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就这么愉快忙碌又充实的过去了。

李如鱼用自己赚到的钱给弟弟换了一个小米智能手机，给他办理了一张100G流量每个月99块钱的电信卡。

她自己也去开通了银行卡。

暑假给富婆女儿补课让她如今小有存款，带着李得水去商场逛街买鞋子买衣服的时候也有了几分底气。

李如鱼把李得水的购物账号和微信支付都跟自己的卡关联上了。

这样之后李得水想要买什么东西，或者是跟同学出去玩就不用向家里面要钱。

李如鱼打算在高三这一年的时间，达到自力更生的标准。

原本这个暑假结束之后禹青竹就会回来，为此李如鱼准备了很多东西，看了很多千山市附近周边城市的旅游攻略。

用自己暑假补课赚来的钱，给禹青竹买了一件连衣裙和一套夏天的衣服作为礼物。

在商圈路过一家自制手环戒指的店面的时候，不知道心中出于如何的想法，李如鱼走了进去。

原本她只是想好奇地进去看一眼，但是面对热情的店员，最后李如鱼花了325块钱做了一个银戒指。

店员还打趣道：是给男朋友来准备生日礼物的吧，我们这里好多小姑娘都送自己亲手做的戒指呢，很有意义的。

李如鱼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就点了点头。

可是禹青竹因为毕业论文的事情，要迟一两个月再回来。

李如鱼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并不是因为李如鱼猜测到了什么，只是一种单纯的第六感。

在原定的计划之中没有等到禹青竹回来，就这一点，已经足够让她心中有所担忧。

李如鱼心中暗自祈祷，不要出什么事情...

可是人生好像就是一个巨大的墨菲定律。

高三一开学，某不知名的病毒席卷了全国。

举国上下陷入恐慌。

全民戴口罩的时代，开始了。

直到两个月之后病毒席卷全球，物理隔离、全民口罩出现，限制国外人员流动。

李如鱼所在的学校被全面封锁了起来，世界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笼，隔绝了所有的一切。

李如鱼和禹青竹，也被隔开了。

而这一次她们二人的距离除了七八千公里之外，还多了一个制度的屏障。

原定的计划，彻底被推翻了。

禹青竹回国任教的期限被推迟。

而事情发生的这两个月时间以来，李如鱼发现自己的命运又一次被掌控着。

这一次不再是因为他人，不是因为家庭。

就像那句话所说的一样：时代的尘埃落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头上，都是一座无法跨越的大山。

李如鱼站在走廊的天台上，两栋教学楼因为这条走廊连接着，互通跨越。

而从这个走廊上望向外面，可以看到落日中的鸟儿飞翔的轨迹，可以看到藏匿在山与树中的轻轨缓缓驶出，转眼消失不见。

到底什么时候...

我们才能见面呢？

...

数学好的人学计算机就是降维打击。

当徐朝辉看到李如鱼的课桌上全都是大学的课本，例如《组合数学》《普林斯顿微积分读本》等。

为了学习计算机李如鱼还把高等数学、线性代数翻了几遍。

“你不是以后要学医吗？”

当李如鱼抽出了下面几本书——《Python编程：从入门到实践》《深度学习入门：基于Python的理论与实现》《深入理解计算机系统》的时候。

徐朝辉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了：“你学计算机？”

李如鱼点头，沉浸在计算机的海洋里面。

从来都没有跟谁急过脸的徐朝辉声音提高了八个度。

忍着脾气但是也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从李如鱼的桌子上抽走了一本编程书：“你宁愿学计算机也不愿意学数学？”

这对于徐朝辉来说这简直是比李如鱼喜欢一个女生还要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的语气像是一个丈夫得知自己妻子背子自己和一个乞丐私奔后，他把妻子和乞丐抓了个现行的难以置信。

李如鱼也没有遮遮掩掩，而是直接说：“学计算机会写代码的话以后应该能赚点生活费。”

