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打车吗?”
这是个好问题。
慕落庭确实不会打车。
打她从娘胎里出来,就是躺在安全提篮里被提上劳斯莱斯的。
从小到大一直都有司机接送,成年后又嘚瑟地开着那辆粉红色玛莎拉蒂横冲直撞。
说真的,她慕落庭居然不会打车?!
这种刚入新手村就已经点亮的技能居然还是暗的?
慕落庭当场石化。
祁宴归伸出手,抵住车门,“上车。”
慕落庭后退了半步,还打算做最后的抗争,“真的不用了……祁先生您大忙人一个……”
对啊,这么忙,何必送她一个作天作地作空气的大小姐回家呢?
这么忙,应该把目光放在蓬勃发展的公司上,而不是这个无理取闹没心没肺的七公主身上。
祁宴归的眼睛看着慕落庭,表情不容置疑反驳,他似乎在传递一个信息——“你看我像很忙的样子吗?”
不等慕落庭反应过来,祁宴归一把拉过她,将她塞进了车里。
是塞进去的,塞进去。
塞,进,去,的。
“等下!”
慕落庭一只脚抵住车门,几乎将整个身子堵在了门口,"要不,你帮我叫车?"
“你把我当助理?”祁宴归看着慕落庭,敛了敛眉眼,“还是当保姆?”
这种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人,不会轻易给人台阶下的。与这种人僵持,一般得不到什么好处。
祁宴归抬了抬下巴,目光始终不离慕落庭,“坐,好。”
就在这时,一辆找停车位的白色小轿车打着近光灯开了过来。
一个大叔探出头来,一口浓郁的椒盐普通话,“帅锅,走不走?”
祁宴归眯着眼睛,看向慕落庭。
慕落庭咽了咽口水,将抵在车门上的脚缩了回去。
祁宴归关上车门,走到驾驶座,直接上了车。
-
祁宴归开车很稳,比慕落庭稳得多。
车里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在鼻尖,她紧靠着车门,梳理整齐的长发此时也些凌乱,但她没有心思再去打理头发。
她只是发呆……
看着窗外发呆……
看着窗外不停地发呆……
周六的夜晚,浮浮沉沉,无论大街还是小巷,都满是放飞自我、肆意沉沦的年轻人。
两个人一句话不说。
慕落庭打开包包,翻出手机,只见陈沁之已经发来微信消息。
陈沁之:【见着祁宴归没?怎么样?】
慕落庭侧头看了一眼开车的祁宴归。
慕落庭:【帅炸天。】
陈沁之:【真的啊?我还没见过呢,你给我形容一下?】
慕落庭:【跟我上周五睡的那个小白脸一样帅,一模一样地帅。】
陈沁之:【黑人问号脸.jpg】
慕落庭:【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嫖男人嫖到未来老公头上。】
陈沁之:【无数个黑人问号脸.jpg】
慕落庭正想着该怎么解释,陈沁之已经完全猜到了。
陈沁之:【我靠!你的意思是,你睡的那个小白脸,就是祁宴归?!】
慕落庭:【猜的没错。】
陈沁之:【点蜡.jpg】
慕落庭收起手机,自嘲地哂了一下。
她靠着车窗,看着外面霓虹灯璀璨。
一道一道的人影一闪而过,在节奏极快的崇京市,显得格外渺小。
昏昏欲睡。
没多久,慕落庭便耷拉着脑袋靠着窗沿,面见了周公。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头靠在车窗上不断地打滑。
忽然一阵坠落感袭来。
她猛地惊醒过来。
看着面前陌生的车内饰,这才反应过来是在那狗男人死骗子的车里。
车已然停在了“竹林”的访客停车位。
因为公寓三面环海,访客停车位被建在公寓西北面的一块空地上。
这里幽僻寂静,再加上这个时间点了,整个就一恐怖片取景地。
她倏地转头,正对上祁宴归的目光。
男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似乎看了许久。
他的衬衣领带不知什么时候被解了下来,又解了两颗扣子,衬衣领口微露,脖颈处的肌肤一览无余。
“醒了?”他挑挑眉,喉结滑动,轻笑一声,“挺能睡的。”
接触到这深沉的目光,就像沉溺在一片探不到底的深海汪洋,令人无法自拔。深邃,暗涌,似乎还有一分难得的深情,复杂交织,萦上心头。
慕落庭抿了抿嘴。
这男人真的有毒。
跟杜莎夫人蜡像馆里的蜡像一样,一动不动都能撩人。
但谁又能想到,他一身西服,文雅温和,私下里却是个斯文败类。
“……哦。”慕落庭揉了揉太阳穴,“你怎么不喊醒我。”
祁宴归将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身凝视,带着似有若无的轻佻,说道:“看着你睡觉,也是一种享受。”
“咦?……”慕落庭心底不由地发了毛,她收回目光,胡乱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嘟囔着:“……你变态啊?”
