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不必如此,我们一起睡即可。”
黎糖看见,少女嘴角溢出一丝温和的笑,那笑容天真无邪,看她的眼神还亮晶晶的。
配上那张堪称无敌的、男女通杀的漂亮脸蛋,黎糖一瞬间心脏都要化了。
不知为什么,她一看见宿白砚就觉得颇为亲切,果然,她们真是天生的师姐妹!
内心的小人在满地打滚,黎糖都不敢想,今天晚上窝在香香软软的小师妹怀里睡觉的她,该是一个多么快乐的臭流……呃,小女孩呀!
……
入夜,黎糖默默看了看躺在床最外侧,感觉随时都能掉下去的自家小师妹和缩在最里面的自己,又看了看两人之间那几乎还能再塞下一个人的空隙,暗自摇了摇头。
果然,话本子里的臭流氓主角不是那么好当的,真正实施的时候就怂了,她这种行为只能被称之为口嗨。
啊,不对,她没说出口,顶多算脑补。
平躺在床上,假寐的宿白砚依旧隔着衣袖半抓着黎糖的手腕,却半晌都没有再感受到魔息的动静,体内平净如一潭死水。
又等了大概半个时辰,直到抓的手心一片粘腻,耳边隐约传来少女平稳的呼吸声时,他这才面无表情的抽回手,拿出一张帕子来,仔细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这次怎么没动静?
缓缓垂首,看着重新爬满手心的魔纹,他从床上坐起,冷淡着神色回眸瞥向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少女,只一眼,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静静立在原地,屋外,凉风丝丝缕缕的轻拂过宿白砚精致的眉眼,他眼都不眨的拿出匕首,刺破掌心的瞬间,血流如注。
以血为引,掐诀,起阵。
很快,一个泛着黑气的阵盘浮现于脚下。
宿白砚停下动作,微微偏首,双手抱臂,懒倦地半倚在身后的雕花木窗上,修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臂弯,半阖着眼,似乎在耐着性子感应什么。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宿白砚的眼尾渐渐染上一层淡淡的腥红之色,阵法逐渐消散。
似是终于耐心告罄,他轻啧一声,半阖的眸缓缓睁开,眼底幽然冷戾,心头涌上一股淡淡的烦躁,看着心情不是很好,与白日那副温柔邻家少女的样子更是判若两人。
只意念轻轻一动,周身便霎那间涌起一片诡谲莫测的玄雾,从下至上缓缓将他半截身子掩住,螺旋式运转,不断向外扩散。
玄雾极重极深,宿白砚处在其中,面部被顶端一层淡薄的几乎看不见的黑雾笼罩,衬的他越发像是一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艳鬼。
不过短短几息之间,地底钻出一团又一团黑色雾气,那些雾气颜色虽然也重,却不及宿白砚周身三分之一。
一层黑雾中央亮起两抹腥红的光点,紧接着,沙哑怪异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
那声音缓慢,又似乎被什么东西割断了脖子,拖拖拉拉嘶哑着,难听的吓人:“少尊殿下……请恕罪……”
宿白砚低漂亮的过分的眉眼半隐藏在暗处,神色莫测。
懒懒扬首,眺望着一个方向,他这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那个无霜仙尊新收的女弟子的消息,搜到了吗?”
*
屋内,黎糖睡得正香,她砸吧砸吧嘴,不知梦见了什么,忽然双手在空中挥舞起来,一个枕头被她抓起来,朝着地上仍过去,口中念念有词:“嗯……不要这个,我的宝贝……宝贝——”手册。
门被打开,身着白裙的貌美女人缓步走来,捡起地上遭难的软枕,仍回了床上。
宿白砚看着眼前毫无睡相的少女,眸中冷淡。
宝贝?
什么宝贝,让她梦里也念着?
他内心毫无波澜,抬手,手中逐渐汇聚一团漆黑魔气,直接对她使用搜魂之术。
然而就在那术法即将要触碰到黎糖之时,她嘟囔的翻了个身,那团魔气扑了个空。
不过,由于黎糖的睡相奇差无比,导致她早就滚到了床的最边缘,这一翻身,直接从床上掉了下去。
“啊呀!”少女惨叫出声,地上虽然铺了地毯,但床有些高,一瞬间的失重感还是让她心头一跳,这感觉就像是一只脚踏空一样。
黎糖还没完全睁开眼,便被脑子里模拟的场景激的一哆嗦。
她顿时睡意全无,整个人清醒的可怕。
条件反射,黎糖本能的“嗖”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恍惚间抬头,与站在床边一脸温柔担忧的看着她的小师妹对上了视线。
“师姐,你没事吧?”手中黑雾不知何时消散的干干净净,宿白砚眼都不眨一下,面上一片纯真的关切,完全看不出他方才面无表情要对人下手的邪乎样子。
“呃,没……没事没事。啊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黎糖尴尬的躲避她的视线,急忙转移话题,半夜摔下床去,想想也有点丢人。
修长的手指微动,宿白砚表情未变,端的是一副楚楚可怜之态,张口就来:“师姐有所不知,我自幼身体不好,晚间难以入眠,今日更是不知怎么有些身子不适,常常辗转反侧。怕影响了师姐休息,这才想着外出走走,吹吹风,兴许能好受些。”
对于她的鬼话,带有色眼镜看人的黎糖深信不疑,毕竟此刻的小师妹衣着单薄,气色苍白,是身体不太好的样子。
她不经意间向下瞥了一眼,模糊间,对面人一身素白衣裙上隐隐有道浓烈色彩。
不是等等。
什么色儿?
