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治病

台上,灯还亮着,只有我一个人对着台下的空气,诉说着我与他在一起的美好,说着说着眼泪就又流了下来。

没有任何观众的婚礼是孤寂的。

不需要任何观众,这场婚礼只有我和他就足够了。

哥,如果我是女子就好了,让我做你的新娘吧。

酒店快关门了,我和他的婚礼也结束了。

走,哥哥,我们回家,你好久都没有回家了。

月光撒下大地,我将月光错看成了他。

我带着他回了家,可一回家他就消失了。

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回家啊,那我们去外面吧。

我带着他来到了公园,我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我对他诉说着我的心声,不知道坐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凌晨,我是被冻醒的,原来下雪了。

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临了,晚上还能再看见月亮吗?

天还没有亮,我就又睡着了,谁知,再一次被冻醒,醒来时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我穿着白色的西装与雪融为一体,那朵别在胸前的假花异常的显眼。

这时天已经亮了,公园里也多了一人,我还是很困,但我想起了他叫我要好好照顾自己,那我就回家再睡吧。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回了家,但好像家里更冷。

没有了他的地方还算家吗?不算家,这只是一座房子。

我正准备进自己的房间时,无意间看见他的房间关着门,我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一般,去打开了那扇门。

房间很干净,干净的连床单都没有铺,就像没人住过一样,衣柜里也没有衣服,应该都被他带走了吧?

唉,我在期待什么呢?期待他会回来吗?

我关上门,失落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整个房间冷冰冰的,连被子也是冰凉的,没有丝毫温度。

我还是躺了下去,然后就这样睡着了。

衣服没有换,我突然想起胸前还别着的假花,我立刻清醒了过来,害怕将它损坏了,我将它摘了下来放在了床边的抽屉里,这次我终于安心的睡了下去。

没过多久,我再度被电话铃声吵醒,我皱了皱眉,眼睛还没有睁开,就按下了接通,是老板的声音,他给我修了几天的假期,我很感激他。

老板挂了电话后,我才觉得头有些晕,我知道我又发烧了。

哥,我又发烧了,这次你还会来带我去医院吗?

过了一会儿,我才突然想起前几天他结婚的事情。

不会了,你结婚了,我不能再去打扰你了。

你的十八岁愿望实现了,现在的你有了事业也有了家庭,我的十八岁愿望也实现了,希望你幸福。

哥,十多年前,你求父母将我从孤儿院里带回来,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父母将我带回后,你非常认真的给我起着名字,甚至拿出字典一直在那里翻。

之后你说你渴了,我拿杯子给你接水,不小心将杯子打碎了,然后我就哭了。

你听到声音没有责怪我,一边安慰着我一边将玻璃扫来倒进了垃圾桶里,然后你突然顿住了,说:“你叫邃安好不好?”

我疑惑地看着你。

你解释道:“邃安,碎安,岁岁平安。”

可能你已经忘了吧,没事,我记着就行了。

他说让我照顾好自己,嗯,我发烧了,我得出去买药。

我迟疑了很久,终于从起了床,换了身衣服去了药店。

买完药,我走在街道上,头很晕,意识也不是很清醒,最终还是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还好地上都是雪,摔着不疼。

周围的人看到我摔倒了,都害怕我是碰瓷的,纷纷过来围观,有的驻足了一会儿就走了,有的拍了照才走,有的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最后还是被人劝着离开了。

就这样围观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拨,没有一个人走上前将我叫醒。

原来冰冷的不是雪而是整个世界,这样一对比,雪似乎也变得温暖了。

就这样到了晚上,我自己从雪地里醒来。

一睁眼,便看见了他。

我站起了身,他跟着我回了家,只是走到门口时,月亮消失了,他也消失了。

我匆匆进了屋,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我看见他了,他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只是在我转身时,又匆忙离开。

哥,你怎么知道我想你了。

你是不是知道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了,你会不会怪我呢?你肯定又会说我吧。

算了,你已经结婚了。我时刻提醒着自己。

发烧还没有好,头还是很晕,吃了药后,我再度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洗了个澡,听到消息铃声就打开了手机。

