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哈,让大家担心了。”
“回来了就好,双贵!快去叫人准备午饭!”
“诶,好的哥。”
指挥完刘双贵,镇长便拉着苏更生他们走街窜巷,一时热闹极了。
午饭时间,苏更生坐在镇长旁边,菜还没上齐,他们扯着闲天。
“所以我们离开了一个月?”
听了镇长的话,苏更生有些吃惊。
“来,苏道长多吃点。”
菜上齐了,刘双贵给苏更生布着菜。
“谢谢叔,你也吃。”
镇长疑惑地问:“难道两位道长经历的不是一个月了吗?”
苏更生摇了摇头,将这两日的事简单概括,告诉了镇长。
“这道是神奇,不过这灵脉通后,岂不是……”
镇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苏更生笑着解释说:“对,镇上的灵气渐渐恢复,天灾也会慢慢变少,作物也会长得更好。”
“苏道长果真在世神佛!您不仅救了我们一命,还救了我们的子孙一命啊!”
镇长回想起天灾下的场景,握着苏更生的手,一时感激涕零。
“苏道长的恩情,我等何时才能报得完啊!”
“好了,镇长,近期我们还要在这待一段时间,还有得麻烦镇长你的呢!”
“不麻烦,不麻烦,苏道长的事怎么能算麻烦呢!”
他们说得有来有回,势要再论三百回合,而边的刘双贵不仅不劝,还似要加入战局。
向囷没忍住,插嘴道:“要不先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向囷真的饿了,若是在长春峰,他已经开吃了,但现在在外面,还是要讲点礼的。
“好好好,先吃饭!”
镇长也舍不得自己的大恩人饿着。
吃过饭,苏更生拉着向囷光速撤离了镇长家。
揪了根草叼着,哼着小曲儿,行在四通八达的田埂上。
阳光很好,蝉鸣悦耳,风吹在脸上,暧暧的。
在田里头扯稗子的人注意到了他们,打着招呼道:“苏道长!”
“诶!”
苏更生向那些人挥了挥手。
“老乡!新播的种子发得怎么样?”
这地方气温高,雨水足,水稻一年可以种好几季。
“发得很好!比前几年都好!”
“老乡,稗子扯了多少了?”
“差不多了!”
“那我也下去帮忙了哦!”
说着,苏更生坐在田埂上,脱了鞋,下了田。
向囷愣愣地看着,等反应过来,苏更生已经走出去老远了,他赶忙脱了鞋,跟了上去。
水凉凉的,泥软软的,感觉倒是很新奇。
田里的水稻已经扬完了花,原来朝天的稻穗一点点低下了头。
“过来。”
“来了,师尊!”
向囷小心翼翼地走到苏更生身边。
苏更生手指勾着两株植物,问道:“小向囷,你猜猜那个是水稻,那个是稗子?”
两株植物长得相像,只是一株的穗微微垂落,像流苏一样,另一株的穗冲天,长得张扬极了。
向囷指着垂穗的植株道:“师尊,这个是水稻。”
苏更生扯了稗子,道:“抽穗后它们很容易区分,但农民伯伯们一般是在扬花前就要将稗子除了的,小向囷知道抽穗前它们怎么分吗?”
向囷摇了摇头。
“你看,稗子的叶片挺直,有反光,而水稻的叶片则粗糙,叶节处还有毛,来,摸摸看。”
向囷抬手,摸了摸两株植物的叶片。
“还有一点,你看。”苏更生指着稗草叶上的白棱,说,“稗子的叶子上有一条白棱,而水稻的叶片是没有的。”
向囷抬起头,看着认真授课的苏更生,苏更生也转头看向他。
“记住了吗?”
“弟子记往了。”
向囷愣愣地点头。
“记住了就去帮忙,仔细点,别拔错了。”
打发了向囷,苏更生进入了工作状态。
拔掉他所能看见的最后一株稗草,苏更生抱着稗草,走到田埂边,放下。
苏更生叉着腰,打量着一片青绿的稻田。
“系统,你看看里头还有没有。”
“……啧。”系统啧了一声,道,“宿主,我觉的你在奴役我。”
“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了向囷的声音。
“师尊!弟子陷进泥里出不来了!”
苏更生唤出上城阿,一脚泥地踏了上去,上城阿发出阵阵无用的嗡嗡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也不知怎么的,向囷走到了一块淤地里头,等他发现时,脚就已经拔不出来了。
苏更生御剑到了向囷上空。
“宿主,有妖气!”
系统检查到了异常。
“实力如何?”
“是个菜鸡,宿主只管打就是了。”
于是苏更生施了个小法术,将那团淤泥缚住,连同向囷一起提溜到了一也的空地上。
“师尊,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诶。”
两个人围着那团淤泥,仔细地观察着它。
“软软的,外头全是泥。”
苏更生戳了一下,粘了满手泥。
忽然那团淤泥发出叽咕一声,随后啪的一下就炸了,溅了两人满身泥,而它则挣脱了束缚,向山上跑去。
苏更生抹了一把脸上的泥,眼急手快地一掌拍向那东西,将它按在地上,捏了起来。
“叽咕叽咕!”
