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管:“让小易去外地外派,现在因为另一个分店缺人,她一个助理想上升化妆师就是最好的机会,成长就得付出点代。”
糖糖:“她估计不回去,她马上毕业要回学校,她在入职时就说过到毕业之前不会外派。”
主管:“什么?她不去难道你我过去吗?现在想招到合适的人很难。我们要为老板分担压力,逼她去。”
糖糖:“你自己去说服她,小易虽然是我的助理但我也不能替她做决定。”
主管:“小易,公司有意外派你去驻扎,并很快给你升化妆师,你也有上手的机会。”
周谱生:“我去不了,我很快毕业要忙着毕业的事情,没时间去外地。”
主管:“你不去,那谁去?”
周谱生:“我当时面试的时候就说过了,我在实习的期间做不了外派,更何况我要毕业,毕业的事情首当重要一些。毕业册子都还没有做好,不好好做也会影响毕业。”
主管:“小易你搞搞清楚,从学校毕业,你还是要步入职场。当然是目前职场才最重要。你那专科学校毕不毕业有什么意思吗?”
周谱生:“随便你怎么说,我就直接了当说我去不了,你找别人吧。”
主管:“小易只有你最合适。”
周谱生:“怎么可能只有我会合适呢?你自己不能去吗?”
主管:“我去,我一个月1000多的房租房子都住不上,这钱我白白交啊。”
周谱生:“你是租房住,可谁又不是租房住呢?别人的房租费那不是一样打水漂吗?”
主管:“那不一样。”
周谱生:“有什么不一样?”
主管:“你可以常驻在那里,你要是不去的话,我、糖糖、冰冰、花朵这四个化妆师就得轮流过去,会很麻烦。”
周谱生:“主管,我就是一个小助理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别把什么责任都推到在我身上。一个不如意感觉我就是吹动这场龙卷风的始作俑者,我没那么大的能力,也别来让我背锅。”
主管:“话我已经劝到位了,剩下的随你的便。”
主管非常生气认为周谱生不服管教。
当初招进来一个文文弱弱的女生,觉得将来好拿捏,却没想到周谱生是一个硬骨头,一头倔驴。想让周谱生外派到外县周谱生不愿意。周谱生不愿去主要还是再过两个月就毕业,这种理由算是理由吗?主管不理解,加上如果周谱生去的话,那么大本营的一切都不曾改变。
周谱生不愿意去,每一个月化妆师轮流过去,那么主管这个主管的位置将会岌岌可危。她为了保全自己,不惜牺牲周谱生的时间,又怕自己走后另一个对手糖糖上位。想要坐稳这江山又不想付出点啥,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的事情?那段时间化妆间里的氛围很差,没有人在意这位助理将会何去何从?更多的人不在意这位主管会外派到如鱼得水的地方。
主管安排不到人外派,自己去了。
她的化妆间空了出来,但没有化妆师搬进那个最大的房间。没有谁想要她的位置,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她的位置。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象,以为每个人都是想要位高,身居高位者的权利也跟着攀升,接踵而来的权力也更大。这是人人想要的嘛?不一定!她走后糖糖师傅上升为主管,代理化妆间负责一切事物。没想到的是糖糖又来驱使小易外派另一家店。
糖糖:“小易,那边的化妆师请假回家结婚。”
周谱生:“那恭喜呀,我们可以吃喜糖喽。”
糖糖:“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公司要外派你过去顶替她的位置,让你常驻扎在那。”
周谱生:“你知道的,我去不了,我还有很多事做。”
糖糖:“毕业那几天的话,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我找人替你几天,你忙完之后再回去。”
周谱生:“我需要的时间非常多,而且很快我就要忙活起来。”
糖糖:“你不去?”
周谱生:“你怎么跟上任主管一样?我当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糖糖:“老板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愿意去,就裁掉你。”
周谱生:“啊,这样…”
糖糖:“我们还是很想和你做同事的,平时我对你还不错吧?要想和我们长久的共事,我们这群化妆师注定是要分派到各个分店,因为人手不够用。”
周谱生:“那为什么不再重新招员工呢?”
糖糖:“那不要钱吗?”
周谱生:“人不能既要又要还要。老板又想自己的公司井然有序的进行,又不想招人,这怎么解释?天底下哪有这么美的事?”
