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镇(四)

凌晨十二点四十

“快点去吧,再拖就来不及了……”

“为什么是我?”女孩声音有些尖锐的说。

“呵,我早就提醒过你,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收了我的东西你就是这样办事的?”这句话刻意压低声音,像是低吼出来一样。

谢时生侧耳听着,这里的房间是不能听见隔壁屋,但可以听见走廊的声音。

是陶慈仙和她旁边的女生。

原来不是单纯的新人,谢时生正准备把门打开一点缝隙,就听见隔壁关门,和走路的声音。

手停在那,没有打开。应该是那个女生不情愿的往楼下走了。

过了几分钟,谢时生把门打开,走廊静悄悄的。

-

清晨,扣扣扣——

小男孩又来叫人了。

谢时生把衣服穿好下楼,那个女生还在,只是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好,头发也凌乱无序。

吃完早餐,小男孩什么都没说就走了,一行人就在大厅里等着。

不过几分钟,昨天的那个司机大爷又来了,还是那辆车,车停在一家店铺前面。一路上谢时生发现人变多了,似乎这里的居民都出来了。

是放假了吗?路上有买菜,旁边的商铺里也有人买东西了。

谢时生走下车,抬头看,上面什么都没写。

走进去才知道,这里是一个裁缝店,里面的店员带他们往里走,介绍说:“四对新人已经在这等候大家了。”

走进去先印入眼帘的是几件大红的喜服,在那挂着,新娘新郎的都有,正好是八件。

里面凳子上坐的就是新人。

谢时生看见了除白小姐外没有见过的新娘。

她们,她们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四个新娘,一模一样……

其他人也没想到会是眼前的场景,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但新郎却是不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谢时生也很意外,新郎好像对此毫无反应,像每个要结婚的男人一样,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店员一拍手用他那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说:“抽签的地方在这,请吧!”

谢时生一进来就看见新人坐着的凳子上贴有数字标签,一到八。

“可是你们有九个人,没关系,那就两个人共用一张送吧!”店员自问自答。

谢时生打开,数字五,是新娘。店员说“送”意思是要送喜服给他们,一个人一个人送。

看着店员并没有要说其他话的意思,喜服得自己选,然后送到新人手里。

没有任何提示的送,谢时生皱着眉。

第一个是陈北,一号是一位新娘子。

陈北投出求救的眼神给谢时生,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陈北走路的腿都在发颤,这四件新娘的衣服也都一模一样啊!

根本无从下手,剩余的八个人站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他。

不错过一丝一毫的动作。

陈北随便选了一件,反正都一样,哪件都是死,拼了。

拿起就大步走过去,颇有壮士赴死的坦荡。双手举起那件喜服,低着头结巴说:“姐姐,你,你好。我给…给你送喜服来了。”

说完眼睛紧紧一闭,三秒后,手上变轻了。

接下了,陈北谢天谢地,连滚带爬站到旁边。

第二个是之前的斯文人,叫秦扬,他要送的也是一位新娘。秦扬拿起一件喜服,声音温和有礼貌:“小姐你好,这是您的喜服。”

也接下了。

两个人都通过了,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很大的难度。越是这种越可怕,没有迹象可循……

接着是彭韫,这次送的是一位新郎。

新郎的喜服款式是一样的,但是大小不一样,可以根据新郎官的身材而选。

“先生,您要的喜服。”彭韫从容不迫的声音响起。

那个男人没有接,只是轻飘飘看了一眼眼前的衣服,转头看回自己的妻子。

彭韫的手紧抓了下衣服,眉头紧皱,重复一遍,还是没有接,转头把衣服放回去。

谢时生看见她走过的地上有些血迹,不多,但他还是看见了。应该是用了什么道具,才逃过一劫。

还挺有钱。

只是新郎为什么没接呢,谢时生把目光收回来,继续看向那位新郎。

那位新郎眼神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另外三位没有一直看着……

一位与妻子牵手,一位在与妻子悄声说话,根本听不见在说什么。

另一位坐在座位上,什么也没做,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就是和妻子挨得近一些。

而四位妻子,则是在座位上坐好,没有什么动作,一模一样的脸和身材,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们的气质不一样。

如果是共同点的话……他们看起来都很恩爱。

谢时生浓密纤长的睫毛扫过空气,在没人看见的地方闪过一丝意味。

第四个也是送给新郎,是之前一直不起眼的小情侣,女生拍拍男朋友的手让她安心,走上前拿起衣服。

“先生,您好,这件好看的喜服是您的吗?”

