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墨念回去后辗转难眠,她后知后觉自己有些鲁莽,若是顾清韵不愿帮她呢?

但她现在也别无他法了,她自己的力量太弱了,别说杀掉萧娉,就连父王谋逆罪的真相她都查不到,看到卷宗又如何?墨奕的身份什么都做不到。

墨念时常会想,如果自己没有重生在墨奕的身上该多好?哪怕重生在哪个大臣身上,或者是皇帝……但尘埃落定,她现在就是墨奕,她不想踏入权利的纷争,但眼下,没有权利就什么都没有。

唯愿顾清韵是当她为天下百姓着想,她相信顾清韵是善良的,所以她才谋划着利用顾清韵。

对不起,希望你不要恨我就好。

和墨念一样,顾清韵也辗转难眠。

“成为皇帝就可以做到了对不对?”

墨念的话在顾清韵脑中挥之不去,她不晓得该如何处理,这事可断不能被旁人知晓。

这孩子心思单纯,说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话,太子和陛下还在她怎能妄谈那个位子?

顾清韵翻身下床,缓步走到案前,站立良久她又突然转身,就这样在卧房里踱来踱去。

就当无事发生吧……

——

次日,顾清韵写好卷宗亲自送到了廷尉府邸。

廷尉打开瞧了瞧,眯着眼捻着胡须,半晌,道:“少门主办事有力,还了死者公道,老夫定会在陛下那里美言,这卷宗还请少门主拿回去好生看管。”

顾清韵弯身上前,双手接过卷宗:“还要多谢大人提点才是。”

廷尉嗤笑一声摆了摆手:“乏了,大抵是年纪大了,少门主慢走,老夫便不送了。”

“诺。”

离开了廷尉府,顾清韵嘴角一平,冷冷的看了一眼匾额,随后踏上马车离去。

马车并没有朝着中华门的方向去,反而去了东市,苏幕青的铺子。

铺子里的人都认识顾清韵,这个漂亮清冷的女子是老板的朋友,拦不得。

顾清韵一路畅通无阻,走到苏幕青屋前,推门而进。

苏幕青在案前不知摆弄着什么,案上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顾清韵通药理,一瞧便知她那案上摆放的皆是毒草。

苏幕青闻声抬眸,看清来人后露出了笑颜:“来了?提出来了,你猜的不错,是狼毒。”

顾清韵上前,拖着广袖将盛有液体的茶盅拿到鼻前:“嗯…味道与昨日的不同,这是你自己做的?”

苏幕青探过身将茶盅拿了回来:“剧毒之物,怎可不做保护便随意拿去?”

顾清韵耸了耸肩,道:“又不内服,只是闻一下罢了,这毒既是你调制的,那昨夜我给你的又在哪?”

苏幕青不急着回答,说起了别的:“狼毒又名断肠草,毒性远比砒霜要强,但断肠草一般生长在北境,且那匈奴人对狼毒的调制更是精进,我昨夜未眠,将这些毒草一一调制出来,这才发现那青楼女子服用的并非简单的狼毒,其中还添了一味剧毒。”

顾清韵闻之心里一震,难怪嫣儿服用不过几刹那的功夫便吐血身亡。

“是何毒药?叫人刹那间就魂归西天?”

苏幕青紧皱眉头,道:“不是毒,是瘟疫,在病死的牛羊身上提取的,通过淬炼便成了剧毒,我也只是听师父提起过,从未见过,此毒罕见,匈奴人一般不会使用,可这不起眼的青楼女子是从何得来的,清韵…你要小心了。”

小小的青楼女子竟然能和北境残暴的匈奴扯上关系?

自从大夏失去镇北王后,匈奴人愈发猖獗,近两年才打下了他们嚣张的气焰。

顾清韵突然有了种不好的感觉,莫不是匈奴人并未被大夏的军队击退,而是韬光养晦,琢磨着些什么?

而那横死的两位大人正巧是常驻北境的典客,既然嫣儿与匈奴有关,想必这两个典客的死也与匈奴有关。

匈奴…北境…镇北王…

顾清韵抬眸对上苏幕青满是担忧的眸子:“既然知晓了与匈奴人有关,那便有了方向,看来…我是时候要去一趟北境了。”

苏幕青神色严肃,沉着步子走到顾清韵身旁,悄声道:“清韵,事关北境,你若心中难受便不去了,将此事上书陛下,左右也用不到你来查,你若不放心,担心当年的事情再度发生,我替你去便是了。”

顾清韵摇摇头,冰凉的手附上苏幕青的手背:“这事放任谁来我都不放心,还需我亲自去一趟才是,你放心,我答应他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苏幕青欲言又止最后只凝结成了一个字:“好。”

