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和omega的感官都尤其的敏锐。同类的信息素、异类的信息素、还有那些没有信息素的
beta的气息……他们有属于他们的味道,外在的香水又或者是汗水、说话时候口腔吃过什么残留下来的发酵的酸臭,从他们说话甚至呼吸里面喷散出来。
他们的视线……从遥远的地方的注视、在行走过程中当作是前来的目标的凝视、还有靠近了的时候尖刺一样的捕获,还有擦肩而过从背后回望过来的嘴角会勾起的视线。
他们与自己擦肩而过时候空气的流动由远及近卷着一股漩涡一样将自己团团围住。都让人恶心不已。好像那一切视线、气息都像是成百上千只手紧紧的缠绕着自己,隔着衣服抓着自己的皮肉乃至骨头和内脏……
只是beta不被允许触碰他们,然后用蔑视来表达他们的占有。
那个女人就是这样的。那个在实验室与他们一样穿着一身白色的beta的女人。
他们所在的研究所是专门研究信息素阻隔剂和抑制剂的。总体来说就是一种和平的反对现有生育系统又能够同时宣扬alpha和omega也是自由的这么一个工作。不过他们时常觉得自己的研究成果真的会被用上么,说不定只是永远的存在在特别保管室里面,只有在特殊的情形下才会被用上。
比方说席景佳被多个alpha标记的时候,由于是关系人,所以特批能够使用。这也会让人忍不住去想,如果是别的omega呢?对omega来说多重标记等同于等死。不过乐观一点的想,也许beta不会舍得浪费掉一个omega呢?
景秋那时候还真是庆幸他们是做这份工作的,然后想着想着又害怕起来。
说点有意思的,景秋在被关了三个月禁闭的日子可不是真的只是在看守所,她还得每天在看守所和实验室来回跑,工作一点都拉不下。那段日子她的脾气暴躁到连连出错,幸好席俊和她在同一个实验室,还好每个工作日她都能从席俊那里得知儿子的情况。那段日子让他们有史以来比任何的时候都平静。
他们一边回顾着——“如果我们当时没有吵架而是每天都接他上下学的话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任何的事情了。”
实验室有点小噪音,大都是仪器运作发出的,实验室里头看起来干净得吓人,但说不定脏得吓人,谁知道衣服上被沾染到了什么呢?
“我不想讨论这个事情”席俊斩钉截铁地打断他,毕竟先开始吵架的那个人是景秋,她哪里有脸先开口说这句话。但她还真是有!毕竟,她就是这种性子。席俊也知道,但就是觉得挺生气的。他的面容看起来很憔悴,景秋看了一眼然后拿了瓶功能饮料放到了休息区的桌子上。回来的时候用手肘撞了一下席俊的胳臂,洗洗手,去把那个喝了。席俊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真是太没用了。
“别让佳儿看到你这副样子。”
席俊终于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他……”他吸了吸鼻子,似有千言万语朝他透支过来但他就是回不过去话,他儿子敏锐的目光时而躲闪的伺机看着他,又小心地避开来规划出一个圆满的表情。但也许天衣无缝就是最大的纰漏——“哎,他太乖了。”
景秋一边看着数据抱着双臂就坐在显示屏前面,她现在是真的、哪里都不能去。“我肯定吓到他了。”
“瞎子都看得出来。”
“是、我是瞎子。”
一说到佳儿的乖巧他就特别的恼,砰的一声握着空瓶子的手敲在了桌子上。简直就是立刻的,门被猛地打开,两个穿着看守所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手都放在了□□上面了。可是他们看到的只有实验室里头死气沉沉的空气。景秋闷着声怒气冲冲的放了一句,“没你们的事。”
是、什么事情都是她搞出来的。她的浑身上下都好像凝结住了,在最初的几天里,只要一看到席俊过来她就会显得特别的紧张。今天又会是什么样的消息呢?会不会状态突然就恶化了?
