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六月二十五号,何闻是二十号走的,他离开了实验室整整四天。
何闻舟出了许邃安的房间,林若初迎了上去:“婚姻大概定在七月底,具体的,还得再看看。”
何闻舟点了点头,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他一看,是母亲,于是出了实验室接电话。
“喂?何闻舟啊,你和许邃安怎么了?分手了吗?为什么突然要和林若初结婚?”母亲熟悉的声音从对面传过来。
“妈,我们没事,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与林若初结婚。”
“何闻舟!我告诉你,你要是辜负了我们家邃安,我跟你没完!”对面又传来了一个声音,是许邃安母亲的。
何闻舟的母亲拦下了许邃安的母亲,匆匆挂了电话。
何闻舟望着挂断的电话,心理也很难受,但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治好许邃安,而不是去想其他的,最后叹了口气进了实验室。
“林助理,傀儡虫呢?”何闻舟恢复了之前对她的称呼。
“在这里。”
何闻舟将日记本上所有得出的结论都证实了一下,的确都是正确的。
但何闻舟也逐渐没有了耐心,丢下林若初,去找许邃安了。
“邃安,你的手机……”
“噢,我一直放在抽屉里忘充电了。”他说着拿出了手机,“怎么了?”
“我刚跟我的母亲打了电话,她说你的母亲很担心你。要不……你给你的母亲打个电话吧。”
“嗯。”许邃安拿出手机,打给了他的母亲。
“喂,邃安啊,你终于回电话了……”
许邃安没有说话,一直到他的母亲说完,他才说话:“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我打算跟何闻舟一起去旅游,可能短时间不会回来。”
许邃安把电话铃声调得很小,何闻舟没有听到许邃安的母亲说了什么,只听到许邃安回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先挂了。”
许邃安挂了电话,看着在一旁的何闻舟,有些难过。
何闻舟却没有注意到,只是说了一句:“要不,今晚上我陪你去看看月亮吧。”
许邃安点了点头:“闻舟,今天早上起来,我发现我走不了路了,我今天都没敢下床。”
“没事的,邃安,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你打算怎么治好我?”
何闻舟沉默了,是啊,该怎么治好他?现在连治疗的方法都没有。
“你能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吗?”许邃安又问了。
“你真的想知道吗?我怕你接受不了……”
许邃安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我们管这种寄生虫叫傀儡虫,是因为它会占领人的身体,让人体离不开它,最后再占领人体的大脑,让人失去意识,以此来传播寄生虫……”何闻舟将日记上所有的结论都给许邃安说了一遍。
“所以……我还会有救吗?”
“会的。”何闻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想安慰许邃安,却发现怎么也说不出口。
窗帘上有太阳洒落的阳光,那是日落。
随着时光流逝,窗帘上的光线逐渐减弱。
何闻舟就这样陪着许邃安到了晚上,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何闻舟看了看时间,起身走向窗边,拉开了窗帘,整个房间瞬间亮了起来。
把坐在床边发呆的许邃安也拉了回来,他看着何闻舟出了房间,没一会儿,又推着轮椅走了进来。
何闻舟将他抱起,放在了轮椅上,推着他出了房间,也出了实验室。
自从许邃安感染寄生虫以来,他就没有再出过门,今晚是第一次。
何闻舟带着他来到了一个空旷的草地。
许邃安朝天上望去,今晚没有月亮,只有星星,唉,有些可惜。
他又把头低了下去:“闻舟,记得杀了我。”
“什么?”
“我是说,在寄生虫侵占我的大脑前,杀了我。”
何闻舟拉起了许邃安的手:“为什么?!”
“闻舟,我能感觉……寄生虫离侵占我的大脑不远了,我很可能会失去理智去伤害其他人,到时候寄生虫就会传染给他人,就不止是我一个人这么简单了。”
“我知道……”何闻舟也低下了头。
“闻舟,这是你的责任,为了世界,你得放弃我。”
“我知道……你别再说了。”何闻舟掉下了眼泪,“别离开我好不好。”
“嗯,不会,只要你一直爱我,我就不会离开你。”
他们没再说话,他们一起抬头看向星空。
何闻舟坚定地说到:“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一定会!”
