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灵兽谷之期将至,云濉亲自在云霄峰看弟子演。
苏灵犀早早侯在此处:“师尊,这是后日前往灵兽谷的弟子名单,如今已再云霄峰后山聚齐,一同修炼,请师尊过目!”
云濉淡然移步。
见清绝无双的青鸾仙尊前来,弟子们心花怒放。
“见过青鸾仙尊!”
云濉颔首,坐在亭子内,看着弟子们。
绿衣少女离得最近,瞧见秦影紧随仙尊其后,眼里满是嫉妒。
她于是手拿一枝枯萎的栀子花在她手中迅速发芽,绽放花蕊,竟引来蝴蝶环绕飞舞。
云濉微微点头:“绿姚。这枯木逢春你修的不错!”
“谢师尊夸奖!”绿姚得意的瞥向秦影,略有挑衅的意味。
秦影挪了挪,让云濉挡住了自己。
接下来其余弟子表现中规中矩,唯有苏灵犀施展鞭法,引得秦影偷摸鼓掌。
那鞭子上挥过,带着火光点点,霎是好看!
与众弟子说完话,云濉单独交代了大师姐苏灵犀几句,便离开了。
待云濉离去,秦影松了口气,立马蹦到苏灵犀面前,摊开手心拿出糕点。
“大师姐,这是你最爱吃的桂花糕,我特意给你藏得!还有啊,师尊答应让我去灵兽谷了!师姐放心,这一次我绝不拖后腿。”
“说这话师姐可不高兴了,师姐何时嫌你拖过后腿。”
苏灵犀摸摸她脑袋,轻咦一声:“看你这修炼竟然到了炼气期圆满,可是师尊给你开了小灶?”
秦影闻言,脑海中闪过师尊清冷绝尘的脸变得绯红,自己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
“师姐莫要胡说,师尊对待我们都……都是一样的。”
她一指苏灵犀腰间盘着的软鞭:“师尊不也给了大师姐和三师兄新的法宝。”
秦影边走边道一脸艳羡:“且这柄火舞可是师傅亲自炼制,等师姐将这法器练成本命法宝,肯定会与师姐修炼的功法异常契合,旁人求都求不来。
可怜兮兮的我,什么都没有……”
“你呀。”
苏灵犀一点秦影额头:“师尊可是最疼你了,你好生修炼,待你筑基,师尊定会送独一无二的法宝。”
秦影闻言,眸色一暗,难过极了。
在旁人眼里,师尊是真的疼爱她。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师尊看向她的眼里早已不是她……
“怎么了?”
两人行走至山门,苏灵犀察觉到秦影神色不对:“可是哪里不舒服?”
秦影眸色闪烁:“没有。就是有些累……”
“呦!”
一声讥诮打断秦影的话:“被师尊天天带在身边,修为却毫无长进的废物也敢喊累?是端茶送水累,还是搔首弄姿累?”
“绿姚师妹!”
苏灵犀往前一步护在秦影身前,眸色冷冽的望着眼前一席绿衣,身材不算高挑,但前凸后翘身姿傲然的绿姚。
“不努力修行,却处处诋毁同门弟子,师尊就是这般教你的?”
“你!”
绿姚气的翻了个白眼,伸进袖中刚摸到药瓶欲拿出来回答,瞥见苏灵犀腰间法器,满是艳羡。
但苏灵犀是大师姐,修为又在她之上,她不敢造次,转而看向秦影嘲讽道:“一个连法器都没有的废物,去了灵兽谷还不够拖我们后腿的,让她去干什么?”
被称呼为废物的秦影,脑袋从苏灵犀身后扎出来,小声道:“二师姐我……我不会拖大家后腿的,我只是想参加宗门大比。”
绿姚一愣——
除了师尊在时,这废物向来在宗门弟子面前抬不起头,今日怎敢与她呛声!
