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喜欢这个触感？”

“我没有偷拿你的东西！”

两个人同时开口道，文瑾语气温和，林漠底气不足。

男人脸噌的一下红了起来，眼里却隐约划过一丝精光。

他撇下头，伸手拽起坐在地上的文瑾，抿着唇一张一张捡起地上的照片。

怎么还不问我？

瑾瑾怎么还不问我哪来的照片？

“你”，文瑾看了眼满地的照片，语气中带着些迟疑，“也喜欢我这种风格的照片？”

也？

还有人跟他一样？

林漠猛然抬起头，瞳孔漆黑幽暗，阴沉到没有半点高光。

除了张泽之外居然漏网之鱼。

谁？

哪个贱种竟然敢偷着收集他老婆的照片？

林漠捡起照片的手蓦然收紧了，怒火沿着尾椎骨一路上攀，在脑海里像烟花般炸开，叫嚣着让他毁掉觊觎文瑾的每一个人。

快问清楚瑾瑾是谁在收集他的照片！

快啊快啊快啊快啊快啊啊啊啊！

男人用力咽了口唾沫，激烈的情感在心头涌动，他胸口一阵阵发着颤，小臂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过猛根根暴起。

燥热的血液翻滚，额头被激出细密的汗珠，眼底一片红热，林漠阖了下眼，鼻翼剧烈翕动，他吐出口气，竭力压抑住纷杂的情绪。

冷静、冷静、冷静。

林漠你要冷静，不能在瑾瑾面前出丑。

不能再吓到瑾瑾了。

不能再像狗一样被驱走。

要当一个正常人。

正常人。

文瑾、瑾瑾。

我的瑾瑾。

林漠细细咀嚼着这几个字，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破碎的片段。

手电筒射出亮白的光。

破败的烂尾楼，

布满尘土泥泞的窄长台阶，

还有自高处垂下、僵直苍白的一截手臂。

她中指上的钻饰，折射出摧残耀眼的光。

尖利的哭叫、混着哀嚎彻响。

淹没了铁制手电筒砸落在裸露的钢筋上发出的清脆弹响。

林漠额前一阵眩晕，神经扭曲抽搐，他捏着照片的指尖蓦然收紧，齿根麻痒的厉害。

耳畔依稀又响起刺耳的细长鸣笛声，肩背泛起熟悉的刺骨瘙痒。

像是成千上万只米粒大的蚂蚁掀起皮肤钻进血肉里大口啃食，野蛮地撕扯下沾着血色的红白肌理。

一口、两口……吃干净筋肉还不够，它们还要贪婪舔舐着他布满斑驳齿痕的乳白骸骨、涎水从永不满足的口器中溢出，腐蚀他的骨血。

咸涩胃酸上涌，溢满口腔，呕吐的**翻滚。

不能——

生理性泪水沾湿眼眶。

吓到——

他浑身发热，背上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瑾瑾——

林漠咬着牙，咽下满口腥涩。

男人近乎柔顺的垂下头，低声道：“只要是小瑾哥的，不管是什么风格的照片，我都喜欢。”

“那些还要挑三拣四选风格的，哪能算得上是真的喜欢小瑾哥。”

正正避开了文瑾隐含着些许探究的眼神。

虽然林漠已经尽力收敛了许多，但是刚才他整个人一瞬间流露出的颓丧还是惊到了文瑾。

像马上就要衰败的枯萎枝蔓，干瘪的枝条无望地垂落在黄土之上。

好可怜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孩子经历了什么。

对眼前人的同情一点点从心底冒出，像泡腾片被扔进水杯，升腾着涌现出细密的气泡。

滋滋作响、逐渐扩大，直至占据一整颗心脏。

之后被抓着脚腕拽回去的每一天，文瑾都无比悔恨自己为什么要同情林漠。

这男人根本不是枯萎的藤曼，而是藏在枯枝落叶里伺机而上的毒蛇，吐着细长的信子，躲在阴暗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惜文瑾不会预知，他笑着伸出手指蹭掉林漠额角滴落下来的冷汗，语气自然且温柔，

“都热出汗了还不说，想在家里中暑呀。”

“照片是我爷爷给你的吧，你喜欢的话就留着呗。”

