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墨坊结束,山河坊开启。
作为上元节历年来的压轴好戏,其关注度要远超长乐坊与文墨坊。
近乎整座乾京城的人都在期待着坊内即将开始的比斗。
虽说先前四境异象所带来的强烈震撼仍是令部分人沉浸其中,难以回神,但是当山河坊上有金光浮现,意示着可有人登台时,注意力便会不自觉地被吸引过去。
今夜上元夜,可以说是变数多多,精彩多多。
其精彩程度远超以往。
在此之前,谁能想到长乐坊魁首竟会是乾元的长公主殿下。
文墨坊魁首竟会是最近名震乾京城的剑修许鸾。
那这山河坊魁首又会是谁?引动无数人都在议论、猜测。
有人说是上清宗道子。
有人说是前段时间渡过七重雷劫的白衣女子。
还有人说是许鸾。
当提及许鸾时,大多数人的心情都极为复杂。
青阳宗的裴焕说道:“那许鸾应该会去山河坊争夺魁首吧?毕竟他都已经来了,且齐忘仙早已提前向他下过战书,若是不去应战,名声定会受损。”
钱尉点着头道:“文墨坊他都去参加了,没道理山河坊会不去。”
裴焕隔窗望外,满是期待,“要是许鸾能够再夺山河坊魁首,那可就是两坊魁首,必定震惊天下,就是不知最后是否能够如愿。”
钱尉有些不看好道:“要我说可能够悬,他虽是天资惊人,但却心分二用,不止是剑道,还在诗词上也有研究,如此贪杂反而会令自己难以在剑道更为精进,我看是很难夺魁。”
裴焕叹口气道:“唉,且不管是他谁夺魁,总归不会是咱们青阳宗。”???.
这话说得丧气,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青阳宗内的亲传弟子共有三人,两位在青阳宗闭关,仅有上官云月师姐一人前来。
诸位内门弟子对她的实力不甚了解,可仅是推断就可得知其不如上清宗道子,毕竟上官云月师姐是从内门提拔上来的,并非入宗时就被定为亲传,天赋可谓出众,却不够卓越。
裴焕微微侧首,看向始终安静无言的上官云月,犹豫着说道:“上官师姐,这山河坊咱们青阳宗还要去参加吗?”
钱尉在一旁欲言又止,山河坊虽是自愿登台,没有要求,可如此盛况,且有帝君观望,按理说五座仙门圣地都该派弟子前去,青阳宗若是不去实属有些丢人,可去了若是连一回合都撑不住,岂不是更为丢人。
是以左右为难。
上官云月身为青阳宗亲传弟子,有着青阳宗长老授意,她望着巨大的山河坊迟迟没有回应,冰月蓝的双眸间隐有月华映现,直到坊内有人登台,她才以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嗓音轻语道:“青阳宗是为乾元仙门圣地,理该去山河坊内争夺魁首。”
……
天街中段,山河坊上,就在诸位还在议论猜测谁将会是今晚魁首时,一道赤红流光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山河坊,同时有道身影踩着流光已然登台。
众人随之紧忙望去,那率先登坊者正是昆玉宗亲传,齐忘仙。
齐忘仙落在山河坊边沿,赤红神剑紧握手中,神色冷峻,眸光冷傲,身上气机在登台的瞬间倾泻而出,鼓荡衣袍猎猎作响,如此气场,如此模样,确有几分剑仙之姿。若不是曾被许鸾击败,当属是今晚夺魁人气最高之人。
见到齐忘仙登台,不少人已是开始期待喝彩。
而齐忘仙却是无视一切,那双罕见重瞳仅是落在许知秋一人身上,抬起神剑,以不容拒绝地语气道:“许鸾,且登台与我一战!”
战字脱口,气势再度攀升。
虽是一言,却充满自信。
天街东侧,距离山河坊并不远的距离,许知秋瞧着齐忘仙点名要自己应战倒也不曾感到意外,只是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心急,山河坊第一战,就欲要与自己争出胜负。
姜越鲤几日前就在等着这一战,眼下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直接对着许知秋说道:“姓许的,登入山河坊后千万不要留手,最好是能把那姓齐的给打个半死,看他日后还能如何狂傲。”
许知秋闻言,并没有理会姜越鲤,仅是斜眼瞥过一眼,便朝着山河坊走去,他身背剑匣,佩恶鬼面具,身姿轻盈、步伐平稳,如同闲庭信步,看不出半点惊慌与紧张。
仅是这份从容,就值得引人叫好。
不过就在众人期待着两人再次一战时,却有身影抢在许知秋之前登上山河坊。
这般变故莫说是旁人,仅是许知秋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瞬间,无数目光集中在那突然闯入山河坊内的身影身上,有人下意识就想骂上一句,但是当他瞧清楚那人是谁时,顿时强忍着将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许知秋抬眼望了过去,亦是愕然,没想到竟会是前些日子渡过七重雷劫的那位白衣女子。
是她。
见是这位女子要抢先与齐忘仙一战,许知秋不免也是起了兴致。
两位剑修间的比斗,对他而言还是很值得关注的。
不过最终的结果可能是白衣女子胜出。
如此一来自己与齐忘仙的对战应是不会再有了。
毕竟不论齐忘仙的资质再如何高,此时还未能筑基,而那白衣女子已是筑基修士,且还是渡过七重雷劫、孕育出本命神通的筑基剑修,如此大境界上的差距不是天赋可以弥补的。
其他同辈修士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顿觉大为可惜,齐忘仙注定落败,便再难看到他与许鸾之间的一战,而且有这白衣女子登台山河坊,许鸾也必定不是对手。
“可惜啊可惜,若不是这女子横插一脚,就能再瞧见两位天骄对战了。”
“是啊,同境对战才是最为精彩,如此跨境而战,便是那白衣女子赢了也是有失公平。”
“明明那女子可以等到齐忘仙与许鸾分出胜负后再来登台,可她却非要前来搅局,实为可恨!”
