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拼命

唐朵到研究院找李伊辰,李伊辰有些惊讶。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几时能出院?要不叫上姚惠她们几个能闹的,给你办个洗尘宴?”

唐朵看看满桌的实验用器皿,抬头对穿着白大褂的李伊辰一笑。

她一场大病灾去,整个人清瘦了,有些肉感的心形娃娃脸抽了尖,变成骨相优越的优雅鹅蛋脸,更有几分江南女子的婉约气质。发丝黑得发亮,也是最近大补,气血养得过剩。

“不了,医生说出院也要静养,不能碰烟酒,不能过度劳累,早睡早起。副院跟我阿婆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至少要在医院蹭一个月,感觉出院还遥遥无期……哎,不说这些啦,我这毒,解得怎么样了?”

李伊辰没立即答,歪着头看一眼,又斜着眼上下打量,唇角似笑非笑。

唐朵眼神飘开,呐呐又问。

李伊辰笑出一声,“你的毒解得怎么样,你自己没感觉?想问另一个人的情况,就直说。什么时候这么吞吞吐吐的,当初扳头情敌的时候,可没这么扭捏哦,小唐工?”

唐朵继续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语气轻淡,“怎样不怎样,给个准话儿。我听说,你们搞的新解毒剂不怎么样,我就只是发一下烧,人家那头发都白了,快秃了。这排疫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儿,会不会还搞出什么,麻烦的后遗症?我多少也得为自己担心一下,我一个大美人儿,要是白了头发秃了顶,那我可真不想活了。”

她侧颊却微微扑粉。

李伊辰其实早上才送走韩景砚,下午又接待唐朵,酸涩之余,也忍不住逗弄这人。爱情上失利,专业上她可一点不输唐朵。

逗了一会儿,唐朵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离开了。

她一走,李伊辰还要继续做一个实验结果的观察记录,助理进门来,脸色有些古怪。

她问,“怎么了?碰到唐工,没理你?”

助理摇头,“不是,唐工有跟我打招呼,不过……韩总没理我。”

李伊辰直起身,面上讶然,“你说,韩景砚刚才也在?”

助理眨眨眼,“韩总不是陪唐工一起来的吗?我看他们一前一后走,是不是韩总还单独跟你请教什么问题,不方便唐工听到?”

当然不是。

但李伊辰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儿,“这两个人,真是烦人,一天天地跑来我这里撒狗粮,等他们彻底解毒了,病好了,我就回京北,再不来了。”

助理只是笑着帮忙拿试管。

唐朵能感觉到,身边一直有个隐藏身影。

好像一个月前的时光突然倒转,那时候他避不见她,她每次来探望都是偷偷摸摸地躲在他附近。

他在病房里,她就在门口偷瞄。

他去医院的食堂打饭,她就在窗口偷瞄,或者拿其他医生当挡将牌,远远地瞧着。

他在园子里散步,那就更方便她尾随,还能借机拍几张美男照。

她电脑里画的壁纸可不少,辅满所有电子屏幕,连智能管家的待机画面都被她换成了清透阳光下的美男侧颜图。

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她不信他不知道。他即不拆穿她赶她走,那就是闷骚啊!

她太了解了,他就是什么网络著名人格代表之回避型依恋。

他偏I,她偏E,妥妥绝配!

可现在,她突然有点儿明白他当时的心情。那时她是纵情恣意地沉浸在独角戏的快乐里,整个还是一恋爱脑,其实在他来看却是一种困扰,压力。他本性善良有教养,不忍直接拒绝她的爱慕纠缠,给她体面和尊重,一点点温柔。

但她又何偿不是自私,不是残忍呢?

此时她倒宁愿他根本不出现,她给不了他什么回应,徒然扰乱心绪,深结难解,更觉得有压力。

唐朵饭后散步,园林里越来越暗沉,她仍在往深处走,没有回头。

直到突然被东西绊到,停下来,她低头看看脚下的枯枝断叶,慢慢蹲下去拿手拔弄。

耳朵非常灵敏,轻易捕捉到那沙沙脚步声,也跟着停在了不远的拐角树影后。

她心里有些堵,脑子不想事,迷登登地拿树棒子戳地上的花啊叶,戳出一个小坑来,把烂叶枯枝扫进去,一并埋葬,断了念想,便没三千纠结。

起身时,蹲太久头昏,身子一晃要倒,就被人一把捞了起来,跌进个带着淡淡针药味儿的怀抱里。

头嗑在熟悉的位置,软软的,若有似无的触感又唤起身体本能,想要依赖。

然脑中警铃大作,一把将人推开。

太阳已经彻底落下,林子里阴翳重重,如坠一片梦镜,瞧对面那人也影影绰绰,不甚真切。但对上那双眉眼时,她忽觉得刺目,眼一酸,视线又模糊一片。

她吸了口气,未出声,已哽咽。

“朵宝~~”

