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见家长

梁家世代经商,科技、地产、食品等行业均有涉足,累积了不少财富。

梁珩本应接他父亲的班,继承家业。

可能是叛逆期到了。

他闹着要考军校,没成想还真考上了。

此刻,家中。

梁奕慢条斯理地摘下自己的眼镜直接用衣摆擦了擦,随后坐在那一动不动地发呆。

什么叫做带女朋友回家?

不是去上学了吗?

“常生,常生——”梁奕唤人。

大总管,也就是常生,一头白发,身子骨却很硬朗,看上去是个练家子,推开书房的门探出半个身体:“马上就到楼下了,紫萱正在备饭。”

“行。”梁奕拍了一下大腿,戴上眼镜起身,“我很好奇是个什么样的姑娘,竟然把这小子压制住了。”

梁奕比常生要高出一头,但微微驼背,面相富态,布料华丽,可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饰品装饰。

俩人一前一后从二楼的书房走下来。

“实在是有些仓促,准备的不够精致。”

说话的人是姊萱,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是梁奕和云霞资助的孤儿,未婚未育。

她有些慌张,嘴里不停地念叨:“我真是头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就怕招待不周,也不知道对方口味如何,梁珩也太不靠谱了,也不多说点。”

相比之下。

梁奕淡定许多:“没事儿,包个大红包,喜欢啥买啥。”

正聊着,人到了。

梁宅与李府不同,在市中心圈了块地,盖了几间别墅,富丽堂皇,奢华张扬。

就连佣人的工作服都是私人定制。

庭院正中央是一座精致气派的喷泉,里面放着栩栩如生的虎鲸家族的石雕。

原本是极为熟悉的地方,可梁珩表现得很不自在。

他胡思乱想,同手同脚的迈上台阶。

岑碧青表现的比他更像是这里的主人,大大方方的打量着周围,毫不怯场。

大门打开,她和一个严肃的小老头对上眼。

对方微微俯身:“请进。”

餐厅。

梁珩意外:“爷爷不在吗?”

姊萱笑着解释:“看书看的头疼,刚吃了药睡下了。”

梁珩眼底划过一丝失落,这种情况是常事,只是,只是……他体贴地拉开座椅,眼神闪烁,喉结不自觉地滑动:“这是萱姨,抱歉爷爷岁数大了。”

岑碧青勾起嘴角:“没关系。”

姊萱主动上前递上一个礼盒:“老爷身体不好,拜托我准备了见面礼,还请不要介意。”

梁珩自然地接过,放在餐桌一旁。

正式开餐。

姊萱聊起家常:“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岑碧青”

“请问是哪三个字呢?”

“青岑可浪,碧海可尘。”

一旁的梁珩听了,心脏砰砰砰地快速跳动,仿佛有一股电流在身体里乱窜,惊得他差点拿不住叉子。

这么大的反应落在其他两个人的眼里。

岑碧青平静略带冷漠地注视着,然后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细嚼慢咽。

而长桌对面的姊萱,一脸关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

梁珩没多解释,迅速调整表情,他不想破坏这顿饭,强压下身体不舒服的感觉,挤出笑容:“我没事。”

气氛微妙,一顿饭就这样结束了。

房间门口。

梁珩紧紧地拥抱着岑碧青,把头埋在她的肩颈,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脆弱。

良久。

岑碧青叹了口气,回抱他:“进屋睡吧。”

“那你呢?”梁珩声音闷闷的。

岑碧青推开他,扬着下巴斜着眼:“当然是睡你隔壁。”

话音刚落,梁珩笑出声,他抬起头,本就艳丽的五官,更是如雨后绽放的花朵,异常地夺人目光。

岑碧青眼神闪烁,这一幕和以前的记忆相重叠。

……

夜深了。

梁家的别墅大门敞开着,轿车无声地驶入,一群神色凝重的人聚集在停车场。

梁珩口中的,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以及二爷、三爷、四爷一脉能赶来的全都来了。

他们齐齐来到后院。

常生等在一个不起眼的偏屋的门口,领着他们穿过一条狭长弯曲的楼梯,墙壁之间闪烁着紫色的阵法图案。

人挨着人,穿过阵法,到达地下室。

这里收拾得干净整洁,不像商人风格,肃静且严谨。

墙上挂着一张牌匾——梁王府。

昔时的梁王府,今日的梁氏集团。

梁奕正端坐在主位,气定神闲的品茶,还颇有情调的点了香。

晚饭前,他出于好奇瞥了眼监控,这一瞥差点吓掉他半个魂,大孙子旁边那姑娘,简直是从画上走出来的。

他连忙躲到这地下室,翻阅家族内部流传下来的记录。

果然。

从一本传记的夹页找到了一幅画,长得和那个姑娘一模一样。

不对。

是那姑娘和这幅画长得一模一样。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肯定有诈。

梁奕把这一辈子的事情,走马观花的过了一遍,随即他翻开那本书《纪念我儿回忆录》,心情随着内容起起伏伏,从悲愤到释然。

书里有这样一段话:“兰因絮果,我不过是这一段缘分纠缠中的旁观者,无力、无奈。”

