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本为灵之天性,阴灵对此毫无感觉,亦无人敢来招惹。此乃趋利避害之本能。阳灵亦如此,但在见到阴灵的瞬间,一切都变了。阳灵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妙计,重伤倒在阴灵的阴阳池边。从未有灵敢在阴灵之地闹事,这显然是诬陷。但偏偏只有阳灵因七窍玲珑心而善用计谋,其他灵均未想到此乃阳灵的自导自演。
无灵承认,对阴灵而言,这便是他们的挑衅与战书。阳灵与她容貌相似,她觉得自己应保护这个看似孱弱的“同类”。于是,她与除阳灵和自己之外的所有灵展开战斗,即便有灵联手,亦非她之敌手。
后来,便成了如今的模样与情形。
无数形态各异、种类繁多的灵为了生存而相互厮杀,最终这片混沌之中只剩下阳灵与阴灵,二者形态极为相似。
经此段时间的相处,阳灵与阴灵萌生了创造生灵的想法,且这些生灵必须弱于他们。他们不愿让生灵在自己的大地上诞生,耗费了大量时间,才使这片天地呈现出如今这般灵种遍地、灵气充裕、如梦似幻的景象。于是,他们创造出了其他世界。
阴灵创造了七个能够承载她与阳灵意识和灵魂的世界。看着被创造出的这些人的模样,她发现除了样貌,他们与自己和阳灵都十分相似。他们在各个世界中看到美好的事物,便会复制出来与对方分享。在相处过程中,阳灵的情绪达到了不可忽视的程度。
他第一眼见到阴灵,心中便滋生出一种舒适而别扭的情感。他看到那些被创造出的生灵将这种情感称为爱、称为暗恋。
“要不我们起个名字吧,阴灵,我看那些生灵都有名字,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称呼吧。”
“那你说叫什么。”阴灵看出了阳灵对自己的情感是生灵所说的爱,但她知道自己并不喜欢他。
她觉得琉璃心挺好的,至少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因此,如果不是阳灵劝她,她真想将那些衍生世界中因爱而摧毁苍生的神所在的世界抹杀。
“那你叫清墨,我叫墨北渊,我连姓都找好了。”
天清之北,墨如深渊。
那日,他看到这句话,觉得还不错,便问其含义。有生灵回答道:“这句中,清同情字,天的情感就如北方,有时春日清雨,有时乌云压天,说的是情感的多种形式与变化,有暗中付出,有明目张胆。哪怕一开始没有征兆,也终会被发现,最后总会天晴。”
阳灵知道阴灵不会喜欢自己,他是玲珑心,天生情感丰富。阴灵是琉璃心,天生无情无感。她只知阳灵对自己好,自己也对阳灵好。她会学习他人的行为和表现出的情感,但心中却不会产生情感。名字对她而言,只是他的期望。
阳灵不想让这份情感带来不稳定因素,但他是玲珑心,是各个世界情感的维系者,不能随意抹去情感或记忆。于是,他将这段情感剥离出来。但他私心不想丢失对阴灵的记忆,这为日后的祸事埋下了祸端。
他没想到,那份情感因他时常回忆而诞生了一个生灵。说其是灵,却不如灵强大;说其不是灵,却又有灵的气息,故称之为半灵。
墨北渊为她取名凌落宸,意为凌厉的肃杀之气打落漫天星辰,后被压制。他不想让凌落宸去见清墨,但她因对清墨的爱意而生,清墨对她有着天生的吸引力。她从各个世界搜罗自己认为美好的东西,分享给这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灵。
各个世界才创造出来没多久,除了灵种,并无太多美好之物。偏偏这方天地最不缺的就是灵种。
那七个世界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灵感到诧异,但也只觉得她是灵力吸收缓慢,导致诞生延迟。他们并不知晓灵之间的厮杀,只知道这个灵喜欢阴灵。毕竟她的行为从不遮掩,这些被创造出的种族发展迅速,很快便推测出这个新灵喜欢阴灵。
他们瞧见这个后来的灵在各个世界寻觅有趣的、好看的玩意儿去赠予阴灵,他们并不知晓阴灵是否感兴趣,只明白每次都是这个灵兴冲冲地前来寻找东西,从未有一次是与阴灵一同前来。
突然有一段时间,这个灵不再出现,许久都未露面,他们揣测是不是因为阴灵一直不喜欢她,导致她遭受了情伤。
“我觉得是这样,毕竟从未见过阴灵与她一同前来。”
此时,凌落宸还不知晓她为了追求爱人前往各方世界学习,已然被传成了为情所伤。
清墨坐在黑白分明却又相互依存的清墨河边,望着倒影中那金发黑瞳的自己,心中却想着凌落宸。她不晓得凌落宸来自何处,但她与自己的气息颇为相近,相貌也相似,难道她真的是被自己伤了心吗?阴灵知晓这种难过的情感源自何处,然而她并不愿抹去这段记忆。在河水中晃动的小腿,下一秒墨北渊便现身而出。
“阿墨是在为凌落宸的事情烦恼吗?”沈清墨不懂情感,墨北渊使用“烦恼”一词也有他自己的私心,只是烦恼而已。他的心让他很清楚,如果清墨并非琉璃心且拥有情感,或许会与凌落宸产生感情。
他凝视着清墨的背影,白色的裙摆因主人蹲着而出现褶皱,宛如一朵纯白的祈灵花绽放在满地血色祈灵花间。微褶的真丝布料从肩上被金环扣住,他知晓沈清墨正在思考他的话。他喜欢她,但他也明白是因为自己当初不愿为这份爱冒险才会如此。他发现情感根本无法剥离,他对沈清墨的爱意依然如满地生命力顽强的祈灵花般,他一次又一次想要割舍,却始终狠不下心,直到一寸又一寸长满了他的心。他想,或许他早该明白内心滋生的情感无法割舍。
