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泱族男子受孕有一个条件,就是与他们交合的男子,必须对他们有真挚的爱意,才可受孕成胎,否则是不能的。
圣泱族为爱受孕,这件事如今只成了一个传说,可是雪遥尘知道,左亭枫也知道,黎枫泠如今因为司徒晨逸的背叛很是气愤,却还是不想伤了他们的孩子,因为,这是被爱的证明。
却也是曾经被爱的证明。
如今,还有四个月就是泱国同沧国的战争了,泱国的小太子也要回到自己的国家,血雨腥风的未来,没有人能看到终点。
“泠儿,我已从我手下各个部门中挑出武功最好的一百个人和你一起去泱国,他们每个都可以以一敌百,希望对你有所帮助,现在已经来了不少,再过两天应该可以到齐了。”左亭枫微笑道。
“谢谢,不过我今天才收到的信,你怎么已经提前叫他们过来了?”黎枫泠疑惑道。
“我估计应该就这几天了,从这里坐马车到泱国,应该要三个月的时间,沿途还可能出现什么意外要耽搁,你的属下们应该会让你提前四个月回去吧。”
黎枫泠点点头,但笑不语。
“泠,”雪遥尘开口道:“很抱歉我现在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去,我已经通知了我手下医术最好的十大神医,有他们陪着你,我也放心一些。”
“谢谢,萧林、洛笙也都会来吧,我也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们了。”黎枫泠笑着。
“是呀,都会来,你这一去,我们也很久不能再见了。”雪遥尘叹道。
“泱国的战争结束后,可以的话,我会回来看你们。”黎枫泠低声道。
两天后,左亭枫从各地召集来的一百名高手全部聚集到了赤焰山庄的临枫宫。
雪遥尘手下的十大神医也一并于今日集合到这里。
左亭枫、温成雨、雪遥尘、黎枫泠四人站在一百多人面前,左亭枫对黎枫泠低声说了一句:“我调来的一百人中,有七八十人都是雨的手下,他们暗杀的能力特别厉害,你要好好利用哦……”
黎枫泠竭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左亭枫开始了对那一百多人的训话,他的态度倒不像一个领导者,很亲切很随和,倒像是在请朋友帮忙一样,要这些人一路上尽全力保护好黎枫泠,无条件听从他的指挥,在与泱国将士合作抵抗沧国的过程中要竭尽全力。
他说的就是这么多,然后就很开心地和温成雨一起下去和那些人互相问候了。
黎枫泠注意到,这一百人中有他认识的,就是紫柒和宣政,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变化。
雪遥尘则将那十位神医叫到一边,压低声音对他们说话,要他们一路上必须尽全力保住黎枫泠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孩子有丝毫闪失,十个人全部陪葬。
那十个人全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位主子年纪不大,魄力却真不小,这下他们压力可太大了……
雪遥尘叹一口气,“我知道此去危险重重,说起来,孩子存留与否要看天意,不该为难你们,我只希望,你们一定要竭尽所能。”
那十个人见他这样说,都郑重地点头。
第二天,黎枫泠带着左亭枫派给他的一百人和雪遥尘的十人还有之前已经到达澜国的泱国派来的五十名探子,一同出发了。
黎靖海也来到了赤焰山庄负责护送黎枫泠,他对黎枫泠说,这次回泱国的人分成几批,怕动作太大,招来太多沧国人,而且人少也可以让他们放松警惕。
黎枫泠对他说,这些人并不一定要和他们走在一起,负责近旁护送的应该只有二十人,像是回家探亲,其他人都会暗地里跟着他们,并要他让那五十人也跟赤焰山庄的人们一起去暗地里护送,不要让人注意到。黎靖海同意了。
临行前,赤焰山庄的所有公子都出来送黎枫泠,那位泱国小太子,一身宽大的紫衣,让人看不见他已经显形的腹部。
黎枫泠笑着向众人告别,态度落落大方,谁也没有看见,他滴在心里的泪。
再见了,赤焰;再见了,遥尘;再见了,枫。再见了,我的欢笑,我的泪;再见了,我的忧愁。虽然不知前路是冰天雪地还是春暖花开,至少此刻,我的心,从未有过的平静。
我是泱国的太子,肩负了拯救子民的重任,我不会只做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如今,我也该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男子汉。
我会让所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为我骄傲。
此时的赤焰山庄,在黎枫泠离开后依然没有什么变化,雪遥尘正忙着做自己的事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他不经意地抬头一看,手上的笔就不知不觉落在了桌上。
……
呆呆地看着来人,算起来,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见了,逸,你过得好么?