手机弹出一条信息,是母亲发来的,内容是:“你嫂子怀孕了,回来大家一起吃顿饭。”

看到消息后的我顿住了,我突然浑身都没有了力气,拿紧手机的手松开了,手机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眼泪也随着手机掉落的瞬间流了出来,手机落地的声音在空旷的房子里格外响亮。

我听着手机落地的声音,反应过来立刻擦了擦眼泪,迅速蹲下将手机捡起却没敢再站起来。

几天没有哭的我终于狠狠发泄了一次,看着破碎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消息,陷入绝望。

真是一点希望也不给我啊,我虽然是想过有这一天,但是没有想到这天会这么快就到来。

所以我只能哭,因为除了哭我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我不该惦记着一个已婚了的丈夫,同样的,我也不能惦记一个有了孩子的父亲,但是我怎么能不惦记?

没过一会儿,手机响了,依旧是老板打来的,我也终于向老板提出了离职。

我可以花费我所有的时间去爱你,然后不求你任何回报。

闻舟,你回过头来看看我吧。

烧早就退了,我也很久没有见他了,所以我答应了母亲的那条消息。

哪怕我知道我去就是自讨苦吃。

这次我没有打车,即使我很累。

我是一步一步走过去的,因为我在给自己做心里准备。

每走一步我就像是下定了一个巨大的决心,每走一步我的心就会痛一下,每走一步我就会离他进一步,而见到他的代价就是我的眼泪。

终于,还是到了,客厅里饭桌前,有父母,有林若初,还有他。

大家都笑着看着林若初。

我迟疑了很久,鼓起了最大的勇气走了进去,他们看我来了,笑着冲我打了招呼,我也回了一个笑容,然后坐了下来,一直看着他。

他注意到了我的视线,不知道是避嫌还是怎么的,他突然起身离开了。

现在连看一下你都不行了吗?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眼里的泪水积的有些多,快要溢出来了。

哥,做好的所有的心里准备,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全部坍塌了。

母亲也注意到我了,我就这样呆了一下午,晚饭也没吃什么。

吃完晚饭,母亲单独叫我去了房间,一进门就问我:“你怎么了?盯着你哥看了一下午了,怀孕的是你嫂子又不是你哥。”

“我知道。”

“我知道你对你哥的感情不一般,但是你要知道他是你哥啊,而且你们都是男的,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是啊,母亲说的很对,我与他是不可能的。可我就是像着了魔似的,我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见我没说话,母亲继续说:“需不需要看看医生?感觉你病了,也瘦了。”

哥,爱你是病吗?

“好。”我答应了。

哥,我好累,我有点想放弃了,但是我还是好爱你。

可我的这份爱好像打扰到你了,那我就试试不爱你了吧。

我回到了家里,没等来医生,等来了一辆车,我被迷晕,醒来便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个地方很昏暗,只有一丝光从很高的一个窗口里透了进来,窗口上有铁栏杆,像监狱。

我看向外面,天已经黑了,我昏迷了多久呢?这又是哪里呢?我下意识的想到这是治病的地方吧。

这里好冷,比那座房子还要冷。

月光透过窗口,形成了他的模样,这里也可以见到他吗,还是只是我太想他了,所以执念太深了?

所有人都不赞同我和你,其中也包括你。

是我病的太严重了吧,病好了,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哥,你是否忘记了曾经的誓言呢?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你会永远陪着我的,我知道你忘记了,我也不想死缠烂打了。

只是我现在提起,你也只会说一句当时还小童言无忌吧?你总是这样一再食言,说实话我都习惯了。

你有妻子,有父母,现在还有了孩子。我不是你的唯一,你却是我的唯一,我没有别人了……

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呢?因为我还是舍不得吧?我还是舍不得不爱你。

但是这份爱太沉重了,已经成为了你我的枷锁。

这些都不是你的问题,我不怪你,因为爱你是我自愿的。

可你需要的不是爱你的我,你需要的是一个正常的我。

我蹲在墙角里想了很多很多,这里很黑,但我不害怕,因为有他,有月光的地方就会有他,哪怕他只是我的幻想,突然就不喜欢白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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