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贱妾当道

“小姐,小姐,起床了!”乐清看着雕花大床上睡得香甜的姑娘无声叹气,姑娘平时都不赖床,今天这样也能理解,但不得不去做啊!只能耐心劝哄着。

“小姐,我们去一会儿,送了东西就走,回来,回来我就把你教的字抄十遍,好不好!”乐清紧闭一下双眼,下了大本钱。

床上刚还装睡不应的小姐,古灵精怪的睁开一只眼瞄了一眼乐清,嘴角微掀,露出透着珍珠般光泽的白牙:“乐汐,乐汐,我赢了,我就说我能让乐清心甘情愿的练字的吧!”

乐清无语,翻了个白眼:“小姐,你真是。。。。。。”

乐汐一边整理小姐今天要穿的衣服,一边应道:“是啊,还是小姐厉害,我愿赌服输,这个月的账本我包了。好了,小姐,得起来了,那边总要去应付一下的!”

丫环们变着法的逗小姐高兴,就是因为每年的今天小姐的心情都会受影响。

乐沁:“一个姨娘,每年生日大张旗鼓,还要咱们嫡小姐去给她庆贺,真是故意恶心人!”

乐湘拉了拉乐沁的袖子:“你就少说几句吧,你都难受,你想小姐能好过吗?”

床上的调皮美人慢悠悠坐了起来,巧笑倩兮:“巧韵有几位姐姐心疼,我怎还会不开心!再说了,让我去给她庆生,不知最后难受的是我还是她!”

几个丫环带着心疼的眼神对视一眼:算了,那么多年了,不知怎么劝,小姐能往开处想总要好过些!

谢巧韵:“乐沁和乐湘留下来把房间里的贵重物件都收捡了,捡些普通的摆上吧。再把床上的碧水天丝床罩、沁心玉枕、荷香玉簟、都换成普通的用品。”

乐沁、乐湘:“放心吧!小姐。您不吩咐,我们都知道该怎么做。”

是的,每逢谢家办宴席,有外客来的时候,谢家嫡小姐巧韵的房间都要重新布置一下。

乐汐看小姐慢吞吞的,便使了个眼色给乐清,两人一左一右把她扶起来。

乐汐:“乐清,你把我选出的衣服给小姐穿上。”

乐清摸着略粗糙的布料,撇了撇嘴:“每弄上这么一回,就要委屈咱们小姐的柔嫩雪肤一次。”小姐的皮肤嫩得似能透出水,每穿一回这种衣服,就会磨得白里透红血丝,可遭罪了。

乐汐投好了帕子,递给小姐,巧韵撒娇,闭着眼,故意嘟着嘴:“今天不想自己洗,要乐汐姐姐给我洗。”乐汐拿她没有办法,也愿意顺着她的意。

洗完了脸,乐汐端来洗牙器具:“这次总不能我帮你吧,我的小姐,你快点吧,再不收拾好,去迟了,又要受一顿排头。”

巧韵:“别急,乐汐姐姐,我这个不受欢迎的外人就是去再早,送再好的东西都得不了一句好的,那我干嘛不随心所欲一些,能去走个过场就算是给大家台阶了。”

好一番收拾,一个戴着两只银籫子、一对成色略显普通的玉耳环、穿着略粗糙面料衣裙的小姐出现在众人面前。

巧韵转了个圈:“怎么样,一看就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形象吧!”

四个丫环齐齐点头。

巧韵:“我记得首饰匣子里有一对空心金手镯,找出来用一个好看些的盒子装上。对了,乐沁,你们记得把首饰盒子里贵重的全藏好,剩些不入流的就行了。”

巧韵带着乐清、乐汐二人出门,乐清抱着礼物匣子,乐汐给小姐撑着伞,几人不紧不慢的去了肖姨娘的院子。

在院门口值守的小丫头看见巧韵几人过来,也不行礼,转身跑进内院:“芳如姐姐,大小姐来了!”

芳如斥责道:“大惊小怪的作甚,来了便来了呗!”

屋子里欢声笑语,美妾献媚,儿女绕膝,谢道章特别享受这种氛围。

芳如进了屋子,来到肖姨娘身后,低声耳语:“夫人,那边的来了。”

肖姨娘:“老爷,妾给您告罪,妾听闻大小姐来了,得亲自去迎接她,老爷容妾失陪片刻。”

谢道章拉着肖姨娘的柔荑,轻轻拍了拍:“你安心坐着,今天你是寿星,再说了你是她庶母,她应该来给你磕头拜寿,哪用得着你亲自去接,别把她宠坏了,就现在她都无法无天的。”

肖姨娘故作为难:“我,大小姐会不会怪我?”

谢老爷豪气万丈,把肖姨娘搂在怀里:“有我在,她还能翻出天去,你呀,就是太心善、太温柔了!”