柔软的指腹从额头拭过，被文瑾触碰过的地方依稀还残留着少年的温度。

鼻尖划过浅淡柠檬香。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语气发涩，声音很低，“那别人呢？”

“什么别人？”

“别的有小瑾哥照片的人”，林漠狼狈的垂下头。

不该问的，明明不该问的。

不能让瑾瑾发现自己对他的占有欲。

他会害怕的。

可是，

根本忍不住，心脏跳的太快，血液涌上头颅，冲击着脆弱的神经，他根本不能控制说出口的话语。

“他们也可以留着哥的照片吗？”

文静惊奇的瞪大眼睛，眉头微微蹙起。

果然、果然还是会生气，林漠心头猛然一坠，指尖深深陷入掌心，留下好几个清晰的月牙印。

少年的声音响起，林漠死死咬住下唇，唇舌间泛起血腥气。

“你说那些星探？”

“安啦，照片我早都要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到的照片，这可算是侵犯我肖像权了吧。”

心脏落回胸腔，男人舒了口气，对上少年明亮狡黠的双眸，低声道：

“那肯定的。”

那些贱种，怎么配拥有你的照片。

“说起来，你也喜欢这种丝织物的触感吗？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喜欢这种。”文瑾捡起布条，语气感慨，

“我都好多年没摸到这种布料了，我妈说我小时候不抱着这个都睡不着。”

林漠藏起自己阴暗的想法，他勾起唇角，看向文瑾的眼神柔和，“那可真巧，我也是从小喜欢这个触感，不摸着它我睡不着。”

“咱俩真有缘分诶！”

少年笑嘻嘻地跳过行李箱，嘴里哼着歌，整理着柜子里纷杂的衣物，林漠接过抹布，擦干净柜子上的灰尘。

他垂下眼，手上不停，眼神又悄悄溜到文瑾身上。

当然有缘。

只要他足够努力，他俩的缘就不会断。

这是他偷偷从瑾瑾小时候用过的靠枕上拆下来的布料。

也是他最好的安抚物。

无数个被梦魇痴缠的夜晚，这些布条被他紧紧缠在手腕上，咬在齿缝间，陪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漆黑的无边梦境。

记忆里的梦境过于森暗，一想起就如同黏腻湿滑的蛇尾缠绕在身躯之上缩紧，熟悉的窒息感攀上脊椎，林漠指尖蓦然收紧。

“林漠”，文瑾突然出声问道：“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呀。”

只一句话，空气中莫名压着林漠的凝滞感忽地消失了。

少年眉眼弯弯，是他最熟悉的温和模样。

林漠也笑了，桃花眼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文瑾，“我都可以，小瑾哥想带我吃什么？”

少年脸色微微发红，语气却一本正经，“要我说早上还得是……”

夜深了。

林漠躺在文瑾的床上，鼻尖溢满微咸的海风气息，混着清新柠檬香，跟少年手腕上的香气一模一样，只是更为馥郁芬芳。

男人把头埋进枕头里，心脏怦怦怦直跳，高挺的鼻骨重重蹭过光滑布料，痴迷的嗅闻少年遗留下的气息。

肮脏的欲念疯狂叫嚣着，直挺挺的抵着浅色的床单。

文瑾抬手时露出的细白腰肢在脑海中浮现。

想戳上去。

他不着寸缕，像发/情的公狗一样企图在这个房间留下自己的体味。

污浊液体散发出消毒水的腥气，浅色的床单上沾染点点深色印记。

男人指尖松松拢在眉眼上，蓬松的短发被汗水打湿。

指尖施虐似的陷入圆钝。

不许兴奋，更不许快乐。

又不是瑾瑾给的。

这种见不得人的肮脏**就该跟他一起躺在阴暗的下水沟里。

等着瑾瑾亲手把他拉出来。

或者，

瑾瑾被自己拽进地狱。

闹钟响起，声音极小。

现在是半夜两点十分。

林漠猛地起身，套上衣服，赤着脚，动作极轻的推开房门。

楼下客厅亮着一盏昏暗的台灯。

少年裹着被子，窝在沙发上睡的正沉。

嘻嘻大家可以在评论区猜猜后续，坏男人想干什么坏事呢嘿嘿！

今天码字码的好累，去大吃一顿火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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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肮脏的**肮脏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