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巧韵除服

到了举行除服仪式的时辰,肖姨娘派人来请大家移步观礼。

巧韵兄妹几人只需按照主祭人的安排行事,献果、献供、献饭,主祭人读祭文,又献酒、点饭、上香、烧纸,兄妹几人一一照办。

诸多流程走完,孝子们把孝服脱下,经由墓碑上方抛向墓顶,标志着逝者的子孙们从此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这次除服仪式,肖姨娘办得很是盛大,广发贴子,请了不少人,在人前很是露了脸面。

忠信侯夫人何萧氏本不想来,一是因为对谢道章这个人的人品看不上,二是因为谢府姨娘掌家,她一个正头夫人不屑与姨娘为伍。

但听丈夫说,皇长子赵钦朗让何家去露个面,虽不一定与谢道章交好,但没必要收到了贴子还不去,直接得罪他。

何萧氏完全是看在丈夫的面子上,才答应前往。出门的时候,儿子何灵智缠着要一起出门,何萧氏考虑到谢家这毕竟是白事,怕冲了儿子,不愿带他前往,只何灵智痴缠不已,最后只得勉强答应了。

没想到仪式开始后,竟让何萧氏母子看见了巧韵。何灵智急急拉扯母亲衣袖:“娘,你看,那是救我的姐姐。”

何萧氏没想到竟然是谢府嫡女救了自己儿子。

只安抚儿子:“乖乖的,等你谢姐姐做完正事,我们再去找她。”

何灵智很是高兴,幸好今天跟着母亲来了。

巧韵也看见了肉团子母子,只何夫人身段窈窕,看来是已产下孩儿。

仪式结束后不久,巧韵把何家母子请到了清风雅舍,正聊着天,乐汐急匆匆进来,先向何夫人行了礼,再走到巧韵身旁,低声禀报:“小姐,外院出事了,陈老太爷、舅老爷和老爷吵架了。”

巧韵:“让乐沁去听听过程,其它的不用管。”

乐汐看小姐一点都不着急,也跟着放下心来,出去嘱咐了乐沁几句,又让乐湘亲自去端些糕点来。

肉团子根本就不能安份的待在自己的座位上,蹦蹦跳跳的去了巧韵身边:“仙女姐姐,见到你,我好开心!”

巧韵拉过他的小手,咦,手感好好,肉嘟嘟的,巧韵不自主的揉了揉,逗他:“上次不是说要夸我的吗?有什么好听的,说给姐姐听听。”

何夫人有些羞赧,不过没有出声,任巧韵逗自己儿子。

肉团子抱怨:“自从娘亲生了小弟,我父亲就把娘亲霸占了,不让着我,我都好久没和娘亲睡觉了。父亲回了屋子,说不了一会儿话,就会把我赶走。”肉团子一脸委屈的表情,好像在说:“对不起,姐姐,我没学到新的甜言蜜语。”

巧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用帕子捂住嘴,憋得脸都红了。

何夫人一瞬间也脸色爆红。

巧韵平复了一下,捏了:“我记得你叫灵智,是吗?”

肉团子点了点头。

巧韵看向何夫人:“夫人平安生下二公子,已经办过满月宴了吗?”

何夫人脸上还微红,笑着说:“还没呢,我夫君担心我的身体,坚持让我做了两个月月子,说是直接给灵慧办百日宴。”

巧韵:“侯爷与夫人鹣鲽情深,真好!“

何夫人站起身对着巧韵郑重行了一礼:”当日真是要多谢小姐救了灵智,我后来听夫君说,你还被拐子团伙跟踪,差点出事?我们真是过意不去,想来酬谢你一番,可我夫君派人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你。“

巧韵笑眯眯的:”夫人不用客气,叫我巧韵便好,我喜欢灵智弟弟,救他是我自愿的,我也幸得恩人帮忙,并没出事。“

何夫人:”那我以后就叫你巧韵妹妹了哦!你也不必叫我夫人,我虚长你几岁,我闺名萧嫀嫀,你叫我萧姐姐吧。我家大概还有十几天就会给灵慧办百日宴,到时我给你下帖子,你一定要来哦!救了你的恩人就是那个衙役吗?“

巧韵点点头,从善如流:”萧姐姐,当日我幸得宁大哥他聪明,负责,在回家途中认出了我的马车,看后面有人鬼鬼祟祟的跟着,便及时救了我。“

何夫人:”我回去后给侯爷说说,找个合适机会,提拔提拔他,幸好他救了你,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巧韵:”谢谢萧姐姐!“

何夫人:”你还客气?我都不知该怎样谢谢你才是!“

巧韵看何夫人极是诚挚,想了想说:“我想替人向姐姐求助,不知可否?”

