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程发现,公司高官里只有赵峥雪一个人在认真工作后,就主张把他们的办公桌都挪进自己办公室,反正地方大,够宽敞,方便他监督。
大家搬着桌子挪进来之后,如丧考妣。
尤其是小封,脸色比他们还差,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下,苏程的办公室就热闹多了,装扮得像仓库一样。
这天,苏程站在陈袖刚刚布置好的工位前,沉默不语。
陈袖利用补妆镜的镜面反光,瞥见苏程铁青的脸。
“亲爱的老板,有何指示?”
“小殿下。”苏程苦口婆心:“咱们是来上班,不是走秀,你需要准备八套衣服候在桌子旁边,随时随地大喝一声‘月棱镜威力’!然后变身美少女战士吗?”
陈袖捧着脸:“亲爱的,人靠衣装马靠鞍,人家这么美丽动人,为什么不能每隔两小时换一套衣服,并喷上不同风格的香水,来给公司带去青春活力与朝气呢?”
“人家老赵也长得好看,她一年四季还只穿西装呢!”
“她的衣服都是请师傅专门定制的,一件顶我八套!亲爱的,你怎么不提她摆在窗口桌子上那几个玩意儿呢,更占地方!”
躺枪的赵峥雪从一堆文件里探出头来:“它们是研磨器、手冲壶、虹吸壶、比利时壶、法压壶、摩卡......”
“亲爱的,我不管都是什么湖,喝个饮料叮叮咣咣像摆阵一样!本公主带头唾弃这种行为!”
林北从一大堆快递箱和快递单中探出头,头顶还粘了一块胶带:“你每次化妆更像摆阵,拍散粉的时候烟雾缭绕,好似作法。”
“你!”
“好了别吵了。”
苏程赶紧把手挡在两人中间。
这两个火药桶一吵势必要夹枪带棒,根据规律必有人出言补刀,再加上人不同,偏心的人也不同,必然要你帮我来我帮你,损来损去,最后闹成一锅粥。
再这样下去又要开始说群口相声,那么工作就更加无法继续开展了,苏程只得退一步:“出个办公室规定,只要好好穿着衣服,同时遵纪守法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小封秘书就光着上半身从门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两杯热茶。
不知道是谁低声吐槽:“......第一个触犯规定的人到了。”
苏程耳朵迅速捕捉到这一信息,扭脸看向小封,眼神稍稍躲闪:“那个什么......小封秘书,你是我的人,得以身作则知不知道。”
小封闻言,双眼一亮。
我的人?
“不不不!”苏程反应过来之后,耳朵立刻红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是我最亲近的那个属下!”
小封完全不在乎这句补上来的话,屁颠屁颠地拐进休息室换衣服去。
其他人充满玩味的目光纷纷投向苏程。
“再看我一眼,就扣二百工资。”
......
下午,小封打扮得像是个立刻要上台走秀的模特,站在苏程桌前帮他整理文件。
苏程正在看报纸,因为某人实在过于显眼,所以他一句话看了三分钟也没看明白。
他只得故作镇定地斜小封一眼,说出了他很早以前就想吐槽的话:“你明明是个文武双全的秘书兼保镖,能不能,不要每天都打扮得像是个被我包养的小白脸?”
小封贱兮兮地凑上去:“我难道不是吗,主人?”
看着面前这张帅到让人想要一巴掌抽死他的脸,苏程默默拿出墨镜戴上。
小封退到桌边,一边继续整理文件,一边慢条斯理地道:“我其实不需要钱,但你依然付我丰厚的薪水,盛情难却,我可以做一些高价的工作来报答你哦。”
“比如?”
“帮你洗内裤。”
苏程:......
这话都是谁教他的,他以前是这个画风吗!
苏程强行稳住摇摇欲坠的心神,勉强严肃地开口问:“你是在调戏你老板吗?”
小封抿唇轻轻一笑:“这只是属下的关心呢。”
“不需要,我还没有懒成那个样子。”
苏程颤着手翻到报纸的下一页。
他通红的耳朵彻底暴露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小封哼着歌走出门去,留下脑袋几乎要冒烟的苏老板,以及被他几句话搞得精神濒临崩溃的其他同事们。
【我们五个超厉害!】
一棵杨:我突然觉得。
一棵杨:申请老年人岗,然后去看仓库也没什么不好。
烦:同意。
烦:我要申请调去门卫室。
销冠与肱股之臣:老板不会放你俩走的。
一棵杨:那怎么办!
一棵杨:如果他俩什么时候说着说着啃起来,我就原地辞职。
一棵杨:然后回神陵看坟,或者闭关。
爱在春天:亲爱的同志们,我倒是觉得,大哥现在这样挺好的,他开心,老板也开心,这难道不是双赢吗?
爱在春天:如果非要让亲爱的大哥回到之前那种堪比鳏夫的状态,大家的日子难道就好过了?
烦:那些话一看就是你教的!罪魁祸首,安敢狡辩!我要把你就地正法!