毕竟在分化期之前席景佳就是个普通的beta,他会和其他的beta一样遇到点什么天气变化就感冒发烧。他们一点点的等,却也没想到要怎么精细的去照顾他,毕竟她觉得他总有一天会变得和自己一样的。
两个看守出去了,实验室里头又回到了偶尔只有机械操作时候嗡嗡的电子音律。“omega的恢复力应该和我们一样吧?”他一边说,心里头一片的杂乱,她真想得到一个确定的回答,不是数据资料教科书上说的,而是创造他们的人。“你说当年创造我们的人有想过有一天会发生这种事情吗?”他们是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才把我们创造出来的吗?狗屁!“我们现在只能够帮他们做事也是他们想好的吧?”还有一句[不管我们的死活……]还没有来得及说的时候门外有人过来了。
席俊先抬起了刚才垂下的头望向门口的玻璃小窗口。景秋没有动,只是眼睛朝着那边斜视过去。他们都闻到了,也听到了。
来人的身上有很干净的香皂和洗衣粉的味道。很老派,不是现在人喜欢用的沐浴露和洗衣凝珠。但她有一双很锐利的眼睛,看人的时候好像刀锋会刮到你,从你身上摄取下来一点组织直接输入眼睛后面的大脑开始她的分析工作。
要、还是不要。
看她今天的眼神也很显然。席俊是被选上的,景秋是被丢到她刚刚走过的垃圾箱的。
她停在地下放着垃圾箱的桌子前面,她站得笔直,而景秋平时很喜欢一屁股坐到桌子上,鞋后跟把桌子底下的垃圾箱往里扣进去,还天真无邪地晃着她一双紧实有力的腿,像个快乐的小姑娘。来人瞄了一眼今天的垃圾箱的位置手还够得到。她理了理其实原本就一丝不苟的衣服,仿佛是以示尊重:“我想了一下,还是想来问问你们,我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席俊看了她一眼,从一开始他就皱着眉头,这下子他真的是忍无可忍了一样的从一边的沙发上站了起来从中间的这张桌子的另外一边绕了过去径直的走到景秋的另外一边。
他想开窗,但是因为景秋还在关禁闭,门窗都是被重新密封,还被安装了报警和电击装置。那女人身上仿佛有蛆虫一样,她站在那里不动,那些蛆虫都能从她的身上掉下来冲着他扭捏的蠕动过来。席俊这一走过来,景秋干脆把她的长腿架上了桌子,只听到哐镗一声,随后是她椅子的小轮子刷刷拉拉的撅到了这条走到的正中间堵住去路。显示屏的倒影里她的眼睛露出了凶光,信息素却被室内的阻隔剂和抑制剂死死的摁住,真是让人气得发狂。
“别带着你身上的信息素出来恶心人,离我老公远点。”她咬着牙咯吱咯吱地说。
她是一个beta,但她身上带着alpha的味道,这能示意着什么?
“可能是那天在天台的风太大了,我现在才想起来,那个过来要把许阳带走的教养院的男人的身上的味道和许阳的味道很像。然后再是那个女人,我之前也在她的身上闻到过和许阳有点相似的味道。还有就是……他们两个人身上的味道。”
简直难以致信似的,席俊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探查下来却发现其实早就有端倪了。但是这个端倪的中心全部都聚集在了许阳的出现这件事情上。
席俊摇头,景秋却点点头,一点都没有觉得奇怪似的。“他们一起威胁了那小子的父母和他们做身体交易,他们是一起的。”
只有许阳的出现才能够把一切都穿起来。他的信息素融合着他的父母两方的味道。要是说beta过去使用血液联系在一起的,那么对于alpha和omega的结合的最简单的证明就是信息素的味道。
就好像就在他们视线所及的地方的席景佳的味道就是他们两个的结合体。柑橘系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不过橙子和柠檬味道都能搞错,许阳这个人问题也是蛮大的。
可怜吗?看着和席景佳拉开了老大的距离走在他身后的许阳那副黏黏糊糊烂成一滩的蠢样子,景秋还是觉得这货很讨人厌。
还有就是,景秋又想到了一件事“那天被打得半死的那几个小子的身上的味道,我好像也从他们的身上闻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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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一个个过往的人在他们中间穿行。许阳仔细的聆听着生怕漏掉席景佳声音的半个音节。他能够听见,过滤掉四周仿佛震耳欲聋的杂音细细的筛检出来他想要的那个声音。但席景佳好像是故意的一样,他越说越轻,他就越是调动起来身体的所有感官去接收他发送过来的任何一点点信号。
就好像是一个精密的讯息接收分析站。他非常的沉迷,也因此看起来特别的紧张。
猛的一下,席景佳竟然听到许阳那货撞到人了,“连道歉都忘了”他听着听着又莫名的扯了扯嘴角。但他不回头,只是站在那里。
许阳原本紧张得要命,一被打乱了感官他就好像是沉在了波涛汹涌里透找不着方向,他四下的寻找,转动着脖子,左顾右盼,就好像席景佳面前真拿着手机寻找着约好的电话另一头的人一样。
噢,那女孩儿找到了。这种兴奋劲儿简直和拿了什么比赛冠军一样需要鼓掌鼓掌鼓掌~~~~~欸,omega和alpha好像不能参加体育比赛什么的。今年的校运会是什么时候呢?席景佳总觉得有点可惜了……
许阳寻找了好半天才发现席景佳就站在刚才的位置没有动,他正看着面前的一对beta小情侣,侧脸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他一笑,脸上就好像会反光一样。
可是他呢?他自己又怎么样才能让他这么的笑出来呢。
他又轻轻得小心翼翼地,近乎苟且的问“你不走的话,我没办法走。”
嗯,席景佳只是在心里面这么的回答他,于是又自顾自地向前走了起来。
他一个人向前走着,那些beta的眼睛一个个在他的身上凝聚起来舔舐着他的存在。许阳就像是一条猎犬一样目光紧紧的,凶狠的凝视着前方。那里有他的光,还有环绕在他四周的一切的浓雾。而他自己也是一团浓雾,紧紧的跟在光的后面,仿佛能吞噬掉一切。
有人被盯得不禁一个寒颤,却怎么都无法在人群中发现箭矢的所在。他就像是透明的,像beta那样隐匿着,而来自于alpha的无形的箭,时刻都对准了每一个人。
席景佳忍不住地嘴角抽了抽。“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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