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他们像是在密谋，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中间还顺带做了一顿饭。

管家女士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到旁边的厨房忙碌上了。学姐点了个人头，回头扒在沙发的椅背上向厨房那边喊话“食材够吗？”

席俊看着这幕想到了些什么，朝着席景佳一笑，“你小时候我们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你也喜欢这么扒在沙发背上……”

学姐听得清楚，她突然间就耳朵红了的转身端庄想要坐好，但是抬头看到那几张脸，不由自主地站起了身往厨房挪动现场逃离——“我、去帮个忙。你们坐。”

席景佳看着新鲜眼睛一直跟到厨房，他还真有点担心学姐会不会一慌来个平地摔。看着她们的背影，他不禁的问“我们平时在厨房也是这个样子吗？”他觉得，学姐和这位管家女士在这一刻看起来很像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样子。

“是吧。”席俊发现茶都凉了，碰了个唇也就放下了。他起身理了理衣服，一边解开了袖口的扣子向上卷了几圈，席俊这还沉浸在儿子小时候呢，“你那时候还不太会走路，就只好趴在能扶的地方使劲的叫我们。我去看看有什么忙好帮的。”

“那我也去。”

席景佳连忙跟上。景秋在他们的背后听闻，就直接坐得更舒坦了，“我才不给别人做饭呢。”

“是，你只给我们做饭。”席俊回头的时候朝着她笑着，语气略微轻叹了。

管家女士蹲在冰箱前面翻看，席景佳凑过去看了一眼就打开手机开始问要买点什么了，“叫外卖吧。”

“你这周的外卖已经吃得够多了。”席俊已经站到学姐的旁边了，正在问她想吃点什么，看起来好像爸爸和女儿一样。

那便是一团和气，这边脸色就不好看了。

“你为什么不过去？看着我？就你个beta？”景秋觉得他儿子喊小花的这个家伙会跟着那个小女孩一起过去的，结果不然。他倒是大大方方地坐在这里，仿佛是这里的半个主人一般。

“我要是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身边的话，会妨碍她想要的社交的。”是的，他们现在看过去，厨房那边就是其乐融融。每个人都比刚开始的时候放松得多了，一顿饭，或者说一起合作做一件事情，会让人以最快的速度相互熟悉起来。

“席景佳妈妈，我可以问问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就是[你们]”他想说alpha和omega，“还没有分化之前，也是和现在一样的吗？我是说做事的方式……个性什么的。”

景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而且前面那个称呼，她还从来都没有被称作是谁的xxx这种，叫她最多的大概就是alpha了。她一下子有点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好像让她想起了席景佳刚刚学会说话的时候抓着她的手指喊她[妈妈]，她当时头皮都发麻，只觉得妈妈是个什么鬼，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谁的什么——

“不怕我了？”小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沉稳，有点像她的席俊、她的席景佳，认真时候的样子。她觉得被他们以外的人这么面对，心里头有点不爽。

也就是这么一点点的不爽，她的抬眉凝视立刻就让对面的小花忍不住脖子后面都僵住了……“怕。”他在做深呼吸，但故意让人看起来不那么的明显，氧气让身体复苏，他撑着这么点自己得来的勇气“可是我想知道。alpha的这种、”要让他怎么形容呢？让人害怕的气场？“这种威严，是不是在分化之后才出现的。”

让人畏惧、让被他们保护着的人能感觉到安全。

在一旁的许阳看着眼前的这个beta认真的眼神，不禁对着自己质问：到底他才是alpha还是、我才是alpha……他也想知道。

他自从分化了之后身体正在非常明显的变化着，但是他的内心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的改变。他懦弱、随时都会想要逃跑。每一次都是因为席景佳就在他的面前他才能一次又一次的让自己没有逃跑成功。不是因为他是alpah的关系，只是因为他不想要离开他。那别的alpha也是这样吗？

景秋忽然一笑“噢，你想要保护那个小女孩？”

小花没有脸红，他认真地回答：“是。”

[是]这个字从脑袋后面传了过来，像一根细微的刺戳到了学姐。她微微地敛了眼睛，看着面前案板上的肉。

“能处理吗？”她转头看到席俊看着她的眼睛。她想说什么，但是她又回头看了案板上的那块肉，微微的点了点头。“嗯，这个我还蛮经常做的。”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小花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变得习以为常的呢？明明初次见面的时候吓得好多天都躲着这个人。她记得，好像是因为，他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自己，不做任何让自己感到不舒服的事情吧。