几日后,太子府摆上了宴席,并未宴请旁人,只能算得上是一场家宴,但席上的山珍海味让人瞧了眼花,据说厨房天未亮就起来准备了,整个太子府上上下下都忙昏了头。

墨念穿上了一套崭新的衣服,鲜艳的红色长袍,领口和袖口的花纹是用上好的金丝线绣制,听说是出自宫中尚衣局最好的绣娘之手。

屋内摆放着一件又一件都生辰里,眼花缭乱,可墨念并不觉得开心,她摸了摸怀中的玉佩,心中怅然。

她起身推开窗,一股风霎时吹了进来,吹扬了她的头发。

阿容从外面走进来,道:“小皇孙,殿下寻您了。”

墨念应了一声,合上窗。

太子身上穿着朝服,应当是刚下朝回来还未来得及换下,他看见墨念后露出了慈父般的笑容。

“奕儿,快来,看你皇爷爷给你了什么。”

墨念应了一声,走上前去看,案上摆放着一方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块令牌,看材质应当是玉石所制。

“父王,这是何物?”墨念心里并不欣喜,但毕竟是皇帝所赠,她应当表现的好奇与欢喜才是。

墨怀恩在婢女的服侍下换了朝服,身着一件常服,他走出屏风,到墨念身边揉了揉她的头:“这是入宫令牌,以后你就可以持着令牌进宫,断然不会有人拦你的。”

墨念心中冷笑,这东西对她来说分文不值。

墨念酝酿出了笑容,欢喜道:“那我岂不是日日都能见到皇爷爷了!”

墨怀恩点头,随即叮嘱道:“你皇爷爷日理万机,你莫要日日去叨扰。”

墨念收起令牌,作揖道:“父王放心,儿子明白。”

“对了,今日是你的生辰,你莫要忘了生母,她也是在生你的这一天才去的…”

墨怀恩双手摁着墨念的肩,暗暗用力,墨念仰头看向墨怀恩,这人脸上哪还有半点慈爱?

墨念心里一颤,刚要回话便听屋外传来三两人的脚步声,墨怀恩收回手,笑容重新回到脸上。

“元柔,你来了。”

墨念看去,来者是萧娉,想来这一声元柔应当是唤的小字,她撇了撇嘴,感叹男人道善变,这前一秒还叫她莫要忘记生母,下一秒就亲切的唤旁人小字。

萧娉脸上微红,遣走了婢女后嗔怪的看了墨怀恩一眼:“这么多人在呢~”

墨念看这两人你来我往的模样她心里直犯恶心,她收了令牌,走到二人面前:“父王,母妃,儿子先行离去了。”

墨怀恩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走了。

出了屋,墨念感觉到前所未有道通畅,好像只要不见到萧娉,她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对了,墨念突然想起她一上午都没见到顾清韵了,难不成是因为那晚的话而躲着不见自己了?

墨念心中一沉,怕是要再找一个法子了。

——

城外树林深处。

顾清韵拿出司南,汤匙在盘中晃动,最后停下,指向了西面。

她四下扫了一眼收起了司南,随后向西走了六步,蹲下,用手在地上寻找些什么,片刻后似乎找到了什么,她咬破了手指在刚才寻到的东西上摁了下去。

咔咔的机械转动声响起,原本平整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入口,仅供一个人走进。

顾清韵拿出绢帕擦掉了手上的泥土和血液,提着裙子走了下去。

在顾清韵走进去的一刹那,机关再次运作将门关上,潮湿阴暗的通道内瞬间燃起了烛火。

走过幽暗的甬道,甬道的尽头是一个宽敞的石洞,石洞中央放着石床,石床上有个少女,她安然的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顾清韵缓步走过来,坐上了石床,坐到少女身边。

她目光柔情,抬手附上了少女的脸颊,刺骨的冰寒传到顾清韵的掌心,就像是握住了一块千年奇冰,不舍得放手却又不得不放。

少女约莫着十五六岁的模样,脸色惨白,毫无生气但以前必定是个漂亮的姑娘。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来了…”

顾清韵喃喃自语,回应她的只是空洞的回声。

她躺到石床上,手臂搭在了少女身上,就像闺中密友,她侃侃而谈,讲着生活里的趣事。

讲着讲着顾清韵突然噎住,就像嗓子里卡住了什么一样,她慌忙起身背了过去用手背捂住了嘴唇,眼眶中不断有泪水打转,她哽咽着跟少女抱歉。

“抱歉,长安,今日是你的生辰,本该是欢喜的日子,是我唐突了……”

墨念:见不到娘子的第N天,想她想她

顾清韵: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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