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 章 乘着歌声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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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鲁尼恩峡谷公园开车到达卡罗琳家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阿曼达，把车停上去吧，到我家去！”卡罗琳一副愉快的表情。
然而我的心里还在犹豫。
“怎么了阿曼达？”卡罗琳好奇地看着我。
“呃……”我不仅犹豫要不要进去，还犹豫要不要把我犹豫的原因告诉她。
进去的话，或许将要……
然而我真的要那样做吗？
卡罗琳是个多么朝气蓬勃、活泼乐观的女孩啊，在父母眼里也许是个无忧无虑、洁白无瑕的天使。虽然我很喜欢她，她也很喜欢我，但真要走到那一步，真要冒着败坏她名声的风险，真要把她推到与父母、亲友甚至整个世界去对抗的境地，我真的胆敢那样去做吗？何况，还是在她家里这样的险地。
“我……我也要下车……跟你一起进去吗？”我说出口后，才发现自己说的话虽然显得很犹豫，但其实也显得很想进去！
“当然了！你知道的，我家里现在没人，你都听到了呀，我爸爸去伯班克的朋友家了，我妈妈去打麻将了，所以来吧，我们可以很轻松的玩一下，你不必客套地应付我父母了哈哈！”卡罗琳的表情确实很轻松。
然而我听了后却有一种淡淡的失落……
我的确听到了那通电话，那是中午我们准备吃生日蛋糕时，卡罗琳的爸爸打给她的。她爸爸问她回不回去吃饭，还说下午她妈妈要去朋友家打麻将，而他自己也准备去伯班克的朋友家，并问卡罗琳要不要搭顺风车到比弗利山庄去找我。看来卡罗琳没把今天的行程告诉她父母，何况她一大早就出门了。而且她父母好像都忘了今天是她的生日，卡罗琳还为此向她爸爸撒娇埋怨了一番。
所以我知道她家里现在没人，但是……
说真的，自己的确很想跟她……虽然我并不是十分想进去……确切地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毕竟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刻在我的神经里了，那个惊扰了我和黛西的敲门声仿佛还响在耳边。但我还是希望见到卡罗琳跟我是相同的感受，她明明一直以来都想跟我做一些亲昵举动的。但是现在，她却是那么的轻松，似乎一点也没想到其他的……
“对了，我要拉小提琴给你听！你上次到我家，我没来得及向你展示我的小提琴技艺，都怪我爸爸妈妈总是和你聊天，你不得不应付哈哈！所以今天我要好好让你听一下，《沉思》，还记得吗？只不过，你可不要笑话我拉得不好哦！来吧，快点！”
失落感更强烈了！
她叫我去她家，仅仅是想拉小提琴给我听！她……她说她很喜欢我，现在我们确定关系了，而且已经接吻了，但有机会进一步亲热的时候，她却一点都不积极……
她是真的喜欢我、愿意跟我在一起、愿意成为我的恋人吗？
之前我还认为她可能是双性恋，我还犹豫要不要接受双性恋。但现在看来，她可能连双性恋都未必是！
她也许仅仅是对我产生了一种感情，无论是欣赏、感激、依赖等等什么都好，哪怕是她也想和我谈一场恋爱，但她显然……
“阿曼达！”卡罗琳轻轻地叫了我一下，眼神开始有一点不安。
“卡罗琳，在我决定进去之前，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也许会有些冒犯，请不要介意。”
“为什么进我家还要做什么决定？还要问什么问题？好吧好吧，你问吧！”
“呃……你……你从小到大，跟女孩子交朋友多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小时候我跟很多女孩子玩过的，但是等大了一些以后，就慢慢不在一起玩了，包括我在学校交的女同学也是这样，往往都长不了，因为我发现她们不是背后说我坏话的白痴，就是嫉妒我招男孩子喜欢的贱人，不是跟我攀比男朋友数量和质量的荡.妇，就是甩手段抢我男朋友的婊子！直到遇到你，我才真正知道一个女孩子好起来究竟有多好！”
“嗯哼，你觉得我是对你好，所以想跟我交朋友……好吧，先不说这个……我上次到你家来，感觉到你父母感情很好，虽然不像那些白人家庭的父母那样互相表达爱意，但他们是一种东方式的夫妻恩爱，比较含蓄一点，你认同我说的吗？”
“你怎么说起这个了？我父母的恩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而且，我也能感觉到你父母很爱你，你爸爸不用多说了，我早就说过他很爱你，而你妈妈对你虽然有一些苛刻、甚至有一些责备，但其实也很爱你，属于东方式的家长对孩子的爱。我说得对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在一个不缺爱的环境中长大的女孩，你父母之间也很恩爱，你的家庭很幸福，所以你不是因为家庭的因素而变得对同性有感觉的。”