韩景砚也不意她一看到自己,就红眼掉泪,楚楚哀哀地凝望,再不会像以前欢欢喜喜扑上来,唤他一声。他扶揽的手微颤着,又犹豫是否又搪突了她,该悄悄离开,而不是这样像个跟踪狂似地总忍不住想靠近。

他不时会想起之前的两个多月里,他说不想见她,她也硬气不再出现。却悄悄跑来看他,躲在病房外的护士站台后,躲在食堂窗外,也在这园林里东躲西藏地跟着他,还拿相机偷拍。

那时候的自己实在恶劣,她明明是被人呵护宠爱的天之娇女,却总委屈自己迁就他的阴晴不定。她要有多少勇气,才能一次次用笑脸面对自己的臭脸,要有多强壮的心面对自己无情拒绝、不回消息,甚至拉黑,一次次偷偷跟在他身边,就为远远看他一眼。

“别哭,我……只是正好经过,我这就走。”

她的泪颜狠狠揪着他心,纵使再想多抱抱,甚至直接抱她回去,他也还是慢慢松开了手臂。

垂下的浓睫藏住不舍眼神,他慢慢退出彼此亲密的距离空间。却迅速掏出一块绵帕,迅速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塞进她手里,转身要走。

然而,四周突然一亮,灯光从灌草叶隙间透出,融成一片旧照片似的昏黄夜景。

有鸟儿忽地扑簌簌从头顶飞过,惊得枝叶摇曳,掉下一片小叶,落在他头上。

黄的光,枯的叶,让那头花白发撞进眼帘,刺得眼眸急眨,一阵说不出的痛意从心底漫上眼眶,那股汹涌的恐惧与后怕再次将她推到悬崖边。

风拂过时带起一股海风中的腥咸感,吹得心底那个坍塌的黑洞凉森森的浸人。

“对不起。”

韩景砚看姑娘脸色僵白,只觉灯光下徒显狼狈,脱口而出。

三个字宛如最好推手,唐朵腿一缩,猛然深吸了口气,胸口密密麻麻的细微刺痛漫延到发抖的指尖,指头上的伤痛宛如昨日。

她一把抹去眼泪,声音嘶哑,“韩景砚,你除了说这话没用的话,还会说什么?”

他看着她,无话可说。

那双幽幽沉沉的眸子落在灯光的阴影里,似永远不及的孤星。

她突然发现,自己也许从未走进他的心,也不懂他的情,又何谈什么爱不爱。从头到尾,多是她一厢情愿,恋爱脑,神逻辑,给自己造了一个梦,逼着他跟着一起演。

“你是我什么人?我不需要你负责。你走!”

她抬起手,指着他。

他五指收紧,想要依言转身离开,怕更惹她气急伤了身子,可身体却不答应,笃在原地不动。

坚持了几秒,他选择投降,“如果我想负责呢?”

她突然冷笑,口气更恶劣,“你快死了,我不要年纪轻轻当寡妇。”

他耐心道,上前一步,“我不会死。你带回来的解毒剂是真的,我的基因问题的确是受病毒影响导致失衡,但现在已经稳定了。朵宝……”

“你别过来。”她喝斥,往后退,水眸瞪着他,“韩景砚,人都会死的!要是下一次,下一次我死在你前头,你是不是又会像那天一样,就往下跳?!”

“不会。朵宝!”他再往前,想要碰到她,她浑身都在颤抖。

“我说了你别过来。”她叫破了尾音,开始不断地深呼吸,眼泪又一次汹涌而出,“你不用骗我了,你就是这种人。当初你质问我会不会殉情,我说过,我不会。可你呢?你、骗、我!”