拂发之时,女孩的香气溢出,飘在男人的鼻尖。
祁宴归看着她一顿不自知有多么撩人的举动,舌头略过唇齿,怔了片刻。
慕落庭检查了一下随身物。
将身上披着的那件西服随意往后座一丢,“谢了,再见啊。”
说罢便准备开门。
哪知“咔哒”一声,四道车门被严严锁死。
慕落庭:“?!”
她手一颤,缩了回来,转头怒视,“祁宴归,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限制人身自由,你这是赤|裸裸的绑架!我可以委托律师告你的!你要是不开门!你就等着律师函吧!而且,我也不怕告诉你,不出十米,就有保镖在,你别想对我做什么……”
祁宴归嗤了一声,不耐烦地打断她,“聒噪。”
他将手腕上的那块手表摘下,放在了置物槽内,在车内昏暗的光线上反着淡淡的光。
刚才一身的禁欲系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充满正常情|欲的男性荷尔蒙。
慕落庭想:这男人真的会变脸。
祁宴归盯着慕落庭,说道:“我能对你做什么?”
慕落庭骤然一顿,倏忽间大脑都一片空白,对啊,他能做什么?他能做的都做了!
她沉下心来,换了种语气,抿着嘴,缓着声音道:“那就打开车门,我要回家了。”
然而祁宴归并没有打开中控锁,他垂了眼帘,收敛了一下心神,问道:“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闻言,慕落庭嗤之以鼻,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我和一个骗子有什么要说的?”
她抱着手中的包,双手渐渐收得紧紧的,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祁宴归将手肘搭在方向盘上,捏了捏眉心,沉声道:“慕小姐,我可从头到尾都没有骗过你。”
慕落庭一愣,随即恼火起来,见过下流的,见过无耻的,但没见过下流又无耻、还死不承认大言不惭的。
她扬起手中的包就向他砸去,急躁道:“过河拆桥啊?祁宴归!你个王八蛋!你!骗!睡!”
包里的粉饼口红落了一地,一些稀稀拉拉的东西掉在他身上,甚至还有一片姨妈巾,显得他略有些狼狈。
祁宴归猛地被砸了一头,有些懵。
他回过神来,一把抓住慕落庭的手腕,沉声道:“慕落庭,你别闹。”
男人的眼睛始终不离面前女孩的双眸。
慕落庭咬着下唇,恨不得在他脸上刻上“骗子”两个字。
祁宴归不禁想笑,他说道:“玩个游戏,我问你答。”
慕落庭看了一眼握在手腕处的手,往回缩了缩,道:“你先松开。”
祁宴归点点头,松开她的手腕,又弯身捡起那些七零八落的东西仔细给她收拾好,把包还给她,随即问道:“你见我第一眼,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就这么有深度,慕落庭表情有些僵,她不动声色吞咽了一下,几不可闻地说道:“想睡你。”
听到这话,祁宴归并未有什么意外之感,他冷不丁嗯了一声,又问道:“睡到了吗?”
慕落庭一听,浑身都发烫,喉咙像着了火一般,含糊不清嘟囔着:“睡,到,了……”
唇齿打架中,她倏地变了脸色,一拳捶过去,“我要是知道你就是祁宴归,我才不会睡你!你又没告诉我你是谁!而且,我不是给你转账了吗,你自己不收,给我原封不动退回来了,你吃亏了吗?吃亏的是我好不好?”
祁宴归又捉住她的手,他揉着被打的胸口,有些无奈道:“慕落庭,你讲讲理好不好,你问过我是谁吗”
记忆又断片了,慕落庭恍了恍神,她确实从来没有问过他的名字,但换个角度,如果她当时问了,他会说实话吗?
看着他一脸戏谑的表情,慕落庭真想自己上香。
她艰难地开口道:“我确实是抱着嫖男人的心态去酒吧的,但真没想到会嫖到你头上。”她顿了两秒钟,两眼睁大了盯着他,继续道:“我承认我渣,所以……”
祁宴归挑挑眉,“所以什么?”
慕落庭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咬了咬下唇,“所以……你还有娶我的想法吗?”
说完,她忽然觉得一身轻松,似乎是刚发表了一段发自肺腑的获奖感言,就指着祁宴归给她颁奖了。
祁宴归无奈了,他扯了扯衬衣领口,将车内空调打低了一度。
拿出手机,滑动几下,丢给她。
慕落庭一愣,接过手机,低头看去。
居然是那夜在酒店开房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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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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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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