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升官我发财

区区几十万总人口的小国,竟敢组建“征西大军”,真是胆大包天,叫人匪夷所思!

忽然就对车迟国的虎力大仙、羊力大仙、鹿力大仙有一点点佩服了,是怎么回事?

猴子让我不要胡乱激动,冷静听他说:“这个‘西’不是西天灵山,指的是车迟国西面的通天河。”

我恍然大悟:“他们是想征讨灵感大王么?”

灵感大王,南海观音后花园池子里的一条观赏鱼。书中这条金鱼趁着主人家不注意,溜出了南海,占据通天河为王。兴趣爱好是吃小孩,还要一男一女搭配着吃。

和大部分妖怪一样,灵感大王有着一颗吃唐僧肉的心。

不管前者还是后者,这条金鱼精都留不得!

猴子点点头:“那条大金鱼‘零元购’‘承包’了整条通天河,肯定妨碍了车迟国向西的战略部署。车迟国不干他干谁呢?”

我看一眼小白龙,说道:“你想借车迟国的手,直接灭了灵感大王?就怕我们老乡有意见。”我赞同猴子的想法,提醒了他一句。

“他有个屁的意见!”猴子丝毫不留情面地嗤骂,“我不信那家伙不知道池子里有条鱼会下界作妖吃人!他不防备着提前动手大义灭宠,反而让这条金鱼精跑出来。他这次不露脸,我且能当他不是故意的!要是露脸!”猴子握紧金箍棒,冷笑:“我把他当个灵吉菩萨,打死算了!”

小白龙听着我们谈话,摸摸脑袋,没大弄清我们说的是什么。但是他听到猴子提到“灵吉菩萨”,立即激动地挥了挥拳头,很想跟着猴子再干一票。

我摸摸心口。我们这十年里,每天都会在九重天塔修炼。不说小白龙那个小废物,我跟猴子实力每天都在突飞猛进。我是不知道猴子现在实力如何,就像不知道我自己的实力能在“全服战力榜”排第几一样。但是我知道猴子从不说大话。他说他能打死观音,他是真的能打死的。

阿弥陀佛,希望老乡不要为了一条金鱼,为难我们。

“你现在就要跟他们去吗?”我问猴子。

猴子回道:“我把你平安送到车迟国馆驿,再去看看。”

有猴子提前做过打点,我们通过小妖怪们设置的关卡时,十分的顺利。翻过山头,山下一条泥土大道笔直通向一座城池。我们料想这座城池就是车迟国了。

只是没有想到,我们刚刚到达车迟国,正规规矩矩地排队缴纳入城费呢,就被人举报了。没一会儿,一列官兵将我们团团围住,叫喝怒骂,要我这个光瓢儿跟他们走。其中两个士兵更是掏出枷锁,要往我脖子上套。

猴子最心疼我了,可见不得这个。他立即蹿出去,将这两个士兵吓得跌倒在地。

我也不客气,立刻拿出身份背景,大声疾呼,警告车迟国的人不要轻举妄动:“贫僧乃是东土唐皇派遣西天取经的。贫僧不是吓唬你们,但凡你们动我一根汗毛,车迟国就会从西牛贺洲消失!”

领头的巡城总兵哈哈大笑:“什么东土唐皇?没听说过!”

这一句话差点噎死我!终究是我老丈人对外宣传得不够。你看,我才向西走了十年,就遇上不知道大唐的人了。

我的背景对车迟国的将士毫无威慑力。比起我,他们更害怕浑身是毛的猴子。虽然害怕,他们却不肯退缩,总把贪婪的目光投向我……的光头。

我:“……”

车迟国敬道灭僧。当地律法规定,谁能抓到一个和尚,谁就能官升一到三级。

就在两边僵持不下的时候,巡城总兵身边一个副将突然贴近到上司身侧,低头在总兵耳边低语起来。我耳朵灵,听到副将说的是:“我曾听闻,大唐乃是东边大国,有百万虎贲,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我等小国,绝不能敌。”

巡城总兵脸色微微一变,皱眉和副将确认:“你可确定?”

副将点头:“他有这等背景,上官不可将他等同本地那些秃子那般处置。万一招惹了大唐,弄个国破家亡,你可就是车迟国的罪人了!”

