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很快,没有一个人回来。
“陆公子,老夫陪你一同前去。”
陆铭舟摇摇头,“不必。纪掌门,我师兄还需要有人守着,借我点人手就可以。”
“好吧,这人手肯定有。”纪掌门道。
“好,麻烦通知一下,我们午时就出发。”
“好。”
沈词拽着陆铭舟的衣角,“三师兄,我怕。”
陆铭舟把衣服扯回来,“怕什么!我们清螺山虽然人数少,但那个不是个顶个,你要是这么怂,就给老子滚出清螺山!”
沈词赶紧跟过去,“三师兄,我没有……”
“赶紧滚去准备!!”
陆铭舟怎么能不怕,他从小娇生惯养,从来没有什么得不到的,有什么事都有家里顶着。
如今师尊和小四下落不明,大师兄还在昏迷,二师兄又回不来,他能怎么办?只能撑起来。
反正无论如何,清螺山不能散。他们所有人都要平安给老子滚回来!
陆铭舟一行人闹出了许大的动静。北洛山上的人不请自去,只要到开光的就全都去了。
路上,有许多人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居然肯主动加入。
他们目的简单——雪山。
几个孩童捂着耳朵笑着看大人放爆竹,笑的很灿烂,忽然,有个小男孩看了一眼东方,便渐渐放下了手,大声喊道:“仙君!是仙君!”
其他人听到他的声音,齐刷刷一起看向东方,只见满天的人御剑飞行,此景可堪称壮观,因为衣袍的样子都不一样,但目的如今都是一样的。
人搜了三天三夜,陆铭舟一刻都没有休息。
而却死了三百人——各种猛兽机关与血崩。
“三师兄,你休息一会吧。”沈词把热水递给陆铭舟。
陆铭舟摇摇头,“不了,找到师尊要紧。”
沈词突然喊道,“三师兄,我不能再没有你了啊!!”
陆铭舟停在半空,忽然愣住,不能没有他??
第七日,人更少了,沈词受了重伤,右臂被一只猛兽咬断,幸好没毒,捡回了一条命。
陆铭舟身上也没了往日的光线亮彩,血痕累累,但脸收拾的很干净。
陆铭舟看着仅剩一百多人,一个决定已经诞生。
“铭舟?”天周山的大师兄于霖叫了一声他。
“嗯?于师兄。”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陆铭舟把头慢慢埋进腿里,几乎带着哭腔道:“于师兄,你带他们回去吧。”
“铭舟……”
“大师兄,大师兄,你看那边!”自家师弟从山下跑来,高兴的喊道。
于霖看向北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的手忽然在颤抖,用了力才拍了拍陆铭舟的肩,“一起回去吧。你看那边。”
陆铭舟以为于霖和他开玩笑,没有起来,最后还是于霖把他拽起来,“有点男人样。”
陆铭舟看着半山腰那个身影,虽然雪白袍子与大雪相覆盖很难看出来,但身上却有着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迹,何况身上还背了一个人。
陆铭舟激动的御剑过去,“师尊!!师尊!!终于找到你了。”
其他人都停下看向这边。
陆铭舟哭哭啼啼的抱着柘月,“师尊,呜呜呜,你终于回来了。”
柘月嫌弃的把他推开,“哭哭啼啼跟个娘们似的,像什么样子。”
陆铭舟又贴过去,使劲蹭蹭,“师尊,我害怕。师弟胳膊没了,师兄也不醒。”
柘月摸摸他的头发,“乖,没死?”
“没有。”
“那就行。”
“……师妹也不见了。”
“你怎么做师兄的,滚开!”柘月一脚把他踹开,“带着他,先回去。”
“师妹听说师尊来了九虞山,就跟来了。”陆铭舟又爬过来,背起纪远琰
“有几日了?”
“十三日。”
“你和其他人先回去。”
“师尊。”
“还不赶紧滚。”
看着师尊还有力气骂他,陆铭舟就放心了,无月有师尊他也放心了,眼下还有沈词需要得赶快医治。
其余人都回去了。
天黑的时候,柘月回到了北洛山。
纪掌门给他跪下了,“多谢仙尊啊……”
柘月把他扶起,淡淡道:“幸而他意志坚定,本尊找到的他才会有机会救他。想来灵芝对老大也有用,便一同采了,耽误了些时日。”
“不管如何,仙尊这次救了我整个北洛。”
“嗯。”柘月忽然吐出一口黑血。
“仙尊?!”