“仗着自己有力气了就为所欲为的那都是蠢货吧？我家佳儿就没有什么改变。”她的眼神转了过去看着小花背后的厨房里头“你觉得你家的那个小女孩儿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了吧？可是没有人会真的改变的。只有原本藏起来的东西都露了出来，或者把原来露出来的东西给藏了起来了，罢了。”

学姐她平日里是落落大方而端庄的，可是她和人熟悉了，就会像刚才扒在沙发的椅背上说话，露出小女孩的自在活泼来。那自己呢？小花想、他想要保护学姐，他想要拥有能够护在她的面前的力量，但他没办法像alpha那样突然间就拥有这种力量，他忽而瞅着许阳心生羡慕。

许阳发现了，小花连忙就把视线别开了。别开了之后他又觉得更加的尴尬了。要是平时应该是直接朝着对方微笑的，但是刚才却想都没想地逃开了，小花觉得好像自己的懦弱的嫉妒被人看透了。他的微笑战略还是跟着学姐学来的，他真佩服学姐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做到，这得多强大才行啊。

许阳被他一瞧，心里想的倒是：[他肯定是在看不起我]。他搓搓手指无可奈何，是了、自己的胆小懦弱哪怕是变成了alpha也是无药可救的。景秋说人是不会改变的，他会永远的胆小懦弱下去，那他[要]永远的胆小懦弱下去吗？

景秋随便的瞥了他一眼。

为什么自己的儿子要留着这种家伙，她总有一天要找到能拆了他们标记的办法。总有一天啊……

她的眼前是一个好迷人的场景，席景佳和席俊在做饭，她看不到别人，她就看得到他们两个，像好多的美梦一样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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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景佳原本想来请教学姐的，但他发现学姐的这一套他做不来。他不想只在白天勇敢，在夜晚躲在小房子里。他想白天黑夜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都不害怕。他也一点都不想有多么的美好，那种美好，他自己会不开心。

景秋和席俊只是很好奇，所以也就过来了。他们眼中的omega要么无比脆弱，要么像他们儿子那样和他们不会有太大的区别，但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儿的身上似乎让她们看到了席景佳的一点点影子，她端着omega的标板，却渴望像佳儿那样能够更加的强大一点。

许阳、他就是个跟屁虫，可是今天对他来说又会有什么影响呢？

无论今天对他们来说有什么意义，那也是对将来而言的，眼下最重要的是“他们真的会捉住他们吗？”

学姐沉着眸子，“他们要是再回到学校的话，那等于暗示他们可以为所欲为。”那哪怕是白天的学校也不安全了。

“法律对alpha一向是很严厉的”，小花觉得。

可是景秋朝着学姐看，她狐疑的问她“你是说那两个牲口还是那两个变态？”

是了，房间里头没有人出声。

席景佳在想着“他们第一次能够回到学校，如果不是因为少年保护条例而是因为他们背后的那两个人的话……”席景佳这时候突然想到了个问题，往许阳那边看过去，他看见许阳被他看得忽然背后直了起来。看着这惊慌失措的样子，席景佳心想这家伙应该只是靠父母“你和他们——教养院的人没有私下联系吧？”

“没有！”许阳斩钉截铁，他这回是一下子就听懂了。他被席景佳的视线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忽而席景佳别开了视线。他肯定了，这家伙确实是靠父母的，他看起来一无是处。“那两个家伙只对看起来已经是alpha和omega的感兴趣吧？”他到不是特别说，只是随口小声的嚼了一句。

其实景秋有意识到许阳身上的变化，很细微，甚至从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子开始，她每一天都会意识到他在向着alpha改变。景秋忽然没头没脑的一问，“你是从什么时候二次分化的？”

学姐和许阳都觉得是在问自己、连忙开口“我……”

“我是问他。”景秋用下巴指了指许阳。

席景佳刚才没注意到他妈是把脸对着谁说的，不过听这嫌弃就知道了，他发觉到了他妈对学姐说话会更加缓和一点了。

许阳连忙答她：“就开学之前。”

“那就是和佳儿差不多了。”可是这些日子里来，景秋没能从席景佳的身上看出来任何外表的改变、哪怕只是一点点。她嘴角风气的扬了起来，“说来你现在和佳儿打一架的话能嬴他吗？”

“我干嘛要和他打？？？？”许阳说着便要站起来，只是桌子磕着他的膝盖，他整个人又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他这是讨打吗？要是被席景佳打的话倒也是挺好的……