司徒晨逸在洛阳待了半个月,人生中从未如此无趣的半个月。
好像背叛了无期徒刑的犯人,终日不见天日,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哪怕黑夜里有人相伴入眠,却依然抵不过深入骨髓的寒意,那种寒意是源于心底的凄凉。
惶惶不可终日地过了半个月,终是抵不过思念之情,想回去看看他。
于是与红、白告别,就这样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赤焰山庄。
同来时一样用了五天回到了山庄,司徒晨逸还特意下马到之前丢了玉坠的位置找了找,却没找到,他有些不解,想问问暗卫,又觉得没必要,他相信有可能捡到那玉坠的人应该会好好收藏它的。
送回了自己的马,就迫不及待地来到了无尘殿,想着那人应该还和遥尘在一起,这依然心如刀割,司徒晨逸无数次在心里看不起自己,还是坚定地向无尘殿走去。
到了无尘殿门口,看到了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东西的雪遥尘,心中不禁涌起万千情绪,自然有埋怨,也有数不清的思念。
轻叹一口气,司徒晨逸敲了敲门。
雪遥尘抬起头,两人互相对视。
司徒晨逸眼里的雪遥尘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样的绝美,像一朵绝尘的莲,令人惊叹。
而雪遥尘眼里的司徒晨逸,却成熟了那么多,只有二十岁的面上饱经风霜,轮廓好像比以前更深了些,他依然俊美,却平添了几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苍凉。
雪遥尘不禁一阵心痛,说起来,他变成如今的样子,罪魁祸首正是自己。
压住所有的情绪,雪遥尘站了起来,慢慢走向他,不管怎么样,他回来了,泠也已经走了,自己,也再不会忍心第二次伤害他。
司徒晨逸看着遥尘慢慢走向他,没有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曾经的亲密无间如今只是相对无言。
雪遥尘亦不需要他开口,走到他面前,深深看了他片刻,然后就扑到他怀里抱住了他。
司徒晨逸设想过许多和雪遥尘再见的情境,也许是被他嘲笑、奚落、讽刺,也许是被他不理不睬,万万没有想到会像这样被他抱住,好像那时在路上遇见他纵使三载不见,也依然亲如手足。
雪遥尘抱了他一会就放开了,牵过他的手带他到厅中坐下,为他斟了一杯茶,“逸,怎么回来之前都没有提前说一声?”
司徒晨逸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奇怪,接过他斟的茶,喝了一口就放回桌上,“我也是突然决定回来的。”
“是么……”雪遥尘笑了笑。
你是为了泠才回来的吧,你放不下他,太思念他,即使他对你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你还是回来了。
逸啊,你就是这样的人。
“泠儿在哪?可不可以让我见见他?”司徒晨逸沉默了半天,终是忍不住开口问。
雪遥尘仍是一笑。你这么问,倘若我说他不愿见你,你该如何?求我让你去见他?又倘若我说,我和他现在在一起很开心,不想你再对他纠缠不清,那你又该作何反应?
笑过之后是叹息,终是不愿再说出伤害他的话。
“他,已经走了。”
“走了?”司徒晨逸不解道:“去哪了?”
“去了,你找不到的地方。”雪遥尘幽幽地看向门外,眼前是若晨殿巍峨的宫殿顶端,上方,则是浩瀚的蓝天,那么纯净、那么无暇。
他这样说司徒晨逸觉得更疑惑,“他不是跟你在一起么?你没有和他一起去?”
雪遥尘没有回答,低低的笑着,仍是不看司徒晨逸。
司徒晨逸再也忍受不住,站起来抓住他的双臂,强迫他看向自己,“告诉我,泠儿去哪了?”
“……”他的力气很大,遥尘被他弄得很痛,转向他的目光却依然是深邃,没有人看见遥尘深埋眼底的忧伤。
“你告诉我!”司徒晨逸继续使力,已经顾不得会不会弄伤他。
雪遥尘低下头,轻声说道,声音里是无尽的哀伤,“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他,也不愿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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