销冠与肱股之臣:大哥这样挺好的。
销冠与肱股之臣:以前的他但凡看我一眼,我就要长好几百根白头发。
烦:我突然觉得吧,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这样也行。
一棵杨:你这墙头草倒得也太快了吧。
忧郁小河:......什么?怎么了?我刚才去了趟厕所,啥也没听见......你们在说什么啊?
烦:小孩儿一边玩去。
忧郁小河:......
销冠与肱股之臣:啧。
销冠与肱股之臣:大哥穿上衣服之后,直播间的人数和礼物足足少了45%。
销冠与肱股之臣:得想个办法让他继续卖肉。
烦:......
一棵杨:真有意思,这个群里该去坐牢的人还挺多的。
销冠与肱股之臣:谁能让大哥继续裸上半身上班?我出价二十万。
爱在春天:亲爱的,你亲我一口,我这就去把他衣服扒了。
忧郁小河:......姐,我觉得还是命比较重要吧。
爱在春天:亲爱的弟弟,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烦: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把他衣柜淹了。
销冠与肱股之臣:你已中标。
销冠与肱股之臣:可以提要求了。
烦:我才不要二十万。
销冠与肱股之臣:要我亲你一口吗?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
一棵杨:人呢,我等着看热闹呢,迫不及待了。
爱在春天:要么你还是先去上厕所吧,亲爱的。
一棵杨:亲、亲爱的什么?
爱在春天:亲爱的同事?
一棵杨:......
一棵杨:苍天呐。
忧郁小河:杨大爷你冷静一点,我手下刚才发紧急消息,说在地府看到你的魂魄了。
一棵杨:小溪,你杨哥我今天突然发现,其实人活这么久,也没什么意思可言......
销冠与肱股之臣:@烦,你人呢?
一棵杨:但我决定看完热闹再走。
烦:......
烦:我在。
销冠与肱股之臣:你的要求是?
烦:......
烦:我想要你
烦:别再和我这么客气。
烦:今天晚上,我们去吃法餐吧,刚才定了个湖边顶层的位子,风景不错。
销冠与肱股之臣:好。
爱在春天:?
爱在春天:亲爱的,我约你八百回了,怎么不跟我去吃?
销冠与肱股之臣:加班。
......
这天晚上,本市突降大雨。
送苏程两人回家的司机临时换成了杨广陵,他不知为何一脸死志,顶着几乎要淹没车流的瓢泼大雨,狠狠一脚油门踩下去,苏程与小封便险些从前挡风玻璃飞出去。
杨广陵叼着根烟,察觉到背后杀气腾腾,生死关头,他貌似已经不太在乎了:“不好意思,太久没开车。”
苏程赶紧找安全带,随口问:“你有驾照吗?”
“驾照?”杨广陵打开窗户一条小缝,对外弹弹烟灰:“那是什么东西。”
苏程无奈地帮小封找安全带。
中途,手背不小心擦过小封的下巴,触感温热,微微带有胡茬,刮得人心里突然冒出点奇怪的感觉。
一抬眼,小封正定定地盯着他,末了,低声道:“谢谢主人,你真关心我。”
苏程连忙错开视线:“举手之劳。”
“在主人眼中是举手之劳,但在我这里,特别温暖。主人听到我的心跳了吗?”
小封抬手,将手掌放在胸口处,感受那里有节奏感的跳动:“以前,很少有人关心过我。”
这话声音中夹杂着许多落寞的情绪,苏程听着心中不住微痛,这可怜的孩子。
杨广陵人在驾驶座,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还关心你,您老人家需要被关心吗,放眼全三界,谁身上背的人命有你多?
他又是一脚油门踩下去,面包车疾驰而出。
“现在是红灯!”
苏程在咆哮中死死抓住扶手。
一旁的小封冷着脸打出一个响指,面包车骤然停止在原地。
幸好雨下得太大,街上并没有多少车,也就没人注意到这辆车的异常。
“杨广陵!”苏程为了让他清醒一点,伸手薅住他两边的耳朵,用力往外扯:“我们在凡尘!你给我安分一点!”
苏程的触碰对于走火入魔的神仙来说似乎格外有效,杨广陵从心魔中挣脱出来,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背后顿时满是冷汗,他赶紧把烟一熄,连声道歉:“对不住老板,我老毛病犯了,我、我好好开。”
车辆缓缓驶出去。
小封在下一瞬间,把手放在自己胸口处,冲着苏程抛去一个惊慌失措的表情,并一股脑往他身边挤:“主人,吓死我了,我的心好慌。”
苏程被他紧紧贴着,呼吸一滞,只能找一点别的东西分散注意力。
他对小封的响指充满兴趣:“你刚才那一招是什么法术?我能学吗?”
“当然可以,咱们挑一个春风明媚的日子,去天庭找修炼秘籍去。”
杨广陵默默擦了一把汗,老板,这一招不讲道理的绝对控制,只有神王境的神仙才能用。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