其他东西都是夏立北背着,夏宁宁就只带了一个军绿色水壶,装的烧开晾凉的水。收拾好,兄妹俩就出发了。
因为是去打猎,出发的早,六点半就从夏家村出发了,大概八点,俩人就走到了西山脚下。
从家里出来,一路都是用脚走的,虽然经过锻炼的夏宁宁依然体力充沛,脸上倒是热出了一脑门的汗。
从山脚下往上走,山上到处都是稀疏的树林,越往里走树林越密,太阳光只能透过树梢上树叶的缝隙漏下来一点点碎金,夏宁宁脸上的汗慢慢的消了。
西山不是单独一座山,是连绵好几个山头。夏立北没有在外围逗留,直接往中部去。外围来的人多,有好东西别人也打走了。
中部的山,人的痕迹就少了,很多地方都没有路,夏立北自带柴刀在前面开路,夏宁宁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扑簌簌”一阵振翅声,一只羽毛灰突突的野鸡突然飞起来,向远处飞去。夏宁宁还在盯着野鸡看,夏立北已经飞速弯弓搭箭,对着野鸡射了一箭。远处野鸡本来飞的好好的,突然跟喝醉了酒似的,歪歪斜斜在天空中踉跄了几下,然后“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夏宁宁一喜,正想过去捡野鸡,夏立北叫住她。
“宁宁,我去捡野鸡。刚才我看野鸡从你身边那块儿飞出来的,这是个母野鸡,你看附近有没有它的窝,找到窝没准还能找到野鸡蛋。”
夏宁宁连忙用手拨开附近的野草,一点一点的逡巡,看看有没有野鸡窝。她把自己右边一大片都扒拉完了,连一只野鸡掉的羽毛都没找到。不信邪,换个方向继续找。
眼睛瞪得像铜铃,把左边也好好的一通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一个枯草搭的野鸡窝,窝里有四个野鸡蛋。
“二哥,你看,真的有野鸡蛋啊!有四个呢。”
夏立北闻声赶来,先用坚韧的草编了两根草绳,很有经验的先把野鸡窝边缘往上拽一拽,然后连鸡窝带野鸡蛋一起轻轻提起来,用两根搓的草绳十字交叉一捆,每个野鸡蛋都被柔软的鸡窝草包围又捆结实了不会掉。
把野鸡蛋装好,夏立北喊妹妹继续往前走,一路走过去,又顺利打了两只野鸡和一个兔子。
等把猎物捆好,看看天上的日头,夏立北找了个平整的大石头,把带的吃的放上去,旁边山溪里洗了洗手,葱花油饼加上辣椒酱豆,凉了也很好吃。夏宁宁觉得自己娘烙的饼真是一绝。
正好好吃饼呢,对面二哥突然停下了吃饼的动作,竖起了耳朵、
“怎么了?”夏宁宁不解。
“你别说话,我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喊什么,这会又听不见了。”
夏宁宁听话的闭嘴,也竖起耳朵来倾听。
听了半天啥也没有听到,正要开口说夏立北是不是听错了。然后俩人耳边响起了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声音,“救命……有人吗?……救命啊……”
俩人对视一眼,确认都听到了“救命”的声音,饼也不吃了,赶紧放到装吃的挎包里。俩人开始仔细寻找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
因为声音时断时续,很不好定位,俩人往前走了一段,找遍附近没有。又往左走走,等了一会终于又听到了声音,感觉声音就在附近,但他俩怎么也找不到。
“哥,听声音像在我们脚底下,这附近也没有沟啊,这人到底在哪喊得啊?”夏宁宁纳闷。
“那是不是附近有隐蔽的洞?人掉洞里了?你小心脚下。真有洞的话,可别没把别人救上来,你又掉进去了。”
夏宁宁点点头,小心的专注脚下,在附近寻找。然后在一个陡坡上大树的背后,看到一个大水缸粗的洞。
夏宁宁小心的靠近洞的边缘,然后蹲下来,对着洞里喊;“有人吗?是掉进去了吗?”
“哎有有有,有人。真的有人!”洞里的声音不在有气无力,而是变得格外激动。
夏宁宁赶快喊夏立北,“哥,快来~这有个洞,人在这!”
等夏立北过来,小心探头往下看,因为树的遮挡,树林里像阴天,底下的树洞就有点黑,影影绰绰看着洞底有个人。
“喂,你还好吗?”
