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我想的太智能。」

「系统只能提供商场，不负责保护宿主。」

「而且，我们很熟吗？」

苏衍见他说的是有几分像气话就说，〖以后就熟了嘛，搞快啊，我真的快嘎了！〗

「我没那能力，况且你开灯干嘛？」

苏衍想当然的说道：〖鬼怕光啊，小说都这样。〗

「你真的是无药可救，死了算了！」

〖你……不懂。〗苏衍已经精疲力尽，手腕都酸透了，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的血流不止。

10086愣住，这句话似乎在哪听过，是个浑身沾满血的男生，样貌却很模糊，就在他怀里，怎么也看不清，只能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把刻着“L”的弹道刀。

明明不记得了，但心口却是莫名的被一个东西扯的阵阵嘶痛，这种感觉像是回忆，又像是迟来的疼痛。

苏衍最后实在是无力了，倒在了在地上，两眼一闭，什么也看不清。

刚闭上眼一阵疼痛逼他睁开眼，他的一只手臂被活活撕咬断，那时候他居然还在想为什么不是带着手表的那双手。

10086莫名的一丝害怕紧张，很厌烦，但“救救他”这三个字快撑满了整个思维，10086却死磕到底，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救他。

苏衍站了起来，凭着一只手挥着菜刀杀出一条路，向另一个房间跑去。那些“东西”像是不知道痛，你越砍它越疯，像根本没有弱点一样。

苏衍一开门就看见了一只鬼正在吃着地下的尸体，有了厨房那次，现在他心态已经很稳定了。

他快速锁上门，单着手暂时砍死了那只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小可爱”。

这些“东西”每次被砍死，没过多久就会慢慢的将自己掉成一块一块的肉拼接在一起，重新复活。

现在真的没路了，身后的门仿佛下一刻就要被破开，彼时窗外隔壁那栋楼看起来格外养眼。

苏衍一鼓作气跳窗跨进对面房间，这俩窗都没有防盗窗，而且窗户都是开着的，盲猜一波，这些鬼都是在这儿爬进来的。

想到这苏衍又感觉自己还是有那么点幸运的，幸好跟艾迪胜换房了，不然早死了。

他在心里默默给艾迪胜点三根香。

好兄弟谢谢了。

——

跨过去果然没有鬼，至少目前没看见，苏衍回头看去，那些鬼没有跟过来。

可能有什么限制，苏衍心想。

暂时安全后，苏衍脱力般的靠着墙就滑落下去。

他无力的说道：〖10086，有什么治疗的东西吗？〗

10086没有说话。

苏衍直接喊了一声：“10086？”

一片寂静。

空气有点安静，苏衍皱了皱眉声音提高了点，〖你不会以为我死了就自己回去了吧？！〗

〖10086！〗

「我在。」

苏衍松了口气，问道：“你刚刚咋了？”

10086犹豫道：「……卡了一下。」

苏衍不解道：“你们系统有网啊？还带卡的？”

10086并没有卡，他刚刚确实以为苏衍要死了……突然就想起了一个背影，那是另一个男人，高高的，肩很宽，是黑色的短发，站的笔直。他想让那人回头，甚至看见自己能伸出一双白嫩的手，却碰也碰不了。

苏衍并不知道10086回忆起了些什么，只是平静的问道：“有什么办法能把手长出来吗？”

「有。」

还没等苏衍说话，10086又补了一句：「你没钱。」

苏衍捂住自己流着血的断臂爆出口，“钱钱钱钱钱！活着穷就算了！死了也穷！”

10086想不通这人都已经遍体凌伤了，还能说这么多话。

苏衍他浑身是血，头发有些杂乱，高鼻梁处有一道伤，眼角的痣旁也有一些伤，长的本来就很白的脸被伤痕血迹凸显得更白，狼狈中显出了另一种美。

他本来长的也不丑，但也不是很惊艳，只能说得上标志。

10086神使鬼差的说道：「我可以借你。」

苏衍有些不可思议：“借我？你们系统也有纸钱？”

「不知道，反正我有。」

说完他的手臂就凭空长了出来，身上的伤也好了，除了衣服有些破烂还带些血。

苏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惊讶道：〖哇，神奇。〗

然后又好奇的问：〖这个要多少钱啊？〗

「两万五。」

苏衍见10086有钱，立即巴结上，就连声音也变软了些许，〖10086，你有多少钱啊？〗

「……」

「不知道。」

苏衍翻脸，“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10086解释：「纸钱应该是以前留下的，我看不见总额数，只能用。」

苏衍眼睛又亮了，〖那你用了多少？〗

「两万五。」

苏衍感叹道：“我现在才看出来你是多么的……勤俭持家。”

——

苏衍在这层楼道上简单的走了一遍，没有看见一只鬼，很好，他想好了，晚上就来这。

「你后悔吗？」

〖什么？〗

「后悔来这个世界，还差点丢了命。」

苏衍边走边说：“我不是已经死过了么！”

