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千画的调侃，白离正经的表情很快消散，他狐狸眼一眯，嘴角微挑，恢复吊儿郎当的样子：“谁舍不得了？”

夏夜的月光都透着比其他季节更明亮的白，笼罩在白离那张颠倒众生的漂亮脸蛋儿上，真不愧他“狐狸精”的美名。

他眼波流转：“我只是遗憾今晚没人给我暖床了。”

千画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危险，他咬牙切齿道：“你再说一遍。”

白离从善如流道：“对不起。”

千画：“……”

苏和适时地插话道：“千画，是不是你在那边的世界睡一觉醒来，才算一天过去？才会失忆？”

千画想了想，道：“应该吧，不过我脑中有另外一套记忆系统，我知道我会每天一失忆这个‘毛病’。也知道，他是我最亲近的人。”

这话一出，白离偷偷勾起了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苏和摸着下巴沉思：果然还跟自己的设定有关。

白离是受到‘召唤’醒来的，而且白离是妖，醒过来没什么可惊讶的。

但千画不同。

妖王也说千画不会‘活’过来，然而妖王错了，千画不但‘活’了过来，一天一忘的毛病还有可能会莫名‘痊愈’。

真是神奇。

不过千画再出现能不能维持记忆还两说，毕竟还没尝试过。

而且，如果自己改设定，不知道千画本人会不会也随之变动？

千画又打了个哈欠，苏和被传染，跟着打了个哈欠：“快回去休息吧。好困。”也好累。

回到酒店后，苏和没管白离和千画到底要在哪儿睡，自己简单洗漱一下，倒在床上，几乎秒睡。

反正房间有两张床，他占一张，那两个家伙想在这边就凑合一宿，就睡另一张，不想在这边那就回那边。

千画好奇地打量了一番酒店，跟自己【头脑中原本预设的记忆】对比了一下，感觉还挺有意思的。

他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床头柜上正在充电的手机。

要回去吗？

白离抱臂靠在电视柜旁边，不动声色的看着千画，看他观察酒店，看他盯着手机发呆，看他抬眸看向自己。

两人目光撞上，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

还是千画率先开口：“我们……都活了很久很久，对这件事，你有印象吧？”

白离点头，声音轻柔：“嗯。”

千画坐在床尾，拎出他的画卷，展开一部分：“也是我把你收到这里面的，对吧？”

白离继续点头：“没错。”

千画低头，无意识的用好看的手指卷着画卷，一会儿展开个一尺长，一会儿展开到一米，下一刻又随意的卷起来，画卷上有一些被他在漫长岁月里陆续收入其中的各式各样的妖怪们。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是画卷主人的缘故，从他的视角看过去，画卷里的那些妖怪们，都还在画卷世界里没心没肺的活着。

“没什么要问的了吗？”白离的声音靠近，他投射的影子也落在画卷上一处空白上，那里仅仅只有一滴血。

千画抬眸，眼神有点发愣：“什么？”

白离微微俯身，千画略略后仰，他宽松的卫衣随着他的动作滑开一点，露出一点点曼珠沙华刺青耀眼的红。

白离继续欺近，千画再后仰就要倒在床上，他不想，不得已用一只手撑住床：“你做什么？”

白离在他颈间深深嗅了一口，表情透着几分盯上猎物的野蛮：“你说呢？”

千画另一只手还摩挲着画卷的空白处，他察觉到白离浑身散发的危险，眯起那双笑眼：“不会是要乱来吧？你不怕我重新把你收到这里面来？”

他想把画卷糊到白离脸上，白离却先一步扣住他那只手，并抬膝压在床榻上，占据绝对主导：“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从画卷里出来的？”

千画侧头躲开白离扑到近前的灼热气息，余光瞥到画卷上那滴血：“我知道。当然就不问了。”

白离呢喃：“是么……”他再度深深嗅了一口千画身上的味道，克制着咬他一口的冲动，“所以，你应该也知道，这世上——无论是在哪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是同频的。”

“你什么意思？”千画故作镇定，皮的性格又冒出来，不怕死的撩道，“不会是真的想跟我上床吧？可惜，我们再怎么同频，也是人妖殊途。”

还是更适合相杀。

“活了千年的老家伙，还装什么人类？”白离舔了舔唇，实在忍不住了，猛地凑近，在千画肩头冒头的曼珠沙华藤蔓上狠狠咬了一口。

鲜血顺着藤蔓往下蔓延，染得曼珠沙华的花朵更红了。

“唔……”千画闷哼一声，抬膝去撞白离，白离却松开了方才禁锢他的手，用手掌挡住了他的膝盖。

白离唇角带血，他带着笑意用舌尖卷走美味的鲜血，调侃道：“你要亲自毁掉自己的性、福吗？”

千画放弃撑床，直接倒在柔软的被子上，抬脚踹向半跪在床尾的白离胸膛。

白离没躲，任他踹了自己一脚。

千画一怔，半途收了力道。

白离顺势从床上起身，把一半散落到地毯上滚出老远的画卷给卷起来，收好，放在千画手边。

再转身的时候，他化形为白狐狸，九条尾巴兴奋的甩起来，然后纵身一跃，跃到苏和沉睡的那张床上，找了个地方蜷缩下来，声音还透着笑：“早点休息吧。”

千画：“……”

这个臭狐狸！

千画在床上翻了翻身，肩膀传来一点尖锐的疼痛。

不剧烈，但是丝丝缕缕的在身上蔓延，一直蔓延到心头。

他正抬手捂住伤口，想施法治愈，就听白离又说：“如果你明天醒来，忘了我，我就可以有提醒你的筹码了。”

千画动作一顿。

筹码就是他肩头这个咬痕？

这算哪门子提醒？

“我可以提供无偿的咬痕对比。”白离补充。

千画好气。

这一回合，他输了？

千画不甘认输，他重新翻过身来，看向白离，忽然又高兴起来：“我才不会忘呢，明天还要看你穿女装呢！”

白离：“……”

久等啦！

姨妈痛，今天短小了……躺平任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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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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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