他这反应倒是出乎景秋的意料，她居然没有想要抽他而是觉得这反映好像还挺对。

这一站一磕的，管家女士看着这一桌残羹冷炙忍不住了，起身开始收拾了起来。

“我练过、他刚开始分化。难说。”他不得不承认，看着许阳两次拦在自己的面前，还有和在他爸妈面前的抗击打能力……“改天打一架试试吧？”席景佳是很认真的想要试试看的。

“你不要胡来，就算omega的恢复能力很好……”学姐不可思议地看着席景佳。

“我们家佳儿是从小和我们打出来的。”景秋很洋洋得意，但是学姐好像听错了——他从小被他爸妈打大的？他爸妈看起来不是很疼他的吗？？？？？？

“应该是说爸爸妈妈从小是他的教练的意思吧？”小花看学姐那样子大概是能想到她在想些什么了，立刻贴心的插了一句。

“真的？”

“我觉得应该没错。”

这边安顿了下来，那边轮到许阳了。不知怎么的景秋觉得他看起来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的欠抽，“你要不先跟我出来一下吧。”

这场闹剧停在席景佳拜托他妈不要给同学家添麻烦的叫停声里。

席俊咳嗽了一声把他们都拉了回来“这次是在公共场所闹事，所以很可能不会让他们再回学校了，主要还是，捉到他们的话，那两个人能够一起被揪出来吗？”

对、席俊一直都没有出声的在一边，其实是在想能不能斩草除根。

他痛恨着那两个beta，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

景秋知道席俊这个人，看起来温和通达，好像什么事情只要乐意和他商量，他就会好好的和你商量，但实际上他认定了你这个人，似乎哪怕是错也要错到底的，反倒是景秋自己容易承认自己搞错了，虽然他们两个嘴上都是反的。

心里认可了，嘴上打死不承认，或者心里头永远都不会认可，嘴上客客气气。

这是从小到大席景佳看惯了的。记得有一次小时候，那时候席景佳还是个beta，他平时和beta的接触仅仅只是在学校，因为他和爸爸妈妈一起住，他爸爸妈妈还是alpha和omega，所以学校的其他同学一直很疏远他。

“教养老师都不喜欢他。”

“教养老师只喜欢我们。”

席景佳都听到了。等到他见到放学来接他的爸爸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哦，“他们嫉妒我有爸爸妈妈。”在驾驶座上盯着后视镜倒车出停车位的席俊冷不防的一声“嗯？”

然后看见席景佳满面笑容地说“他们嫉妒我。”

可是他也想，教养老师有很多，beta的同伴们也有很多，而他只有爸爸妈妈。不过他也定定的想，只要有爸爸妈妈就够了。

他看着车窗外面放学时候的盛况，他那个年纪都没有分化，所以在放学的时候一眼望过去满大街的都是beta，就好像全世界，只有beta。拥有了那么多的伙伴却还是会嫉妒自己这个只有爸爸妈妈的将来很有可能会分化成alpha的——现役beta。真奇怪。

他心中发出感叹，真不知满足。而他只要有两个人就已经足够满足了。

“我要是将来没有分化，就是个beta呢？”他忽然想起来“爸爸，你比妈妈还要不喜欢beta，你会讨厌我吗？”

席俊的表情有点吃惊，好像没听懂。因为席景佳的表情看起来太认真了，他就忽然被逗笑了，开心的把车开上了道，“你是个罐头我都喜欢你。”

“啊？”

罐头？？？？？？？？？？？

“你妈今天突然说想吃甜玉米罐头，让我回来的时候带一罐回来。大概是手机上刷到什么了，说看起来非常的好吃，”他说完便伸手理了一把席景佳额前的碎发，脸上洋溢着笑容“她那表情看得我都觉得应该很好吃了。”

后来事实证明玉米罐头也就这个味道，炒菜时候的搭配，但三个人待在厨房里面的时候很开心，在屋子的掩映下，这没有铺天盖地的beta的宽阔的街道、那么宽广的家里头，三个人也是全世界了。

之前席俊在一边看着许阳的时候就心想：我要你变成佳儿喜欢的模样。倘若你将来还是个beta的样子，那就要想办法，解决掉了。

“教养院和实验室一直都是高层，警察也可能没办法介入。”

“可法律规定alpha也是受到保护。”席俊冷静执着的思索却被小花突然打断——

beta自不用说，omega甚至在原告席上都是尤其被关照着的，而alpha在道义与通常认知里是omega的控制者、是蔑视着beta的，所以对于alpha，如果在被告席上，他们是会被更加苛刻对待的，就仿佛是天生的伤害者，伤害了那些脆弱的omega的身体以及脆弱的beta的心？

他们会成为被害者？简直开玩笑。

可似乎小花不那么认为。他脸上的倔强像一道洪水，抿着唇皱着眉头瞪着席俊。“法律是保护着每一个人的。”

