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广进拍了一下大腿：“怎么又要周考！！！”

纪云帆大腿一阵吃痛，“呲”了一声，怒目圆睁：“徐广进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拍我大腿干嘛”。徐广进立马双手合十，脸上堆满了假笑：“帆儿，对不住！对不住！”

纪云帆闭目简直无语到了极致。

忽然，纪云帆身旁冷不丁的传来一声轻笑，偏头过去，周鹤眠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嘴角勾着。纪云帆凝望着他，周鹤眠面部轮廓干净完美，就连勾起的薄唇都掺了几分温柔。周鹤眠对他挑了个眉，纪云帆看得怔住，莫名的情绪包裹着他，想说的话堵在嗓子眼，只好拿起桌上的水，喝一口润润嗓子。

一整个午习都快过去，纪云帆做了几道理综大题，眼神总是飘忽不定总想往某个地方看，脑袋一片混乱，一脑门抵在桌面上，双手捂住耳朵，让手抱住头的姿态，让自己的脑子尽量变得清晰。

脑袋太乱了，根本无法静下心来。

耳旁传来徐广进的声音：“这么快就睡了。”

纪云帆不想回答他，调整了一下坐姿，眼看时间差不多了。

算了，睡觉吧！！！

一个下午过去，纪云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整个人都处于微醺状态，没一点精气神，像喝了酒的醉鬼。可自己明明没有喝酒，下午上课的力气都没有，纪云帆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试图让自己清醒清醒。

五点四十五分，下课。

整栋教学楼震动起来，教室里椅子挪动发出吱吱声响，走廊上吵成一片纪云帆突然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

突然纪云帆桌沿多了一张饭卡，饭卡上显示周鹤眠半截照片，照片上的周鹤眠神情与现实的他相差不大。

纪云帆身体往后靠了靠，困惑道：“给我饭卡做什么，我不需要你还中午的饭钱”。纪云帆的语气很平淡，看不出情绪，但是熟悉的人感觉得到不对劲，满脸不舒服。

周鹤眠轻笑道：“我外公叫我出去，所以今天下午不和你去吃饭了，你刷我的卡”。

“不和就不和呗！给我卡干什么！我差你几个钱啊！”纪云帆说。

周鹤眠神情微微变了。

纪云帆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说：“用不着。”

周鹤眠也站了起来，他比纪云帆高一点，垂眸，缓缓吐出两个字：“用吧。”

纪云帆耳根子发烫。

徐广进干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有点莫名其妙，这两个人较个什么劲，给卡就用呗！不刷白不刷！教室里就剩下他们三个人，孟海扬和崔小浩他们恐怕已经吃上饭了。

徐广进催促道：“快点把你们，黄花菜都快凉了。”

两人沉默了三秒，那边传来周鹤眠浑厚的闷笑，然后头也不回出了教室。

徐广进还在催促：“他给你卡就用，坑他一笔，不要白不要”

“快走吧，再不走只剩下剩菜剩饭，到时候还吃个屁”。

纪云帆打量桌上的饭卡，想想徐广进说的也对。

纪云帆道:“走走走，今天这一顿加餐。”

两个人来到食堂，打饭的人几乎没有了，两个人去了三楼，三楼的食堂比一二楼好，但就是贵。纪云帆刷周鹤眠的卡，什么贵刷什么。

反正，周鹤眠有钱。

徐广进低声道：“这不太好吧！虽然想坑他一笔，但这也……刷的太贵了，这一顿可以在二楼吃三天”。纪云帆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管他。”

周鹤眠的卡他充了不少钱，尽刷贵的这一个学期都用不完。

吃完饭回到教室，周鹤眠还没有回来，教室里吵得像菜市场，两三个男生在班级最后面，篮球砸在地面上发出砰砰的响声，白色的墙上被砸出几个黑印，李悦警告了几次不要在教室玩篮球都无济于事，总没有人听。这一段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没办法在球场上打的过瘾，只能在教室泄愤。

纪云帆瞅了一眼周围，班长在做题，情姐在和几个女孩聊天，看样子聊的很开心，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崔小浩在闭目养神。

徐广进叹了一口气，讶然道：“等一下，又剩下我这么个寡夫在这独守空房了”。说着说着，头都快凑上来，纪云帆一把将人推开说：“离我远点!”