“呵!就你?一个炼气圆满都修不到的废物,连刚入门半年的娃娃都比不上,竟敢大言不惭说要参加宗门大比”
“我……”
秦影声音微不可闻。
苏灵犀护着秦影,怒斥绿姚:“师尊已同意小师妹去灵兽谷,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绿姚吃瘪,愤恨道:“她一个废物去参加宗门大比,也不怕给师尊丢脸,师尊收了她这么个废物徒弟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秦影被吼得愣了愣,雾气瞬间挂上睫毛,看着可怜至极。
“只会躲在灵犀师姐身后的废物,一辈子被仙尊庇佑的废物!根本不配做师尊的弟子!”
“我……我没有,我不是……”
秦影急的声音微微大了点,带着哭腔:“不战而退才是废物,虽然我修炼的不好,但我会努力的,不会给师尊丢脸的!”
“你……好,好得很。”
绿姚不怒反笑:“那我们来打个赌?若是你不能通过宗门大比,你就自动离开云霄宗,离开师尊,敢是不敢?”
“绿姚,休得放肆!师尊之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好。”
秦影轻轻打断苏灵犀的话,颤着声音道:“我应你。若我反悔,便断我仙途!”
绿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正欲开口,却听秦影声音不大,却越来越稳。
“可我若是赢了,你就给我道歉,证明我没有给师尊丢脸!”
“呵!好!”绿姚扭动腰胯走过来,拍拍秦影的脸,不屑笑道:“到时候,你可别哭着求我。”
绿姚推开秦影,躬身朝着归云殿一拜,傲然转身离开?
苏灵犀看向秦影,担忧道:“小五,你不该冲动,她就是嘴上逞能,不敢拿你怎样。”
“多谢师姐!但我心意已决!”
秦影为了让苏灵犀安心,佯装认真道:“放心,我有把握!”
苏灵犀看她胜券在握,又想到她近日修炼有所精进,肯定是在师尊帮助下有了修炼的法子。
“好,师姐信你!你且好生修炼,等师姐办事回来,出发灵兽谷时,我再来叫你。”
送苏灵犀下山后,秦影小脸垮了下来,回头遥遥看向出云殿。
她没有把握,不过是赌气罢了,她可以忍受别人嘲笑她,但是无法忍受别人说她给师尊丢脸。
师尊,我若真输了,离开你,你可会不舍……
灵兽谷之行她没有把握,但也想努力去做好。
回到屋子,她疲惫的躺在床上,但眸子却清亮的很。
想到师尊,她眸色转暗。
快要到去灵兽谷的时间了,师尊却未给她一件法宝,甚至连面都未曾见上,一句叮嘱的话都没有……
出发灵兽谷的前日,云濉才唤她前去。
秦影入殿,顿时呆住。
云濉身穿白色纱衣从池中出来,踏上台阶那一刻,修长的腿随着台阶上下浮动,行走间皆是风景。
她行至一盘软塌上斜倚,湿漉漉的长发搭在胸前,凤眸抬起间,清冷的眸光摄人心魄。
“过来。”云濉道。
秦影慌忙低头过去,不敢看如谪仙似得的云濉。
“师尊。”
“抬起头来。”
秦影抬眸,撞上云濉探究的目光,慌忙躲闪开。
“听说,你与人打了赌。”
“弟子……”
秦影闻言抬头,觉得不妥当再低头时,却被修长的指尖抵住下颚。
看着秦影惊如小鹿般的水灵眸子,云濉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松了手。
云濉声音清冽,“想离开凌霄宗……须得本尊同意,可明白?”
秦影心头一颤。
“你就这么想离开本尊?”
“弟子没有想要离开师尊,但自己承下的赌约,弟子当认。若真输了,便死在……”
秦影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被掐着脖子提起,身体倾泻下靠近云濉,直接对上了师尊冷若寒冰的眼神。
距离太近,以至于呼吸可闻。
云濉沉声道:“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秦影被扯上床,衣衫寸寸碎裂,吓得她红了眼眶。
但见师尊眸子猩红,一想或许又是情蛊发作,便压住声音,只微微颤抖。
云濉抓着秦影后颈,覆唇而上,像是惩罚似得,啃咬碾磨,甚至咬破了她的唇。
“你的一切,都是本尊给的,休要轻易言弃!”云濉声音沙哑。
秦影疼的泪眼朦胧有点抗拒,云濉却食之髓味,啃上了她的脖子。
“师尊……不要!”