“好。”
实则,他们心里都在打着各自的算盘。
闻舟,染上这种寄生虫会死吗?如果治不好,我是不是就要离开你了。别怪我食言,你会一直爱我,但我可能真的要走了。
邃安,就算寄生虫侵占你的大脑,就算你已经不是他们口中所谓的正常人,我也要你活着,我会带你隐居山林,我们一起生活一辈子,好不好。
这天夜晚,森林里格外寂静,那星星点点的星星像黑夜中渺茫的希望,散发着微弱的光。
希望还会有吗?有的,只要何闻舟还在,只要许邃安还在。
没有了太阳还有月亮,没有了月亮还有星星,没有了星星……还有闻舟。
“你不在的时候,夜晚我可以出来吗?”许邃安问。
何闻舟点了点头:“可以。”
“那我有些困了,我们回去吧。”
何闻舟听到许邃安的话后,推着许邃安回了房间,安顿好许邃安后,拉上了窗帘,就出去了。
许邃安躺在床上,突然觉得不困了,其实他刚才已经可以走路了,于是他下了床,走到门口,开了一条门缝向外望去。
何闻舟正在和林若初一起研究寄生虫,他没想到会撞到这一幕。
而且他们两挨着好近,他顿时想起了今天他母亲打电话给他说的那件事。
可能何闻舟以为他不知道吧。他想不通,为什么何闻舟要让他打电话给他母亲,这样不就暴露了吗?
所以他是想告诉我呢?还是不想告诉我呢?
或许何闻舟也在纠结要不要告诉许邃安吧。
看着门外看似亲密的两人,许邃安很恨,恨那个让他感染寄生虫的人,如果没有感染寄生虫,此时站在何闻舟身边与何闻舟亲密的人应该是他。
他想着想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最后只好关上了门,倚着门坐了下来。
然后安慰着自己说,他是为了我才会和林若初亲密的,对,是为了我……
眼泪流得越来越多,越安慰自己越伤心,心里越难受。
可他又立刻清醒了过来,倚着门站了起来,擦了擦眼泪,上床睡觉了。
他不能哭太久,眼睛会肿,何闻舟看见了,会心疼他。
或许是月色太美,又或许是伤心的事太多,他失眠了。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也不断涌出与何闻舟的美好回忆。
何闻舟明明答应过他的,为什么食言了呢?
他想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天一亮,他就起身等着何闻舟给他送早餐。
如果按照往常,不是何闻舟给他送早餐就是林若初给他送,可今天眼看着到中午了,也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推开他的房门,好像所有人在一夜间都消失了一样。
他不得不下了床,他的腿又失去了知觉,他从床边爬到了轮椅边,然后爬上了轮椅,坐着轮椅打开了房门。
他以为会有许多阳光照射进来,也做好了被阳光照而浑身疼的准备,可当他完全打开后才发现,实验室里和他的房间一样暗,实验室的窗户安上了窗帘。
他继续坐着轮椅来到了实验室的桌前,发现桌子上有一封信,是何闻舟给他的。
邃安,我有些事,可能会离开几天,林若初她也有事。
这几天实验室里都可能没有人,所以我把整个实验室的窗户安上了窗帘,白天的时候一定不可以打开,晚上可以。
还有,实验室里的门我没有反锁,你记得起来从里面反锁一下,一定要注意安全,避免陌生人进实验室,实验室里的冰箱有吃的,你要饿了就吃点。
晚上如果要出去,也要小心点。
整封信里全是何闻舟对他的关心,于是他原谅了何闻舟对他食言的事。
他给他的父母编造了一个谎话,说他去旅游了,其实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
殊不知他们的儿子已经逐渐不再是一个正常人了。
许邃安拿起了实验室桌上的刀,在手臂上重重划了一道口子,很痛。
可他在意的不是这个,他仔细观察着刚才划的口子,那道口子没有流血。
口子里流动的全是白色细长的寄生虫,大小不一,小的比一根棉线还细,大的跟毛线一样粗。
他赶快用绷带包扎着伤口,他其实只是想证实一下何闻舟说得对不对。
所以最后到底会不会死呢?如果大公无私点来说,死了最好,比竟如果这种寄生虫传出去,估计人类种族要受到威胁。如果自私点说,不死,何闻舟和他的家人或许就没那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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