徐广进说：“真绝情。”

“你说……新来的那哥们怎么还不来”。

“你跑去他身边问问，不就清楚了么，白痴”纪云帆说。

纪云帆低头找试卷，找笔，孟海扬拍了拍他的肩。

……

二中的六点四十开始上晚自习，通常老师都不在，除了个别。纪云帆和孟海扬走后，周鹤眠还没有回来，这一排只剩下徐广进。

还是先最后三分钟上课，周鹤眠才不紧不慢地回来。周鹤眠一踏进教室，眉皱了一下，人少了。他们这一排人只有徐广进一个人独坐在那，人都去哪了？

徐广进是个话痨，见到他回来，整个人眼睛都放亮，终于来个人跟他讲话。周鹤眠刚一坐下，屁股还没坐热，徐广进就凑了上来坐在纪云帆的位置上。

周鹤眠从徐广进口中得知，二中有一个传统被选定有机会参加竞赛的人，一整个晚自习都会在阶梯教室组成竞赛班接受专业的老师培训。

空的位置除去请假的，都是被李悦挑选出来的，成绩还可以的，稳定的一群人。

周鹤眠：“……哦！”

徐广进：“……你好人机!!!”

周鹤眠和徐广进大眼瞪小眼，干脆埋头做题。

徐广进：“……”

见周鹤眠不理他，他又打上崔小浩的注意：“浩子，过来聊八卦。”

崔小浩一动不动的低头写字，随后淡淡的扫了一眼徐广进：“死胖子，离我远点别妨碍爷考清华”。徐广进急声道：“我操，你考清华我还考北大呢”。

“徐广进”小王主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徐广进被吓的一哆嗦。

小王主任怒道：“这都上课几分钟还在这讲话，就你这样还考清华北大，考地瓜要不要”。

室内传来一阵鹅鹅鹅的闷笑。

徐广进被小王主任吼了一嗓子，脸憋的通红，只能颤抖着双手抓起笔假模假样在书上瞎比划。

小王主任走了进来继续说：“一天到晚废话一堆，不讲话会怎样，会瘦啊”。教室里又是一阵笑。

小王主任看了一眼周鹤眠说：“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小王主任踏出一步回头看着教室里的人说：“都给我好好自习，等一下我让你们班主任来守着你们。”

来到办公室小王主任给了周鹤眠一堆书和一沓沓资料，加上早上领到的，所需要的材料齐了，小王主任对他说了一堆话，他没怎么听进去，只听到不会的找纪云帆。

“……”

阶梯教室内。

纪云帆转着笔，看着黑板。给他们讲题的是一位看着年轻但年纪不小的一位男老师，带着黑框眼镜，因为长相有点黢黑，大家都调侃他为小黑老师，他也不在意还跟他们有说有笑，而且还是一位全能型六边形战士。

小黑老师在PPT上分析了今年竞赛的趋势，纪云帆停下手中转着的笔。

小黑老师说：“据小道消息，今年的竞赛与往年做出了调整，今年的难度可能会比往年难度增大，比赛名额也减少。”

此话一出，大家都长叹“啊”的以上，这个消息无异于给人当头一棒，许多人拼死拼活的为了竞赛，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消息。

小黑说：“大家不要灰心，现在也只是目测具体情况还要看，竞赛多的是，一定都会有机会的。”

小黑的话没有给到安慰，每一届在竞赛上被逼疯的也不在少数，偏偏又碰上可能要改革。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九点晚自习结束，纪云帆低头收拾东西，把今天晚上要做的题往书包一塞。孟海扬说了句走了。纪云帆嗯了一声往外走。

高一尚未开学，高三的教室继续上到十一点，只有高二这一栋楼有亮有暗，九点过后，住宿的会集中到统一的地方继续上到十点，走读生九点就可以走。

竞赛班大部分为走读生，放学比普通教室晚一点，纪云帆单肩背着书包，一手插兜往校外走，往司机停车的方向走，走到停车场时纪云帆顿住了脚步。

周鹤眠站在路灯下，乌黑的头发，身姿挺拔，只看到了他的侧脸，光打在了他的脸上，给人一种温和之意。他面前停了一辆黑色宾利，他没有上车，好像在等什么人。纪云帆走到周鹤眠身旁，周鹤眠侧头眼眸微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说:“好久不见。话一出，就像冰刺一样刺进纪云帆心里。

好久不见！都见一天了，还好久不见！纪云帆在心里说。

但确实，他们的确好久不见。

随后，周鹤眠猝然道：“我们加个微信吧!”

纪云帆眼睁睁看着他掏出手机，将二维码显示出来，纪云帆冷冷地说：“不加!”

见状，周鹤眠将手机收了回去。

纪云帆有点无语。说不加他就真的把手机收了回去，他怎么那么呆，他出国是不是伤到脑子。

“手机”纪云帆对着二维码扫了一下，但他没有立刻同意微信，而是将手机放回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