“哦！原来你想说这个。那你也是啊！你说过你的父母也很爱你，只不过在你出柜之后你爸爸对你的态度才产生了变化，但并不意味着你是家庭因素才变成同性恋的啊！”
“我不一样，具体情况……嗯……以后有机会再说，现在分析的是你的情况。你……我知道你以前……交过一些男朋友，而且跟他们发生过关系，对吧？之前我从没问过你这些，都是你自己主动对我说的，虽然你说得不多，但我知道你的感情经历应该很丰富……那么……你在认识我之后，有没有……跟男孩子发生过关系？”
“嘿！阿曼达！你这样说让我很生气！”卡罗琳几乎叫了起来，而且瞪着眼睛嘟起了嘴。
“是的，我果然冒犯到你了，对不起！请原谅我好吗？好的，我相信你没有。那么，你在认识我以后这段时间里……有没有想过……那回事？”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呃……你知道的……有时候……嘻嘻……的确会想……”
“那你是……怎样解决的？”
“那你先说！咯咯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怎么解决的？咯咯咯！”卡罗琳红着脸笑了，同时摇晃我的胳膊。
“是我先问的你。”我不得不对她严肃一点。
“你……你非要我说吗？好吧……我……我是……用……”卡罗琳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尤其在说最后一个单词时我只看到她嘴巴动了动，说的是什么却根本听不清。说完她就满脸通红地转过头去，但她的手却还在抓着我的胳膊。随即，她又斜乜着眼睛偷偷看我。
虽然没听清她的最后一个单词，但我也可以猜得到了，何况这根本不是问题的关键。于是我继续问她：“那我问你，你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画面？”
然而卡罗琳不说话了，抓着我胳膊的手也缩了回去，并低下了头。
就在这沉默中，我的心开始一路下沉。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我……我……阿曼达，你是不是……生气了？”她抬头看着我说，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凄楚和不安。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说完就隐约猜到答案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吁吁，你……吁吁……你想问的是……呜呜呜……”她居然哭了起来！而且越哭越伤心，两手捂住眼睛，却也挡不住眼泪的外流。
“哦！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这样！过来宝贝，让我抱抱你。”我看到她哭成这样，心一下子就软了，于是从驾驶座上把身体朝着她倾斜过去，抱住了她的身体。
她为什么会哭？而且哭得这么伤心？她应该是在那个时候想的是男人吧？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没必要这样哭啊！
“是我不好！呜呜呜……我当时想的画面是男人！呜呜呜……你也许猜到了所以才这么问我的！但是我也不想这样的！呜呜呜……”
果然是这样！这当然是个很令人失望的回答，但它是事实，事实就是事实！
“哦，亲爱的！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跟随你的内心……”我抱着她的同时，不断地轻拍着她的肩膀。
“不是的，阿曼达！呜呜呜……我也尝试过在那个时候想你，但是……呜呜呜……”
嗯，她也有过尝试的，但谁也抵抗不了事实，谁也欺骗不了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我一边用右手轻拍她的肩膀，一边用左手去帮她抹眼泪。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呜呜呜……我也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所以才……呜呜呜……我有时候想亲你、想摸你、想捏你，可是……你……呜呜呜……”
哦！是的！天啊，看我做了什么？我从来不让她碰我，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也许，她就是想通过那些触碰来尝试、验证她的感觉，但我却把她这种尝试给掐断了！
一个没吃过松露的人当然不会总想回味松露的美味，一个没跳过伞的人当然想象不到跳伞的刺激。她只有男孩子的体验，当然只会想起男孩子，而我却……
于是，不安、内疚、心痛、醒悟，一下子就齐齐涌了上来，导致心中一阵梗塞。不由自主的，我的眼眶也湿了，双手却把卡罗琳抱得更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