果然接下了。

到谢时生了,也是送给新郎,缓缓开口:“这位先生,您穿上这件喜欢您的太太一定会很喜欢的。”

成功收下,谢时生这么一说大家都懂了,要对新郎说的话要包含新娘,是要夸他们的。

男生说的好看的喜服,衣服好看,穿在身上,妻子会更喜欢他。

谢时生站到旁边,心里不由得想:莫不是妻奴,妻管严?

身后陈北又狗腿子的站过来。

谢时生后面的是小情侣里的男生,要给新娘子送衣服,六号…看着像是白小姐。

白小姐拒绝了,男生吓得不敢动,站在原地重复着刚刚说的话,说了夸她衣服穿的好看啊,也说夸她先生了,怎么会,怎么会呢?

男生回头带着绝望和无助看向自己的女朋友,他们都只是第二次参加副本,身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保命道具。

女生急的满头大汗,这可怎么办?为什么没接受呢?

“哄她开心。”声音从一旁传来,是谢时生。

男生听见这话,拿起平时哄女朋友的劲,使劲哄。还好,接下来,男生用手擦擦自己额头的汗,回到女朋友旁边。

向谢时生那投去感激的目光。

谢时生没说话,送喜服的规则大家都知道,就等剩下的人完成了。

本以为是万无一失的,谁都没有想到郑先俊死了,就死在众人的面前,鲜血浸染在红色的喜服,融为一体。

郑先俊直直的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响,眼睛瞪的很大,都能看见眼里的血丝,过了一会,店员走进把尸体拉到一旁。

新娘没有接下喜服,送走了郑先俊的命。

-

八个人完成了这次的任务,可以回去吃饭了,司机大叔没有过来接他们,要自己走回去。

“谢哥,为什么他死了?”陈北跟在他身后,看见今天谢哥的反应,不由得更加佩服他。

现在快中午了,路上有不知道是谁家还没有回去吃饭的孩子,在跑着嬉闹。“或许是他不够温柔?新娘不开心。”除了这个谢时生暂时也想不到别的了。

陈北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又开口问:“那谢哥,他没有保命道具吗?今天那个女人不是都用了吗?感觉好厉害啊!”

谢时生想给这大白痴一拳:“你以为保命道具是大白菜吗?谁都买得起吗?等你完成一次副本之后,就知道赚金币的不容易了。”

算了,祖国的花朵还没吃过苦,不懂过日子。

现在是准备回去吃午饭,能有吃饭的机会就要好好珍惜,吃饱了才有力气。

后面传来步伐声,是那对情侣,男生笑起来有点憨厚,“刚才多谢你了。”

女生拿出一条绳子说:“是啊,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我们没什么好东西,这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说完把绳子递给谢时生。

“嗯,不用谢。”谢时生接下了,是个中级装备,具体功能要放入背包才能看,先手起来再说。

哪怕萍水相逢也会知恩图报。

看得出小情侣人还可以,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答谢。

吃完午饭的时候,小男孩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谢时生回房间里,看看自己的新手号,获得的第一个道具。

【中级装备:牵牵手】

【使用者可时刻感知被使用者的存在,使用次数不限】

【每两小时需支付十金币】

看样子还是要额外支付的道具,看起来挺鸡肋的,保不准什么时候要用到,谢时生放回背包里。

见谢哥一回来就坐在床上沉思什么,一动不动,陈北没敢打扰他,坐下来喝口水。

陈北见他回神过来开口说:“谢哥,我们下午不要出去吗?”

“等通知。”谢时生估摸着下午应该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应该可以出去转一转,正好这里的居民都出来了。

定一个小时的午睡时间,也不能站起身就去,万一有任务过来就错过了。

谢时生去洗了把脸,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

两点多,手机震动响起,谢时生伸手关掉。睡了两个晚上,睡这个枕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谢时生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有些老旧泛黄了,边角处有蜘蛛网。

躺了一会,站起身,洗洗脸让脑子清醒清醒,谢时生往楼下走,没看见其他人。

后面的陈北屁颠颠的跟过来。

现在两点多,外面的太阳有些大,谢时生没管那么多,往外走着。不远处有颗大树,树下不少人在那乘凉,老大爷老太太拿着蒲扇扇风,聊着天。

谢时生走过去,先听听他们在唠嗑什么。

“哎,终于放假了,可以出来逛一逛。”

“是啊,是啊,天天在家待着怪闷的。”

谢时生听着这话心里起了疑,坐到老大爷的旁边,扬起嘴角:“大爷啊,平时咱也有待在家吗?”