她扬手把那块帕子扔了回去,声声控诉。

“你骗我,你说去提那三分之一的专利费,其实是去跟张奕鸣做交易。你叫我不要乱来,你自己呢?!我问过你,给过你机会,你还骗我。我说过的你要是敢骗我,我就不要你了。”

“朵宝,你为我去取解药,也如我想治好你眼睛一样。”韩景砚俯下身,努力解释。

但她根本不给他机会,也完全不听,一迳摇头,泪水甩在他脸上。

“我不要,我不要你那种……我不要!”

“朵宝。”

“你别叫我!你没资格这样叫我,只有我妈妈。我妈……”她吸着鼻子,头昏脑胀,却依然痛得清醒,“我妈妈不是自杀的,她不是跟人幽会失足跌进洪水里,她是为了救杨书启,她是为了救人。她死前挣扎过无数次,求生,她为我拼命——她为我拼命想要活着。”

“可你呢!”

“韩景砚,你就是个懦弱的胆小鬼,你连为我生的勇气都没有,为我再多挣扎一下也没有,你就放弃了。你就那么跳下去了,带着一个王八蛋为我陪葬吗?我恶心!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殉情的,韩景砚。我这条命很贵,我会拼命地活着,拼命活着。”

活着才有希望,不管是什么希望,我也总希望我爱的人能好好活着。

不管我是不是在TA的身边,TA也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

即使痛,即使累,我也希望TA活着,不要浪费生命的奇迹。

因为,我爱你。

“你太让我失望了,韩景砚。”

“我不喜欢你了。”

“我不想看到你。”

唐朵哭着回病房,半路差点昏倒,被赶出来寻人的杨书启抱回病房。

周旭带几个战友来探望韩砚,不巧撞见园子里两人吵架。

封平也在,瞧着这情形,有些唏嘘,“哎,不怪她这么伤心,之前为了给你找医生和治疗方案,可没少在我这儿打听人脉。我说韩队,你到底怎么把人气成这样?”

有人肘了封平一巴,小声道,“听说是亲眼看着韩队跳崖,刚刚死里逃生回来,这冲击太大。这都过多少天了,恐怕是患了PTSD,最好看看心理医生。”

周旭最清楚其中来由,喝止了众人的七嘴八舌。

之后,周旭把张奕鸣的案子仔细交待了一番,“当年令堂应该也是中毒后,又吸了他们那加料的白杆烟,产生重度幻觉才会出意外。景砚,你该试着放下了。那姑娘该是被你吓坏了,任谁都受不了啊!你们多给彼此些时间,会好起来的。”

张奕鸣交待了当年给韩家夫妇下毒的,其实是他的母亲。他母亲出身南洋,祖上传承了一些巫盅邪术,从小耳儒目染,也习得了不少偏门之道。年轻时偷渡到龙城,对张总一见钟情,有了段露水姻缘。但张总心里一直爱慕着丁家大姐丁翩翩,可惜他年龄尚小,只能看着丁翩翩嫁给了韩修文。

张奕鸣的母亲年轻气盛,性格骄傲,妒嫉心极重,就在几人聚会时,悄悄在茶水里下了毒。夫妇两相继在十年内过逝,但张总仍是娶了丁翩翩的妹妹丁羽为妻,张奕鸣母亲听说后教唆儿子,在学校里欺负韩景砚,又害丁羽流产,夫妻关系破裂。

张奕鸣所说的母亲被扣押,也算属实。他母亲手上掌握着不少奇怪的病毒和蛊虫,成为地下研究所重点研究的武器。张奕鸣的确想救母亲,故答应上风来龙城借着自己的特殊身份,搞投资,劫取情报。

有关部门早就盯着他这条线了,而那只被雇佣的蒙脸战队其实也是一直埋伏在T国调查地下实验室的部队,这次有了张奕鸣的口供,这场跨国投毒间谍事件也终于能终结。

韩景砚和唐朵在这起跨时空的毒案破获里,也算是立功的功臣。

两人闹崩了,又各自有伤病,没参加任何庆功表彰会。

周旭离开时,把一封信交给了韩景砚。

正是那封唐朵生气,写下的遗书兼分手信。

本来这信早该交出来了,但周旭多少是有些私心的,故意拖到现在才拿出来。

信很简单,由激烈的文字和夸张的图画构成。

骗子,分手![字很大,带着墙裂效果]