徐朝辉第一次跟人开始了围绕着数学的理论，如果这个人不是李如鱼的话，徐朝辉甚至都懒得搭理她。

“粗俗！钱，那只是钱而已！”

徐朝辉一时间气得甚至都说了一句废话。

李如鱼：“我当然知道那只是钱。”

徐朝辉：“货币只是一种意识形态，它的出现只是就是保证个体对于世界想象的统一性，从而保证个体可以作为劳动力要素被调动，实现秩序的可持续。”

“在任何混乱的年代都只是一种虚无的纸币制度罢了，究其根源甚至可以说是虚无中的虚无！”

“数学不仅可以创造无尽的财富，更可以创造出新的世界。”

“世界需要数学去改变，不是计算机，更不是医学！”

作为一个对着数学有着极高崇信的数学天才，徐朝辉觉得计算机在数学中就是孩童学习时的1 1，根本不能与数学相提并论。

李如鱼：“嗯，但是我需要嘛。而且学学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多掌握一门技巧。”

徐朝辉并不能完全理解李如鱼：“你简直就是在浪费你的时间与天赋，为了这些虚无的东西浪费生命，真的值得吗？”

口罩下，李如鱼神色如常地看着徐朝辉，眼神还是那样的清澈。

她有些欲言又止，可最后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只能说道：“能学到知识就是值得的。”

李如鱼心中没有不满，徐朝辉就是这样一个对于数学有着无上崇高的热忱的人。

而且作为曾经在数学竞赛道路上给自己许多帮助的人，李如鱼会一辈子都记得徐朝辉的好，也不会为了这么几句话对他心中抱有芥蒂。

更何况...

改变世界，需要的是像徐朝辉这样的天才。

而现在的李如鱼，只是想为自己迎来的大学生活铺个路。

徐朝辉没有想到的是，李如鱼跟他不一样。

两个人不一样，家境也不一样，生活的环境也不一样。

徐朝辉的父亲是隔壁985千山大学数学系的教授，母亲是一名十分有名的律师。

不过在二人交往的过程中，徐朝辉总是会忽略掉这些，他也不知道李如鱼的父亲是做什么的，家里面有几口人。

在徐朝辉的眼里，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需要牵扯太多，不需要牵扯家庭，也不需要牵扯彼此双方的父母。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就是两个人的事情。

所以他从来都不了解自己同桌家里的情况，自然也不懂为什么她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去学计算机，想用它去赚钱。

优渥的家境条件，让徐朝辉从来都不用担心生存上的烦恼。

父母给予的足够多的关心和爱，让徐朝辉可以无视掉周围甚至是未来的一切，专心学习。

极高的数学天赋和热爱数学的心，让他从很早开始就知道了自己未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十几年的生活都是那般顺风顺水，没有烦恼。

幼儿园是贵族幼儿园，小学是名牌私立小学，初高中是千山市最好的高中。

徐朝辉也不可能知道李如鱼走到今天，来到八中，到如今保送大学，这一路上经历了多少。

他们两个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就像现在徐朝辉不能理解她为什么宁愿去学计算机，也不愿意学数学。

“对了，你那儿有消息吗？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其实已经确定了保送名额之后，他们二人不用一直待在学校里面。

他们二人的同班同学也已经保送了，上个学期就每天都待在家里，等于是一种半休学的状态。

这学期开学也自然晚来了几天，躲过了这一劫。

如果只是简单的病毒，也不会像如今管控得这么严格。

坏就坏，在开学第二天核酸就检查出来了一个阳性。

现在八中处于一个全面封锁的状态，全部的教职工都无法进出。

食堂的大爷大妈因为没有地方睡就在食堂打地铺。

一些行政的老师们就在自己的办公室睡觉。

学校的体育馆也撤掉了乒乓球桌和羽毛球场，变成了临时的大通铺。

李如鱼和徐朝辉当天准时来报到，自然逃不出去了。

“怎么，你想出去了？”

