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青走后，墨念跟着老鸨进了间卧房，一看就是哪个姑娘的卧房，铜镜前满是胭脂水粉，味道呛得要命，当真会有男人喜欢吗？墨念不懂。
老鸨在箱子里翻出一件纱衣，丢到墨念怀里：“穿上罢。”
墨念一惊，打心底里的抗拒：“我不要。”
“啧，你不换如何跟在我身边？我这里又没有龟公的衣服，小郎君当真想查些什么就换上吧。”
“那...那我的脸呢？”
老鸨走进，拂过她的脸颊：“啧啧，小郎君细皮嫩肉的若是换上女装还真有些不妥，戴上面纱吧。”
“有何不妥？”
老鸨笑了起来，声音尖细：“你可知我这里有的客人专点男子？”
墨念眨巴着眼睛：“为何？”
“你可知龙阳之好？”
——
顾清韵换上男子衣装，坐在雅间阁楼上打量着下方，台上跳舞的女子叫嫣儿，据老鸨所说此人近日才卖到群芳院，显然与此案无关，一旁弹筝的女子叫欢儿，是这里的老人了，可她相貌平平，才艺再好也难得青睐，但不知为何顾清韵偏偏格外的关注她。
江湖中，若是想打听些什么首选青楼，女子若是不便则会选择酒楼，吃个饭听个曲儿的功夫就能打听到想知道的消息。
顾清韵此行谁也没带，就连阿武也没有告知。
二楼多数是有钱人家或者当官家里的公子哥，能得到的消息倒是不多，顾清韵想了想干脆离开二楼，向人多的地方走去。
欢儿和嫣儿退了场，换上了四个女子，蒙着面翩然起舞，听说这是今夜的压轴舞，台上的人是春夏秋冬，而春儿正是群芳院的头牌，不少男子对她倾心，甘愿为她掏空家底，顾清韵找了个角落站下细细打量着那个粉色衣衫的女子，蒙着面看不出什么，但凭舞姿来说，她应该就是春儿。
既然能得头牌又能引得男人欢心，那两位大人想必也是心系于她才是。
一舞毕，全场哗然。
春儿在欢呼声退场，引得全场愤然，老鸨出面解释，道是春儿今日身体不适，由其他三位姑娘招呼。
顾清韵看着春儿离去的方向，合上折扇，跟了上去。
春儿来到后院，谨慎的打量着四周，确定没人后才跑到院子角落里一间不起眼的房间里去。
顾清韵站在柱后，本想跟上去瞧瞧，刚迈开腿就看门被打开，春儿怀里不知抱了什么东西，她轻功极好，足间点地不见声响，春儿被跟了一路也没发现她。
春儿绕到院中的大槐树后，树干粗壮，将她娇小的身子完全的遮挡了下来，好在顾清韵听觉灵敏，能听见些微的声响，奈何萧萧冷风袭来，吹动枯草，沙沙的声音总会扰乱她。
“对不起.......是她的错.......我把纸都烧给你，你在下面好好住着.......”
后面说了什么顾清韵便没再听清，等她决定凑近的时候春儿却突然起身扑灭了火，匆匆跑开，顾清韵见状赶忙躲到柱子后面，和春儿“擦肩而过。”
待春儿走后顾清韵跑到槐树后，盯着槐树下的灰烬思索了片刻，而后蹲下身子在灰烬中翻找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顾清韵捡起了一张烧了一半的纸，焦黄发黑，让顾清韵眼前一亮的是这张纸不同于其他纸钱，这张纸上面用毛笔写了些什么，但被烧掉了一半，只能依稀辨别出一角。
天康七年......
顾清韵皱着眉排掉了纸上的灰烬，然后将纸折好放进了衣服里，她看着自己黑乎乎的手，眉头皱的更甚了。
经此一遭，春儿定是有问题，这便是一个突破口，只不过现在春儿跟丢了......
顾清韵四下扫视了一圈，院里的姑娘们大多在楼中招呼客人，这倒是方便顾清韵了。
她原路返回，走到了春儿刚才出来的房间，冷风四起，挂乱了她的头发，沙沙的声音显得这个院子有些阴森，顾清韵想着春儿没向这个方向走，这才推门进去。
屋里漆黑一片，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霉味，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柜子已经落了灰，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住过。
顾清韵刚走进来还没来得及查看便听见屋外有匆匆的跑步声，顾清韵左右看了看，柜子和床底她选择了床底，左右衣服已经脏了，大不了回去好好洗一下。
顾清韵前脚刚躲进去，门后脚就被推开了，脚步很轻，应该是个女子，但步子比春儿还要轻。
顾清韵躲在床底，只能看见一双靛青色的绣花鞋，正在她聚精会神之际身边突然传来了动静，出于本能顾清韵下意识的伸出手，掐到了对方的脖颈，刚要用力就被捂住了嘴巴。
她惊愕的睁大了眼，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稀看见了对方，轻纱遮面，只能看见眉眼，就是这双熟悉的眼睛险些让她以为那人回来了。
墨念被掐住喉咙，疼的脸的憋红了，但环境昏暗很难察觉，她捂住顾清韵的嘴，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两个人靠的十分近，鼻息相对，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顾清韵觉得墨念靠的越来越近的。
屋外的沙沙声遮挡住了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屋内的女子似乎专注于翻找些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床下的动静。
隐约间，顾清韵感觉到腰间重了一些，她侧头看了一眼，那人跟个没事人似的，可能是无心之举，倒是她想的太多了。
女子翻找了一顿，听声音有些生气，紧接着在屋里转了几圈就开门出去了。
等女子走后，顾清韵有些生气的推开了墨念，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
顾清韵扫了一眼她身上的纱衣，眉头皱的更甚了。
“嘘！”墨念食指抵住了顾清韵的唇，紧张道：“先别骂我，找到了好东西，回去给你看。”
顾清韵板起脸，拿开了她的手：“先出去再说。”
墨念这才发觉两人还在床底，顾清韵快速的离开了塌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默然的看着墨念慢悠悠的从榻下爬出来，那模样就像是下身瘫痪了一样。
顾清韵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唇角不由微扬起，一扫严肃的神色。
阿宁：怎么不躲衣柜里，还可以摸摸搜搜。
顾·不想搭理·清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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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