“不太好,掉下来好几个小时了。我胳膊受伤了,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外伤了,就是这个洞有点深,我就一个胳膊是好的,爬不上去。”听声音是个女生。
这要从洞里把人弄上来,需要绳子。夏立北正好带了绳子。他出门的时候,想着要是打不到猎物,也不能白来西山一趟,大老远的。除了打猎的弓箭,他还多带了一捆绳子,打算真没有打到猎物,就砍一捆柴火回去,也算聊胜有无。谁知道这会绳子还派上了别的用场。
“我有绳子。你能用一只手把绳子缠好系你腰上吗?能的话系好我拉你上来。”要是不能自己一个手系绳子,再想别的办法。
洞里传来回答,“有绳子就好办了。你扔下来吧,我一只手可以的。”
夏立北把自己带的绳子解开,一头扔进洞里,然后拿着另一头,一点一点往洞里续。庆幸绳子够长,等洞里的女生够到绳子,外面夏立北手里的绳子还拖到地上一点,夏宁宁上前抓住了地上的这一段,站在夏立北身后。
“姐姐你慢点绑,不着急,绑结实了之后喊一声。”夏宁宁冲洞里喊。
洞里回应了之后,就开始淅淅索索的捆绳子。一个手确实很不方便,等了大概十五到二十分钟,才听到洞里不好意思的说,“我捆好了,久等了。可以拉我上去了。”
夏立北对洞里说了一句,“我开始拉绳子了啊。”说完一提劲,绳子开始缓慢上升,夏宁宁也在她哥后面使劲,脚蹬地,人的身子往后倾斜。
好不容易,俩人气喘吁吁的终于把洞里的姑娘拽了出来。夏立北的手都被麻绳磨破皮了,夏宁宁在后面,手还好点,没有破皮,只是也红肿一片。
姑娘被拉上来之后,夏宁宁上去帮她把腰上的绳子解开,然后把绳子扔给哥哥盘好收起来。
坐地上的姑娘脸上、手背上有明显的擦伤,手上的伤都凝结了血嘎了,灰头土脸的。夏宁宁观察了下,看她右手腕明显肿了。夏宁宁不敢碰她右胳膊,轻轻的扶她左胳膊,扶她起来,让她走两步,感受下,看还有别的毛病不。
“谢谢你们救我。我就右手手腕好像骨折了,其他的没有了。”受伤的姑娘感受了下,回答说。
“姐姐,你家在哪啊,我们先把你送回家,再找个医生看看吧。”夏宁宁心想,这手腕肿了,也不知道里面是脱臼了还是骨折了,现在也没有X光,更没有CT,只能靠有经验的接骨大夫了。也不知道她们老家这旮沓有没有高水平的骨科大夫。
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轻轻点了下手上女子的手腕,问道,“疼吗?”
受伤女子还没回答,夏宁宁感觉到自己眼前用出现了幻觉,像CT片子,但是不是CT片子那种黑白色,反而是彩色的。就出现了两秒,一闪而过。
夏宁宁一惊,心想自己这么想要X光或者CT吗?大白天都幻视出来彩色片子了。
她把自己手指拿开,转而想扶受伤女子下山,夏立北制止了妹妹。“就你那小身板,别扶不好俩人都摔了。我用柴刀给她做个拐杖吧。你们俩在这等会。”
说着,把装吃的挎包取下来给夏宁宁,夏宁宁附近找了个干净石头,从挎包里拿出鸡蛋,刚才她和哥哥还没有来得及吃煮鸡蛋,把自己的那一个在石头上磕几下,然后把蛋壳剥了递到女子手中。
这年代鸡蛋可是稀罕物,受伤女子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自己掉洞里大半天了,从清晨到现在半下午了,她滴米未进,实在是饿了,反正欠着把自己救上来的恩情,这个鸡蛋也记上,到时候一起还吧。
想着她接过鸡蛋,“谢谢你。我叫石冬梅。家里住山脚下的磨盘村。妹妹叫什么名字啊,今天太谢谢你和你哥了。”
夏宁宁等她把鸡蛋吃完,又把自己的烙饼没有咬过的那一边撕下来给她,“我们是离西山稍微远点的夏家村的,我叫夏宁宁,我哥哥叫夏立北。”
等她俩吃完,夏立北的简易拐杖也做好了,找了特定形状的树枝,结实粗壮,把不必要的枝杈修剪下,做成拐杖。
石冬梅试了试拐杖,还挺合适,拄着慢慢下山,夏宁宁亦步亦趋,准备要是有啥意外能先扶一把。夏立北走她俩前面探路,边走边吃迟来的午饭,要把他的饼分给妹妹,夏宁宁不要,他就吃了。
三个人慢慢走,把石冬梅送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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