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楚厌本在最后关头想让单涯跟着出去,探听一下信息,谁知道单涯没能赶得上,只能留着陪着他,一个在牢里,一个在牢外的,一起坐牢。
楚厌恨铁不成钢:“要你何用!”
单涯讷讷道:“你、你都用了我的身体了,不能再指望在用我的脑子吧?再说了,”他忆起闻人溟刚刚的对话,一下理直气壮地愤慨道,“谁让你没事找事的,明明知道他有问题还跟着他,现在好了,自作自受!”
楚厌扬起手想揍他,可惜两人隔了铁栏杆,他揍不到,只能气呼呼地收回手,攒着出去之后再教训一番。
他没好气地解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闻人溟此人不简单,跟着他,指不定有什么机缘呢。就算他坑害我,我也有法子全身而退,怕什么?”
单涯露出怀疑的神色,但见楚厌瞪了过来,连忙就收了回去,转而讨好地夸他未雨绸缪。
楚厌无事可干,就干脆双手枕在脑后,就此躺了下来,还好这笼子干净,不然呆在这,他要膈应的不行。
脑子里复盘着二人的对话,虽然是两个人虚与委蛇,但他也有些说不准,问:“方才他说我已经是他的盘中餐了,也不知道那是个比喻,还是他当真要吃我?”
单涯“啊”了一声,显然根本没往那想:“这肯定是个比喻吧,就算是魔族,也不至于是食人魔吧?”说到这,他害怕地打了个哆嗦。
楚厌晃了晃脖子上的小瓶子,道:“可惜我对魔界势力知之甚少,不然还能推测一下他的身份和目的。”
他盯着瓶中的小水母思索着,只是也不知是不是累了,眼皮子越来越沉,不知不觉竟在滴滴答答的水声中睡了过去。
“……楚厌。楚厌!”
在恼人的呼唤声中,楚厌猛地睁开眼,看见单涯放大的五官近在咫尺,满脸急切与忧心。
单涯见他终于醒了,这才松了口气,小声埋怨:“你心可真大,这种情况还睡的这么死。”他将楚厌睡着之后发生的事,如何被带走的,都一五一十地告知,只可惜对方也是用的传送阵,没能借机观察一下外面的环境。
楚厌听了之后,心里有了数,谨慎地没有搭理他,而是慢慢坐起身。
他有些头疼,但还是打起精神观察了一下四周。
——正如单涯所说,他已经不在先前那个原始的石洞牢房里,而是在一处奢华的寝室里。只是他依旧没有人身自由,被关在一个笼子里。
是的,在楚厌看来,他现在就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雕花鸟笼里,与这个铺着白狐皮地毯、装着夜明珠的房间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楚厌觉得头更痛了。更糟糕的是,他察觉到自己充沛的灵力消失了,现在的他弱的像个没有修炼过的凡人。
“醒了?”一道声音远远地传来。
楚厌捂着抽痛的额头望去,看见闻人溟坐在寝室外的小厅里就餐。
闻人溟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好心地解释:“我想了想,你说的对,你看着不像是会束手就擒的人。我这人谨小慎微,所以干脆封了你的灵力,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也省的让你在冷冰冰的牢里受苦,以免你误会我们的待客之道。”
楚厌虚弱一笑:“闻人兄未免太谨小慎微了,想必除了封闭我的灵力,先前还给我下了什么昏睡咒吧?不然我怎么会睡的如此人事不知,都没有发觉自己换了个地方。”
自从楚厌醒来,就像有了主心骨,便开始放飞自我在房间里东摸摸西碰碰的单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怎么叫也叫不醒。”
闻人溟缓步走来,身上穿的袍子依然是玄色,却跟之前相比显得高调不少,织着金丝暗纹,随着他的行进而闪烁着流光。
楚厌的视线往上移。也许是回到自己地盘了,闻人溟没再戴那个面具,他便第一次见到对方完整的真容。
他本以为闻人溟遮挡的那边脸会有狰狞的伤疤,才会戴面具遮丑。可实际上,那里只是有一道暗红的魔纹,如吐信的毒蛇一般,自他的眼角一直蜿蜒到颧骨处,与他猩红的眼眸交相辉映。他本来肤色就偏冷白,五官也是深邃俊朗,如今多了这条魔纹,更是平添几分妖异。
楚厌开始快速地回忆文献里对魔纹的解读。
一般来说,只有低级的魔族才会大剌剌地展露出来,彰显出自己的身份。而强大的魔族反而偏好掩藏,毕竟魔纹可以传递很多信息。
根据这几日的观察来说,闻人溟肯定不是那些喜欢炫耀的低级魔族,那么他脸上显露魔纹,就只有另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他魔力外溢,无法控制,只是在勉强压制,以防暴走。魔纹便是他魔力不平稳的证据。
本以为自己这次真的大意掉沟里了,不曾想还有这一变数。虽是不知闻人溟为何在他面前不再遮遮掩掩,但这无疑是个有利的信息。
楚厌的目光在那道魔纹上一飘而过,没有看得太放肆,以免对方起疑心,暗自勾了勾嘴角,眼里闪烁着捉摸不透的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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