坐在右侧靠门边位置的郭姨娘撇了撇嘴:这贱人就是会做面子。

坐在左侧位置的潘姨娘微垂着头,充耳不闻,这些老把戏都是姓肖的使惯了的,只有老爷依然吃这套。

巧韵三人在院子里把肖姨娘的把戏听了个遍,三人都觉得恶心不已。

巧韵进了屋子对着众人行礼:“给父亲请安、给肖姨娘、郭姨娘、潘姨娘请安、二弟、三妹、四妹、五弟、六妹好!”

肖姨娘随着众人站起来,要回礼,谢道章拉着她坐下,对巧韵说:“今天是你肖姨娘的寿辰,你咋不磕头拜寿,她可是你庶母。”

巧韵:“回父亲,女儿昨晚梦见母亲,她托梦说今天肖姨娘生辰,她想她了,请她到灵牌前相见,我不敢耽误母亲的吩咐,不知肖姨娘可愿挪步宗祠相见?”

肖姨娘脸色阴沉,再装不了温柔贤慧,轻轻拉扯老爷的袖子,一双眼楚楚可怜的望着老爷。

谢道章:“你个不懂事的丫头,今天是你肖姨娘的好日子,去啥宗祠,你娘已经死了,昨晚她给你托梦,你就应该劝她安分些,死了还折腾什么!”

巧韵并不生气,从善如流般应下,经过这一番打岔,磕头祝寿的话头再没提起。

有什么好生气的,大名鼎鼎的户部尚书对待发妻横挑鼻子竖挑眼,一直都是这样。

以前巧韵还会生气、伤心、为母亲打抱不平,现在???呵呵,只要不再把他们当成亲人,他们这样做、这样说,除了觉得恶心,并没什么。

再说了,她的母亲像蔓草似的,一辈子只知围着谢道章转,孩子在她心上并没什么份量。也不能这么说,她一直期盼有个儿子,能母凭子贵,得到夫君的宠爱。只可惜巧韵是个女儿,所以才不能得到她的疼爱吧!

巧韵想到母亲,心里不自觉的拉扯了一下,好疼!

巧韵的母亲是谢道章的原配发妻,当时谢道章只是一个小镇上的秀才,寡母在镇子外摆了一个茶摊,收入微薄,母子俩过着拮据的生活。

当时巧韵的外祖陈富升是远近闻名的富商,三十岁左右,年富力强,经常亲力亲为,随着车队走南闯北。

陈富升的车队好几次在谢家茶铺歇脚,都看见谢道章给客人伺侯完茶水后,捧着一本书看得精精有味。

陈富升对着来添茶水的谢母说:“老板,你这请的小二哥还是个会认字的?”

谢母笑着说:“陈员外,您见笑了!那是犬子,前两年考了秀才,他想继续进学,我家这条件,是真供不起啊!他还算上进,空闲时间都自已研究学问。”

陈富升又打量了谢道章几眼,满意的点了点头,心想回去可以和夫人商量商量。

陈富升和夫人陈李氏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目前尚未纳妾,生得一女陈玉娇,一儿陈玉堂。

陈家不缺金银,就是没有读书人,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陈家虽然能称上一声富,但决称不上贵。

陈富升一心想把女儿嫁给读书人,想把儿子培养成读书人,但奈何儿子周岁抓周抓了算盘,长大一点,也只对做生意感兴趣,读书只能说是能认得些字罢了,文章写得狗屁不通。

陈富升对儿子成为读书人不报希望了,那只能千挑万选给妙龄女儿选个读书人好了。

陈富升一路盘算,到家后和妻子一番商量,又找了机会带着女儿亲自看过谢道章。

陈玉娇听说是一寒门学子,脑子里浮现出黄皮肌瘦、指甲缝塞满泥垢、一身汗渍、臭哄哄的形象。

本没什么心思,但却不过父亲极力推荐,勉为其难的跟着父亲应付一遭,没想到却对谢道章一见钟情:好一个俊朗男儿,身着一袭青色长衫,眉清目秀,鼻梁高耸,唇红齿白,一身书卷气。

陈富升夫妻看女儿看得羞红了脸,对视一眼,知道这事在女儿这里是认可了。

陈富升后来几次在茶摊歇脚,故意找谢道章攀谈,听他谈吐,更是满意。这天,陈富升和管家故意在茶摊说起女儿婚事,只言欲把女儿嫁给有志书生,但就是不知哪里有合适的,管家故意打趣:“老爷,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谢道章红着脸拱手讨饶:“洪管家就别拿我打趣了,我粗鄙汉子一个倒是没有关系,恐伤了小姐清誉。”

陈富升听得满意,示意洪全去找谢母透露些口风,女家也就能做到这种地步了,再多,就显得女儿不宝贝了!

谢母是个精明的,听得洪管家的口风,心里起了意,怪不得陈老板经常找道章说话,我还想那么大一个有钱人咋不进镇子吃好茶,总在我这破茶摊上喝大叶子茶,原来是看上了我家道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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