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张成耀老娘跟你讲，再缠着我我让俞光揍你！”林如月一手甩开张成耀。

张耀城这个变态，天天在自己上学放学的路上蹲点，如果不是宋俞光来接她，这人指不定干出什么犯法的事。

“宋俞光算老几？天天跟没睡醒一样，怕是熬夜约|炮去了。”

“他没有，就算有，关你屁事。”

张成耀嗤笑一声：“这么着急维护他有什么用？全世界都知道你喜欢他，他要是真喜欢你你现在还单身？”

“谁告诉你我单身了？宋俞光是我男朋友。”

“宋俞光本人是不是这么想还说不准呢，我就没见过哪家男朋友对自己女朋友会那么冷淡。这哪儿叫恋爱？你要真想谈恋爱，找我啊。”

“放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林如月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结果被张成耀给抓住了手臂，“操，张成耀，你有病啊！放开我！”

张成耀稍微放出了点Alpha的信息素，林如月很快就招架不住，力气都泄了大半。

“你他妈想要干什么！这里可是学校！”她拼尽全力喊道。

周季辰拐进去就看到了这一幕。

两人吵架不算大声，除了最后一句，所以他也没注意，到了跟前时还面无表情的。

被刷刷两道目光注视着，他自动勾起微笑，就差问候一句中午好了。

当时林如月被张成耀扯住，挣扎间头发散乱，被信息素压制还导致了腿软站不住，只能靠在墙上，一看就是需要帮忙的情形。

周季辰内心十万分不愿意。

他一点都不想碰这种劳什子事。

上次被逼着解救了一个Beta，换来了个弱鸡救美的名声，还全校通告他周季辰堂堂一个十项全能学生会会长被聚众殴打以致昏厥。不止如此，那帮认为自己被碰了瓷的小弟还个个看他不顺眼，但因为宋俞光教育他们不能欺负弱小，行为上的暴力变成了语言上的输出。跟苍蝇一样。

哪一个Alpha天天被信息素挑衅，天天被认为手不能挑肩不能提会很快乐？

惹一群已经让他背负了莫须有的头衔，碍于自己的身份不能跟他们大战八百回合，再被卷入校霸之争里，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何况还是为了一个Omega。

指不定还会背上一段“为爱与校霸变身情敌勇者无畏”黑历史事迹。

林如月也不开口向他求助。她从来都不屑这种循规蹈矩的老师宠儿，要她去求这种人帮忙，还不如再跟张成耀僵持着，反正在这里他也不敢干什么。

“看你妈呢看？还不快滚？”张成耀戾气十足。

开学不过一个半月，他知道学生会会长是什么名字，但还没见过，现在看到周季辰周正地站好，手里还捧着一堆卷子，就认为他只是一个热爱帮老师忙的乖宝宝。

就是所有不务正业，搞小团体的混混学生都不喜欢的类型。

周季辰好脾气地道：“午休期间，还是回去午休吧。被抓了要去训话的。”

“逼逼赖赖什么玩意儿？你老几啊？敢管你爷爷的事儿？”

“你先放开她，没看见人家不愿意吗。”

“干你屁事，滚你妈的，再不滚老子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张成耀火了，哪来的傻逼，又柴又瘦，软踏踏的一副经不起风吹雨打没受过人间疾苦被宠成脑瘫的婴儿样。