糖糖:“总之现在公司强硬派你过去。”
周谱生:“我大概毕业之后能过去。”
糖糖:“那毕业之后也用不着你了。”
周谱生:“我知道了,我就干到今天吧。”
糖糖:“行,我和老板说下。”
周谱生走出化妆间的时候,眼睛里泛着泪水,眼泪不争气的流出,用手下意识的擦掉。这是她第一次步入职场,职场的同事们对她都还算友善,有吃的喝的都想着给她留一些。周谱生把这群人当成诚挚的朋友,周谱生遭遇职场背刺没什么,自己视为亲近人的背刺一切就显得那么脆弱。她想不明白,事情为何发展如此境地?对于别人来说,对于旁观者来说看起来矫情些,但这确实是真实的情感。
周谱生:“徐思思,我被公司裁员了,啊~呜~”声音带着哽咽,眼泪直飙。
徐思思:“没事的,没事的,就你那个破公司一个月800块,还这么压榨你的时间,离开了是好事。”
周谱生:“我好伤心。我为我的工作投入那么多时间,在别人都在吃饭的时候需要我,我就放下碗筷;我是化妆师的助理,却也要干着摄影师助理的活;每天累死了,真的很累脚踩风火轮,一步不得歇,就这样还挑我的毛病。要外派我,我不同意,直接让我滚蛋。真的很不讲人情。”
徐思思:“别哭,正好趁这个机会休息两天,然后做毕业设计多好呀。你太累了。”
周谱生:“说到毕业设计,也该做了。好,我接下来就搞这个。”
陈露张久丁诗文知道周谱生被裁员,先是气愤了会,吐槽周谱生这扒皮一样的公司,最后都说了自己的近况。
很快大家就要见面回学校把毕业的事情解决。周谱生则是提前做这事。
周谱生打开实习前老师发的文件,里面是毕业册子的规格,文字叙述展示,加上历届优秀范本。服装学院的学生分为两个模块,一个是做出成衣,另一个把制作过程步骤灵感来源做成一个系列展示。并且文字内容需要到知网进行查重。
看过要求周谱生开始寻找自己想要做的素材。她在网上线上购物观看最新最潮流的衣服款式,结合各大时装秀视频的回放,服装这区域块分为几个大风格。大量感、小量感、中量感。服装的颜色,解构主义的拆解加上这个品牌独有的设计风格,设计师独到的个人魅力与掌控全局的审美使人们视觉接收到了能接受的程度。
至于那些独特的部分是真知灼见没有来得及让普罗大众都喜欢的史诗。大海,蓝色的大海,用不着眼睛睁开,风一吹就能嗅到海水的味道。
周谱生正在打开b站视频夏季时装秀。修长的模特们一步一步踩着节奏走在T台上,没有一丝犹豫,演绎着创意总监交代的思绪。手点开暂停键,周谱生拿了外卖,打开外卖盒,边吃边看。从上班以来一直都在点外卖,周谱生曾尝试过买些菜用电磁炉做饭,做过一次发现电费非常高,加上电费是三个人平摊,有人发出疑问便不好再做下去。便一直点外卖,这周围的外卖品类大部分都吃过,周谱生还是点常点的几家味道清淡的菜品。有时晚上也会把早上的早餐点好,外卖到点送达也方便些。不会出现想起再点来不及吃上。
左雪和陈寒她们也是如此,人类的作息大混乱。左雪时常熬夜到两三点,再点点宵夜吃。陈寒住在楼下有时她睡得早,有时睡得迟,也会时不时吃上几口。视频更换到下一个,另一个品牌的时装秀。
陈露:“你们毕业设计做的怎么样?”
周谱生:“我已经在做了。”
丁诗文:“服设二班有很多人找裁缝店做。我也是听林沉说的,有这一系列操作很久了,以往的学长学姐也会找这种裁缝店做。只要把设计图纸给她,其他不用管,坐等收衣服。”
张久:“贵吗?”
丁诗文:“一套不复杂的六百,面料自带。”
陈露:“啊~好贵。”
丁诗文:“你想她拿你的设计稿,还要用你的稿子裁一个版型,进行打版,然后才能做你要做的衣服,后面有什么不合适的还可以修改。”
周谱生:“那这瞬间听起来就不那么贵了。我想起我第一次做的西服裤子,费了我老大的劲,最后工厂出品几十块卖出去,我个人卖几百块都觉得不够我的心血。”
徐思思:“是的,做衣服真挺费工夫。”
陈露:“你们找裁缝店做吗?”
