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并且还有些半透明的肉块散发出厚重的血腥味，靳汾突然靠近，没有皮肤做遮掩后，可以清楚的看到肌肉抽搐痉挛。

谭明下意识的想要往后退，面前的靳汾明显很不对劲，不知道是因为他用刀划伤面颊的举动，还是因为靳汾逼问他的语气。

靳汾勾起薄唇，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肌肉被拉扯，更多的血珠泌了出来。

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如果不是尚且还有一半完整的脸，谭明根本分辨不出来靳汾究竟是何表情。

他向后退去的动作似乎惹怒了靳汾，男人压平唇角，脸上没了笑意，血珠顺着下巴滑落。

他双眸中的光晕缓缓消散，“你不喜欢？”

谭明头皮发麻，无意识的用力呼吸着，却还是感觉到了窒息感。

眼前的光一暗，他抬眸看去，靳汾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上面的肌肉纹理被他看得清清楚楚的。

男人却好似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可怖，他沉着声音，沙哑的笑了几声，“你不喜欢？你怎么能不喜欢……”

靳汾的声音越来越尖细，谭明耳朵被震得生疼，想要抬起手捂住耳朵。

但手腕被一力道给拦了下来。

他看了过去，靳汾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除了彻骨的冰冷外，他还感觉到了软烂。

靳汾的皮肉像是腐烂到一半的肉块，软绵绵的，一点点回弹的力道都没有，好似下一秒那些软肉就会从靳汾的手骨上脱落下来，然后粘在他的手臂上。

靳汾将那血肉模糊的脸贴了上来，他闻到了极其浓郁的血腥味，透着一股阴冷。

“不，不要……”

谭明不知道自己是在恐惧靳汾那张脸，还是惧怕不正常的靳汾，他用力得挣扎了起来，用尽全力去拍打男人。

他不敢去看，但他依旧能清晰的感知到他的手大概落到了男人的脸上，指腹触碰到了温热的肉块，血珠被他拍落，溅到了他的身上。

可靳汾依旧没有停下来，他似乎很是享受，即便谭明拍打到了他的伤口。

他顶着一张可怖的脸，缓缓凑近，“你不喜欢吗？你应该是喜欢的吧？这样……我们就都变成一个样子了……”

他举起了方才撬下自己皮囊的那只手，指尖轻触到了谭明那脆弱的脖颈。

…………

“谭明……”

“谭明……”

谭明猝然睁开眼睛，瞳孔骤缩，胸口上下起伏明显，他用力呼吸着，可还是感觉肺部有那种因为窒息而产生的灼烧感。

面目狰狞的靳汾消失不见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也没有温热的血珠，手腕处更加没有软烂的肉块。

“你没事吧？”

谭明听到熟悉的声音，眼睛渐渐恢复焦距，在确定自己安全后，他才注意到荀瀚星站在下面，抬眸往上看。

荀瀚星在看他。

昏暗的光线吞噬掉了荀瀚星浅糖色的眼睛，冰冷的像是蛰居在黑暗中阴冷的蛇。

谭明大脑缓慢的转动了起来，他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声的冷汗，此时空调的冷风吹了过来，他身体控制不住的打着颤，无意识的抱紧了身上的被子，身体有种说不出来麻木的感觉。

“我怎么了？”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周围太黑了，谭明应该看不见，荀瀚星直直地盯着谭明那张惨白的脸。

谭明的样子非常的糟糕，脸虽然失去了血色，但是唇瓣像是遭受过蹂.躏一般，过分的嫣红。

呼出的气丝丝缕缕的，因为情绪波动太大了，他脖颈腺体周围红了一片，微凉的汗珠顺着他的脖颈缓缓流下。

空气中的信息素不仅浓郁，而且还掺杂了一丝恐惧的味道。

但这并没有改变信息素将人完全勾引住的香甜。

荀瀚星的腺体又开始痛了，他其实一直都没有睡着，谭明的信息素人畜无害，但浓度太高，又钻入他的身体，就会使腺体出现排斥反应。

可是疼痛并没有让他停止嗅闻信息素，反倒是让他多了几分想要将腺体挖出来，暴.露在这样的信息素下的自虐的念头。

荀瀚星敛下眼眸，神情变得有些不太自然，“你做噩梦了，一直在床上动来动去，我害怕你伤到自己，就叫醒了你。”

“梦？”

尽管荀瀚星的话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但他还是觉得有几分不太真实，就像是现在明明坐在床上，可他还是觉得轻飘飘的。

幸好是梦……

“你不要站在这里了，回去吧。”

荀瀚星的视线直直的落了过来，眼睛似乎都没有眨过，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他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了，这才出声提醒荀瀚星。

可是他话音落下后，荀瀚星很久都没有回应，一直看着他，时间久到，他都替荀瀚星感觉眼睛发涩。

就在他想要问问荀瀚星没有不动的时候，床板下穿来了男人有些迟疑的话。

“我坐在床上，没有站着。”

谭明微怔了一下，他原本拽着被子都要躺下了，可因为荀瀚星的话，他停下了动作。

那道视线明明就在他的床边，他方才看见了。

跳动过快的心脏没有给身体增添更多的暖意，他手指越来越冰凉，像是被人塞到了冰块里。

整个宿舍，应该除了他和荀瀚星，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那还会有谁在看他？

谭明屏住呼吸，上下牙轻轻磕碰摩擦在一起，发出了极其细微的声响，一点点的将眼睛抬了起来。

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他还没有来得急出声让荀瀚星也来看，那东西就骤然消失不见了，只余下椅子投在地上的影子。

荀瀚星的头从上床栏杆处冒了出来，他看着谭明惊魂未定的神情，并没有感到有多么奇怪，反倒是顺着谭明的视线看了过去，盯着那空无一物的地板看了许久。

等他回过神来，他的手触碰到了自己的脖颈，指尖极其用力的刺到了腺体。

但是他却没有感受到多少疼痛，甚至若不是他奇怪自己的手为什么会抬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要刺破腺体。

…………

谭明做了那个噩梦之后便再也没有睡着，他睁眼等到了天亮。

听到荀瀚星起床洗漱的声音后，他拿起手机，给靳汾打了过去。

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够将梦境和现实搞混，可昨天晚上在梦中见到的一切太过真实了，以至于他实在是分不清楚自己见到的是不是真的。

接电话的事靳汾的助理。

“谭小少爷，您问靳总吗？”助理压低了声音，“靳总病的有些严重，他还在休息。”

听到靳汾没有出什么大的意外，谭明默默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在松懈下来之后，他最先感觉到的是无尽的疲惫。

“那就好……”

他喃喃的重复了两遍，挂断了电话。

谭明还没有将手中的手机放下，另外一个手机号码就打了进来。

他看着根本不认识的手机号码，犹豫片刻后，还是将电话接通了，小心翼翼的将手机听筒放到了耳边。

“谭明是吗？”

“段东死了，就在昨天晚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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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