还敢过来出头，玩英雄救美？

见劝说无果，身为会长，在监控录像下必须要维护自己还有学校形象的周季辰只能放出信息素，压制在场的另一个Alpha。

是苦了林如月，不过关他什么事。

只要不动手不用暴力解决，让监控拍下自己文明人的一面就好了。

柠檬再次跟海风一起散开来，一开始还清新爽利的挺好闻，然后慢慢地加大量数，进入酸不拉几的阶段。

张成耀最讨厌酸味，在加上在场的另一股Alpha信息素一点都不友好，有挑战他主权的意思，立刻就暴躁起来。

薄荷味道凌冽地刮过来。

而周季辰还在持续地朝他扔柠檬。

扔得他现在表情扭曲。

最惨的还是林如月。

性别压制下Omega的弱势暴露无遗，任她平时多强悍嚣张，在两个Alpha面前都被逼得蜷缩着不吭声。

酸的酸，辣的辣，夹在一起她呼吸困难，只能弱弱地放出一点甜香保护自己。

周季辰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信息素只剩个酸了。明明平时还有海风的味道。

再看看对面的张成耀，酸得龇牙咧嘴，仿佛真的被喂了十几个柠檬。

讲真，他自己都有点受不了，赶紧接着释放更多的信息素，试图突破下个阶段。

张成耀真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这么酸过，那个跟酸味发动机一样的乖宝宝还稳稳地抱着卷子在那儿，甚至还有一丝虚伪的微笑。

他扑过去就要揍这人。

谁要跟你斗信息素，老子揍死你。

周季辰立刻就向后撤，秉承着绝对不动手的原则，也为了自保，他全数放开自己的信息素。如同大海咆哮，柠檬不过是其中点缀，大浪翻涌过来，一下子全盖到张成耀身上。

张成耀只来得及碰掉他的卷子，手保持着抓人的姿势单膝下跪。

雪白的纸张铺了一地，飘落之际无端生出些浪漫气氛。

仿佛一个求婚现场。

卷子哗啦啦地全掉到地上，周季辰真生气了，保持着假面一样的微笑向坐在楼梯上的林如月道：“你还不走？”

虽然嘴角还在向上扬，但怎么看都是皮笑肉不笑。

不是可以惹的对象。

林如月也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乖乖站起来蹒跚着离开。两个Alpha用信息素打了一架，再多来点她估计就得当场进入发情期。

张成耀从地上爬起来，不管地上的卷子，一脚便踩上去，眼神阴狠：“妈的，我他妈揍死你！”

周季辰收了信息素，躲过直朝他面门上打的拳头，不小心踩到卷子，脚下一滑，差点摔了个底朝天，屁股生疼。第一反应就想看看边上的摄像头，是不是把这个愚蠢的失误拍了下来，脖子稍微扭过去一点又立刻停止动作。

不可以看，就当不知道有这玩意儿。

老子的脸都被丢尽了。

他那个镶在脸上的笑容也摘了下来：“打架斗殴记过，揍我，你是想记过还是退学。”

“你他妈谁啊？揍你就揍你，废你妈的话。”张成耀一边说一边再次挥拳。

他这力气用得大，周季辰抬手接下来后都因为惯性退了半步。

“不只要揍我，还把我们班人刚考完的卷子全踩烂，退学前是想念检讨留个影？校霸没当上，不过就是一个龇牙咧嘴没什么能力的小混混。你那每句话都出现的妈让你进西白城就是为了打下两个月之内退学的战绩？”

这段讽刺说到最后，他自己终于把心情给平复了点，半永久微笑再次搬到脸上，仍然恰到好处，温文和雅，却因为出现的时机更像是讥笑。

“**！”

“摄像头在那儿，拍没拍下来你心里有数；再大吵大闹妈来妈去，不用调摄像头，隔壁班的人听见了，你说校长会听见吗。请你抬一下脚，我要捡卷子。”他语气平淡，看着张成耀的脚。