“我或许有办法。”她不会喜欢自己,自己的情感又割舍不了,不如让她感到开心。
“你先别说,让我猜一猜。我想或许应该从七世中挑选一些人,代替我们掌管、监视各个世界,我们也应该将自己的意识从各个世界中收回了。”墨北渊喜欢她,那便是有了自己的情感,但他是玲珑心,是各个世界的情感维系者,能够感受到别人的情感,情感十分丰富。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的情感会影响到除了七世以外的所有世界,他不能拥有自己的情感,剥离只是一时的:“我们可以再创造一方天地,与混沌相连,家世首先,天资其次,我们可以重新锻造灵心,然后再进行分配,家世天资好的为一门,天资好的为一门,家世好的为一门,两样都好的必须那一样都比剩下的两门要好……当然,顺眼的我们自然可以让他家世和天资都好。”
“那这片天地我们需要取名字吗?”
“我觉得不用了吧,将这个事情留给未来的弟子吧。”
“你都猜到我的主意了,嗯,这样之后,你就可以封印记忆和意识,剥出一份灵魂先去各方世界体验,然后将你在各方世界的记忆和灵魂与本体的意识融合,这样你应该就可以拥有一定的情感了。”
……
“这是你挑选的人吗?”清墨看着墨北渊身后的几个小孩,这几个小孩没有自己挑选的天生天资好,即便可以重新锻炼灵心,而且他们看起来悟性也不佳。她掌控着各方世界的灵力,一眼便看出这几个不如自己挑选的好,心中暗想难道是自己将天资好的都挑走了?但她刚才用灵力在七世中过了一遍,有天资和悟性更好的啊,七世中也有比这些人家世好悟性好的啊。
“这些人或许可以炼制丹药和武器给混沌之外的人。”或许是看出了清墨的疑惑,墨北渊回答道:“我们将天资好的、悟性强的、对灵力天生感知力强的人都找来,没了这些人,七世中人修灵更为艰难,又没有太多人作为榜样,总不能将人家的修灵之路断绝吧,而且这些人主要是帮助各方世界中有心之人修灵的,我先给你说一声,这是第三门,你找的那些人是第一门,而你刚才说的那些人是第二门,等会儿我去找来,我们不如以门派的形式来吧。”
“嗯,还是你想得周到。”清墨望着墨北渊身后的人,接着对墨北渊说道:“我先去看看我找回的那些人,我会教他们一些东西,把我所知晓的以及各个世界修炼的各方面内容,全部整理成册,期望他们在我归来之前能够学会。”
“嗯,我会监督他们的。”
“不必如此,倘若他们肯学,我可以传授他们更厉害的功法。倘若偷懒,没必要留下来,或者在学院招生完成后添加一次试炼,让他们一同参与,具体的前几名,你看着安排,给幻月留着,剩下的我也不太清楚,你自行决定吧。”
“那可就少了,他们的天资我也看过了,也就只有四个能够逐渐领悟你所创造的功法。”墨北渊面带微笑,走到清墨面前,“将他们先安置在你那里吧,统一修习功法,其他的以后再说。”
“好,听你的。”
“等过一段时间,我将你找回来,与我一同设置试炼。”
“可是我设置的,不会很难吗?”
“这不是还有我呢嘛?”
“嗯,那我先走了。”
几个小孩只觉得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阴灵和阳灵看起来还是很温柔的嘛。
当天晚上,他们就改变了主意,在没有老师的情况下,自学十本功法。当然,阳灵会看着以确保他们的安全,另一个选择就是自行创造。
学会之后,就可以去找阳灵请教了。
墨北渊发现,孩子们还是挺文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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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墨降生当日,大雪与太阳同时出现,这与数十年前被称为神算子的凤信所预言的一模一样,只剩下最后一个血月的预言。在沈清墨出生之前,便已经有许多人认为她便是那个不祥的魔头。
她的父亲,当年洛神城的天之骄子,以及虽然都是男子却一起长大的天芸阁少阁主,两人默契无间,招摇到所有人,包括他们的父母都认为他们会在一起,甚至她父亲的弟弟告诉他,洛神城有他兜底,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然而,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和天芸阁下一任阁主在一起的情况下,他最终却和魔族圣女在一起了。在那一天,天芸阁第一个宣布与洛神城断绝关系。为了不牵连洛神城,他搬了出去,在荒漠上开了一家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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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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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情心为情所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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