秦影双手推着云濉肩膀:“弟子错了,弟子明日弟子还要去灵兽谷,不能被瞧见这种模样……”
云濉恍如未闻。
也不知道身上会有多少痕迹,秦影绝望之时闭上眼,却发现功法再次运转。
这一次灵力形成漩涡,竟然凝结出一滴米粒大小的液态灵力。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足以让秦影欣喜若狂:“师尊,液态灵力,我有液态灵力了!”
但下一瞬,她却失了神。
液态灵力直接溃散!
“怎会如此?师尊救我!”
秦影哭着抱住云濉,直接翻身而上,将一向敬重的青鸾仙尊压在身下,俯身贴上云濉唇,直取灵力。
云濉眸色一凉,伸手拍飞秦影,后者跌落池中。
被迫断了灵气的秦影一脸懵,下一瞬却迎接了云濉的怒火,直接被压在水中强行双修,毫不怜惜。
直到秦影晕厥,云濉的情蛊之毒才渐渐褪去。
见怀中人瘫软下来,抱着人跃上池边,放在软榻上,盖上轻纱。
秦影脖子胳膊,乃至腿上皆是淤红。
云濉神色复杂的看着熟睡中的秦影,声音没了往日清冷,温柔至极。
她抬手,欲摸上秦影的脸,一寸一寸,许久顿了顿,叹息一声,“师姐。”
半晌,她才俯身吻上秦影眉心,渡入灵力,滋养体魄。
“师……师尊!”
秦影虚弱睁眼,就瞧见云濉白皙的锁骨,以及山峦巍峨的风景,惊得别过头。
云濉起身:“醒了。”
“嗯。”秦影小声回答,带着颤音。
云濉轻咳一声:“情蛊之毒实难压制,让你受苦了。”
“弟子不敢。”秦影木讷应道。
何止是受苦,如今她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浑身上下像是被万千妖兽踩踏过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心里更痛。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师尊是故意的,惩罚她想离开……
不,确切的说,是断了她痴心妄想,想要带着这张脸离开的奢望。
云濉抬手,一只碧绿色羽翼耳饰挂在秦影右耳上,衬得她皮肤更差白皙粉嫩。
云濉喉咙滚动,抬手仔细从耳饰摸到秦影耳坠:“这是珍兽青鸾的尾羽炼制而成的法宝,每次充灵,可抵挡金丹以下修士的攻击三次,可于灵兽谷保你平安。”
何其可笑!
她竟是用这种方式得到了师尊的法宝!
还是师尊契约的灵兽,那极其爱惜羽毛的青鸾仙子尾羽炼制。
秦影沉默。
云濉缓缓给她身上涂药膏,又道:“就算寻不得契合的灵兽也无妨,有为师在,无人能伤你分毫!”
“师尊。”
秦影抬手推开云濉涂药的手,强忍着痛半坐在软榻上:“师尊会一辈子护着弟子么?”
“自然。”云濉淡然道。
除非那两个老不死的出山。
秦影着胆子看向云濉眼睛:“可弟子不想一辈子被人说不配为师尊的徒弟,弟子想证明自己,也想证明师尊的眼光没有错!无论结果如何,弟子努力了,纵然粉身碎骨,也……”
“闭嘴!”
秦影一惊,抬眸看去,往日清冷的仙尊,凤眸喷火,似乎想要杀了她似得。
“为师可以纵你任性纵你玩闹,可以去灵兽谷,可以参加宗门大比大!但你再敢说出粉身碎骨这四个字……”
云濉止住声音,但呼吸沉重,依旧是生气的。
秦影从未见过师尊发怒,一时之间脑海混沌如浆糊,浑浑噩噩离开回了自己屋内。
躺在床上,识海中全是比那云濉清冷绝尘的脸,更让人寒入骨髓的声音。
如魔音贯耳,经久不息。
许久,秦影才调整好思绪,眼神慢慢坚定。
“虽然师尊恩情重如山,但不管怎样,我都要证明自己,我不是谁的替身,我是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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