然后是一张彩绘,正是他的那张黑车焰火图,被生生撕裂了,但曾经一片灰白背影墙被填上了充满生命力的金黄色,就像那只走到哪里都是最耀眼最能激活人心底热切的小黄鸭迷你。

看着画和大字,他胸口震动,唇角缓慢勾起,眼泪已夺眶而出。

||她为我拼命——她为我拼命想要活着。可你呢!

||韩景砚,你连为我生的勇气都没有

||你就放弃了。你就那么跳下去了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殉情的

||我会拼命地活着,拼命活着。

一个月出院后,唐朵在家休息半月,就恢复了正常工作。

为了私事耽搁那么久工作,也不是唐朵的习惯,她喜欢自己选择的工作,就像曾经她坚定选择进入这个行业,在别的小姑娘玩帖纸画卡通时,她跟着三爷爷进公厂设计一辆又一辆汽车。

随手一幅充满流线感和几何美学的车车在手下诞生,一天画出十几张图纸,整机的,拆分的,主体框架,车门造型,新型的前脸设计,时尚美学的车尾灯走向,每一个细致入微又磅礴大气的细节,都有她每一笔落下的血液沸腾与心跳博奕。

她享受工作带来的充实与成就感,才不然罕什么臭男人。

下班后,她主动参与群里女孩子们的聚餐联谊。在精致灯光与冰块柠檬包围的吧台前,与女孩喧笑,对男士眨眼,享受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快乐任性、丰富多彩的日常。

“唐工,能加个微信吗?”

“你叫我唐工的话,加个工作微信没问题。”

“哈哈哈,你小子傻不傻啊!”

“那个,朵朵,我想加的是私人微信。”

“哈哈哈哈——”

王茉看着眼前光景,暗暗唏嘘:不愧是集团顶尖人材,这么快就从失恋加失明的打击中重新振作,又热情出发,拥抱生活!

小专员举杯邀祝,又不免有些惋惜:之前一直偷偷嗑自家大总裁与小高工的本司专属CP,就这么消声匿迹了!!!意难平啊,好遗憾哪~~~

吧台另一边,胡老板将一砸啤酒推到一位年轻帅气男士面前,啧声道,“我说,小孙总,你就这么由着别的小年轻撩你的女神,还大张旗鼓地递片片?”

孙耀阳一笑,“她刚康复回归正常生活,需要放松。我也只是一个先得了微信的爱慕者罢了,有什么权利约束人家。”他举起杯子,朝女孩们的方向举杯,然后饮下一大口。笑中语气也难掩一抹淡淡失意的无奈。

胡老板溜回自己小休息室,打语音,“我说老同学,你家姑娘身边不仅有资深富二代帅哥蹲守,今儿又扑上来一堆青年才俊要微信。你还坐得住?”

本来以为会很长时间石沉大海的消息,不出十秒弹出回复。

韩景砚,“正常交往随她高兴,帮我盯着别出意外就好。谢谢了!”

两人来往几条,画风都是“家长纵容孩子放松释放压力”,稳如老爹。胡老板又在心里画叉叉,他都是两个崽的爹了,要真见着自家姑娘这样儿左右逢缘,来者不拒的样子,一准早起哨了。怎么这个韩景砚就这么蹲得住?!

隔几日,唐朵又跟姚惠、刘莹等人聚餐。

姚惠提起,“这周末,菲菲就要剖了。朵儿,你要不要猜猜韩总这回会包多大的红包?上次他可包了我一个六位数,我家那位好长段时间盯着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呵呵,我问他,要不要给娃验个DNA,确认一下是不是他的崽。哈哈哈哈~~~~”

刘莹转脸瘪了个嘴,回头也跟着哈哈笑,调侃,“这还用说,韩总那么重情谊的人,对前任都这么好,肯定少不了第一位绯闻女友的月子礼。按现在的通货膨胀,少说也是六位数顶天。”

唐朵心里极度腹诽:就不该应这群市侩女人的局!烦死了!

姚惠哪壶不开提哪壶,“六位数算啥?!我听说,韩总这回身体康复多亏了他那位归国回来的天才基因学教授白月光李伊辰小姐,李教授不久就要回海城了,韩总还给李教授基因实验室投资一个亿天使轮,啧啧啧!真是羡慕啊~~~”

刘莹立马接上,“哇,一个亿!不愧是白月光。某人当初也不过得了区区三千万的保健仪而矣,要是再不加紧追赶一下,男人的初恋情节很容易破镜重圆,再续前缘哪!”