丁诗文:“一起去看看吧,我是做不出来像样的衣服,我是要找别人做的。”
张久:“明天下午去?”“好”
陈露:“这林沉的定位准不准确?”
丁诗文:“地图显示,就在这附近。”
周谱生:“这弯弯绕绕也太多了,要我是一个人过来,根本找不到北。”
丁诗文:“你什么方向感?你身边肯定要有人在。”
陈露:“那边是不是?”他们一些人在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房子面前停下,抬头看着这个店面。
徐思思:“丁诗文确定是这边吗?问问林沉?”
丁诗文:“不用问了,就是这。走吧,大小姐们。”
陈露:“老板你们这边接毕业设计吗?”
老板:“接的。”
张久:“怎么做?”
老板:“你们要做多少?所有人都做吗?”
徐思思:“我们每人做一套衣服。老板可要给我们优惠哦。”
老板:“你们做的衣服也太少,有的人他得做五六套,你们每人只做一套衣服够用吗?”
丁诗文:“老板够的,我们专业课老师规定,只让我们设计一套衣服,不用做多,我们还要做化妆方面的功课。”
老板:“你们图纸带了吗?”
丁诗文:“带了。”拿出设计稿。
老板:“你们做的是夏季款的衣服,一套六百元,面辅料你们自己购买。”
陈露:“能老板便宜点吗?我们还有很多人要来您这做毕业设计。”
老板:“我这都开多少年了,每年这个时侯是最忙的,都压了很多,人手实在忙不开,就我和另一位裁缝我们都得连夜做。你们诚心想做的话,一套500,愿意就做,不愿意就不做。”
陈露:“你们怎么想?”
丁诗文:“我做,我把面料辅料都带来了,设计图是这张,老板您看看。”
老板:“好,你带的够全面。”
陈露:“老板,我也做,我帮设计图带来了,没买到面料,我不知道用什么面料好?”
老板:“你等会到这个辅料市场去,那边的那个面料市场有。”
陈露:“好。”
周谱生:“我打算自己做衣服,毕竟要毕业了以后都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做衣服。”
徐思思:“我也打算自己做。”
张久:“你们都这样,我也自己做。”
陈露:“合着就丁诗文我们俩做成品衣服。”
周谱生环顾这家小小裁缝店的环境,货架上摆放着老板的合影。打着周谱生他们学校的文字,是一个服装技能大赛颁奖合影,老板取得优秀名次。周谱生看着合影上面笑得灿烂的拿着奖状的老板与现在在一家裁缝店里帮别人代做毕业设计的老板,她们是同一个人吗?
她也曾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年,她也许还有梦想吧。她做的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繁琐又冗长的重复。
周谱生:“老板看了你的照片,你和我们竟然是一个学校的,说真你还是我们的学姐呢。”
老板:“你们也是这个学校的,这世界真小。学弟学妹们。”老板笑笑。
陈露:“我就直接做吧老板。你们不在这做,凭你们自己做应该也费劲。”
老板:“好。”
周谱生:“今天本来就是陪你们过来看的,我已经找到了灵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样的衣服,面辅料我都买好了。”
丁诗文:“那你自己做吧,我关键是一个大男生踩缝纫机实在坐不住,我对服装设计感悟太笨拙,根本没什么审美。何不让老板挣她该挣的钱呢。”
陈露:“我这套衣服太复杂,凭我自己的本事做不出来,也只能找帮手了。”
丁诗文:“哎,这不是服设二班同学的设计稿吗?宝蓝色太空棉的材质。”
老板:“这也是最近拿来做的。”
丁诗文:“这是我们同学的衣服,这些看着是快做完了,是吗?”
老板:“还有呢,这一系列衣服太难做了,不好缝纫。”
周谱生:“这太空棉面料有空气感,针脚不留神码不齐。”
老板:“对,这位学妹还是懂一点哈。”
陈露:“老板你带我去你说的面料市场买面辅料行吗?”
