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稗子稻子

“对不起哈,让大家担心了。”

“回来了就好,双贵!快去叫人准备午饭!”

“诶,好的哥。”

指挥完刘双贵,镇长便拉着苏更生他们走街窜巷,一时热闹极了。

午饭时间,苏更生坐在镇长旁边,菜还没上齐,他们扯着闲天。

“所以我们离开了一个月?”

听了镇长的话,苏更生有些吃惊。

“来,苏道长多吃点。”

菜上齐了,刘双贵给苏更生布着菜。

“谢谢叔,你也吃。”

镇长疑惑地问:“难道两位道长经历的不是一个月了吗?”

苏更生摇了摇头,将这两日的事简单概括,告诉了镇长。

“这道是神奇,不过这灵脉通后,岂不是……”

镇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

苏更生笑着解释说:“对,镇上的灵气渐渐恢复,天灾也会慢慢变少,作物也会长得更好。”

“苏道长果真在世神佛!您不仅救了我们一命,还救了我们的子孙一命啊!”

镇长回想起天灾下的场景,握着苏更生的手,一时感激涕零。

“苏道长的恩情,我等何时才能报得完啊!”

“好了,镇长,近期我们还要在这待一段时间,还有得麻烦镇长你的呢!”

“不麻烦,不麻烦,苏道长的事怎么能算麻烦呢!”

他们说得有来有回,势要再论三百回合,而边的刘双贵不仅不劝,还似要加入战局。

向囷没忍住,插嘴道:“要不先吃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向囷真的饿了,若是在长春峰,他已经开吃了,但现在在外面,还是要讲点礼的。

“好好好,先吃饭!”

镇长也舍不得自己的大恩人饿着。

吃过饭,苏更生拉着向囷光速撤离了镇长家。

揪了根草叼着,哼着小曲儿,行在四通八达的田埂上。

阳光很好,蝉鸣悦耳,风吹在脸上,暧暧的。

在田里头扯稗子的人注意到了他们,打着招呼道:“苏道长!”

“诶!”

苏更生向那些人挥了挥手。

“老乡!新播的种子发得怎么样?”

这地方气温高,雨水足,水稻一年可以种好几季。

“发得很好!比前几年都好!”

“老乡,稗子扯了多少了?”

“差不多了!”

“那我也下去帮忙了哦!”

说着,苏更生坐在田埂上,脱了鞋,下了田。

向囷愣愣地看着,等反应过来,苏更生已经走出去老远了,他赶忙脱了鞋,跟了上去。

水凉凉的,泥软软的,感觉倒是很新奇。

田里的水稻已经扬完了花,原来朝天的稻穗一点点低下了头。

“过来。”

“来了,师尊!”

向囷小心翼翼地走到苏更生身边。

苏更生手指勾着两株植物,问道:“小向囷,你猜猜那个是水稻,那个是稗子?”

两株植物长得相像,只是一株的穗微微垂落,像流苏一样,另一株的穗冲天,长得张扬极了。

向囷指着垂穗的植株道:“师尊,这个是水稻。”

苏更生扯了稗子,道:“抽穗后它们很容易区分,但农民伯伯们一般是在扬花前就要将稗子除了的,小向囷知道抽穗前它们怎么分吗?”

向囷摇了摇头。

“你看,稗子的叶片挺直,有反光,而水稻的叶片则粗糙,叶节处还有毛,来,摸摸看。”

向囷抬手,摸了摸两株植物的叶片。

“还有一点,你看。”苏更生指着稗草叶上的白棱,说,“稗子的叶子上有一条白棱,而水稻的叶片是没有的。”

向囷抬起头,看着认真授课的苏更生,苏更生也转头看向他。

“记住了吗?”

“弟子记往了。”

向囷愣愣地点头。

“记住了就去帮忙,仔细点,别拔错了。”

打发了向囷,苏更生进入了工作状态。

拔掉他所能看见的最后一株稗草,苏更生抱着稗草,走到田埂边,放下。

苏更生叉着腰,打量着一片青绿的稻田。

“系统,你看看里头还有没有。”

“……啧。”系统啧了一声,道,“宿主,我觉的你在奴役我。”

“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了向囷的声音。

“师尊!弟子陷进泥里出不来了!”

苏更生唤出上城阿,一脚泥地踏了上去,上城阿发出阵阵无用的嗡嗡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也不知怎么的,向囷走到了一块淤地里头,等他发现时,脚就已经拔不出来了。

苏更生御剑到了向囷上空。

“宿主,有妖气!”

系统检查到了异常。

“实力如何?”

“是个菜鸡,宿主只管打就是了。”

于是苏更生施了个小法术,将那团淤泥缚住,连同向囷一起提溜到了一也的空地上。

“师尊,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诶。”

两个人围着那团淤泥,仔细地观察着它。

“软软的,外头全是泥。”

苏更生戳了一下,粘了满手泥。

忽然那团淤泥发出叽咕一声,随后啪的一下就炸了,溅了两人满身泥,而它则挣脱了束缚,向山上跑去。

苏更生抹了一把脸上的泥,眼急手快地一掌拍向那东西,将它按在地上,捏了起来。

“叽咕叽咕!”

