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仲曦纹丝不动,随便着陈彦琛扒着他的腿在发抖哀求,他脑子里混乱得像一团乱麻,千思万绪不知从何谈起。
“你说说话啊...”陈彦琛忍不住哭了,泪水拼命往下掉,他慌乱地擦着眼泪鼻涕,一边扒拉着梁仲曦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
泪水烫伤了梁仲曦的手,疼的要死,咬着牙,一句话说不出来。
自己亲手养大的玫瑰,怎么只剩下枯枝了?人生怎么可以对这么一个弱小的人这么残忍?为什么这些年承受着这些的人不能是自己?
“你说说话啊...你不要不理我...”
“那个人对你好吗?”
陈彦琛愣怔。
他想过对方会厌恶地把自己甩开,也想过对方会失望至极地起身离开,他不敢想那些万分之一可能的原谅,但梁仲曦轻轻一句话,他忽然醒了,怅然若失,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泄了一道气,跌坐在地上。
他的反应像小刀一样割着梁仲曦的心,他摸着他的脸,问:“他对你好吗?”
“不好...不是...不是,没有,”陈彦琛失了神,他目光呆滞地望向一个地方,”没有,我只是说如果...我没有...”
他一下子又跪了起来,扑倒梁仲曦怀里:“可我一直都爱着你的!一直都是,我要怎么说你才信...”
“我信!我真的信,我一直信。”梁仲曦从来没见过他这幅模样,所有的思考都毁于一旦,他只有心疼,只想把人揉进血肉里养着,保护着。
他一手托着他的背,说:“宝贝我没怪你...就算你有,我也只想知道那个人对你好不好,我说过了,过去就过去了,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受到伤害,你愿意回到我身边,你说爱我,我已经知足了。”
陈彦琛怎么可以这么瘦,隔着衣服都摸着了那一根根的肋骨了,还记得他刚去到纽约的时候,自己天天给他做饭带他出去吃好的,把人养的脸色红润有光泽,小脸白皙透亮,捏一把都跟奶油似的。
现在呢,怎么好像只剩下一堆骨头了。
梁仲曦心口被这些骨头刺痛着:“你应该告诉我的。”
陈彦琛错愕,害怕这些都只是他的幻觉,犯傻似的抬头凝望着对方,他怕是假的,像瞎子一样用手触碰摸索着对方的脸,对方的五官,他要一次再次地确认自己不在梦里,梁仲曦是实实在在地在自己面前。
不是平行时空。
梁仲曦的眸子在入室的夜色中更显得深邃,逐渐成了星,他心跳得很快,他真的很怕很怕下一瞬间自己就跳出这个时空,去到一个没有他的宇宙。
他想去占有,但更想被占有,他希望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这一切的真实,他一点一点凑上去,凑上去,闭上眼,在对方唇上亲了上去。
那点柔软刺痛着他的神经,好像只有在这点刺痛下他才感觉到对方的赫赫存在,他迷恋这点刺痛带来的温暖,他贪婪地爬上梁仲曦的腰,渴望得到对方的回应,他渴望的是当年被压制撕碎时候带来的安全感。
泪水沾湿了梁仲曦衣领,他再也不要管了,像一只可怜的小狗巴巴地求取着主人的疼爱,他害怕对方放手,所以他用尽力气想要讨好对方,从亲吻到抚摸,攀上对方腰腹,那张小茶几根本不够。
梁仲曦本还有许多话想说的,可是千言万语堆积在心头,一下子被这点温火烧成了灰烬,他被亲得七荤八素的,身体都麻了,一把将他拦腰抱起,上了楼,陈彦琛死死钳住他脖子。
被扔到床上的时候他陷进了床垫,天旋地转,酒劲的**燃烧着他的**,他撕扯着领口,双手伸出找寻着对方。
梁仲曦压抑了许久的压力终于等来了一个释放的时机,他将人压制在自己躯体下,陈彦琛的双手在两人中间替他解开纽扣,他嫌慢了,单手将他的双手捏住举到头顶摁死。
咬着他耳朵,从耳朵到脖子,陈彦琛带着哭腔的呼喊:“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不要再丢下我了...”
“你应该一早告诉我的。”梁仲曦心口压着痛,“不然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去保护你?”
陈彦琛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可是他真的想一辈子躲在这个宽厚的胸膛里,不再理会外界的风风雨雨。
“没有...仲曦没有的...我这些年来我一直想着的爱着的人都是你...没有过别人,从来...从来都是。”
“我知道,我也是。”
这么多年来的头一回,痛的,痛得他哭了,哭着要梁仲曦疼他,还在梁仲曦手臂上咬了一口,却又因为喘息呻/吟松了嘴。
“很疼吗?”梁仲曦咬着他耳根子,却忍不住来了下重手,“我轻点?”
陈彦琛带着哭腔:“不要。别丢下我。”
“我疼你,疼你一辈子,还怎么舍得丢下你。”
星辰洒了一夜,窗外琼楼玉宇般的城市抓住了星光,流光溢彩渗进卧室,在白墙上留下了二人相拥的七彩影子。
好像所有的困顿都在夜光里消失了,人生漫漫长,好像一个瞬间就足够了。
一晚上下来,被抱着去浴室洗澡,乖的呢,抓着浴缸边儿等着涂药。
梁仲曦看的心疼又好笑,陈彦琛从镜子里看到他对着自己笑了,有点害羞,又有点埋怨:“笑什么?”
梁仲曦不理他,用浴巾把人包起来又抱回床上,在被子里,陈彦琛还见他笑:“笑什么?“
梁仲曦摇摇头:“没什么,舒服吗?”