很多人开始替齐忘仙感到憋屈。
皆是认为白衣女子有些不地道。
而山河坊内,齐忘仙本人却是并未有半点不甘与恼怒,他双眸转动,冷傲地扫过一眼,出言道:“滚下去,我只想与那许鸾一战,暂且还轮不到你。”
言语之中竟是丝毫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白衣女子静立在齐忘仙三丈之外,对于言语上的侮辱不甚在意,同样冷声道:“我的对手同样不是你,下去吧,我给你留下最后的体面。”
最后的体面?齐忘仙重瞳变换,唇角不禁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我知道你,泷泽城许家老祖的养女,许稚,说实话,我实在是难以理解,一个渡七重雷劫必需要靠至宝保命的人,何以敢在我齐忘仙面前说要给我体面,真是让人意外的好笑。”
话到最后,齐忘仙再次道:“滚下去,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许稚不再言语,只是将身后的长剑取出,握在手中,长剑足有四尺,通体冰蓝,散发着寒意,如同在万年寒冰下浸泡过数百年,当这柄长剑入手的刹那,周围气温骤降,有冰霜凝结。
上一柄宝剑在渡雷劫时折断。
这柄宝剑则是一件不凡的法器。
齐忘仙见状,眉头皱起,重瞳中竟是罕见的浮现出杀意,且丝毫不加以掩饰,与此同时,赤红神剑上的妖异眼眸闪烁着暴怒的光泽,与其相互呼应。
“许稚,若你敢扰乱我的事情,我必杀你!”
齐忘仙爆发出体内全部实力。
气机节节攀升,竟是远超如月楼那一夜的巅峰时刻。
体内剑势更是凌厉刺人,仅是站在原地不动,身边却仿若悬浮有千万柄利剑。
如此实力已是远超寻常练气士。
许稚微有蹙眉,却是一字未言,身形轻轻一动,仅在眨眼间就来到齐忘仙身前,同时挥动手中长剑向前一刺,寒冰剑意迸发而出,直指齐忘仙的胸口。
齐忘仙并没有因为先前的轻蔑而有丝毫大意,面对攻势拼尽全力抬手反击,妖异神剑自下而上疾速挑起,一道醒目的赤红在半空中勾勒出残月,堪堪挡开这刺来的一剑。
一击不中,许稚没有片刻犹豫,瞬间再次击出一剑,寒冰剑意彻底爆发,冰蓝色的剑光闪耀夺目,随着长剑落下,足有上百柄寒意聚拢而成的寒冰剑出现,齐齐刺向齐忘仙。
“破!”
齐忘仙大喝一声,赤红剑气如同断堤洪流倾泻而出,直接将近在咫尺的寒冰剑全部淹没,但随后他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还不待做出反应,一股强大的威势突然压在身上,令齐忘仙如同背负巨山,陷入沼泽,动作变得无比迟缓,同时刺骨的寒意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那是许稚的剑,再次朝着齐忘仙的胸口刺去。
眼看就要落败之际,齐忘仙突然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涨红,气息猛地暴涨一截,勉强抬臂将神剑横在胸前,挡下了许稚的一击,而后向后倒飞数丈,重重摔落在地。
看到这一幕,山河坊外不少人都惊呼出声。
许稚则是有些意外,似是没想到对方能够临时挣脱,于是握着长剑继续朝齐忘仙走去,边走边道:“剑修筑基与否有着天壤之别,既然你是剑修,就应该清楚这里面的道理,下去吧,你此刻不是我的对手,若是再有下一剑,你连出手的机会都不会有。”
临近齐忘仙身前,许稚停下脚步,神色冷淡,但是所言皆为真。
她方才仅用了三成实力。
筑基剑修的本命神通未曾使用,开启天窍的神识力量也未使用。
若是再让她斩出下一剑,她必是不会再有留手,而那样的力量练气境修士根本无法抵抗。
这样的结果,齐忘仙又哪里会不清楚,若是对上的是寻常筑基修士,或许还有那么几成胜算,可对上筑基剑修那根本毫无胜算,剑修在同境界都难寻敌手,更何况是压着一个大境界。
只要不筑基,齐忘仙自知不可能战胜许稚。
念及至此,齐忘仙擦拭掉嘴角的血液,握剑起身,冷冷地注视着许稚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以为我迟迟未曾筑基是不能吗?我是谁,我是齐忘仙,昆玉宗的齐忘仙,我未曾筑基并非是我不能,而是我不愿!我要压制境界与许鸾在这山河坊内重战一场,只有这样堂堂正正地击败他,我才能洗刷掉身上的败绩,才能铸就无上道心,可你却非要坏我事情,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拿你的命来解恨了!”