那东西在苏更生手心里疯狂挣扎着。

“师,师尊。”

向囷看了一眼自己,又抬头看着苏更生,表情呆愣。

——————

“诶?苏道长,你们这是……”

在田里劳作完的人看着满身淤泥、一手捏着个什么东西、一手提剑的苏更生,一时呆住了。

“老乡,河在哪?”

老乡指向了不远处的一条小河沟。

“多谢。”

谢过,苏更生就领着同样一身泥的向囷向河那边去了。

“这……怎么回事?”

“不知道。”

几个人的目光都随着苏更生而去了。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新播的谷种已经长大,可以插秧了,田里的水稻垂着金色的穗子,等待着收割。

“师尊!水来啦!”

向囷提着凉白开,奔在干燥的天埂上,稚嫩的小脸已经被晒黑了,但眼睛却亮亮的,跟田野中待收的谷子一样。

听到声音,一片金黄中直起一个红色的身影,是苏更生,他倒是和原先一样白。

苏更生和另外几个人穿过稻田,到了田埂边。

“也不戴个帽子,都晒黑了。”

苏更生捡起田埂上的草帽,笑着将它扣在了向囷头上。

向囷晃了晃脑袋,将草帽晃了下去,他倒了杯水,递给了苏更生。

“师尊喝水。”

苏更生揉了揉他的脑袋,接过水杯。

“师尊,多久才能割完?”

“按这个速度,今天就能收完,就剩这片了。”

苏更生转身,看着最后的金黄,望着远处空空的田野。

“等收完了,再开闸把水放进田里,把田翻了,准备插秧。”

他计划着最近的安排。

喝过水,苏更生拍了拍向囷的头,道:“找个阴凉的地方待着,别等会中暑了。”

向囷找了棵大桑树,坐下,靠着树干,静静地看着苏更生忙碌的身影。

下午时,他们割完了稻子,脱了粒,将最后一担谷子担到晒场,等它们晒干入仓后,这一季就算结束了。

“开闸了!开闸了!河边的人赶紧走!”

镇长带着人敲锣打鼓地驱散着河边的人。

待河边没人后,他们打开了闸门,滔滔江水涌出,滚起白花。

苏更生站在闸门边,只觉一阵清凉。

“师尊、刘镇长、双贵叔,刘婶说饭做好了!”

“既然饭好了,那就走吧。”

饭桌上,镇长要劝酒,苏更生好说歹说也不行,只能搬出了头孢那套。

“镇长,这不是我不想喝,只是我最近在吃一种丹药,再饮酒的话,会影响我的修为。”

镇长不懂修仙者的事,便信以为真,将斟满的酒杯放到了刘双贵面前。

“你替苏道长喝。”

吃过饭,天还没黑,苏更生带着向囷外出消食。

蝉在枝头嘶鸣,河水哗哗地涌入田里,蛙声阵阵,桂香入魂,一个个稻草堆矗立在空地上。

“呐,这个给你。”

苏更生取出一个卷轴,递给身后向囷。

“师尊,这是什么?”

苏更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今日是秋分哦~,向囷,我的小天使,生日快乐!”

“啊?”

闻言,向囷打开卷轴的动作顿住,抬起头,看着眼前那个吊儿郎当男人的背影。

生日,他上回过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似乎那时父母还健在,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久到他都快记不清了。

“本来是打算送别的,但我手上没材料,其它礼物等回去了补你,这卷画是我以前画的,希望你会喜欢。”

“回师尊,弟子很喜欢!”

向囷抱着画,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师尊明年也可以陪弟子过生吗?”

“当然可以啦!不只是明年,后年、大后年,以后的十年、二十年,我都陪你过,我的小天使~。”

苏更生停下脚步,转身蹲下,将向囷拥入怀中。

“那师尊以后会一直对弟子这么好吗?”

向囷搂着苏更生的脖子,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

“当然会呀!”

苏更生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得了肯定,向囷搂得更紧了,他一遍遍在心里道:老东西,以前的事都扯平了!我现在原谅你了,以后,以后你就是我师尊了,你要一直对我这么好,知不知道?不然,不然……

他不然不出个对策来。

他是这样的,自私自利,因为对方的一点不合心,就断个干净,却又单纯好骗,会一次次折在同一个人上。

此刻正上演着感人肺腑的桥段,系统却不合时宜地插嘴,道:“可是宿主……等任务结束后你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啊!”

“当然,如果宿主想留下来,我也可以向上申请,只是你在现世的家人怎么办?”

“啊?为什么要我留下来?我就不能把向囷带过去吗?我家又不是养不起他,多双筷子而已。”

苏更生一副哥有钱的样子,惹得系统好一阵无语。

“宿主你……想问题的角度果然刁钻,我这就去申请。”

没法,谁叫他摊上这么个宿主呢?

“辛苦啦!我亲爱的系统小朋友~。”

系统:不辛苦,命苦。

* 出自唐代诗人孟浩然的《望洞庭湖赠张丞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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