本就生的好看,露出笑容更是爷爷奶奶心里的朝气蓬勃小伙子,老大爷见这么个小伙子,蒲扇继续扇着风,“是啊,唉,他们出去工作,我们就待在家里。”

“他们是到这两天就休息吗?”谢时生拿过蒲扇帮老大爷扇风。

天呐,真看不出谢哥这么能伸能屈,一屁股就坐下陪老大爷坐在地上唠嗑。

其实谢时生给人的感觉是那种好看又带着危险的感觉,像带刺的红玫瑰。

又待着冷漠的距离感。

其实谢时生不说话的时候,陈北是有些害怕的,但是他又知道谢哥不是那种坏人。

陈北坐在旁边和老太太说话,老太太看着他和自己的孙子差不多,说的可开心了。

“是啊,这几天才休息,忙的很。”大爷回答他。

铃铃铃,一辆自行车骑过,带走一阵风,是送牛奶的小哥。

谢时生指着小哥那的方向说:“大爷,他是送牛奶的吗?”

“对,大家老喜欢和他的牛奶了,每天都送。”

“都是中午送吗?”看这样子,是挨家挨户送到现在两点多。

大爷皱着眉头,想了想年迈嘶哑的声音才说:“好像,好像是,是吧…”看着老大爷自己都想不明白的样子,谢时生问道小哥的住址就走了。

“谢哥,刚刚那个奶奶说他们工作的地方就在不远处。”陈北立马分享自己刚刚得到的情报。

“嗯,听见了。”谢时生站起身拍拍身后的灰尘。

送牛奶的小哥是住在居民区远一点的地方,门外有个牌子上面写着牛奶订购。谢时生走进去敲敲门。

小哥开门了,眼神中满是警惕说:“你们是谁?”

“我们是刚住到这的,看见你这送牛奶,想咨询一下。”迎着小哥犹豫不决的表情,谢时生走进门。

小哥这才把门大大敞开,拿着一个本子递给谢时生,上面写着价格以及送多长时间,是手写字,有些歪歪扭扭。

小哥在给客人倒茶水,谢时生趁此往后翻,后面写了订购牛奶人家的地址,门牌号。

奇怪,是一批一批送的吗?上面大多数的被横线化掉,现在要送牛奶的是四家。

是那四对新人,谢时生在脑海里搜索这白小姐家的门牌号,和之前大家在饭桌上说的其他新人的注意点。

只送四家,怎么会送这么久?早中晚都送。

“这里是有奶牛吗?”谢时生问。

小哥点点头,“对,这有,在后面养着。”后面有扇门,他貌似是在遮挡什么,一直拿后背对着那边,不想让谢时生走进去。

谢时生跟着他往后面走,看看那只奶牛,没什么奇怪之处,老实在棚里待着。

“现在定你家牛奶的有多少人啊?”

“四家,他们都很喜欢喝。”小哥说到这个,眼睛仿佛渡了层光,在炫耀一般。“你要不要尝一下?”

看着他这种样子,谁敢喝?谢时生拒绝了,随便问了问四家购买的情况,就走了。

说不上来的感觉,谢时生转转自己手上的戒指,回头望向那个小屋子。

别人对他们的到来没有丝毫意外,隔壁织毛衣的老太太,白小姐,唠嗑的老大爷都没有。

就算镇长告诉了白小姐他们是请过来帮忙的,那老太太老大爷怎么解释?

这位小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他们是谁。

这更像是一个正常人对陌生人的说辞。

谢时生边走边想。

这个时间段,小孩子还挺多的,不知道是不是在家憋坏了,躲猫猫,跳皮绳,安静的就坐在旁边的石头,凳子上。

陈北看着路上人多了,这座小镇总算是有些人气了,跑前两步:“谢哥,我感觉有些奇怪。”

“嗯?”两天了这小子总算是要有点参与感了?谢时生等着他的下文。

陈北被谢时生突然这么盯着,有点像老师点名自己回答问题的样子,“就是那个小哥感觉精神不太正常的样子。”

说了又好像没说一样,谢时生:“……嗯。”继续往工作地那边走着。

自己也感觉到好像说了句废话,干巴的笑了下,“谢哥,你今天咋发现新娘新郎的那些规则啊?”