西白城高中是排得上号的，虽然升学率不是第一，但也高得很。进来并不是随随便便，任哪家父母家长都不会让子女光速被退学。

不同高中的混混等级也不一样，忌惮的也不一样。

差的、总体校风不好的、不入流的，退不退学对于他们来说不重要；好的像他们这种，敢做到退学他们家人不先给他来一套军体拳再求学校网开一面？

张成耀虽然在外头认识不少大哥，但他大哥还能帮他留在学校不成。

送他离开千里之外还差不多。

张成耀移开了脚，目光像是要吃人，最终也只是低声骂了句狗币。

“老子在这里弄不死你，出了这个校门，你最好祈祷有十几个人和你同路回家。”他说一句，就用手指狠狠戳周季辰胸口一次。

最后一下周季辰退了半步，让他戳了个空。

气势汹汹看似很可怕的人就因为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尴尬起来。

“哦。”周季辰应道。

张成耀恼羞成怒地收起手指，挑衅地踩了卷子一脚，一个完整的鞋印子就盖了上去，然后呸了一声转身离开。

周季辰蹲下来冷漠地收拾好满地的狼藉，抱着一堆卷子往教室办公室去了。

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老是跟这些又不好闻又不好看又不聪明还不知好歹的人扯上关系。

等他什么时候找到机会，全一麻袋套了逮到巷子里，黑灯瞎火揍他个狗血淋头。

路上他仔仔细细地把卷子上的脚印都尽量弄下来，只有几张是顽固分子，有些痕迹弄不下来。幸好纸张还可以，没有撕烂，只是皱巴巴的。

“怎么来得这么晚？校长找你聊了很久吗？”钱老师等他有一段时间了。

“不是，是因为路上有些事绊住了脚。”周季辰歉意道，把卷子递给她。

钱老师一接卷子，看着都皱了，有些还有脚印，惊讶道：“哎呀，怎么这么脏？”

“嗯……跟一个同学说了两句话，不小心碰到的。”

这个理由听起来好像很合理，但在这些卷子的状态下就站不住脚了。

“就算是碰到了顶多也只是掉下来，不可能这么脏。你说来得迟是因为有事，什么事？”

周季辰抬起眼睛看她，最后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讲出来还有点犹豫：“就是遇见一个高一生与人起了争执，我拉了拉架。”

午休时间起争执，哪个新生这么厉害。

“没受伤吧？”

“没，就是那Omega不知道怎么样了。我们不小心放了Alpha信息素，希望她没事吧。”

“什么？还有Omega？是谁？认识吗？”钱老师的声音提高了些，显然是很在意这件事。

高中生放起信息素来没轻没重的，但是牵涉到了Omega，如果一不小心影响到了对方，那可就麻烦了。

“林如月。不过我让她走的时候她还没什么事，老师要是担心，我去五班看看她？”

“也好，你快点去一下，然后再回来吧。”

“好。”

周季辰心里盘算得好，要借助老师的帮助避免被张成耀堵。虽然不是不会打架，但对方如果非要带十几二十人拿着家伙群殴他，或者偷袭什么的，被打个半死也是有可能的事。

他惜命，仗着自己是老师们的心头好，特别是校长的心头好，要合理运用好一切去保护自己。

横竖都有危险，不如先跟老师说一下，那么有什么事情发生，张成耀都逃脱不了关系。

真是，因为林如月他都做了一件什么蠢事啊。

该死。

他去了五班，但并没有看见她，悄声询问了一下五班里的人，都表示从午休开始就没了影。

那么现在就有几个可能，一是去找宋俞光；二是被影响到了，去找宋俞光；三是被影响到了，躲起来。

综上所述，还是去找宋俞光比较保守。

周季辰又回到了自己班，发现宋俞光不在。

保险起见他又问了同学，有人说宋俞光是看了手机之后出去的。

得，十有**是林如月了。

“俞光，呜呜呜……”周季辰猜得没错，林如月真找宋俞光了，现在正抱着他腰哭得梨花带雨，“他抓我，还用信息素压我……”

她再不知天高地厚，经过刚刚一遭也是有点后怕。独自一人落了单的Omega还要挑战对自己有意思的Alpha，的确是行事鲁莽。

宋俞光任她抱着，头一次没有推开她，不过也没有回抱她，只是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会长今天也是表面笑嘻嘻，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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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半永久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