“嘶——”巡城总兵倒吸一口凉气:“还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

听人劝,吃饱饭。巡城总兵没有刚愎地钻进死胡同,而是听从了下属的建议。他向身边的士兵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而后巡城总兵亲自上前,对我拱手,充满敬意道:“既然是东土大唐来的贵客,我等这就护送诸位前往馆驿。”

在巡城总兵的护送下,我们安全地入住馆驿。

等到巡城总兵带着人离开,猴子跳到我面前,对我说他现在就去征兵所瞧瞧:“你们在这边安生呆几天。”

说着,猴子摸出一颗龙眼大的海珍珠,轻轻拍到桌上。他扭头望向小白龙:“为兄不在这段时间,你且好生照顾师父。人族讲究个‘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们若是遇到麻烦,尽可典卖这颗珠子,应付起来。”

小白龙听到猴子的吩咐,不乐意了:“大师兄是要去对付通天河的金鱼精么?为何不带上师弟?我好歹是龙族。在水中,那金鱼精如何斗得过我?”

猴子揶揄小白龙:“去年在黑水河,你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怎么着?你好似差点叫西海与泾河亲上加亲。”

小白龙薄薄的脸皮子,当场臊红了一片。他嘟囔:“沙僧已经与我做了证明。我是中了小鼍龙的奸计,要不然……”

“再不然都不能让你去。我已经收了西海龙太子的钱财,就要将你护个太太平平,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你哥哥手里。”猴子打断小白龙,说道。

小白龙见猴子不肯松口,立刻转身抱我大腿:“师父,你让大师兄带带我。”

我冲他摆手,果断拒绝:“你师兄已经跟我说了,你的体质十分特殊。在找到解决之法前,凡有水域,你都给为师踏云过去,不许落到水里!”

小白龙眼睛红了起来,到底没有纠缠下去,认命地抓起海珍珠。

猴子往外走,走到门口,向院子里的沙僧和红孩儿问了一句:“你俩去不去?”

沙僧应声道:“自然要去。”

红孩儿是个平安日头过不熟的祸害。就算猴子不问,他都会偷偷跑去凑热闹。现在猴子问了一句,他应了一声后,又装模作样起来:“这可是你找我去的。本大王看在你高低是个长辈,才给你这个面子,同你一起入这什么征西大军。”

猴子一句话不说,上去提了红孩儿的后脖子,用胳膊夹带住,直接带走。

小白龙看到猴子领走了沙僧和红孩儿,单单只留下他,他的眼眶更加红了。

半晌,小白龙轻声地叹了口气,吟诗半首,做自我安慰:“罢了。只听新人笑,谁闻旧人哭呢?敖烈,你要自己立起来,做一只勇敢的小白龙。”

我斜眼,瞥小白龙,警告他胆敢偷偷跑出去,就不要怪我把他逐出师门,直接送去他大哥那里去。

小白龙顿时焉了。

猴子走后约莫一刻钟,就有一个女子,身穿翠绿官服,轻轻敲击我们屋舍的房门。我和小白龙抬头向门口望去,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一个老熟人。

小白龙当即从凳上跳起来,迎了上去:“高小姐,你怎么会在此地?”

被小白龙迎进来的,正是当年高老庄高太公的小女儿,被猴子送去女儿国的高翠兰。

我站起身,迎了迎。

双方各自坐下。高翠兰开口回答小白龙的问题:“九年前,孙长老将我送至西梁女国。为了照顾我,孙长老亲自为我置下宅子,又为我招了一个婆子。”

“那婆子是个嘴碎的,将我出身传扬了出去。西梁国女王崇尚东土文化,就将我招入朝廷,担了官职。前两年,我刚刚做了西梁女国的大使,出使车迟国,一直呆到今日。”

我闻言,真诚地赞美她道:“恭喜女施主。女施主心志坚毅,已然胜过世上无数人矣。贫僧师徒应当向你学习。”

高翠兰连忙推辞:“长老不可说这样的话。我心里清楚,没有诸位长老搭救,而今我已是一个死人了。”

说着,高翠兰起身,就要向我们下拜道谢。我连忙起来,拦住她:“我出家人讲究的就是‘慈悲’二字。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皆属本份。女施主若是拜贫僧师徒,倒是扣了我俩的功德了!”

小白龙连忙应声道:“是了是了。女施主你不知道,功德积攒起来可不容易呢。”

高翠兰没有勉强。我们重新落座。

我想起车迟国的情况,不禁向高翠兰打听:“敢问女施主,在你之前,西梁女国可有遣使留在车迟国?”

高翠兰没有回避,回道:“有的。我前一个使臣留待了六年。因她要嫁与这边人家,辞了官职,我国女王才派遣了我来。”

我点点头,接着小声询问道:“四年前车迟国国王、储君相继暴毙。这桩事女施主可有些了解?”

只听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杜甫《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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