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的突然出现让这场约会变得不那么美妙。
南之看着左然沉下来的脸,拉住她的手,“陪我去打游戏吧。”
她拉着左然直奔电玩城,兑了游戏币就开始拿枪打怪,也不玩别的,就是在打怪。
游戏的音效声哒哒哒地在耳边循环,屏幕里的怪物好似下一秒就要跳出来。刺激的游戏惹得人肾上腺素飙升。
“啊,死掉了,再来。”脚边框里的游戏币逐渐减少。
终于,屏幕上出现了大大的通关字样。游戏开始播放精彩回放。
左然的脸上又露出笑容。
南之握住她的手,“我老婆笑起来真好看!”
左然看向她,头靠在她的肩头。
……
车子开回到别墅。
时隔五年,南之终于重新进到了这个熟悉的家。她上下打量着家里,各种陈设几乎没有区别。只是相较于曾经两人温暖的小窝,明显少了很多生活气息。
玄关的衣帽架上没有她的外套,吧台上少了左然喜欢的花瓶和鲜花,也没了常放着的水杯。
她看向墙壁,上面并不空旷,挂满了她们的合照。但以前墙上挂着的是左然的画作。
好像,很久没看见左然的画了。
公司里的两幅尚且能找到理由,但家中为什么也没有一幅画。
“老婆,我能看看你的画室吗?”
“我很久没画画了,画室已经改成了书房。”左然倒了杯酸奶递给她。
南之坐到吧台边,看着她,“现在我回来了,把画室改回来吧。咱们周末的时候可以在家里画画,也可以在公司办个画室。”
“不了。”左然坐到她对面,露出个微笑,“最近也没什么灵感。”
她笑得一点都不开心。
南之伸出手,捧住她的脸。
左然讶异地看着她,不知她要干什么。等了会儿,在她脸侧印下一个吻。
亲完看着她的眼睛,像是在问她满意没有。
南之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脸,“我好爱你啊,怎么办?”
“我也爱你。”左然覆上她的手,冲她粲然一笑。
南之呆住了,即使已经在一起很久,左然认真说爱的次数却并不多。
她忍了半天,趴在桌面上,“你犯规。”
她好想做点涩涩的事情。
左然笑着看向她,揉揉她的头发,“好了,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快点去洗洗睡觉。”
南之看着她上楼,亦步亦趋地跟着,“我能睡主卧吗?”
“你既然问出来了,就已经知道答案。”左然冷酷无情。
南之嘤嘤嘤地哭着,紧贴在她身后,试图找出些什么借口能钻进主卧。
南之:“副卧好久没人住,我会过敏的。”
左然:“一直有阿姨打扫。”
南之:“听说今晚有大暴雨,我最怕打雷了。”
左然:“看看外面的星星再说话,再说你什么时候怕过打雷。”
眼看着主卧到了,左然开门进去,回头警告地看向南之,“我会锁门,你别想乱钻。”
“老婆,我是那种人嘛。”她笑嘻嘻地想跟进去再混一会儿,可左然早看透她,直接把门锁上。
南之脑袋抵在门上,确定左然不会放她进去,才一步三回头地去客卧。
客卧她熟,以前每次闹过分了,左然就会把她发配客卧。南之打开客卧的抽屉,里面还有一沓信纸,只是隔了五年,纸张已经发黄变脆。
她本来还担心纸放在这里会生虫子,看来家政阿姨有拿出来晾晒。
信纸主要是用来写道歉信的,她写得很顺手。开头先滑跪认错,她不该太过分,然后允诺下次绝对不敢,接着要畅享下未来,如果左然原谅她,她就云云。
虽然一般这道歉信坚持不过一周。她就不知克制为何物。
南之摊平纸,拿出签字笔开始写新的信,只是这次她没做错,写得是表白信。
大学时,她和左然的爱情是水到渠成,虽说她又拜鲜花蜡烛表白,但是表白信这种东西还真没写过。
她坐在桌边,认真回忆着和左然相识的点点滴滴。
拿起笔,曾经的过往如同电影一般,在眼前一幕幕滑过。南之写得很慢,生怕写出了错字。
在信的结尾,她认真且庄重地写下——谢谢你爱我。
无人知道她有多感谢左然的存在。大四那年,她父母因为车祸去世,在殡仪馆办了告别仪式后,她带着父母的骨灰盒回到家里,按照习俗摆灵堂,为父母守灵。
白天时所有人都伪装着,作着伤痛的姿态,但晚上宾客散去,这些人才露出真面目。所有人将她围在中间,像是要将她绞杀一样,用亲切的语言逼她交出公司的权利。