自己今天还真幸运,第一个都没事,陈北暗自庆幸。

谢时生看着他暗暗开心的傻乐模样,搞不好人家新娘是觉得这人傻傻的,看着好笑。

“多观察。”

“那也太厉害了吧,谢哥。”陈北当时吓得差点尿裤子,手哆哆嗦嗦的拿着衣服。

“想活命就多长点心。”其实过副本这种事情挺玄乎的。

无数副本,千奇百怪。

没人是万能的,每个人都走在悬崖峭壁上,

不求上天眷顾,但求步步稳妥。

说起今天这事,和谢时生的职业也有关,他是一名设计师,对人的表情会观察和敏感多些,设计师的身份总会让人有些意外,感觉和谢时生脾气有些不太符合。

散漫随意,脾气有点臭的样子。

有自己的工作室,只不过前两年没再管了,偶尔用电脑觉着累了,就会拿起纸和画笔,这个时候画的最多的就是人。

他会很认真的观察他的模特,观察他脸上细微表情的变化。

给他的模特作画时,总是会用上最大的耐心和仔细。

陈北点点头,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水,两个金币一瓶。“谢哥,你觉不觉着他们说话有些不一样?”小朋友嬉笑的声音在街上随风飘动,让陈北想起这个事情。

“说话不一样?”谢时生一时没听懂。

“对啊就是语言,就像…就像是在学习一样,说的不标准。”

谢时生停下脚步,是没想道这个,问他:“一部分人还是所有人?”

陈北:“老太太老大爷是正常的,白小姐说话像是学习,小朋友的也有点。”

本地人或者外地人吗?谢时生回想白小姐说话,好像是有点,这里的人说话多少都带些方言,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个。

陈北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嫂嫂是外地嫁过来的,她有在学我们的家乡话,我高三一直住校,高考完回去听我嫂嫂说话就有那种感觉。”

“知道了,说的不错。”谢时生难得说了句夸人的话。

谢时生觉得这些线索乱糟糟的一团,突然他停下脚步,往回跑着。

陈北摸不着头脑,反正跟着谢哥准没错。

回到小木屋外,门是关着的。谢时生悄悄走进去,楼梯是木质的,时间久了,踩上去吱吱响,谢时生尽可能的轻。

这只有两层,楼上是卧室,打扫的挺干净的,枕头被子叠的整齐。桌上有个笔记本,是日记吗?

谢时生翻开,准确来说是他的工作日记,上面记载着客户喝了牛奶后的反应和评价,足足有两年多,最近的就是白小姐那几位。

很统一的格式,日期加名字加评价,所有的评价都是满意。

每一次的人数都是在四家到六家期间,谢时生快速的浏览着。

一股浓香的牛奶味飘来,味挺大有点冲,弄得他鼻子有些痒,谢时生忍下自己想打喷嚏的冲动,去奶牛那,小哥应该在那里。

走过去一看,果然如此,只见他痴迷的挤着牛奶,如视珍宝般小心翼翼,用着很大一个桶,生怕浪费一丝一毫。

谢时生走过去一只手就抓起他,“你在牛奶里加了什么?”

小哥被突然出现的人吓到,使劲挣脱,“你想干嘛!关你什么事!”

谢时生抬起自己修长的腿就要去踢那个桶,“诶別踢別踢,求你求你了。”小哥紧紧抓着谢时生的手,大声求饶道。

“那你说。”谢时生把腿收回来。

脖子上的索命手终于收回去了,小哥赶紧把自己的那桶牛奶推到一边,才开始说话,“我,我,我那是在救人,救他们。”

谢时生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看他能说出朵什么花。

小哥掀起自己的衣服擦擦额头的汗,“我和你说啊,这个镇里的人都很怪,每隔一段时间就结婚,每次弄的可隆重了。”

“为什么?”

“哎呀,结婚这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就是个送牛奶的。”

“救人是怎么回事?”谢时生拉住想偷跑的小哥。

小哥突然笑起来,看着谢时生说:“喝了我的牛奶她们就可以变回来了啊,不是很好吗?”

谢时生懂他的意思,是在指容貌,他今天见了不少人,根本没有出现长得一模一样的几个人。

“嘿嘿嘿,你们喝我的牛奶也可以变回来哦。”小哥笑嘻嘻地说。

他们,他们也会?旁边的陈北已经被这话吓得坐在地上。

谢时生松开小哥,任他自己在那笑,快速下楼往工作地那里走。

喝了可以把容颜改变回去的牛奶,四个一模一样的新娘,口音之间的差异,谢时生脑子里有个大胆的想法。

很有可能是同化!