李如鱼点头：“难道你还想继续在学校？”

徐朝辉：“我都无所谓。”

李如鱼在暑假的时候用周晓萱和曾琪玥的电脑练过手，写过一些代码。

不过那都是比较初级简单的代码，现在有了两个月的理论知识之后，李如鱼想要把这些理论知识运用到实践上面。

一开始李如鱼还能去学校的机房操作一下计算机，练练手。

可是现在学校管控十分严格，大部分的时间都只能待在自己的教室或者回宿舍，不能在教学楼里面乱跑。

而且为了防止学生们在网上传播一些不太好的消息，所以学校的机房也暂时关闭，不对外开放。

至于那些没有返校的学生，就直接在家里面上网课了。

李如鱼埋头苦叹，有些发愁。

竞赛班本来按时报到的人就不多，教室里面除了她和徐朝辉之外，只有其他4个人。

徐朝辉：“你真的很想要出去吗？是家里面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吗？”

其实如果李如鱼真的是因为有急事想出去的话，他可以帮忙。

昨天徐朝辉的父亲还打电话来问他要不要在三天后跟着做核酸的那一批医护人员出来，那里面有他认识的医生，可以带徐朝辉一起出来，在外面隔离14天之后安全回家。

总比他现在一直待在学校好。

徐朝辉拒绝了，他觉得这样待在学校也挺好的。

他看着李如鱼，想着。

毕竟...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李如鱼老老实实：“其实我想出去用用计算机实践一下，家里倒是没什么事儿。”

徐朝辉嘴边那一句‘如果你有急事，我可以帮你出去’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行吧，那就没关系了。

那就继续一起被封着吧。

“叮叮叮。”

禹青竹的视频通话来了。

可能这是李如鱼被封校期间唯一的安慰了，至少还可以跟禹姐姐视频聊天。

并且因为这段特殊的时光，她们聊天视频的次数比以前多了很多。

虽然禹青竹那边并没有强制性要求，但是出于安全的考虑，禹青竹非常自觉的把自己关在家里面。

为了不打扰教室里面其他自习的人，李如鱼快速的跑了出去，走到了那个就在她们教室旁边的走廊。

“姐姐。”

戴着口罩的李如鱼露出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像是一只小松鼠一样，期盼而惊喜地看着眼前找到的松果。

禹青竹自己在家就没有戴口罩。

她躺在床上头发散乱，侧着身子看着李如鱼，距离屏幕很近很近。

从李如鱼的这个视角看过去有一种禹青竹就躺在她身边的感觉。

视频接通的那一瞬间，面对这一禹青竹的那一张清丽绝美的面庞。

视频接通的那一瞬间，手机上出现的是十七岁的少女看向自己喜欢的人时裹了蜜似的眼神，和心中忍不住的悸动。

可能是因为戴着口罩的缘故，以及在封校期间看到禹青竹那一刻的喜悦，李如鱼这次看向她的丝毫不掩饰情绪，异常地大胆。

她那眼中的欣喜和爱慕第一次如此具象以及露骨地通过眼神流露出来。

如果不是还戴着口罩，李如鱼那炽热的眼神以及不自觉扬起的甜蜜嘴角一定会禹青竹看出端倪。

“如鱼，最近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呢？还不能出去吗？”

李如鱼：“应该快了，这都两个月了。”

禹青竹靠近，距离屏幕更近了一些。

在视频中，她的皮肤宛如精心雕琢的瓷器，光洁无瑕，又白又细腻，娇嫩的光泽在光影交错间流转。

鼻子挺拔而优雅，鼻翼小而立体精致吗，与她的面部轮廓相衬，有一种独特清冷美。

禹青竹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见一个男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那一句话犹如是掉进平静池塘的石块，穿透空气，直抵人心。

“这就是你喜欢的那个姐姐？”

当这句话传到李如鱼的耳中后，她瞬间犹如雷劈，拿着手机的那双手就像是僵直了一般，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以极快的速度，李如鱼像是瞬间被蒸透的龙虾，全身都红了。