陈彦琛点点头,钻进他胸膛,蹭得人心痒痒,梁仲曦咬着他耳尖:“还要再来一次?”
“可以吗?”陈彦琛眨巴眨巴眼睛。
梁仲曦:“陈教授不知羞耻啊。”
陈彦琛:“梁总好啊。”
梁仲曦笑了,指骨刮了一下他鼻尖,躺下,把人抱好:“今晚不行,等你身子骨养养好了,你要一晚多少我都给你。”
是的,这么说起来陈彦琛才知道周身酸痛,像被人打了,也像发着四十度高烧,浑身没劲儿,软软的,躺在怀里,温暖又窝心。
“还有,我再跟你说了,没试过我你怎么说自己不行?”梁仲曦在他耳垂舔了一下,“刚刚小小琛表现得很好呢。”
到底了还是有羞耻心的,又觉着痒,脸往他脖子上黏腻着,亲密热烈之后多少有点空荡荡的感觉,他挨着人,小声问:“问你哦。”
“嗯。”
“如果之后我要回美国,那怎么办?”
梁仲曦不假思索:“那我跟你回去。”
陈彦琛不以为然:“你瞎说,你公司在这边,怎么能说走就走。”
“Dennis你还记得吗?以前带你见过的那个ABC,也是搞设计的,以前总是拉着我们去唐人街喝茶,还一起去欧洲滑过雪的。”
“记得啊。”
“他现在就在我公司给我打工,可他人基本都在美国,最近还在那边订婚了。而且我是老板,老板本来就不用天天回办公室的。”
陈彦琛想问的根本不仅这个问题,只是他无从下口,只能想到什么问什么。
他又问:“如果我移民呢?不再回来呢?”
“那我在那边开分公司,我本来也跟Dennis在商量这件事。宝贝,重要的不是在哪里,是我和你。除非你不想要我了,要离开我,把我丢下,那我尊重你的意见...”
“说什么呢!”陈彦琛头埋进他胸膛,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
梁仲曦忽然睁眼:“你今晚怎么这么多如果,你该不会在美国那边还留着个情郎,过几天在我这里腻了就回去吧?”
陈彦琛推了他一把:“哪有情郎比得过你?”
梁仲曦:“这么多如果,不如先说说近的,你生日想怎么过?”
陈彦琛埋进梁仲曦怀里,从未有过的安心:“再说吧,累了,困了。”
这晚上银河通明,星光璀璨。
昨晚俩人睡下的时候都过三四点了,梁仲曦今天也起不了早,闹钟响了一次,给他关了又睡过去,一觉睡到了中午醒来,看着身边的人睡得实,脸蛋红红的,忍不住拿手背蹭了一把,不仅红,还烫。
想起来了,这人当年总是这样,干完第二天准烧一烧。梁仲曦赶紧起来给他煲了点白粥,再回去哄人起来。
"我是不是又发烧了?"陈彦琛觉得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软软绵绵的,倒在梁仲曦怀里起不来。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梁仲曦心笑。
"是,先起来吃点东西再吃药,然后再睡。"
"嗯。"陈彦琛听话地扒拉着起来。
"还疼不疼?"
"有点。"
梁仲曦后悔了,昨晚该控制些的:“来,再给你擦擦药。”
陈彦琛趴在床上,擦药的时候有点子疼,疼也乐意的,是幸福的疼。余光瞄到梁仲曦臂上的牙印,更幸福了。
擦完药,陈彦琛继续回去睡,一睡就是一整天,梁仲曦起来了就在楼下办公区工作,一直到了傍晚,落地窗朝西南,能看到一角的落日。
今晚的天很清,太阳就是红彤彤的一个圆挂在天边,风轻云淡的好不惬意。
心情爽朗愉悦,那些个鸡毛蒜皮钻牛角尖的想法不翼而飞,想起来了昨天梁太太的话,给她发了条消息,明晚回家吃饭吧。
消息刚发出去,门铃忽然响了。这稀奇,一宸不是随随便便能进来的,要是来寻自己的,楼下门卫会先联络自己,得了肯定后才帮人刷指纹进电梯。
梁仲曦奇怪,走着去开门,这门铃又响了一遍,这人还挺急啊。
提着心去开门,一开门,都没看清门口的人,一个小团子就飞扑到自己身上:"哥哥!"
梁仲曦又惊又喜,一把将小孩儿捞起来,小孩儿开心得像一朵花儿,搂着哥哥的脖子嘻嘻哈哈地笑着。
蒋仲昕一张怨妇脸看着这小娃娃:"喂,小白眼狼,是谁带你来的,你见着哥哥就不要我啦?"
晴晴两条小手搂着哥哥的脖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边儿上跟着的梁仲晖说:"别站着了,赶紧进去再说。"
蒋仲昕一跨过玄关,见着门口多摆了双鞋,阴阳怪气起来了,大声吼道:"哟,来客人了噢,怎么着,也不下来迎接迎接姐姐?"
梁仲曦真想一手拍这人脑门儿:"你小点儿声吧,睡着呢。"
蒋仲昕更来劲了,眼珠子一溜,狡黠笑问:"昨晚折腾得晚了?"
梁仲曦梁仲晖两兄弟异口同声:"孩子在呢!"
果然,晴晴这小家伙小人精,立刻逮着问:"谁?谁在?"
蒋仲昕朝两兄弟翻了个白眼,大咧咧地往客厅走,丢了一句:“你小嫂子咯!”
感谢支持
小福特二两桂花陈随机放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9章 百年06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