那东西在苏更生手心里疯狂挣扎着。
“师,师尊。”
向囷看了一眼自己,又抬头看着苏更生,表情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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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苏道长,你们这是……”
在田里劳作完的人看着满身淤泥、一手捏着个什么东西、一手提剑的苏更生,一时呆住了。
“老乡,河在哪?”
老乡指向了不远处的一条小河沟。
“多谢。”
谢过,苏更生就领着同样一身泥的向囷向河那边去了。
“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
几个人的目光都随着苏更生而去了。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新播的谷种已经长大,可以插秧了,田里的水稻垂着金色的穗子,等待着收割。
“师尊!水来啦!”
向囷提着凉白开,奔在干燥的天埂上,稚嫩的小脸已经被晒黑了,但眼睛却亮亮的,跟田野中待收的谷子一样。
听到声音,一片金黄中直起一个红色的身影,是苏更生,他倒是和原先一样白。
苏更生和另外几个人穿过稻田,到了田埂边。
“也不戴个帽子,都晒黑了。”
苏更生捡起田埂上的草帽,笑着将它扣在了向囷头上。
向囷晃了晃脑袋,将草帽晃了下去,他倒了杯水,递给了苏更生。
“师尊喝水。”
苏更生揉了揉他的脑袋,接过水杯。
“师尊,多久才能割完?”
“按这个速度,今天就能收完,就剩这片了。”
苏更生转身,看着最后的金黄,望着远处空空的田野。
“等收完了,再开闸把水放进田里,把田翻了,准备插秧。”
他计划着最近的安排。
喝过水,苏更生拍了拍向囷的头,道:“找个阴凉的地方待着,别等会中暑了。”
向囷找了棵大桑树,坐下,靠着树干,静静地看着苏更生忙碌的身影。
下午时,他们割完了稻子,脱了粒,将最后一担谷子担到晒场,等它们晒干入仓后,这一季就算结束了。
“开闸了!开闸了!河边的人赶紧走!”
镇长带着人敲锣打鼓地驱散着河边的人。
待河边没人后,他们打开了闸门,滔滔江水涌出,滚起白花。
苏更生站在闸门边,只觉一阵清凉。
“师尊、刘镇长、双贵叔,刘婶说饭做好了!”
“既然饭好了,那就走吧。”
饭桌上,镇长要劝酒,苏更生好说歹说也不行,只能搬出了头孢那套。
“镇长,这不是我不想喝,只是我最近在吃一种丹药,再饮酒的话,会影响我的修为。”
镇长不懂修仙者的事,便信以为真,将斟满的酒杯放到了刘双贵面前。
“你替苏道长喝。”
吃过饭,天还没黑,苏更生带着向囷外出消食。
蝉在枝头嘶鸣,河水哗哗地涌入田里,蛙声阵阵,桂香入魂,一个个稻草堆矗立在空地上。
“呐,这个给你。”
苏更生取出一个卷轴,递给身后向囷。
“师尊,这是什么?”
苏更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今日是秋分哦~,向囷,我的小天使,生日快乐!”
“啊?”
闻言,向囷打开卷轴的动作顿住,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个吊儿郎当男人的背影。
生日,他上回过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似乎那时父母还健在,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都快记不清了。
“本来是打算送别的,但我手上没材料,其它礼物等回去了补你,这卷画是我以前画的,希望你会喜欢。”
“回师尊,弟子很喜欢!”
向囷抱着画,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师尊明年也可以陪弟子过生吗?”
“当然可以啦!不只是明年,后年、大后年,以后的十年、二十年,我都陪你过,我的小天使~。”
苏更生停下脚步,转身蹲下,将向囷拥入怀中。
“那师尊以后会一直对弟子这么好吗?”
向囷搂着苏更生的脖子,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
“当然会呀!”
苏更生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得了肯定,向囷搂得更紧了,他一遍遍在心里道:老东西,以前的事都扯平了!我现在原谅你了,以后,以后你就是我师尊了,你要一直对我这么好,知不知道?不然,不然……
他不然不出个对策来。
他是这样的,自私自利,因为对方的一点不合心,就断个干净,却又单纯好骗,会一次次折在同一个人上。
此刻正上演着感人肺腑的桥段,系统却不合时宜地插嘴,道:“可是宿主……等任务结束后你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啊!”
“当然,如果宿主想留下来,我也可以向上申请,只是你在现世的家人怎么办?”
“啊?为什么要我留下来?我就不能把向囷带过去吗?我家又不是养不起他,多双筷子而已。”
苏更生一副哥有钱的样子,惹得系统好一阵无语。
“宿主你……想问题的角度果然刁钻,我这就去申请。”
没法,谁叫他摊上这么个宿主呢?
“辛苦啦!我亲爱的系统小朋友~。”
系统:不辛苦,命苦。
* 出自唐代诗人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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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稗子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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