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对于乔瑛无奈的语气,季隋陈有些不满,觉得乔瑛这种不太乐意的态度很不尊重他。但最后想到自己如今寄人篱下,倒也没吭声,默默地在旁边的沙发上躺下了。
沙发上睡人是很难睡安稳的,但是这居然是季隋陈这个礼拜以来睡过的最好的一觉。乔瑛起床时,就看见季隋陈倒在沙发上,过长的腿晾在扶手外面,整个人睡得很没有形象可言。
这姿势,醒来绝对腰酸背痛。
乔瑛没叫醒他,自己去洗漱了。等到洗漱完回来,季隋陈已经不见了。他在房间里转了两圈,又下楼看了看,都没找到季隋陈。
不会去望鹤昀房间了吧!他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赶紧跑上三楼,敲了敲望鹤昀的房门。
过了一会儿,望鹤昀才打开门。他的气色比昨天看着要好很多,见到是乔瑛,微微一笑:“怎么了?”
乔瑛又不好说自己是来找季隋陈的,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来看看你恢复得怎么样了。”
“是吗?”望鹤昀轻轻笑了声,松开门,后退了两步,眼神很温柔:“我好多了,谢谢你。”
乔瑛趁机偷偷扫了眼望鹤昀的房间,感觉没有其他人在,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下次要是还有不舒服,记得叫我。”
“好。”望鹤昀点点头。
如果季隋陈不在望鹤昀房间里,那估计是偷偷回家了,可能是觉得被自己看到哭鼻子很丢脸吧。乔瑛没再多想。
到现在为止,他觉得自己的计划都进行得很顺利。虽然说中间或多或少出了些小岔子,比如到现在为止偶尔还是会给他发短信关心他情况的顾屿铭,又比如突然要来看他睡觉的季隋陈,但是大体上的发展是向好的,于是他也没再给自己找事。
望鹤昀平时很少下楼,乔瑛不去找他后,更是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乔瑛便天天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偶尔去和狐朋狗友方樟聚一聚,听一听方樟讨伐望鹤昀的三十六计。
“我最近有了个新计划。”方樟边按着方向键操控屏幕上的蓝色冰娃边说。
乔瑛正在给自己左眼眼尾的伤痕涂药。这药还是望鹤昀给他的,他发现这药对于淡疤效果很不错,他手背上的伤基本上都看不出来了,只是眼下的伤很有烈火焚烧若等闲的气势,一直顽强地留在他脸上。
他很不喜欢这块和他的胎记过于相似的伤痕,有时候他早上起来迷迷糊糊洗漱,恍惚中看着镜子会以为自己回到了真实世界。
方樟见乔瑛不吭声,怒道:“喂,你听我说话没!”
“你说,你说。”
“你能不能别涂那个药了,闻起来跟望鹤昀似的。”方樟无语:“我说我有了个新计划,对付望鹤昀的。”
“是什么?”乔瑛真心觉得方樟在这方面令人钦佩,面对望鹤昀时有灰太狼之于喜羊羊的执着与勇气,锲而不舍春风吹又生地想出数不胜数的馊主意。
方樟:“美人计!”
乔瑛:“……?”
方樟:“你看望鹤昀身体那么不好,我们找一个人去勾搭望鹤昀,然后把望鹤昀甩了,把他辜负了,他不得伤心死?那句话叫什么,悲痛欲绝。”
乔瑛:“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最重要的是上哪儿找能勾搭上望鹤昀的人啊?”
方樟:“你不懂,喜欢是可以培养出来的。要是有人天天对你嘘寒问暖,事事关心,把你看得比他还重要,难道你不会动心?”
乔瑛:“所以这个大计你打算怎么培养?”
方樟放下手里的键盘,严肃道:“……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帮忙了吗?”
乔瑛翻了个白眼:“你他妈骨科游戏玩多了?主意都打到我头上了?”
“你想什么呢?”方樟震惊:“我只是想拜托你牵线搭桥!你天天和望鹤昀见面,岂不是能知道很多情报?到时候咱们主打一个里应外合,天衣无缝!”
乔瑛:“你语文真好。”
方樟听了,十分得意:“那是。”
乔瑛:“那你打算让谁来做这个美人?”
方樟摇摇头:“暂时不告诉你,我还在考察当中。”
乔瑛觉得和方樟待久了可能会降低智商,找了个借口赶紧回家了。晚上望鹤昀来敲门的时候,他甚至有种见到久违的故人之感。
望鹤昀在家里也很少穿睡衣,此时穿着灰色羊绒内搭,领口处露出平直的锁骨,垂下的发丝带着凌乱的慵懒感。
“今天宠物医院来电话了,说小猫已经可以出院了。”望鹤昀温声说:“明天一起去吧。”
在乔瑛看来这没什么好拒绝的,他跟望鹤昀敲定了时间,约好明天十点出门,顺便在外面吃顿饭,望鹤昀请客。
等望鹤昀走了,乔瑛躺在床上,心想这主角受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真是好单纯好善良好没有心机,连仇都不会记的,怪不得原身爱他爱得要死要活。
——
“乔瑛先生,我们对您的心理与生理状况进行了详细的评估……您无法对别人产生爱情、友情、亲情等情感,这个症状十分罕见,这么些年,除了教科书上,我是第一次见您这种情况,也许您大脑产生了病变,不过我们现有的机器还无法检测出来。”机器人脸上的线条表情不断变化,最终静止成一张笑脸。
在它对面,一个青年人躺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纸在折。
“你脑子才有病。”他嘟囔了句。
他的长相并不能算得上绝色,但却令人移不开目光,一双狐狸眼流转间天真又轻佻,淡红色的唇总是微抿着,鼻子挺拔峻峭,但并不过于高耸,有一种懒散随意的美,不多一分,不少一毫,整个人完美如天工造物。
“哦。”他不以为意地应了声:“我能走了吗?”