新娘是外来人因为某种原因被留在这,把她们变成这里一部分的催化剂是与牛奶有关,她们的口音才不自觉开始变化……

她们同化的一个标准就是身型和容颜变成一样,等完成后才会慢慢变回来……

谢时生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根据那个小哥的说法,如果不早些离开…他们也会慢慢变成其中的一份子。

婚礼很大一种可能只是一个幌子,要在他们同化之前离开这里!

不知道这套想法是否正确,如果是对的……那就大事不好了。

比起副本杀人,副本想把你留在这更恐怖,永无止境的待在这里,无法逃离,成为副本的牺牲者……

谢时生加快步伐,如果真面目是把他们留在这,那么这次的时间限制或许不是三天,而是完成同化的时间。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会很快。

刚被吓得回神的陈北,又见谢时生走起来了,哎!谢哥体力咋那么好,不带累的。

谢时生走到工作区那里,这个小镇被规划区分的很好,这一片都是一些工厂之类的,已经放假了这里没什么人。

运作的机器停下,装运木头的车只装了一半,谢时生走过去,把每个区域都看了一遍,都是到一半就停下,不像是急忙忙回家的那种,而是到下班点了,手上的工作就放一边,回家去了。

走了个遍,谢时生也没看见任何与结婚有关的,那他们是在忙婚礼的什么?

莫不是努力工作,多拿点工资,多随些份子钱给新人,让他们开心开心?

谢时生被脑子里突然出现的这个想法笑到,还挺扯。

看了一圈没什么收获,谢时生回去了,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忙了两小时,谢时生这才想起来,自己连口水都没喝。回到一楼的时候,看见几个人面色凝重地坐在那里。

谢时生倒了一杯水给自己,问那对小情侣,“怎么了?”

见是谢时生,女生开口说:“下午没收到任务,我们四处去看看的时候,发现有一位新娘死了。”

……这口水是要咽不下去了是吧!听着这个消息都觉着头大,谢时生问:“死的是哪个?”

“是之前的二号新娘。”女生记得那个房子是地图上二号新娘的住址。

还是老熟人…

“我们是三点多到那户人家的,当时门是开着的,我就往里面看了几眼,发现那个女人就倒在院子中央,身上还留着血,身边也没有人,我们不敢轻易进去。”女生把当时的画面描述给他听。

他们是负责办婚礼的,来帮忙的,忙没帮到几个,新娘死了一个。

谢时生坐下来,先休息会吧。

在场的是小情侣,秦扬,和他们俩。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脑子乱的很。

过了一会,陶慈仙那几个人回来了,一群人坐下来简单交流一会。

听见二号新娘死了的消息,陶慈仙略微惊讶的说:“她死了?四号新娘失踪了。”

四号失踪?

陶慈仙:“我们一路顺着走的,在经过四号家的时候,看见门前围了很多人,一问才知道,这户女主人不见了,男主人在里面急的发疯。”

又没了一个。

谢时生站起身说:“去看看剩下的一号和三号吧!”

这四户人家是他们的任务之一,这两天经过的时候,多半都是紧闭大门的,无法窥探里面,没想到今天出了这档幺蛾子。

一行人一起去看看剩下的两户人家,还没走进就看见外面站的一群吃瓜群众,老太太老大爷站在那八卦呢。

果然,也出事情了。

走过去一问,才知道是女主人逃跑了。

这理由怎么那么……傻逼,就这个镇子,谁能跑的掉,谢时生无语。

副本只会一眨眼就把人变成尸体或者消失不见。

去看最后一家,中午吃毒蘑菇死了。

……令人沉默佩服。

既然四个新娘死了,那么婚礼怎么办?找人代替?冥婚?

谢时生从脑海里搜索到第一天见面之后就不见人影的镇长,是的,也没看见镇长的住的地方啊。

拉过旁边的小青年问:“请问镇长住在哪里?”

小青年想来想去支支吾吾的说半天没说出来,谢时生准备换个人问。

很少开口的彭韫说话了,“我有看见镇长家。”

跟着彭韫来到镇长家,是个毫不起眼的房子,怎么想着镇长的家都得高级些吧!

敲了敲门,没人开,谢时生直接推门而入,现在不过下午的时间,屋内却暗的吓人,漆黑一片,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

打开一扇门,看见里面有微光了,是一根燃烧的蜡烛,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谢时生快速收好自己的手机。

有人走路的声音,拖鞋拖在地上显得格外突兀,门被打开了,是他们寻找的镇长!这里就这么大,直接和开门的镇长碰了个面。

站在第一个的谢时生脸上罕见的露出尴尬,“镇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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