话虽如此,作为这一辈的当家人,梁奕还是把人都叫回来了。

“嗯,大致就是这个情况。”

梁奕环视一圈,对着众人说道:“也可能是我多想了,说说你们的意见。”

众人没有急着开口,都在沉思。

许久。

梁奕直系的二弟,梁二叔说道:“先前我倒是听到了一个传言,只是当时觉得荒谬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梁二叔继续说道:“三个月前有个 9 星的侍者疯了,自杀前留下一个帖子,内容是:

我等本应入地府,奈何桥边孟婆汤。

十八烙印灵魂契,从此再无来世路。

我名叫孙进,X XXXXXXX XXXXX。”

嗯?

众人头顶冒号,面露疑惑,他为什么要念一堆叉号呢?

梁二叔解释:“我只是在陈述原文,原文的后边就是叉号,不知是被屏蔽了,还是就这样写的。”

小辈们对视一眼,心中默默吐槽,为什么长辈都这么抽象!

梁奕哦了一声:“你接着说啊。”

梁二叔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出自己的观点:“不管是小青姑娘还是地府,他们依次亮相就代表着当局不稳,那么新一轮的洗牌,我们是不是要站队地府呢。”

梁奕点头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门外的岑碧青听了,也认为他说的有道理。

道。

天道、地道。

地道、天道。

没有天就必须大于地的说法,也从来不只有天道。

因为阵法的缘故,楼梯间设置的很窄,岑碧青背靠着墙,一只腿顶在墙上,双手环胸,静静的听着里屋的谈话。

梁奕这个人,骨子里是个读书人,只是家规限制,必须经商。

梁二叔开了个头,梁奕便就坡下驴,没等其他人发表意见,就直接拍板:“那咱们就试试,今晚大家都留下来,明天一起见个面。”

“梁珩怎么办?”

“自然是一起啊,他有权知道实情。”

“你忘了那句话了……”

梁珩出生前几天,家族上下不分年龄性别,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梦中是一位留着白须的老祖宗,穿着一身素衣在讲话。

「我儿功德圆满,即将投胎。

还望同族多多关照。

我在下面定当全力以赴保佑家族。」

说的没头没脑的。

一觉醒来,梁家人都不知道这老头是谁。

以前的绘画风格不写实,根本对不上脸,唯一能知道的便是,老头口中的儿子是即将出生的梁珩。

于是,梁珩出生后,大家一直都带着点距离。

这距离不是嫌弃,而是无法言说的尊敬,毕竟是某个祖宗投胎转世。

正在众人陷入回忆的时候,梁奕把手边的书推向前方,正是那本《纪念我儿回忆录》。

梁奕手指点在书皮上:“你们翻着看看就知道了。”

梁三叔离得近,顺手拿起翻阅。

这一翻,正好就看到了那幅画。

画里的人,一袭墨绿色锦衣,高马尾,发根处插着一根簪子,眼神桀骜不驯,手持长剑站在树枝上。

众人的目光落在那根簪子上。

两条缠绕的蛇,没有坠饰,和光脑上收到的监控画面里那姑娘头上的一模一样。

一切都对上了。

转世的梁珩,蛇妖小青姑娘。

梁奕正欲开口,可抬头瞧见众人惊惧的神情,猛地回身看去。

只见被讨论的主人公正从墙里穿出来,还伸手打了个招呼:“嘿,那本书可以借我看一下吗?”

岑碧青一向厚脸皮,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脸色,自顾自的从墙里走出来,再绕到梁三叔身旁,抽出他手里的书。

梁王爷亲笔书,这可是古董啊。

一屋子的人,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所有人都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一会儿。

梁奕撑着胳膊站起身,再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有了梁奕做表率,呼啦啦一群人扑通扑通全都跪在地上。

岑碧青坐在桌子上,把书快速过了一遍。

她总结:

这是一本罪己书。

清晰、详细、认真地记录了梁王爷这一生做过的大小善事恶事,并严肃地进行了悔过。

尤其是关于梁小王爷的死因。

岑碧青很意外,书上竟然归咎于是梁王爷自己的溺爱。

天啊,终于有家长承认自己过分溺爱孩子了!

岑碧青翻到最后一页。

「世人都说白娘子心善,我以为小青姑娘才是大爱。」

啪——

岑碧青把书拍在桌上,说道:“把这书印个上万本,路边免费送。”

“额……好的。”梁奕摸不准她的脾气,先应下来照做。

“还有。”岑碧青盯着梁奕,“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梁珩的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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