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当然，由于老板不懂就问的严谨精神，他还是查到了。

论坛提问：收到消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是有对方在学京剧吗？

1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或

2L：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或或，楼主，你听听，我唱得戏好听吗？

3L：对方当然是在唱京剧！兄弟，你是觉得他还要发什么才能证明他真的在唱京剧？咿~~~~呀~~吗？

……

102L：你们欺负老实人！兄弟，这只是大笑“H”打多了……

楼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或。

楼主：嗯确实如此，谢谢各位解惑。

于是，那晚我朋友还是受了不少罪。

老板拿着手机让他读《说唱脸谱》，干读，字面意思：边干边读。

我朋友：“那一天……嗯……爷爷领我去把京！唔！戏看，看见那舞台上面好！！！多大！！！花……”

老板面无表情地拍他屁股：“声音不够大，继续。”

“啊！年怀……红白……黄绿蓝咧嘴又！瞪眼！”我朋友瞪着眼珠看老板。

老板毫无波澜甚至变得更大了，说：“继续，不然扣工资。”

我朋友内心流着面条泪，并对这种沙文主义表示了唾弃，然后哭唧唧地继续：“一边唱一边喊：哇呀呀呀！！！”

当我朋友读到“黑脸的张飞叫喳喳”的时候实在不行了，艰难撑起身抱着老板脸贴脸，用虚弱无比的声音说：“老板，读完了。”

老板动作一顿，不动声色地在他素白的脸上扫了一眼，反手握住我朋友的小雀儿，瘫着脸，用一副“我是性冷淡”的口吻，说：“继续，还有rap，读不完，不准射。”

那天，我朋友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出来混是一定要还的”……

事后，老板抱住我已然昏迷过去的朋友，贴心地想要帮他去洗一洗，就看到我朋友干涩的唇瓣嗫嚅着张合了两下。

老板好奇地竖着耳朵凑过去——

“一笔笔勾描~一点点夸大~一张张脸谱~美佳佳~~~”

“哇哈哈哈！”

老板脸黑得像是要去送葬。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朋友每每看到CCTV-11，内心都会油然而生地出现一种罪恶感。

大概在我朋友研三前的那个暑假，他爹的赌债终于被他还清了。

我朋友提着空落落的黑皮箱子走出来，45度角仰头望天。

那天天气不是很好，一如既往的黄梅天，上海特色。

天色灰白朦胧，一层浓厚的白雾笼罩在太阳前，把阳光盖住了。

有点科幻小说里末日来前的迷蒙。

确实是他的“末日”，我朋友嘴角挂着一丝淡笑。

他装逼地怼了一根刚刚从小卖铺花了两块五买的双叶，和一条五毛儿的打火机。

咔嚓——

没火冒出来，他皱着眉举着火机看了一眼，没油！

国骂。

正当他准备拐回去找老板的时候，电话进来了——

一个严谨的德国变态

嗯，我朋友改了名称，更加符合老板了。

他举着电话，宽大的衣袖滑落至小臂，露出手腕上横更着的一道淡白色伤疤，年代久远。

“喂，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