……

“你的眼睛很漂亮。”良久，席俊说了这么一句话。

席景佳愣住了“？”

景秋盯着他看“啊？”

好像他烂掉了，是个不能吃的罐头了，他们看不懂了。

“没你好看。”他笑眯眯的对景秋说，说得现场又是一片和刚才不一样的寂静。景秋则以一种[切]的表情看向了那个被他丈夫突然没来由地夸眼睛很好看的小家伙。

小花也被突如其来的夸傻了，只是还是坚持着不躲闪开视线。

这时候席景佳问了一句“那omega呢？”

席景佳正面朝着的他的方向，小花意识到了身边的学姐。“要是omega去伤害到了别人那要怎么办？omega整天都在遭受到不安——”

学姐的每一个白昼总是故意在众人面前落落大方的美丽的袒露着自己是个omega的事实，实则都在想着在公众场合自己应该就是安全的吧？是不安的。

“整天不安的人要是有一天爆发了的话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哪怕不安只要再有一点点的升级。”

好像这次在购物广场受到袭击，哪怕只是被波及，但是却看到了这种可能性的发生，哪怕不是在自己的身上——

“那要是有一天她们开始反击而触犯到了法律的话。那你会觉得她们应该受到处罚吗？”

他一字一句地回答着席景佳“法律应当保护任何一个受到伤害和威胁的人，否则它就应该变得更加完善起来。”

他的毅然、像一尊站立在海边的雕像。不知怎么的，会让人这么的想。

可是席俊想起来他和景秋开车去海边兜风的一天，好像是因为被监视得太疲惫了，还是怎么的。那是她们两个婚后的某一天，因为有了自己住的房子，两个人忽然觉得特别的自在、于是就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加的自在起来。

原本他们两个是想要下海玩一会儿的，可是却忘了车子开到海边的时候已经涨潮，潮水把海边的雕像淹到了一半，直至他们离开的时候，雕像已经快被完全吞没了。

席俊不对小花的美好想法有什么好的感受。他只觉得“会保护受伤和受到威胁的人，只有会有这种想法的人而已。”

席景佳的视线朝着席俊挪了一瞬。

小花要继续坚持：“法律就是由这些人制定的。”他的眼中闪露着美好。

是吗？

“可现在是吗？”席俊难得露出了……一种类似于鄙夷的眼神……眼前的小beta是天真无邪的，但“我们刚才所说的两个人——一个是教养院的、一个是实验室的。对于beta来说他们是最崇高的人，他们也参与了法律的制定”

“如果最终确定他们确实参与故意伤害了alpha和omega的话那她们就应该受到beta所制定的惩罚。”小花斩钉截铁“自己说的话，自己去做到。这是理所应当的。”

学姐望着他，心中有股冲动想要对他说什么，眼睛里有湿润。可能是她自己发现了自己的情绪有点激动，她又低下了头看着握在一起的双手，竟然有点发抖。居然有心喜。

理所当然吗？席俊听了他这番话忽然觉得，倘若将来自己不在了，是这样子的人当道的话他对佳儿就放心。然而这种放心只是一瞬间，因为他已经开始想眼前他能做的事情了。他正要开口，景秋的手按到了他的膝盖上，她前倾着身子气势汹汹地替他把话一字不漏地说了出来：“那就让他们滚蛋！”

不适合、这种话总让人景秋觉得不适合席俊说出来，但她知道他会说什么，她迅速了瞄了他一眼。

于是事情回归到了一个原点，席俊捉起了景秋按在自己膝头的那只手，靠回了椅子，他搁起一条腿，然后又把握着景秋的手一起放回了膝盖上。“如果你那么地相信法律，那么我们就需要一场审判了。”

他望着眼前——正因为他此刻露出不同于平时的锐利的气势而惊奇的望着自己的佳儿，旁边的许阳、对面的小花和学姐——都是一片稚气的少年模样。太小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可如果他们这一代人能够在这里赌赢一把的话呢？

[我没有未来。]他的耳畔响起了一个少女的声音，好像很久远，他扭头却看到眼前的景秋在朝着他笑。

[老实说我不相信未来。]

“那就做眼前的事呗~”

她一如他往昔记忆里那样的说着，像海边的、自那些将雕像淹没的潮水上方飘来的风一样自由的说着。

对了，席俊之前只记得海边的雕像，但是却记不起来是什么雕像了，此刻他才突然想起来，好像是一对少男少女的雕像，他们好像都穿着婚服，但是雕像被海水腐蚀得发黑，宛如丧服……

历史篇章更新完毕，下一个篇章写了个开头，更新时间未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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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04/历史 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