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故随手勾了几粒石子,一粒夹在两指之间,其余的握在手中,推门而出。
不远处一个山匪转过头就就看到原本应该被绑在屋子内的人走了出来,他张嘴正要喊。
一粒拇指大小的石子破空而去,速度极快像脱离枪膛的子弹。
似利刃刺破身体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很小没有惊动任何人,那名山匪嘴巴还保持着张开的姿势,脖子却被石子贯穿,拇指大小的洞横穿了他整个咽喉。
小肥啾的视力同普通人一样,它只看得见那人被柳无故仅用一粒石子就击倒了,它看不见那恐怖的贯穿伤。
若是能看见,它对柳无故的看法又会改变。
仅仅一粒小石子,就能取走十米外一个人的性命,而且悄无声息,伤害极大。
觉察到肩膀上蓝团子震惊的眼神,柳无故无声的笑了笑,脚下轻轻一蹬,身形轻盈无声的落在了屋顶上。
原本等着蓝团子更加震惊钦佩的眼神,却发现肩上那只团子眼神平淡。
见柳无故偏过头看他,小肥啾给了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走呀,看着朕做什么,朕虽然好看,但时候不对。
对于柳无故刚刚无声无息就上了房顶,黎星宿还真没什么震惊的,他手底下就有这样的能人,来去无踪,善于隐藏。
炫技失败的柳无故轻轻弹了弹它的鹦鹉小脑袋,泄愤。
小肥啾脑袋左右晃了晃,头顶鹅黄色羽毛颤啊颤,偏过头去,对某人眼不见为净。
此时夜色渐浓,头顶一轮莹白弯月高挂。
月空下,一个人影在屋顶穿梭前行,夜色就是他最好的保护色。
柳无故大致看了看方位,朝着这些屋子当中最大位置最好的一间房子掠去。
悄然无声的落在那间房子的房顶上,动作迅速的搬开屋顶上的瓦片,没有发出丝毫声音。
柳无故通过被挪开展露出来的孔洞,看到里面的情形眉毛一挑,饶有兴趣的开始偷听里面人的讲话。
被推进房门关起来时,柳无故就感觉到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小福宝帮他取下黑布后,睁眼环顾一圈,果然只有他一人。
那同样被抓来的盏州知府去哪里了。
除了这一点,还有更多的破绽被柳无故察觉到。
山匪推他上山时,手上可没有奴仆扶着人走那股贴心小心劲,山路崎岖,上坡下坎,眼睛被蒙住的情况下,稍有不注意便会摔跤。
柳无故没摔,是因为他有内力在身,可一路走来都没有听到知府摔过一次,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盏州知府没有丝毫练武底子,在这样的山路上被蒙着眼睛行走却不摔一跤,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有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前行。
佐证这一点的,还有他们称得上慢的走路速度。
柳无故脚下的房间内,赫然是那个络腮胡和盏州知府。
也许不应该叫络腮胡,那人已经将胡子取下来了,但柳无故看人辨五官骨骼,虽然那把大胡子遮住了一半脸,看柳无故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个中年男人就是络腮胡。
从这两人的座位方式,可能窥见二者的关系。
被绑来的盏州知府坐在上位,绑人的山匪头子却坐在下位。
“大人,这京城怎么会派人来剿匪。”这话是络腮胡说的。
盏州知府眉头一皱,语气带着些不耐烦:“本官从未上报过朝廷,应该是上次的事情闹大了。”
“本官说了不要去碰张家的货,你们偏不听,张家在京城有人,他们被劫走了那么大一批货,定然不甘心。”他接着说。
络腮胡低垂着头,眼神里流露出轻蔑,劫了张家该拿的好处知府一分没少拿,如今倒是怪在他头上了。
心里这般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转移话头说道:
“那位京城来的,要如何处置。”
盏州知府眯了眯眼,沉思片刻道:“先关着,待本官去探一探柳相的口风,再决定是杀是留。”
络腮胡惊讶中带着些疑惑:“这怎么还跟柳相有关。”
“你不知,这是柳相的庶子,那个痴傻的男后。”知府压低声音说道。
络腮胡顿时急了,同样压着声喝道:“你疯了,柳相的儿子你也敢抓。”
知府因他语气中的指责冷笑:“你怕什么,咱们这位柳大人可是和柳相之间有明面上的龌龊。”
“再说,抓人的是山匪,和我盏州知府,和你盏州守备有什么关系。”
他一手轻轻压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慢悠悠的拍着腿,“明天我便修书一封,告知柳相柳无故被抓的消息,且看柳相如何回复。”
盏州知府的态度颇有些自得,笑容中带着胜券在握的意味:
“若是柳相透露出对这个儿子的不在意,那便杀,若是急切想救,”他笑意更深了些:“那我们就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
大腹便便的知府站起身走到盏州守备也就是络腮胡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
“周兄,荣华富贵在向我们招手,此事成了,我们再也不用在这穷乡僻壤装成山匪捞油水了。”
盏州守备的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笑,两人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
就在这时,头顶的灰尘就像下雪一下洒落一地,也让两人的头顶落满了灰。
柳无故用内力震碎脚下的瓦,轻巧的落在地上,对着房间内灰扑扑脏兮兮目瞪口呆的两个人笑着说:
“好巧,你们也在这。”
盏州知府、盏州守备:巧你大爷。
“我下来就是想说,你们可以去阎王那捞油水了,”柳无故接着说:“被我送去。”
盏州守备立马就想喊人,可被柳无故手里被轻轻一捏就碎成灰的瓦片堵住了喉咙。
柳无故松开手,任凭手中的瓦灰散落:“想叫人的话,可以试试是你们先死,还是他们先来。”
捏碎瓦片不可怕,可瓦片被轻轻一下,捏成如细沙一般的灰,就格外可怕。
在鹦鹉身体里情绪变化极大的小皇帝,下意识用翅膀捂住嘴,刚刚柳无故震碎若干瓦片时他就很吃惊了,如今见到这一幕,吃惊不减。
“啾啾..”