铿,两女隔着中间的唐朵,愉快碰杯。

唐朵喝了口手上的柠檬小香槟,淡淡然道,“哦,我以为你们是来找我谈新项目的,原来就是八卦自己得不到的男人对别的女人各种大手笔,自己仅得三瓜两枣的酸水。既然如此,那你们慢慢吐黑泥,我这个AI模块的系统集成项目,就换别家聊聊了。”

她做势要起身,立马被二女摁住,连着一阵儿好说好哄作揖伏小。

看着小黄鸭迷你渐渐消失在夜色尽头,两女对视一眼,齐齐吐气。

之后,姚惠跟韩景砚打电话,“韩总,你再不发力,女人心放着放着就凉了。要是再想捞回来,显然唐朵比我当年更冷情执拗,想要破镜重圆可不容易,到时候比着当年的你,整出个二三四五号炮友,你俩估计就算有过命的交情,也只能落个意难平。”

刘莹到石宇拜访丁羽时,借机八卦,“丁姨,听说唐工最近不少泡吧,还认识了好多年轻才俊。现在除了小孙总,排着队等她招见约会的可不少,而且其中不少还是石宇的竞争对手。咳,我也不是打什么小报告的,我就担心,万一唐工被人挖走了,那对咱们两司合作项目的影响也不太好。”

丁羽似笑非笑,“莹莹,AI模块这个项目是唐工告诉你们的吧?目前,可只有你们刘氏和姚惠家的永建上了项目名册。唐工跟我司签的合作协议是八年,这才过去一年。我都没焦虑,你们的心意我和景砚心领了,他们两个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决定。”

刘莹喝干了茶,轻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丁羽点头,“是呀,莹莹你的男朋友还没着落,听说你跟杨家的帅小伙们走得挺近,什么时候能听听你的好消息,丁姨就欣慰了。”

刘莹,“……”

这糟心事不提也罢!

这日唐朵在食堂招待来石宇办事的两个哥哥,杨书启和杨宗宇两人均着正装,气质略异,都是相貌堂堂,十分惹眼的帅气男人,走在唐朵身旁引来无数打量眼光和窃窃私语。

杨书启目不斜视,只关注自己妹妹,说,“环境真是一般。多少年没重装了吧?瞧瞧墙角的收盘区,不锈钢台面都有黑垢了。你还签了这家集团八年,就这环境,简直浪费。真比不上三爷爷那边,我看还是找个时间,把合同时间缩短一半,具体事宜我帮你办,违约金什么的都是小意思……”

唐朵,“……”懒得理婆妈哥哥,拿起盘子开始在橱窗前排队。

杨宗宇全程笑呵呵,亲切随和地跟不时投来的女性目光相接一秒,又笑着错开,溜完大半圈儿后,问唐朵,“听说韩景砚要回石宇了,怎么不见人?他该不会知道我们今天要来,故意躲在办公室里吃独食,不敢出来见咱们吧?”

唐朵,“他是总裁,日理万机,没你们这么无聊。”

闲得慌!!!

哥哥们看小妹妹这么淡定无情,一餐饭吃得很乐意,还帮唐朵呼朋唤友地集了一桌子好同事陪聊,全程半小时就挖到不少消息,甚至内幕。

打探情况结束时,唐朵对于哥哥们的试探烦不甚烦,直言道,“日子总要过,男人多的是!”

之后,杨书启回家给老太太汇报,“朵宝看样子是真的看开了,您不用担心,我看孙家那小子很热心,他家世不错,个人阅历也算简单清白,父母感情也好,都很喜欢我们朵宝。回头可以多走动走动。”

杨宗宇给韩景砚的电话更多调侃,“老同学,这是我妹的原话。你自己琢磨琢磨,掂量掂量吧!我也没告诉她当年你一嘴定乾坤的事,以老太太的意思,也不看好你们。”

韩景砚捏着手机,冷峻面容落在露台摇枝灯影之下,浓睫掩去眼神,嗓音倦懒缓长,“当年的事不必你多嘴。你想要什么交换条件?”

杨书启不好收买,杨宗宇却很好交易。以前借着杨三爷帮姑娘独立高飞,现在这条梯子也依然能用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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