老板:“你自己直接过去,很近的。”
陈露:“我找不到地方。”
老板:“好吧,我骑电动车载你去。”
陈露:“行。”
徐思思:“我们先回去,我们五个人怎么说也得打两辆车。”
丁诗文:“那我在这等陈露吧,把她抛下不太好,也不放心。”
徐思思:“行,那我们三先回去了,回去还要准备准备做衣服呢。”
丁诗文:“注意安全,拜拜。”“拜拜~拜拜~”
周谱生设计的是无袖上下套装。上衣分为两个层次,胸以下加褶皱开叉,有点像百褶裙穿在上身,米白色的棉麻面料很是舒适轻盈。全身一片青苔绿地此起彼伏。
青苔,当然不可能选用真的青苔。周谱生买了一块羊羔绒面料,剪出大大小小像青苔的形状,用服装染料拿刷笔一点点把绿色染上去,高绒凹凸不平呲呲歪歪的面料特性让燃料更充分的融合像草坪一样的观感,再加一些棕色石头,竟能模拟一片绿意。下身裤子则是宽松的阔腿裤,在下库前片开一个五公分的大叉,用同色系烂花印花镂空缝合,再选用些针织小花贴上。这一身整体感觉是比较休闲亲近大自然风格,没有什么多余的点缀,做完之后,每件衣服周谱生都上身试过,棉麻的面料穿着当然舒适,所以拍了几张上身图,还能看的过去。
张久的设计,她买了一件与自己设计图上一样的衬衫把标签拆掉。购买制作皮裙的皮革后发现有现成的替代品直接购买。买几个大的别针,一个有手掌那么大,皮质剪出结构主义的小块用别针穿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设计。还是很有摩洛哥现代风格,这套衣服虽然是东拼西凑但整体呈现的效果很不错。
徐思思她去工厂缝制自己设计的衣服。做完衬衫发现衬衫缝的稍微有些歪曲,没有工厂流水线出来的整齐,有些郁闷。
周谱生:“你这件结构主义有设计感的衣服,自然不好做,再买点面料重做一件,没事的。”
徐思思:“为做这件衣服,我付出了多大的时间投入,竟然给它做坏了,真是生气,算了最近不想看见这件衣服。”
周谱生:“做事一次能成那可是天才,我们才做衣服多长时间?我们如果一次能成,那些从小开始学制作衣服的人,那他们的时间岂不白花了。有些时候时间会很好的安排一切。”
徐思思:“我心急了,你再帮我看看。”
周谱生:“虽然我做的也一般,可以帮你挑挑问题。”
陈露丁诗文的服装完全不用自己操心,只要做好毕业册子和想好怎样阐述这身衣服就可。
捷径来得如此容易,花些钱就能解决的事儿何必亲自动手?有人羡慕他们的舒适,就有人想加入他们的阵营。只有少部分人会选择耕种这片土地。老师们都知道学生的常规操作,他们也鼓励学生为了毕业,可以借助一些外力,因为学生学的东西太浅显一个成熟的策划根本做不出来。这是学生与老师之间共通的秘密,这也是学校与社会之间共通的链接。
每个班把自己做完的设计搬到服装楼走廊进行展示向现代艺术展览似的,隔一块地方,放些看不懂的东西,装作很牛逼的样子。服设一班接到通知不用展,衣服太少,构不成一系列。周谱生他们根本就不想被展示,搬来搬去麻烦,还要做一些额外的,无趣的装置,充当艺术的名头。而艺术表现手段并不是服装,也不是画家画出来的画,不是作家写出来的文字,更别说是演奏乐器。
它是创作,创造出一切可能,想象与创造力结合生出的孩子叫艺术。
服设一班同学把衣服拿去给专业课老师点评,都没什么大问题,着手准备毕业册子。
服设二班做的毕业设计和整个服装学院做的毕业设计,由负责老师评选出班级前五名,去到商场参加毕业展览走秀,找模特的事儿自费,学院只负责提供舞台灯光场地,其他的一切都是学生自己搞定。陈露庆幸自己的班级不用参加,因为班里面只有五人。哈哈~
徐思思:“我最近搬出去。”
周谱生:“你找到房子啦?”
徐思思:“找到了,你和我一起搬出去,咱俩一起住行吗?”