黎糖定睛一看,小师妹双手乖巧的下垂,一手微微握成拳头,放置在腰间两侧,那抹艳丽的红色似乎就沾染在她的臀部位置,随着她走路的动作飘摇在一众白色衣料间,半遮半掩。
黎糖顿时神色一变。
忽然身体不适,屁股上还有血……
想了想,她问:“师妹今年多大了?”
宿白砚笑意盈盈:“过了年关便十六了。”其实他本人已经十七了,只不过扮演的女子才刚十五。
黎糖点点头,比她小两岁:“先前可来过葵水?”
葵水?宿白砚只听说过,但具体是什么他无从得知,保险起见,他摇了摇头:“还未曾来过。”
“嘶,居然没来过啊。”十五还没来过葵水,想来身子是太虚弱了些,难怪发育的不太好,师姐曾与她说过,一般寻常女子普遍是十一到十三,十五这个年纪好像有些晚了。
黎糖瞥了眼宿白砚身上那点不太明显的血迹,神色认真起来,三两步跑到衣柜前,翻翻找找,从里面提溜了一条月事带出来。
递给自家小师妹,指了指她背后的那点血迹,黎糖没说话。
宿白砚眉心一跳,这是他方才割破手心不慎沾染到的,没成想让黎糖发现了。
她是不是开始怀疑了?毕竟,没有人出去溜达一圈回来身上会染血。
还有,看着莫名其妙手里让塞进去的这么一件奇怪的东西,他神色一寒,这又是什么?
宿白砚眉眼一挑,正要先发制人,面前的黎糖却忽然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同时又带了点老母亲看自家漂亮崽崽的欣慰。
“小师妹,恭喜你,你终于成长了,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我们每个女孩子都要经历的,流血是正常的,别害怕。”
宿白砚:“……?”
她这是要闹哪样?
装了十七年女人,宿白砚头一次感到疑惑。
“师姐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充满了害怕、茫然和彷徨,对吗?”
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宿白砚顺着她的话头接下去:“是这样的,师姐。”
“你一定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个地方会忽然流血对吧。”黎糖觉得,有些话得说的明白些,师尊说小师妹从小父母双亡,孤苦无依,想来是没有人教她这方面的知识的。
黎糖这方面的知识就是自己二师姐教的,所以她现在觉得,自己有义务教会小师妹。
而且师姐说过了,这方面的知识不能含糊其辞,女孩子要好好保护自己,对自己的身体负责,更不能羞于启齿,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宿白砚:“?”
哪个地方?手吗?他清楚的很啊。
心里疑惑,面上却还是一副顺从乖巧的样子:“师姐说说呢?”
黎糖指着月事带,开始叽里咕噜一顿解释。
没有注意到,她越说,对面人的脸色就越来越不对。
等她激情澎湃的演讲完毕,抬头一看小师妹,吓了一跳。
好家伙,究竟是谁趁她不注意,把她的亲亲小师妹丢进大锅里煮了?小师妹的脸怎么这么红?
不过说实话,宿白砚肤白胜雪又若凝脂,通红的面色不仅不奇怪,反而像是给她苍白的脸涂上了一层绯红的胭脂,更漂亮了。
“你不舒服?肚子疼吗?” 黎糖紧张的问,还转过身去,很严肃的给她裹了条被子。
“要注意保暖啊,兴许是刚才出去溜达凉到了才疼。哎,对了,这条月事带是我新做的,洗干净了还没用过,你快去换上吧。”
宿白砚僵硬的点点头,手里的月事带烫手一般,仿佛要把他灼穿了。
同手同脚的想要离开,却不想刚转过身去,冷不丁衣袖被拽住,他听见背后传来一道关切的女音——
“你会用吗?要不我帮帮你吧。”
妹宝:我帮你吧!
小白:啊……这不好吧(羞涩jpg.)
妹宝:???想什么呢,只是口头指导而已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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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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