何夫人很是认真:“但说无妨。“

巧韵把武相宜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何夫人听了,何夫人听得很是气愤,满口应承:”妹妹放心,我说给侯爷听,让他想想办法。“

巧韵极是真诚的道了谢。

乐湘端着糕点进了屋,巧韵招呼何家母子用了一些,又闲聊了一会儿,乐汐进来请大家移步用餐。

巧韵一路和客人打招呼,等何夫人到了宴客厅,肖姨娘亲自来请何夫人,何夫人拒绝了,带着儿子跟着巧韵走了。

肖姨娘很是没面子,但又不敢发作,只暗恨巧韵:不知这丫头,怎能得侯夫人的喜欢。

宴客厅的女眷们都注意到了这一幕,窃窃私语:“这谢家主母和嫡女一向不得谢尚书的喜爱,这忠信侯夫人怎么还与她走得这样近?”

“这谢府实在是不讲究,一个姨娘当家,我根本就不想来,只我老爷非说不能折了谢尚书的面子。”

“唉,这谢尚书为人实在是。。。。。。。”

“姐妹们,我们就别在这里说这些了,万一被人听了去,徒惹是非!”

“也不是我想说,只是这肖姨娘一贯爱掐尖好强,今天看她折了面子,我这心里真是舒畅!”

肖姨娘挤出笑容招呼大家:“各位夫人,大家随意,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正头夫人们敷衍回应,要巴结谢尚书的人家,女眷们则舌灿莲花的讨好肖姨娘。

没隔多一会儿,肖姨娘又心情舒畅起来。坐在门边的郭姨娘有些惊讶:大小姐很有本事嘛,竟然能让肖姨娘吃瘪!

潘姨娘面上淡然,心里想:果然没有看错,大小姐不像表现出来的孤苦无依小可怜样子。以后得嘱咐孩子们对嫡姐要尊重,少竖些强敌。

外院的争吵没多久就传进了后院,后院中的女人们特别好奇,纷纷派人打听,然后几人一团,聊得火热。

吏部尚书与谢尚书政见不合,吏部尚书家的代夫人龚氏很高兴看到谢府笑话:“听说是谢尚书和岳父、舅兄争吵。

陈家父子不满谢家由姨娘办理谢夫人的这除服仪式。在外面数落谢尚书宠妾灭妻,说要和谢家决断,正闹着请诸位宾客见证来着,气得谢尚书脸都白了。“代夫人用帕子遮住掩不住笑意的嘴角。

后院里,夫人们聊起是非来,精神抖擞,席面都顾不上吃了。

何夫人听到外院的事,只担心的看着巧韵:”巧韵妹妹,你别难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遇到困难就来找我,我能帮上的一定会帮,我帮不上的也能帮着想想办法!“

巧韵拉着何夫人的手,红着眼眶说:”巧韵多谢姐姐,有你护着真好!我没事的,我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待遇,我习惯了,我不难过!“边说眼泪就滑落眼眶,巧韵连忙用帕子擦干净。

何夫人看着巧韵这样子,更是心疼这个姑娘,当着众人也不好多说多做什么,只把手覆在巧韵的手上,轻轻拍了拍。

肉团子灵智,拉了拉巧韵的衣袖:”姐姐,你蹲下来。“

巧韵配合的蹲下去,肉团子抱住巧韵的头,在巧韵脸上响亮的亲了一口:”好了,不难过了,姐姐,亲一亲就好了,你要乖!“

如果说刚才巧韵还有些博取何夫人和在场夫人们同情的想法,这下是真的被肉团子温暖了,心酸不已,是真的想哭上一场,眼泪又涌了出来。

在场的夫人们大多数都同情这个和自家女儿差不多岁数的姑娘,众人也不好当着当事人再说闲话,纷纷转了话题。

肖姨娘听到外院的消息,火冒三丈,勉强维持着自己贵夫人的形象,心里对陈家恨得要死。

当看到巧韵当着众人做出那样的姿态后,肖姨娘更是忍不住,噌地站起来质问巧韵:”大小姐这样子,是要陷你父亲和姨娘于不义吗?“

巧韵眼睛红得像兔子,听到肖姨娘的质问,身子一抖:”姨娘,我没有,我不敢,我不会,我。。。。。。“

有些夫人不忍心看一个姨娘如此猖狂地当着大家就欺负嫡女,起身往外走:”谢家的家风真是让我等长见识了,一个姨娘如此凶神恶煞的质问嫡女。这样的席面我可看不下去、吃不下去了!“

随着第一个人离开,陆陆续续跟着走了不少,只剩下依附谢家的小官们的夫人,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大家都十分尴尬。

巧韵一副强撑的模样,向留下的夫人们团团行礼:“各位夫人,今天能来我谢家参加我们的除服仪式,巧韵十分感激。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夫人海涵。我父亲和姨娘都是长辈,我只有尊重他们的,断然不敢行差踏错,还请各位夫人别误会。”

巧韵似是而非的解释了一通。

至于各位夫人怎么想就是她们的事了。

肖姨娘看局面变成现在这样,完全傻眼了,一时之间竟没有应对之策。

郭姨娘和潘姨娘看了整场戏,也并不站出来帮肖姨娘,背地里还会给她下些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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