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病弱血族崽今天也在装可怜

从女仆口中,姜茵了解到瑟琳娜来自附近的村庄。与旁的女孩不同,她是自愿进入古堡换去钱财,以供家中孩子们能够活下去。

女仆与瑟琳娜来自同一个村庄。

她们曾是青马竹梅的童年挚友,曾在吃人的城堡中互相扶持,曾合力对抗某些心怀恶意的仆人……两人有着相当深厚的情谊。

直到瑟琳娜因姣好的外貌与温顺的性格被纪伯伦公爵看中,从被剥削者成为受益者。两人的关系悄无声息地发生转变。

瑟琳娜刚开始还会给予女仆一些力所能及的援助,可随着时间推移她越来越不关心昔日的伙伴。甚至,当女仆被别人欺负时,瑟琳娜也只是视若无睹地从旁边经过。

女仆攥紧胸口的木十字架,双目满含痛苦:“明明是她先抛弃了我……明明说好永远都是同伴,她却背信弃义置我于不顾!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善良的瑟琳娜了!”

姜茵仿佛一个没有感情的线索收集机器,冷静地询问:“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女仆缓和片刻,复杂情感沉入眼底,脸上表情近乎木然,冷淡地开口:“几天前,她隐藏身份来找我,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但我没有开门。于是她站在门口,什么也没有说。”

“我把这件事告诉公爵大人,然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女仆忽然情绪失控,大喊大叫道:“我什么都没有做错!明明是她先和我拉开距离,为什么最后感到愧疚的人却是我!”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眶滚落,睫毛被打湿连成一片。女仆双手交织捂着嘴巴,哭到难以自拔,眼里有悔恨,有愧疚,有憎恶……瑟琳娜之死非她所愿,却又与她密切相关。

姜茵深深地望着她,轻声询问:“她真的什么也没有说吗?”

女仆却不愿回答这个问题,迅速整理好自身情绪,抹掉脸颊的泪水:“我说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你去问别人吧。”

她的态度坚决,毫不犹豫转身就走。无论姜茵说什么好话,她都不肯停下再说一句。

姜茵在她身后追问道:“她有没有提到血月之夜?”

伊丽莎白曾说过,瑟琳娜被派遣负责血月之夜的相关事宜。那么这件大事会和她的突然死亡有关系吗?

女仆紧抿嘴唇,本想加快速度离开,却迎面撞上伊丽莎白。她猛的止住脚步,恭敬地弯腰俯身低头,裙摆花朵似的散开:“殿下,日安。”

伊丽莎白并不看她,心神全落在姜茵身上,委屈地张开双臂,可怜兮兮地说道:“我一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

姜茵心虚地侧过头,将他揽入怀中,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身体怎么样?还难受吗?”

伊丽莎白眷恋地抓着她的手指,苍白的小脸浮着病态的红晕,毫无说服力地小声道:“已经不难受了。”

姜茵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安抚似的摸摸他的长发。

伊丽莎白靠在她的怀里,眯着眼睛像只被摸顺毛的小猫,身后的护卫们纷纷挪开视线,假装自己没看见。

女仆心中震惊,却也不敢表露分毫,低低地埋着脑袋,大气不敢出。这位小祖宗可是让纪伯伦公爵都头疼不已的存在。

在他眼里,仆人与主人并无不同,都是可以被随手碾死的存在。女仆曾目睹某个女主人因误闯殿下卧室,被其夺走不死不老身,迅速苍老垂死。

伊丽莎白殿下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八岁孩童。他孤傲内敛,从未有人能触动他的内心。即使是在亲生父亲面前,这位殿下也从未露出过如此天真可爱的表情。

女仆嘴里发苦,心脏闷痛。她有些后悔刚才对姜茵不冷不淡,更后悔自己控制不住地倾诉心声。

明明知道那个女孩绝非看起来那么简单,但她万万没想到她身后竟然是从不站队的伊丽莎白殿下!

在这个阶级分明的城堡内,上位者要杀死下位者只需动动手指。

伊丽莎白窝在姜茵怀里,兔子似的红眼睛半眯着,目光却落到女仆身上,小嘴无声开合,不容反驳:“退下。”

女仆打了个激灵,飞速提着裙子后撤,背影甚至透出几分仓惶。

姜茵没有察觉身后的动静,脑子里还想着支线任务,干脆直接问道:“你知道瑟琳娜怎么死的吗?”

“不清楚。”伊丽莎白仰着小脸,“事发突然,大长老纪伯伦也在调查这件事。他表现得很生气,毕竟瑟琳娜算是他安插在血月之宴的钉子……”

姜茵很烦这种剪不起理还乱的人际关系。她想要调查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更别说直到现在都没能见到瑟琳娜的尸体。

伊丽莎白忽然停下,目光危险地看向廊道另一头。他无意识地攥紧姜茵的手指,表情冰冷又傲慢,视线暗藏警惕。

“殿下。”管家安德里不知何时走过来,“纪伯伦大人命令所有新来的仆从在一楼集合,包括这位小姐。”

伊丽莎白与亲王如出一辙的血瞳给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语气冰冷更添几分不耐:“理由。”

安德里犹豫片刻,选择坦诚相告:“瑟琳娜是被狼人刺杀而亡。纪伯伦大人怀疑这批新人中藏有狼人后裔。”

伊丽莎白果断拒绝,态度坚决:“她不是狼人,也不会去一楼。”

安德里夹在中间,左右都不能得罪,面露为难,吞吐道:“殿下,这是纪伯伦大人的命令……”

伊丽莎白冰冷反问:“你在威胁我吗?”

安德里立刻弯腰,果断认怂:“不敢!我稍后会向纪伯伦大人转告此事,相信公爵大人一定能理解殿下……”

大长老纪伯伦位高权重,但这位小祖宗喜怒无常,行事不定,搞不好他说错一句就人头落地。

安德里心惊胆战,不再多言,假装自己是棵木头。

姜茵竖起手背挡住半边脸,贴着伊丽莎白的耳朵说道:“我们等会儿偷偷去看瑟琳娜的尸体,说不定会发现什么。”

伊丽莎白乖宝宝似的顺从道:“好,都听妈妈的。”

小孩的目光满含威胁地扫过战战兢兢的安德里。

管家顿时如芒在背,意识到自己打扰两人交流感情,挂着笑容连忙告退,比来时更快地撤离,不敢有片刻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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