视频中，她耳根子红的非常显眼。

那边的禹青竹明显的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现在李如鱼还戴着口罩，她那一副红透了的呆愣的样子，一定会让禹青竹忘不掉。

禹青竹首先打破了这有点小尴尬的沉默，问道：“如鱼，刚才说话的那个是你的同学吗？”

李如鱼听到禹青竹的声音之后，才完全反应过来，刚才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尽管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但是表面上李如鱼依旧强装镇定。

就像是没有听到徐朝辉‘踹她柜门’的那句话一样，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啊~他...我我同桌。”

只不过她看向禹青竹的那双微颤的眼眸，却透露出了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徐朝辉走了过来，他确实挺想看看李如鱼喜欢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禹青竹看见有人，也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大大方方的打着招呼：“你好，如鱼的同桌，我是如鱼的姐姐。”

徐朝辉瞥了一眼禹青竹，声音有些冷漠的打招呼：“你好。”

他也没有自我介绍，觉得没必要。

就算是徐朝辉不太看脸，但是也不能看着禹青竹的那张脸说她是丑八怪这样的瞎话。

原来她喜欢的人，长这个样子。

徐朝辉看了一眼李如鱼，而李如鱼也为了躲避禹青竹的目光看着徐朝辉。

李如鱼眼神仿佛是在说：大兄弟，我甜美地谢谢你...

徐朝辉第一次看到李如鱼朝着他翻白眼，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就算是看不见徐朝辉的表情，但是少年看着李如鱼那一声清脆的笑声在视频之中也十分的突出。

二人的对视和互动在禹青竹的眼中又成了另外一种意思。

甚至因为注意力转移到了二人身上，禹青竹都暂时忘记了徐朝辉刚才说的那一句令气氛一下子沉默的话。

禹青竹一愣，不过随即像一个姐姐对着妹妹开玩笑那般说道。

“如鱼，看来你跟你同桌的关系蛮好的。他就是那个在学习道路上帮助了你很多的学霸同桌吗？”

这句话一出，让徐朝辉和李如鱼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李如鱼记得她只跟禹青竹提过一两次这件事情，而且还是半年之前。没有想到禹青竹居然现在还记得。

而徐朝辉愣了一下，则是看着李如鱼，心情都愉悦了几分：“你经常提起我？”

禹青竹自然听得出少年语气中的感情，这可不单单是同桌对同桌的语气，而是一个少年对一个少女的语气。

禹青竹笑着看着徐朝辉，说道：“同学，我怎么感觉你是喜欢我们家如鱼呢？”

李如鱼：“姐姐，你别乱说！我同桌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喜欢谁，谁喜欢他这种话了。”

毕竟徐朝辉颜值摆在这儿，成绩又摆在这儿，家庭条件也摆在这儿。

高中这两年多以来收到过不知道多少情书，被许多同学调侃过。

以至于之前走在教学楼，都会有人站在教学楼的对面大喊道：徐朝辉，xxx喜欢你。

引起一片哄笑以及沸腾。

徐朝辉很讨厌这种张扬的示爱，以及那一群并不成熟的少女们的春心泛滥。

他觉得那并不是爱。

只是周围的人想拿他开玩笑，甚至是像在看动物园里面的猴子一样看着弹。

他觉得喜欢就不应该给别人带来负担，应该藏在心底。

可是在这一刻，面对情敌，面对他喜欢的同桌。

一直以来含蓄内敛的少年看着禹青竹，视频中她正在好脾气地在跟对着二人说道：对不起啊，姐姐不知道。

但是徐朝辉看着她的眼神，知道视频中的她一直看着的是李如鱼。

徐朝辉转过头来看着李如鱼的侧脸。

少年的语气有些低，不过声线依旧清晰。

“不用道歉，因为我就是喜欢她。”

借用他人的话说出了自己埋藏已久的心事，应该也不算卑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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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