最后一字言罢,齐忘仙体内的气息再度攀升。
攀升到足以令同辈感到恐怖的境地。
同时一股强大的“势”透体而出,朦胧虚幻间,身后显化出一尊巨大的、模糊的赤红身影。
见此状况,许稚似是想到什么,举剑就欲截断齐忘仙继续想要走下去的路,但抬起长剑的瞬间就又止住了,眉宇间满是犹豫,最终还是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剑,她知道,在这乾京城,在这山河坊,她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对方的。
同一时间,山河坊外年轻同辈多是吃惊地望着齐忘仙。
就连那些老辈人物也是觉得有些意外。
他这是要做什么?
要在此时此地引渡雷劫?
既然跨境界打不过,那就同境界再来继续打?
猜出齐忘仙的想法后,大半座乾京城的人都惊住了,还能这样玩!
天街东侧,许知秋隔着恶鬼面具望向夜宇,只见山河坊上空,原本平静的天空已是开始有雷云聚集,雷音滚滚,只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有雷劫降下。
“剑修渡劫,引雷筑基,在身受伤势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魄力,不愧是昆玉宗亲传。”
许知秋落下目光,朝着齐忘仙称赞了一句。
“轰隆隆隆——”
万丈高空之中,轰鸣雷声,震耳欲聋。
有璀璨雷光在云层间闪烁,压抑沉闷的气息向下笼罩。
齐忘仙立在山河坊内,手握赤红神剑,毫无惧色,在他身后,那尊模糊不清、似真似幻的虚影则是仰天咆哮,欲要与抗衡雷劫。
一刻钟后!
夜宇间的雷云蔓延至方圆百里,雷劫即将现世。
齐忘仙举剑望天,狂傲道:“来吧!以天道雷劫,孕育无上神通!”
随着一声大喝,云层间再有雷声轰鸣。
“轰隆隆隆隆——”
一道璀璨雷光自云层中劈落,将整条天街尽皆照亮。
无数人紧盯着那道雷光下的身影。
便是普通凡人也强忍着眼睛内的酸涩痛楚,瞪眼眺望。
“吼!”
雷劫劈落,齐忘仙却是静立未动,竟然连手中神剑都未曾使用,就在雷劫即将劈身的刹那,剑势凝聚而出的虚影发出一道怒吼,直接就将这第一道雷劫全部震散。
如此威猛的渡劫方式,令不少人汗颜。
“轰隆隆隆——”
第一道雷劫散去,第二道雷劫跟着劈落,威势陡增。
然而齐忘仙仍是未曾出剑,依旧以剑势破之。
随后第三道雷劫亦是如此。
若非亲眼目睹,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直到第四道雷劫劈落时,齐忘仙才挥动神剑迎天斩击,而后便是一剑将雷劫磨灭。
再是第五道雷劫劈落,齐忘仙用了两剑。
五道雷劫过后,第六道雷劫如期而至,这道足以让许稚身受重伤的雷劫,在齐忘仙眼里却是只有威胁的程度,齐忘仙接连斩出数十剑,冲天剑光如同赤色瀑布倒挂天宇,逆流而上,硬生生将这第六道雷劫消耗殆尽。
再接着,便是有着斩骄之称的第七道雷劫。
过往历史中斩杀过无数天骄。
当初许稚若是不是有着元婴老祖用生命种下的至宝护体,早已是被这第七道雷劫斩杀。
就是齐忘仙也不敢再有大意,面色凝重。
“轰隆隆隆隆——”
伴随着雷声,第七道雷劫落下,雷光如同绝世凶剑,竟携带着萧杀剑意。
面对此道雷劫,齐忘仙猛地踏地,身躯竟是主动跃至半空,而后怒喝道:“给我破!”
数百道剑光连成一片!
剑势狂暴如龙卷。
那尊赤红的巨大虚影同样跃至半空,以身躯硬抗雷劫。
下一瞬,赤红虚影直接被雷劫斩碎,齐忘仙被剩余雷劫劈中坠落地面,口中连吐三口浓血,伤势不轻,但也还未到难以承受的地步。
仅凭借自身实力,不依赖至宝,就能够渡过这第七道雷劫。
齐忘仙的剑道之资远在许稚之上,即便是翻阅史书也能排得上名号。
不过天上的雷劫却是并未就此散去。
而是还有第八道雷劫即将出世。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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