周谱生:“这有点,我当时跟陈寒左雪一起搬过来,我现在出去,怎么说有点不厚道。”
徐思思:“没事的,这里的环境不通风,在这生活时间长了会容易生病。加上陈寒的脾气太过古怪心眼多,你最好远离她,总有一天你会被整。”
周谱生:“可是我…我不能抛下她们。”
徐思思:“我也不勉强,你自己哪天要想过来找我,就过来。”
周谱生:“好,你搬行李我帮你。”
服设一班毕业设计做完后,周谱生开始催促大家做毕业册子。现在的她还是班长,每天忙碌不停从学校到出租屋来回穿梭,老师交代了什么事班长必须立刻下发通知到班级每个同学,最后的扫尾一有什么事会影响毕业。陈露张久丁诗文慢慢悠悠,毕业册子完全不着急,在打游戏。周谱生对接老师那边,让班里的同学们的毕业册子发给周谱生看之后,再找到老师那边改。
周谱生:“你们尽快做完把册子发过来我看看,今天晚上不管做成什么样都发过来,让我看一下,你们做到了什么程度?”在群里发的消息。
陈露:“开黑。”
丁诗文:“等我上线。”
张久:“带上我。”
徐思思:“写不下去,玩把游戏再说。”
周谱生从上午学校忙完后回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她坐在那里改毕业册子直到凌晨2点,结束。等着第二天拿过去给老师看看能不能通过?
左雪:“我点了烧烤,你吃点。”
周谱生:“好。”
周谱生:“你们把毕业册子发给我呀?”
陈露:“没写完呢。”
张久:“我的也没有。”
丁诗文:“我的发你了。”
徐思思:“我正在写。”
周谱生:“丁诗文你能不能接电话?你的毕业册子我看了,有些问题我跟打电话直接说。”
丁诗文:“明天再说吧。”
周谱生:“好吧,那你自己再改改。”
周谱生:“你们不把毕业册子给我看,我压根就不知道你们做到什么程度。”
陈露:“没做完,就是没做完,时间不够用。”
周谱生:“你们觉得时间不够用,那为什么还有时间打游戏?你们自己都不着急,我替你着急有用吗?”
张久:“谁让你是班长?”
周谱生:“哈!随便你们,爱写不写,我话已经说到位了。”
第二天下午,周谱生把自己改完的毕业册子拿给负责的老师看。老师说可以,通过。直接打印,等待最后的毕业答辩。
服设二班班长王晨晨与老师交谈。“班级的同学对自己毕业册子都不上心,催促他们催都催不动。”
老师:“他们现在不着急,等过两天人家都毕业了,只留下他就开始着急了。”
王晨晨:“对自己毕业都不上心的人,指望班长帮他们毕业,怎么可能他们把自己的人生交到班长手里。我自己忙完我就走,该交代的事情我已交代清楚,做不做是他们的事?一天到晚催我都催烦了。”
同学:“对,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周谱生打印两份毕业册子,与徐思思一起参加了学院毕业答辩,结束后就真的要跟学校告别。啊,最后还有毕业照。服设一班和服设二班在一起合拍。又是因为人少,多站出一个班,班主任觉得不合适。周谱生有些心里不快,一班同学都不想跟二班拍。
并不是因为讨厌二班而是服设一班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即使人少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大人们只想敷衍了事,赶紧把这一批人送走,又觉得这几个人好掌控随意拿捏。一班知道辅导员不喜欢一班,面对的争议与不公辅导员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人师者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够可以。最后一班还是和二班拍了毕业合影,班主任细声招呼着,周谱生脸上挤出的假笑与每一个青春的脸上涂抹的脂粉都不相容。
毕业了。
周谱生没有再找工作,她只是坐在河边马路对面的河边,坐在台阶上看着夕阳。这场美景周谱生现在正在用眼睛观看,用心观看,来了这么久竟然连一次夕阳都没认真看过。时光把她推到毕业的位置上,她竟然不知道如何走接下来的路。
杨木:“周谱生,最近还好吗?”
