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引心里咯噔一下，上前一看，果真糟糕极了。

莫雯被开膛破肚，里面的肠子不见踪影，视线往下面划，他的两双腿张开着，摆着一副生孩子的姿势。视线移到他脸上，额头青筋暴起，红色的眼珠子圆溜溜的瞪着自己的肚皮。周围很干净，没有打斗的痕迹，看样子人是在无法动弹的情况下被弄死的。

许如见不得这场面，捂嘴仓皇而逃，药梅怕她遇险，便追在他后面。

柳清引站在洛北梁身旁，“洛君主还要否认这里的古怪吗？你昨夜并未食用素菜，可莫公子吃了，所以才有现在的下场，你不妨去问问沐小姐。”

“住嘴。”洛北梁低声呵斥，“姑娘家出去，男子留下处理尸体。不要带出去跟府里的下人对峙，尸体竟还留在这里，那定然是不怕被我们发现。”

柳清引还想说，但被沈清欢叫走了。

周茂提了一嘴问尸体埋在哪里，洛北梁看向窗外院子里的井，“扔井里面。”

“师姐，洛北梁究竟信不信我的话？”柳清引气呼呼道：“他这是在干嘛？这里本来就有问题。”

沈清欢见她如此，按着她坐下，道：“他要是不知道府里古怪，那素菜早吃了。眼下不能把尸体弄出来，以防出变故。”

“莫雯的尸体他们要怎么处理啊？”

听到前面的名字，沈清欢的手抖了一下，“我想……应该是扔进井里吧，倒是可怜了他的家人。”

“我也觉得他可怜。”

许如逃到一座小桥上，可这石桥磨的太光滑了，导致她不小心打滑摔了一跤。药梅此时才追上，她扶起许如，许如一脸情魂未定的模样，药梅带她到阴凉处坐下，好生安慰了一番。

“药小娘，你难道就不怕吗？”许如道。

药梅摇头，“是个姑娘家都会怕，但我爹娘都不在了，所以我要学会独自面对。你一看就是少出闺阁的小姐，害怕也正常。”

许如点点头，“我确实不常出来，江南这边的风俗跟你们那边不一样，我们这里的女子在未出嫁前，要么足不出户，要么偷偷出来。我这次是沾了沐姐姐的光，家里人才让我出来的。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昨晚去寻沐姐姐，她病怏怏的躺在床上，我问她是生了什么病，她不告诉我，只是说我瘦了，让我多吃肉，少吃菜。”

“你是亲眼见到她生病的模样？”

“没有，有屏风挡着，但透过薄纱能看的见一点。”许如抹了抹眼泪，双手拿着杯子，手指微微缩着。

药娘见她手上出血，拿出帕子擦拭，许如怕她觉得自己娇气，抓着帕子自己擦拭，她腼腆的笑了笑：“多谢，我回去再帮你绣一双。”

“没事。这伤应该是刚才不小心摔伤了，回去抹点药吧。”

许如应了一声。

众人回到远处，此时送饭菜的下人才匆匆赶来。

柳清引给沈清欢倒了杯酒，并在她耳畔小声的说：“药梅有发现，师姐多少喝点，我好演。”

“师姐，再喝点酒吧，酒量都是练出来的。师妹我啊，这千杯不醉的功夫是这些年苦来的。”柳清引举杯给沈清欢，沈清欢接下，两人碰了杯。

看样子有点进步，还以为你会一直不学无术下去。沈清欢很欣慰。

“碰”的一声，还夹杂着脆弱物碎的声音——柳清引倒了！

沈清欢不稳的撑着桌子，看着柳清引这样，心中呵呵嘲讽。

苏子苼一惊，忙站起问：“她这是怎么了？酒里有毒？”

“哪里，她只是不胜酒力。那么多年了，还只会吹大话。”沈清欢把她提起来，让她趴在桌上睡，还特意叮嘱萧安道：“劳烦师兄照看好她，我去陪小妹说话。”

下人们开始摆菜，今早的菜色寡淡无味，药梅盯着身前的菜，而坐在她旁边的沈清欢却夹起吃了一口，：“贯淡无味。”

其他人愣了几秒，洛北梁饶有兴趣道：“你不怕出事？”

沈清欢擦了擦嘴，悠悠道：“我虽喝了些酒，可脑子还是清醒的，正如师妹所言酒量都是练出来的。我们不能一直坐以待毙，不能让它来抓我们，而要我们主动来找它。而且今早的菜食没有问题，昨晚莫公子吃的是带有虫子的菜，但现在这里的食物都没有虫子。你说是不是？”

她看向自己身后的下人。

他人：“？”

下人古板道：“姑娘说的是。”

他人：“？？”

沈清欢又夹了菜，在众人的目光中塞到下人嘴里，下人象征性嚼了几下，随后舔了舔嘴唇。

他们都看到了此人密密麻麻的牙齿，却无一人敢出言。

“白天吃了……”沈清欢想了想，“晚上也可以试试。”

他人：“……”

药梅扯了一下沈清欢的衣服，沈清欢这才放下筷子，一手撑着脑袋，一手轻轻落在药梅身上。

他人盯着桌上的菜无从下手，而每人身后对应的下人正紧盯着餐盘，萧安尽收眼底。

药梅自然在她手上写字，“你醉没醉？”

“有点头晕。”沈清欢也写着，动作呆板，她如今这副样子，的确如同醉了一般，其他人没在往这边看，“不用管我，你发现什么了？”

药梅源头源尾地写出，她余光看向别处，被洛北梁探察的目光吓了一跳，手抖了一下。

沈清欢看向洛北梁，“洛君主盯我们好一会了，可是有话要说？不如讲出来。”

洛北梁没有丝毫被人点破的尴尬，他道：“只是瞧两位姑娘像我一位故人。”

沈清欢酒意大醒，她搂着药梅，两人一齐看向洛北梁，“没准我们就是呢。”

其实这两人只有眼睛瞳色像。可如今药梅戴着白绫，所以并不相似。洛北梁看着两人，又看向药梅，一时间恍惚，他突然觉得药梅其实跟那人的身形很相似。

沈清欢见洛北梁眼泛泪光，脸色一冷，一想到传闻，她就觉得这人恶心，“听闻洛君主曾强娶人妻，后又将那妻子的丈夫杀死，最后因准备娶沫姑娘，再将枕边人杀死。这光辉事迹可否具体告知？”

柳清引睡中惊醒，强撑着脑袋看着两人。萧安看着沈清欢，心里琢磨着她在想什么，竟然明目张胆跟洛北梁说这些事。

洛北梁脸色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