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明怔怔地望向助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可是，我今天早上给你打电话，你说叔叔只是病情恶化。”

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就……

助理像是学着谭明的样子一般，呆愣的看了过来，紧绷的神经让他好久没有回过神来，再次开口，声音喑哑，“您早上没有给我打过电话，我记得清清楚楚，您要不要看看消息记录？”

谭明见助理的样子不像是在骗他，无声的放弃了去验证助理的话。

今天早上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让他不再相信自己的记忆和感知。

助理抹了一把苍白的脸，“您先跟我去医院吧。”

谭明离开他的怀中，荀瀚星意识回笼，嗓子里的干痒感更为明显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这才反应过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从方才开始，谭明就一直在释放信息素，可谭明本人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

助理见到有不少alpha胀红着脖颈，向这边充满贪欲的张望过来，后知后觉的发现谭明身上的信息素有些多了。

他是beta,闻不到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要不是有alpha情难自抑的想要向这边冲过来，他可能都不会发现谭明释放了一路的信息素。

“小少爷，您很难受吗？为什么一直在释放信息素？”

听到助理的话，谭明注意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太对劲，他居然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信息素飘散了出去，因为无从感知，所以没有办法控制。

他努力的尝试了几下，想要让自己停止向外分泌信息素，但效果甚微，反倒是他的腺体隐约有些胀痛。

更为棘手的是他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

如果不是周围的alpha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如同盯住猎物般的视线落了过来，他可能都不会意识到自己现在无法对他的信息素进行管控了。

助理看上去比他还要着急，“您不舒服吗？请等我一会儿，我去给您买点药。”

针对谭明这种腺体突然失控的情况，药店里并没有有效果特别好的药，只能先买抑制膏药贴在谭明的腺体处，剩下的再去医院进行检查。

药店的店员见到脸色苍白，有些虚弱的谭明，好半天才收回视线，“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青春期的话……也不应该……”

谭明看上去并不像是正在处于青春期的高中生，可除了腺体刚刚发育成熟的高中生，甚少会有omega控制不住分泌过多的信息素。

递药的时候，他有些心猿意马的想要再靠近一些。

他好像闻不出来空气中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样的，但却又极其的想要多闻两下。

东西跌落到地上发出的刺耳的声响让店员回过神来，他眨了眨眼睛，下意识想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弄出的声响。

结果却发现，他方才居然无意识的踩到了柜台上，并且从柜台上摔下来，弄出声响的真是他本人。

他发现无意识的时候居然做出这种事情了吗？

店员有些茫然的抬起头，而被他想要接近嗅闻的青年似是被他吓坏了，错愕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谭明无法忘记方才店员的那种怪异的样子，伸长的脖子像是被拽拉到了极致，在这种极限下，肌肤泛着不正常的白，血管凸出与皮肤表面，可店员却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空洞无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他只是往后挪动了一下身子，仅仅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而柜台后面的店员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居然手脚并用，爬到了柜台上，又因为柜台太窄，从上面摔了下来。

谭明甚至都没有接过已经付过钱的抑制膏药，转身离开了药店。

助理看了一眼茫然无措的店员，拿上膏药，急忙跟了上去。

…………

谭明原本不想要用那个人卖给他的膏药，可奈何司机是alpha，只要有他的信息素在，司机的注意力就会被分走。

膏药贴在他的脖颈上，十五分钟过后，从他身上飘出来的信息素减少了许多，但那种对于alpha来说充满致命吸引力的香味，仍然存在。

但谭明并不清楚这点，这才导致在去往医院的路上，司机三番几次的无法集中精神，前几次还好，只是被其他司机鸣笛警告，但最后一次差一点和一辆公交车追尾。

等谭明的身体被安全带拽了回来后，他听着刺耳的鸣笛声，用泌出冷汗的手推开了车门。

地上有极其明显的轮胎刮擦的痕迹，这是紧急刹车后留下的。

无论是为了别人，还是他自己，他都不能再留在车上了。

幸好这里离医院只有半条街了，十几分钟就能走过去。

…………

一路上还是有不少人朝他这边看了过来，他不敢与之对视，生怕抬起眼睛，就会看到一些让他极其反感的事情。

好在这种粘稠的恐惧感在他进入到靳汾的病房后就悄然消失了。

病房里没有其他人，就连应该躺在病床上的靳汾现在也被送去了太平间。

靳汾死了，虽然是自杀，但是死状相当的凄惨，以至于任谁见到他那副样子，都不会下意识去想这是自杀。

并且没有几个人能够在保持意识清醒到可以自杀的情况下，能够一点点切开自己的皮，并且生拉硬拽的将整张皮给撕扯下来。

他没有见到过靳汾那副凄惨又可怖的样子，助理向他描述时，总会欲言又止，脸色特别难看，并且伴随着轻微的干呕。

“您是靳总最在意的人了，他病房里的东西我都没有动过，您可以帮靳总收拾一下吗？”

谭明没有想出拒绝的理由，只能独自来到靳汾的病房内，打开了衣柜。

衣柜里面只有几件再普通不过的衣服了，可能它们在价格上稍微昂贵了一点，但对于靳汾来说，这的确是很普通的衣服。

谭明又走到床头橱前，这里更为干净，甚至没有多少东西，除了一件。

一块被抹去血污的肉块躺在抽屉里，它大概只有半个拇指的大小，有着和樱花一样的粉色，看上去十分的娇嫩。

整个病房都整洁的过分，唯有这个“肉块”，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腺体。

谭明原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想要叫助理进来看看，可是他的教刚挪动了一下，脑子里就有一个细微的声音在提醒他。

腺体？

谭明盯着那团粉色的肉块有些失神，等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还是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腺体好受了一些，似乎也没有那么多信息素溢出去了。

还没有等他抬手摸摸自己的腺体，他就发现自己手中多了一样东西，柔软但又充满弹性。

他缓慢抬起手，那块仿佛还在生在的肉块被他的手指捏住，上面的肌肉纹理和血管是如此的清晰可见。

第一件礼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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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