「我是说……」

话没等10086说完，苏衍打断说道：“为什么要后悔？来都来了。”

说完苏衍停在了一个阳台上，看着外面的一片漆黑，“怎么回事？我看不见了？”

「应该是限时了。」

苏衍觉得离了个大谱，气愤的说道：“这玩意这么贵还特么的限时？！”

10086选择沉默，穷这个字他都说烂了。

没过多久苏衍就认命了：“算了，我们就在这先睡会儿吧，等天快亮了记得叫我起来。”

「嗯」

听到这一声，苏衍就自然的闭上了眼睛。

10086不懂这人，明明这这么危险，随时都用可能任务失败，灵魂彻底消散，为什么还愿意留在这。

在这个世界的这个时候正是闷热的酷夏，睡在阳台的秋千上刚刚好。

今晚也算是个属于自己的平安夜吧，苏衍心想。

微风拂过面，带着些许夏热，像极了一个吻。

——

苏衍猛张开眼起身，〖10086,你刚刚看见有东西来过吗？〗

「没有。」

苏衍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仿佛刚刚是自己想多了？

刚刚他明明感觉到有东西好像……亲了他额头一下？不注意还以为是夜晚吹起的热风。

但以他看小说六年的经验告诉他，这种看似是小事的，一定不能忽略。

于是苏衍翻遍了整个阳台，虽然他看不见，但10086看得见。

他找了半小时，只差把整个阳台掀起来，算了，可能确实是他有点普信了，说不定就是风呢。

等他再次睡着后，黑暗里有某一处深沉的视线正在盯着他。

不知过去了多久，10086把他叫了起来，这人却开始赖床，从一开始的再睡五分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才起来。

眼前黑漆漆的看不见光，苏衍在死缠烂打下让10086借点钱痛心买下个电筒，这玩意儿虽然不限时，但他却觉得碰见鬼估计要坏，得收着点。

苏衍刚刚只是在一层楼上简单的走动，现在他打算先看看下楼。

走到楼下，电筒光闪到一个小孩身上，苏衍被吓一跳，确认不是鬼后才慢慢靠近。

那小孩穿着破洞的衣服，一脸灰，额头和嘴角还有伤，头发似鸡窝，穿着短裤，膝盖上还有大大小小的青印，就靠在墙角睡着。可能是电筒的光太刺眼，他眼皮转动了几下。

10086觉得这场景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了。

〖这栋楼居然还有人。〗苏衍又问，〖这谁啊？〗

……

苏衍敲了敲脑壳，“又卡了？”

「不知道。」

苏衍上前想摇醒那小孩问问情况，那小孩自己就醒了。

小孩似乎被吓到了猛地向后一缩，头向后就撞到了墙，“咚”的一声。

苏衍安慰道，“别怕，我是隔壁楼的。”

小孩明显又被吓到了，脚不停的向后缩。见此情况，苏衍心烦一团，却没表现出来。

苏衍轻声轻语的说，“小孩，你谁家的啊？”

小孩子不敢说话，眼里是收不住的惊恐。

苏衍也是再也忍不住了，没用的东西吐不出半个字，就只知道害怕，电视剧就是因为有这种败类才会有这么多集。

苏衍小孩好感度原本就很低，特别是这种七八岁的，看到就有一股厌烦的感觉。

他懒得理会了，刚走准备走那小孩突然就扯住了他带着血的衣角，苏衍不懂是什么意思，“干嘛？”

他弱弱的问了一句，“我能跟你走吗？”

苏衍见他刚刚半天吐不出半个字，现在又能正常说话，就像是故意干一样，毫不犹豫拒绝道：“不能。”

他好似要哭了一般，声音柔柔弱弱的，“哥哥，我……求你了。”

不想，苏衍完全不吃这招。哭？哭只会让人更厌烦，带他走？完全不可能。

苏衍从小对“人”这种东西都没有什么好感，看到什么不好看不爽或者让他烦又或者其他什么跟他关系不大无感的人都莫名的想让对方死或者想亲手杀了对方。

但苏衍控制的很好，杀人犯法是那个世界对他最大的限制，导致他已经学会如何应对不同的人，以至于每个人看他都是整天笑嘻嘻的中二少年，虽然他有时候是真的有点点中二，但他会总会有忍不住冲动的时候。

十四岁那年他差点就把比他大两岁的高中生杀死，后来是那个领养他的奶奶解决了这件事。

那个奶奶家很有钱，她有个儿子开了几家公司，他的那个儿子和他老婆都不喜欢苏衍，他们觉得苏衍就是贪图他家的钱，苏衍也讨厌他们，都他忍住了。

后来奶奶死了，死的很突然，他儿子给了苏衍一张卡让他走，苏衍没要他的卡，第二天那个男人死了，那个女人也留了个残废，不是他干的，但也跟他脱不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