朕在这鹦鹉身体内脑子不灵活,定是柳无故第一次见朕时将朕脑子弹傻了。
替自己变成鸟时的种种行为找到一个合理借口的小肥啾拍拍翅膀飞到柳无故头顶落下。
它没发现,这样的柳无故它竟一点害怕都没有。
人和动物的天性恐惧比自己体型庞大力量强大的东西,如人害怕猛兽,鹦鹉在柳无故面前,柳无故是它上百个那么大,又武功高强,对人毫不手软。
可小肥啾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又飞到柳无故头顶作威作福,把他的头当作自己的窝。
约莫是因为,柳无故从未将自己的力量,真正用在小肥啾身上。
柳无故好整以暇的绕过两人,搬了一把凳子坐下。
“说说吧,你们的罪证在什么地方。”
盏州守备作为武官,深知面前这个人的力量,噗通一下跪在地上:“不管我事啊,都是他,都是知府大人叫我做的。”
盏州知府猛地拔腿就跑,一枚石子从他面前划过,嗖的一下射穿了他身后的门。
被石子擦过的脸火辣辣的痛,血顺着脸蜿蜒而下,盏州知府腿不受控制的发抖,男人低沉如鬼怪般的声音传来:
“再跑一步,射穿的就是你的头骨。”
盏州知府哆嗦着走回来,喊不敢喊,跑不敢跑。
他软倒在地上,毕竟是知府,这种情况下脑子里飞速运转着。
颤抖的声音带着恳求:“柳大人饶命啊,我们是扮作山匪,可我们劫的都是地方世家乡绅,从不为难贫苦百姓,还会在城外施粥救济百姓。”
他越说语气越坚定:“我和守备也是没办法,盏州地方偏,这里穷乡僻壤的,百姓生活也过不下去,我当初初来此地也是想好好改善。”
知府说着说着潸然泪下:“可地方世家乡绅势力庞大,我实在是没办法,只好剑走偏锋,用了劫富济贫这个方法啊。”
“柳大人,我也是希望百姓能过得更好,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一旁的守备闻言点头如捣蒜,拼命解释道:“柳大人,知府所言皆是实情啊,我们打劫了那些人,钱都分给百姓了,我们方法错了,可是目的都是好的啊。”
盏州知府摸了一把脸,沉声道:“都到这种时候了,守备何必还藏着掖着,”
“柳大人,我们打劫了地方世家乡绅们,是会留一部分钱自己用,但是数目不多啊大人,我们也有一家老小,还有这些守备兵兄弟们,我们也都要养家啊。”
守备一把推倒知府,怒道:“你说什么呢。”
知府丝毫不惧,苦口婆心的说:“事到如今,只有老实交代,以求柳大人开恩啊。”
他心里清楚,若是说一分不剩全给百姓,太假,人都有私心,话说得虚虚实实,才能让人相信。
柳无故拍着巴掌给他们鼓掌:“说得好!”
“本官也不是不通清理之人,只是...”柳无故犹豫着,看了看两人又笑道:“本官从京城远赴盏州,不能白跑一趟吧。”
他的手在二人面前两指搓了搓,其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柳无故头顶的蓝团子猛地站起来,气得小爪子在他头上乱蹬。
“啾啾啾啾”收贿受贿,狗官!
小福宝:呸,狗官
柳无故:我虽然很狗,但不会狗到受贿那个程度
小福宝:原来你知道自己狗。
柳无故:...
希望宝贝们多多支持,吧唧一大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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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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