周谱生:“我毕业了,我正在河边看流水与夕阳。”
杨木:“那一定很美。”
杨木是周谱生的朋友,初一学画画认识的。更巧的是赵云和杨木妈妈是小学同学。周谱生因为住在外婆家与杨木的家近,暑假学画画便一起上下学。她们俩每天早上吃一家包子店的馄饨,每天,很好吃。一起看《海派甜心》雷神偶像剧。周谱生在杨木家里吃西瓜吃雪糕看电视剧,那是段很悠闲的日子,没有一只昆虫来打扰。
杨木:“你来我这边找工作和我一起生活,我们一起租房。”
周谱生不假思索:“行。”
周谱生大概认为现在是走入死胡同的绝境,有人拉一把,一定会伸手。
那天下午的夕阳一辈子都难忘,在水边嬉戏的孩童父亲在一旁守候,水中的倒影金光闪闪,像迎新晚会上服装学院那个不知名穿自己做的旗袍的那位男生,独特又耀眼。周谱生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不知是舍不得学校,还是舍不得这里的人。
于是周谱生结束了那个住半年的出租屋,每天点外卖的生活。联系快递员上门寄快递。
快递员:“你就是周哈哈,之前一直在这边投快递,看到周哈哈的名字很有意思,今天终于见到本尊,但同时你也要走了。”
周谱生:“哈哈~”该说些什么呢!看着整理完的空间,整洁空旷。
左雪被父母叫回家,让孩子加入有五险一金的工作。同时让女儿在外不好管控,不停给左雪介绍父母认为合适的相亲对象。有钱年纪中等,搞生意的老板。左雪的父母一开始就跟左雪说“你的彩礼留着让你弟弟娶媳妇。你的存在就是帮助你弟弟。”多么伟大的语言啊!多么伟大的父母啊!
周谱生最先离开这间出租屋,陈寒搬出这间出租在本地再找一间房子,左雪则是回家。周谱生走的时候是早上她没有打扰任何人,也没有和左雪和陈寒说再见。
陈寒搬宿舍时当天左雪要坐火车回家。左雪帮陈寒搬完宿舍差点没赶上火车,陈寒没有对左雪说一个谢字,也没有一口水喝。
左雪哭着给周谱生打电话“她怎么这样,我帮她搬东西就像我应该的。她是不紧不慢,我都和她说我恐怕要错过火车,她还是慢条斯理让我给她当劳力,谢都不谢,我真的很难过,呜呜~我都不知道我跟她当了这么久的同学,她拿我当什么?工具人吗?”
周谱生:“你先别哭,你好好回家,你身边还有人,别吓到别人。”
左雪:“我实在伤心的忍不住…不和你说了,车要启动。”
周谱生:“行,一路平安。”
后来左雪再也没有联系周谱生,周谱生也没有主动联系。周谱生更没有联系陈寒。一切归于平静,扔下水面的石子再也没有见过。
周谱生受到杨木邀请,来到另一个城市做化妆师。杨木人很好,对周谱生也很好。当一个人拥有了真正的友谊之后,才知道虚假的是什么样子。
过年期间传出传染病,微博上讨论一番,官方辟谣是假的。后来武汉疫情爆发,全国陷入一片哗然。周谱生倒觉得没什么“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总会走。”没有人能躲得了。周谱生还是做着本职工作,在疫情还没有在全国大肆蔓延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为工作而生,她不能停下,停下让她很慌张,一定有她需要要坚持的理由。
两年后周谱生辞职。
周谱生需要请假去上海玩,老板不让“你要请假就直接不用来了。”
“好。”正巧那年周谱生喜欢的少年在上海举办演唱会。她抢不到票,黄牛的票被抬高十倍起步,买不起,也没有必要。周谱生最后在体育馆外面听完全程,用手机看演唱会直播。这个少年长得很像古御,一颦一笑,少年逆光的侧脸,翻白眼被周谱生追着揍,还哈哈大笑的他,都在周谱生脑子里播放。
风还没来得及吹出云的形状,周谱生想起古御与她爬上天台席地而坐等待流星、与她一起摘医院里枇杷树上的枇杷果酸涩不可口、古御最喜欢用轮椅推着周谱生到处乱逛……
天上闪着的一定是笑着的古御,他那么想活,又那么想爱。最后活在周谱生手机后面的证件照里,没有人觉得奇怪,一位女生手机后面的证件照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啊!也许是吧。
此刻周谱生坐在体育馆外公共座椅上,篮球场上稀稀落落的几人在打篮球,周谱生在此时打了瞌睡,球砸中她的头,两眼直冒金星。
打球者:“你没事吧?醒醒~醒醒。”手上加快晃胳膊的动作。
周谱生:“古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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