“您对于这个症状没有别的想了解的吗?比如治愈的可能?”
“治愈?为什么?”他看向医生,眼神迷惑不解。
“如果不进行治疗,您将永远无法对别人交付真心。”
青年笑了两声:“那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
机器人的声音没有起伏:“乔瑛先生,短短三个月间,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已经有两个男人为您寻死,还有三位为您抛下前途光明的未来甚至家庭。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男人为您茶饭不思,陷入狂热的相思病。昨日,一位男士在全程最火爆的商场直播自杀,指定让您观看。如果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我们可能要对您采取非常手段,对您进行管控或是强制治疗。”
乔瑛听了,翻了个白眼:“他们发他们的疯,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他把手里折好的星星往地上一丢。
啪!
玻璃碎裂的爆炸声将乔瑛惊醒。
乔瑛猛地睁开眼,揉了揉暗暗作痛的太阳穴,发现是自己闹钟响了。
时隔这么久,怎么又梦到了原来的世界?他忧心忡忡地坐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心口,总不会是思乡情切吧。他倒也没那么想家。
其实乔瑛偶尔也会思考自己那么多次穿书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过不少穿书文,主角要么有系统,要么有金手指,有的还背靠牛逼哄哄的穿书局。当他第一次穿书的时候,他也有过雄心壮志,觉得靠自己能改变些什么。
事实却是他作为炮灰攻,像是蜉蝣一般在每个世界偶然又短暂地漂浮,身不由己,就连死亡都不再是逃避的途径,那么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看了眼时间,九点半了,赶紧起床洗了个脸,随便抓了下头发,换上衣服下楼。他想着今天是去接宠物顺便吃饭,便穿得比较随意,一件灰色卫衣配牛仔裤,主打的就是休闲耐脏便于活动。
接近十点时,望鹤昀准时下楼,乔瑛惊讶地发现两人穿得有些相似。
“从来没看过你穿牛仔裤。”他笑着说,围着望鹤昀转了两圈:“感觉这个造型挺适合你的。”
望鹤昀被他看得有点害羞,撇开脸,脸颊红红的,低声说:“走吧。”
望家的车已经准备好了,两人上了车,乔瑛想到上次去宠物医院的路程就已经开始晕车了,往座位上一倒,决定提前开始睡觉。不过他这两天都休息得太好,以至于一点困意都没有。
车开了半天还没到,乔瑛有些纳闷,把窗帘拉下来一看,发现外面一片荒芜。
根本就是开到郊区去了!
他一下子警觉地坐了起来,发现望鹤昀坐在另一边睡着了,而驾驶室的司机正透过前后视镜看他,面孔有些眼生。
“怎么了?”司机问道。
乔瑛冷汗都下来了,镇静道:“没事。”
司机没吭声,又开了一会儿,乔瑛忍不住了,问:“师傅,咱们还有多久到啊?”
“快了。”司机说。
乔瑛已经知道不妙,想拿手机偷偷报警,却发现自己出门忘记带手机了。他古代文穿多了,穿现代文时经常忘记带手机。
然而这车厢这么小,他也没法开口提醒望鹤昀。虽然他知道这种绑架八成是为了主角受而来,但难保他一个炮灰会被殃及池鱼。
他推了推望鹤昀:“哥哥,你还有没有不舒服?”
望鹤昀睁开眼,迷茫地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被乔瑛打断。
“我看你一直睡着,有点担心你……”乔瑛说着,不动声色地将窗帘拉开了点,示意望鹤昀看窗外。望鹤昀显然也注意到外面的景色不太寻常。
“是有些难受。”
乔瑛见望鹤昀挺配合,松了口气,问司机:“麻烦停一下可以吗,我哥哥不舒服,想下车透个气。”
司机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舒服吗?要不先打开窗,这眼看着就快到了。”
“主要是这车晃得难受……停一会儿不行吗?”乔瑛讨价还价。
然而那司机完全不说话了,乔瑛心立刻凉了下去,打量了下外面,眼见着车要开到山里。
主角受肯定是死不了的,被绑架说不定还会有奇遇,但是他这个炮灰攻就不一定了。可是万一一会儿是哪个股票攻来救望鹤昀怎么办?
两害相权取其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死,不如拼一把!
他转向望鹤昀,用食指在望鹤昀大腿上比划110。望鹤昀很快就反应过来,把手机拿了出来,按了几下,对他摇了摇头。
“没信号。”他用口型说。
乔瑛:“……”
主角受要不咱们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车又开了不知道多久,眼见着天色渐暗,司机才终于停下。乔瑛往窗外一看,好家伙,直接开山顶上来了,连个路牌都没有,估计是那种荒山。
“下车。”司机粗声粗气地说。
乔瑛知道顽抗也没有意义,顺从地下了车,发现旁边围了好些人,看着满脸横肉的,很不好惹。
有人把他们的手反绑起来,不远处停了两辆大卡车,货厢门敞着。面前这群人拿着狼牙棒上来,简短地命令道:“上去。”
乔瑛没想到甚至卡车都有两辆,他咽了咽口水,抬起头说:“大哥,能不能把我跟我哥关一起啊?”
绑匪:我要把你俩一人埋南极一人埋北极
(原来的文名不能用所以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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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完了遇上恋爱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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