“无碍,本尊先回去休息了。”
“我这就让人送去饭菜。”
“嗯。”
柘月摸着手里的荷包,奇丑无比,这是无月和陆铭舟学针线活,第一次缝的。难看的要紧,本来丢了,被他捡回来了。
柘月拿出木雕,一个栩栩如生的无月。
他轻轻笑了。
第二日一早,陆铭舟拎着食盒敲响了柘月的门,“师尊。”
无人回应。
他轻轻推开门,屋里整洁如初。
陆铭舟看了一会,就退出关好了门。
沈词的胳膊是接不回来,只能等师尊回来为他做一个木臂。
木雕是基础课,但非常难,得需要灵力推动去刻,一开始,很多很都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力表现出来。
而且做木臂还需要和这个人的力能结合才行,不然可能事反其行。
纪远川和纪远琰没有一个人醒来。
又是一年,这年没人过的好。
几日前。
无月上山走的小路,也不能算是路吧,反正可以往上去。
听到有动静,无月躲进了丛林里。
一群黑衣人朝这边走来,不,不能说是走,下边脚没找地。
中间一个黑色的步辇,纱幔被风轻轻掀开,里面坐着一个美男子。
无月认出那个人了,是容渊。
无月一点大气不敢出,一大堆人。
在后面几个人,手里都拎着一个盖着黑布的小笼子。
风一吹过,里面的东西就露出来了——脑袋,第三个是陈宁安的。
“等等!”容渊警觉起来。
“大人,怎么了?”
“有他的味道。”
无月屏住了呼吸。
容渊再次睁开眼,“在哪里。”他指向了无月的方向。
无月被两个大汉老鹰伶小鸡一样伶出来。
“容渊,好久不见。”
容渊有些意外,“是你。你来这干什么。”他差点没认出是谁。
“我说我来找您的,您敢信吗?”
“大人,此地不宜久留。”
“边走边说,把她绑起来。”
“你方才说你是来找我的?”
“对啊,小的听说不与道有魔修,便想着来找亲人。”无月眨眨眼。
“亲人?”
墨渊有些好奇,“你个小丫头,三番五次来找魔,你家大人不管吗?”
“我本就是魔啊,来找魔不是很正常吗?”
“你是魔?”
“对,我父亲是齐,母亲是乐漾。”
无月话一出,整个队伍都停住了。
“你听谁说的。”容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股冷气却朝无月袭来,被无月身上自带的屏障轻而易举击散。
接二连三,无月隐约明白了什么。
“我师尊。”
“你说你叫什么?”
“无月。本名姓‘吴’,齐没入魔之前的姓。”
“带回去。”
容渊把无月单独关起来,他下巴指了指桌上,“认识吗?”
“认识。”
“怎么认识的?”
“本来应该和纪远琰成亲的,让我横插一刀的。”
“所以你恨她?”
“对,我恨她。”无月看着闭着眼的陈宁安,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咳咳。”容渊似乎身体不舒服,“你师尊打伤了我,你说该怎么办?”
无月道:“我帮你把他带来?”
“你就对他们没有一点情意?”
“没有。他们从小就欺负我,我干嘛要和他们好,何况我本就是魔族,与他们本就水火不容。”
“你的目的是什么?”
“想要家的感觉。”无月道。
无月被关进了地牢。
说为了救容渊,需要她每天割肉放血,她不是说自己是魔族吗,这下正好可以证明。
容渊脱下衣服,露出千疮百孔的胸膛,血洞里冒着黑烟。
他找了十几年,都没有找到,不会真的是被柘月藏起来了吧。
他这次被柘月伤的很严重,不过柘月也不好过。
柘月站在不与道上看向九虞山。
容渊喝了一口无月的血,太灼口了。味道有些不对,他又喝了两口。
他放了一碗自己的血,又简单把伤口包上,随便把袍子往身上一系。
“来人,把血给无月喂下。”
随从端着血,去了地牢。
无论无月是不是魔族,他都要给她换血。
上次要不是无月被他抓住,拿了一个柘月秘密,这次他就死在柘月手中了。
容渊来到密室,这里有灵牌——齐和乐漾的。
容渊是乐漾的弟子,不是很喜欢齐,因为齐抛弃过乐漾,但世事难料,如今却替他守着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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