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景云宗代理掌门人发春梦,第二天春梦就要成为现实,他药莫白难辞其咎!
他必须上前阻止,否则,他可要光着身子在吕修廷的床上醒过来了!
“不可以!你们不可以啊!”
吕修廷手中的动作未退,远方的药莫白的惊呼接二连三,叫吕修廷左顾右看。
动作进行到一半,梦境之外却嘈杂一片,整个梦境世界都在坍塌。
逼不得已,药莫白只能从梦境中醒来。
此时此刻,天光大亮。
药莫白睁开眼睛时,吕修廷就已支着那张俊美无暇的脸,在草丛中侧着身一言不发地看着药莫白。
吕修廷淡道:“你在我的梦里看到了什么?满嘴都是不可以?你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
不对!
吕修廷怎会提前醒来?
要是梦境变成现实……那可就……咳咳……
见药莫白默不作声,吕修廷收敛心神起身就走了。
药莫白回到自己的小屋中,该舂米舂米,该舂药舂药,该举大缸举大缸。
午后,药莫白收到门中弟子的通知,吕修廷要让他去育兽堂一趟。
……
药莫白是一百个不情愿,他在站在育兽堂的门口,迟迟不肯进去。
屋内宣室明亮,四周通风,看起来没有半点不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吕修廷刚刚沐浴了……
“你为何杵在外边?”
吕修廷披头散发,一身素白纱衣,忖得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他说话的声音低闷有力,慵懒万分。
药莫白吞了吞口水,止步门口摆手道:“不了不了,我脏脏的,还是不要进去了,免得弄脏了屋子。况且,师兄你又最喜洁净的。”
天知道,此刻的吕修廷再打什么主意?这个洁癖怪居然不嫌弃脏兮兮的他?
还让他进门?
“你进来。”
“不,我不敢。”
“进。”
“不,门口站着就好了。”
“无妨。”
吕修廷放下手中茶盏,便用灵力将药莫白挟制了进去。
药莫白一身青衣,衣服上毫无花纹,头发也是用墨蓝布条简约束起,却遮不住药莫白一张干净洁白的脸。
药莫白杏眼睁大,满目慌张,顷刻间便落到吕修廷的怀里。
吕修廷微露笑容,两颗精巧又危险的獠牙露出了出来,他一只修长的手指抵在药莫白的下巴上,道:“现在再看,怎么看也不觉得你像一个乞丐。”
还没说完,脸蛋又凑近细看药莫白明净的眼睛。
好如神人下凡,亲自宠溺自己……
药莫白的小心脏砰砰直跳,同吕修廷面对面贴近,他以前幻想过很多次,可每次都是远而敬之。
哪怕现下能看清对方的睫毛,还有鼓动的喉结……
啪地一声,药莫白打晕了满眼不对劲的吕修廷。
他再次潜入梦吕修廷的梦中,重新编织梦境,只要让吕修廷对他心存愧疚就好!
比如,让药莫白作一个白月光的存在,然后又敬而远之!
这样最好了!
织着织着,药莫白却发现在吕修廷的梦境里除了他标记的紫色梦丝外,还出现了红色梦丝,这红色的梦丝是药莫白第一次看见。
也便是说,除了他自己会织梦术之外,还有第二个人会!
甚至,此人篡改过吕修廷的梦境!
或许,这便是当时,吕修廷刺杀他药莫白的原因?
药莫白凝心静气,顺着梦丝的脉络一探到底,可紫色的灵力在触碰到红色的梦丝被反弹了回来。
异己的梦丝虽然互相排斥。
可这次,红色的梦丝竟以一股强有劲的力道反弹了回来,再药莫白的胸口上重重一击!
方才他隐约看到一张模糊的脸,那人眉心上有一抹异样的朱砂……
“噗!”
进入梦境重新编织吕修廷的记忆梦境,本就极易消耗灵力,他重生后阳魄不全,仅靠魔功维持性命。
谁知,触碰异己的梦丝被对方察觉后用灵力反弹,将他打伤。
眼下是不能继续追查下去了,他灵力有限,继续下去魔攻都维持不了他的性命,那将缕红色的梦丝斩断,藏于袖中,以便日后找到此人。
眼下,只能等着他找到掌门玉令,解开景云宗封印的十二道阳魄,快速恢复灵力后,再继续追查下去。
吕修廷的梦境里,红色的梦丝逐渐消退,定是那人察觉了什么,才把编织在吕修廷梦境里的梦丝给斩断了。
药莫白眉心凝蹙,只怕这人就在景云宗宗门里。
到底会是谁呢?
吕修廷的梦境正在坍塌,他不能继续再呆下去。
回到现实之中。
药莫白为吕修廷编织了一个白月光梦境,从今以后,吕修廷的白月光就是他药莫白了。
药莫白就不需要担心自己第二天,便会在吕修廷的床上醒来。
吕修廷从梦中醒来,他坐在床上微微偏头,洁白如玉的额间多了些许薄汗,他在梦里定是很辛苦,眉心凝蹙成了一个川字。
想是做了一个噩梦,若非药莫白灵力有限,定要一探究竟。
重生前,他便想知道吕修廷内心的想法,一直觉得吕修廷内心压抑,承担着他所不明白、不理解的千钧重担。
吕修廷沉默良久,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显得孤寂又破碎,半晌,才痴痴地念出一个人名字来:“傅默深。”
这名字,叫人讳莫如深。
傅默深。
药莫白已经十几年没听到过了,那是他重生前的名字,亦是故去该埋进黄泉里的名字。
上一次吕修廷唤他的时候,还是吕修廷一剑刺过来的时候。
那一剑影,劲直地刺进他的胸膛,没有迟疑,没有顿挫,无情决绝。
如今再看吕修廷那张苍白如雪的俊脸,眼底一丝光彩也没有,清雅却狼狈非常。
吕修廷静静地转过头,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莫白,你就是傅默深对吗?告诉我,你就是他……”
药莫白澄澈的眼睛,漆黑明亮,眼底流转一丝清润的波光,末了终是把心一横:“师兄莫不是修行禅坐太累了,一时说起了胡话,我,我想起来我还有草药要舂,这便告辞了。”
“不可以!你不能走!”
吕修廷骨节分明的十指紧紧握住药莫白的右手,凉风过堂,他浓密又乌黑的睫毛微微颤动,那双深邃英气的眼睛此刻却朦胧如画,衬得如玉面容似如琉璃般快要因风破碎……
“你可不可以不走……”
药莫白严肃着脸,他不能承认,这辈子也不会承认。
飞逝的沙,是再也握不住的。
药莫白冷淡地松开吕修廷钳制的右手,微笑道:“我要回去了。”
“天呐!你们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大男人怎么可以拉拉扯扯?!!!”
这熟悉的声音,莫不是五师兄!
天呐!
药莫白在心里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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