所有人都如虎豹豺狼,恨不得将她撕碎了,连皮带骨头都嚼碎咽下去。
她愤怒地冲他们咆哮,但只是对上他们看不懂事的孩子的眼神。
幸好她身边还有左然,最后那帮人被保安摁出去。
左然叫的人,用房屋主人的身份请这些人离开。
“你一个同学算什么东西!”那些人被保安扭着胳膊,失去所有的体面。
南之看着左然,冷静下来,将桌子上的遗像拿下来,和左然一人捧着一个,看着他们。
“我们见过父母,我们会结婚。”
哪怕那时同性婚姻还没合法,但她已经下定决心,她认准了左然,她一定会和左然在一起。
那天晚上,左然陪着她坐在灵前,给灯续油。昏暗的油灯下,只有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影。
……
她将信纸对折,放进信封中,小心翼翼地走到主卧门前,趴在地上对准门缝。
本来别墅里为了隔音,是不该有这么明显的缝隙的。但南之第一次被赶到副卧后,就飞快把卧室门口的地毯铲走,露出底下的门缝。
信封塞进去,露出了一个小角在外面。
她盘腿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露在外面的小角嗖地一下消失。
南之笑着看向身后的门,继续盘腿坐着。
过了许久,门缝中出现了一张纸条。
【谢谢你爱我。】
南之拿到纸条,放在唇上印下一吻。
或许是这封表白信实在令人感动,周日时左然总是不敢和她对视。
昨天出去玩了一圈,今天就想窝在家里。
左然正在做早饭,粉色的小熊围裙绑在腰间,勒出她细瘦的腰肢。
南之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老婆辛苦啦,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饭,好馋。”
家中有家政阿姨,两人又不是热爱下厨的人,只有偶尔来了兴致会做一下。
左然端着锅,“我突然有个想法,酸奶炒饭怎么样?”
“酸奶能热吗?”南之发出疑问。
左然沉思片刻,“我就放在锅里稍微加热一下。”
最后,一锅温温的酸奶炒饭出锅。洁白的酸奶配上洁白的米粒,看着还不错。
“我尝一口。”南之自告奋勇,积极地挖了一大勺塞进嘴里。
味道有些古怪,但也没到不能入口的地步。作为左然的灵光一闪,已经是不错的成果。
大早上只吃温温的东西并不令人满足,最后还是点了个包子的外卖。
吃完饭,南之坐在沙发上,四下看看,后知后觉。她家的家政阿姨呢?她问出了疑惑。
“那个家政收了钱,想要偷书房的文件,我辞掉了。”
南之很震惊,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家政是她们新婚时就请的,她们对她也不错,居然为了钱做这种事。
现在家中只有钟点工定时过来帮忙打扫,很多事情就要亲力亲为。
南之收拾了昨晚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里。
“左然,有温水吗?”南之在阳台喊道。
左然应了声,“有。”
南之走向吧台,远远看着左然端着水杯,转向门口的方向,松开了手。
“小心!”
玻璃杯砸在地毯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水杯在地毯上滚动一圈,温水浸湿了地毯。
南之小跑着过来,看向左然的脚,“受伤了吗?”
左然摇摇头,抬脚要走出来。
南之伸手搂住她的腰,一用力,把她抱了过来。
左然扶着她的肩膀,“水杯没碎。”
“可能有小碎片,我看一下。”南之认真地蹲在地上检查了水杯,没看到破损,以防万一,还是将地毯卷起来丢了出去。
“是不是玻璃杯太滑了。”南之握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检查一遍。
“是我没拿稳。”左然轻声道,眼睛看着她,又看看门口,眼睫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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