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条猫尾巴

“墨寒。”

墨寒猛地回过头去,看见白子砚缓缓睁开了眼。

他的目光虚虚落在半空,并无焦点。

墨寒绷紧了身子,一步一步往白子砚面前走去,却见白子砚的目光依旧没有聚焦。

他那双被赞为“传达上帝之声”手,此时正虚虚握住手机,右手指尖轻轻地点在纯黑的手机外壳上。

他看不见自己,只是突然想到了自己。

墨寒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落,脊背缓缓放松下去。

白子砚拿起手机,修长的手指敲打屏幕,落下一片好看的光影。

他之前从未见过墨琴,如果说什么会让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墨琴失态,那他只能想到那个据说与自己生得很相似的人,墨寒。

本以为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想到自从回过后出现的频率意外地高。

按下搜索,页面变换,拍在第一行的,却不是他以为的墨家二少爷相关的报道,却是一篇赞扬民间手工艺者的报道,拍在最前面的,就是墨寒的名字。

白子砚一愣,直起身子点击,在看见页面图片的瞬间,瞳孔骤缩。

入目是一席草编。

足足有两米长款的草席上,跃出一只麒麟。

麒麟凸起,如同雕刻工艺中的阳刻,身后祥云相随,万千根草叶编成麒麟飘逸的毛发,毛发浮动,似下一秒就要踏云而去。

白子砚屏住呼吸,心脏疯狂跳动,每一次跳动都在呼喊着喜悦。

他急切地往下滑去,在看见这张草编已经被人拍走的消息后,心中生出浓重的懊恼来。

他深深看了一眼买家的名字,继续向下滑动,却又看见了一只展翅的凤凰。

草编与竹编工艺相结合的凤凰,长度足有一米,纤细的草叶竹条编成它柔软而轻的羽,长长的尾羽几乎要拖到地上,又似有风吹过便要乘风而起。

这只自然也被拍走了。

这篇报道对墨寒用尽溢美之词,仿佛民间工艺的崛起就要靠墨寒一人承担,白子砚却并不觉得有何夸张,因为他从报道中得知,编织出麒麟草编的墨寒,才只有十八岁。

滑到末尾,他才从七年前模糊的照片中,看到了墨寒的模样。

很明显。

因为即便是照片模糊不清也能看出,他们的面容确实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有些羞赧地笑起来的墨寒,与少年时候的自己,简直像到了**分。

怪不得墨卿会对自己看了又看,确实像。

白子砚往前滑动,把两张照片保存了下来。

太灵动了,简直像亲眼见过。

上一个功底如此深厚的,是他最喜欢的一位雕刻艺术家,名叫千山。

千山最擅长核雕,在小小的一枚桃核上,能雕出高山流水,佛陀百相,最出名的是一枚百佛山,观赏时需以放大镜看,小小的一枚桃核上,竟被雕出上百佛像。

可惜白子砚知道千山的时候,他已经隐退了,流传在外的核雕又少,白子砚也不过得了两枚。

白子砚推测,千山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因为他雕刻的功底,最少也要练二十年以上。

但是墨寒编麒麟踏云时才多大?十八岁。

这只能说明,墨寒的天赋高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

白子砚对着这两张图片看了又看,心中欢喜至极,恨不得立即与墨寒相识,却又想起段沧提起他时厌恶的神色。

“……死缠烂打,手段下作,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段沧的朋友们也提过也一嘴,言语间尽是嘲讽和对段沧的同情。

【私生子嘛,大家都懂。】

【他在墨家过的不好,从山里接过来见过了世面又不想再回去,可不得找条大腿抱。】

【也不知道他从哪打听的,自己长得和白哥你有点像,段哥心软,一个不留神就被缠上了。】

这些讯息有没有主观情绪在还不确定,但既然爱人厌恶墨寒,他便肯定是不能与之交好的。

白子砚又看了一眼照片,有些可惜。

这时,门被敲响,白大哥推门而入,白子砚见大哥心情不错,笑道,“大哥,合作谈得顺利?”

白大哥颔首,“和墨琴合作,比和墨付合作好得多。”

想了想,白大哥又毫不留情地说,“墨琴暂时接手墨家之后,股价都涨了,墨付早点退位墨家还能向上搏一搏。”

言语之间,白大哥对墨家现任家主、墨寒的父亲,相当看不上。

白子砚想起那位雷厉风行与自家大哥有几分相似的墨总,问,“对了大哥,你知道墨寒吗?”

白大哥问,“是墨琴的弟弟?”

白子砚应道,“对。”

白大哥摇头,“他从未进过墨家公司,也没出席过墨家的宴会,几乎没人见过他,墨付没把他当儿子看。”

一个不受宠近乎透明人的孩子,收到圈内的关注度也极低,没人会把精力浪费在一个边缘人身上。

就连白大哥这种对商圈有近乎强迫掌控欲的人,都不知道,墨寒和自家二弟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里,白子砚突然感觉到一丝怪异——

无论是他,还是段沧,在圈子里都是极为瞩目的存在,如果真的有人仗着与自己生得相似去纠缠段沧,圈子里早该传的沸沸扬扬了,可他墨寒的存在,竟然没多少人知道。

或许是段沧怕影响不好,直接封锁了消息?

白子砚道,“墨琴和墨寒的关系怎么样?看起来她对这个弟弟有几分在乎。”

“交谈时倒是没听她提起过。” 白大哥拿起一边的文件递向白子砚,“你刚回来先熟悉熟悉这些资料,明天上任。”

白子砚脸上的笑意变成了苦笑,“不是吧大哥。”

他这么说着,却利落地打开文件翻看了起来。

墨寒看着,松了口气。

被人当面询问信息的感觉并不好,这和墨寒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他以为自己是该期待着白子砚一路问下去,直到发现他曾与段沧纠缠的七年,但到头来白子砚真的开始问,墨寒却恨不得带着自己的信息们,永远消失在世上。

墨寒很清楚这种感情的来源——

自卑。

或许还有回想起自甘下贱的两年时,怕被人发现的羞耻。

墨寒与段沧在一起七年,前五年他对自己被当做替身的事情毫不知情,后两年在知道了自己是个替身的情况下,心甘情愿地以替身的身份陪在段沧的身边。

下贱。

墨寒这么评价自己的那两年。

他仍然记得,那天段沧在书房,他路过时,发现书房没关门,段沧的声音便传入他的耳中。

【不过是个替身罢了,玩玩而已,谁会当真。】

墨寒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他和爱人在一起五年后,他得知,自己是爱人那求而不得白月光的替身。

墨寒僵在门口,直到房门被一把拉开,段沧看着站在门口的他,表情并不惊慌,反而带着淡淡的厌倦,好像做了这种卑劣事情的,不是段沧,而是墨寒一样。

段沧问,“听见了多少?”

他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看来是都知道了。”

段沧无所谓地靠在门框上,问,“所以你要走吗?还是继续留在我身边,以一个替身的身份?”

墨寒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回到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段沧如每一个休息在家的日子一样,吃上了墨寒做的早餐。

他留了下来。

墨墨留下的原因很复杂,主要原因是段沧的插手,后面会讲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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