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鹤昀,联姻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吗?”乔瑛听见季隋陈在里面问。
哇,现在的股票攻这么直接?乔瑛真想进去教教季隋陈话不能这样说。懂不懂说话的艺术?
季隋陈当然不懂,他文化课语文比英语还烂。
见望鹤昀不回答,他将手里的筷子放下,强忍着怒气:“你难道不会拒绝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套,你信吗?”
望鹤昀本来就没怎么吃,慢慢将餐具放下:“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对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这不是拒不拒绝的事。”
季隋陈:“可是——”
“再说了,我未必要拒绝。”望鹤昀笑得很温柔,季隋陈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望鹤昀有什么无奈或者苦衷。
曾经他最喜欢的就是望鹤昀的这一点,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镇静的,像水,接受所有公平与不公。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望鹤昀一味的忍让太过于窝囊,就算是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难道他们就一点抗争的空间都没有吗?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乔瑛。如果是乔瑛,也会像他们这样顺从吗?
像他们那样的人,肯定不会吧。
“我不懂,你明明可以对他们说不。”季隋陈说。
“说了,然后呢?”望鹤昀轻轻弯起眼睛:“然后看他们大发雷霆,威逼利诱,停掉你的卡,剥夺你现在所有的东西,最后让你不得不服软吗?”
季隋陈哽了下:“不是还有我吗?我可以收留你。”
望鹤昀笑了,提起茶壶给他倒了杯茶。茶水还滚烫,他稍微等了下,才将杯子推到季隋陈面前。
“算了吧,隋陈。重蹈覆辙的事情,何必去做?”
季隋陈:“你知道的,我一直对你——”
望鹤昀摇摇头,站起身:“如果你是想对我说这些,抱歉。”
季隋陈:“其实你一直都知道的,对吧?”
望鹤昀转身离开。
“难道你就这么认命了吗?”季隋陈伸手想抓住望鹤昀,袖子不小心带到了桌上的茶杯。
啪!
茶杯跌到地上,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飞溅,一大半泼在了望鹤昀的手腕上。
“季隋陈,不认命不是说说而已。”
季隋陈只来得及听到望鹤昀轻轻的一句,下一秒,乔瑛从门外冲了进来。
“怎么了,哥哥?”乔瑛紧张地冲过来,查看望鹤昀手腕上的烫伤。
几乎是眨眼间,望鹤昀手腕就红了一片。他歪了歪头,看向面前紧张兮兮的乔瑛,竟然还有心情安慰他:“没事,并没有烫伤。”
他说的倒没错,桌上的茶放了有一会儿了,算不上滚烫。这种程度的烫伤,放一会儿就好了。
不过被烫成这样,怎么会不痛呢?发痒的疼痛从手背传来,他蜷了蜷指尖。
季隋陈慌了神,从自己包里翻出一个小包,在里面找了找,拿出一支药膏。
“我替你上药吧。”他说。
乔瑛伸手一拦。
“不用了,这么严重的伤,当然要赶紧送去医院啊。”他轻轻地抓起望鹤昀的小臂,低下头吹了两口气,安慰道:“没事哥哥,忍一忍,马上救护车就来了。”
“那也先上点药吧。”季隋陈说。
乔瑛啧了一声:“那可不行,谁知道你这个药有没有副作用,会不会耽误后面医生处理伤口?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可是救护车过来还要一段时间——”
季隋陈话音未落,忽然听见窗外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接着,餐厅和医护人员一同冲进了包厢。
乔瑛对季隋陈笑了下:“我进来之前就打了电话。”
望鹤昀都坐在诊疗室了,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医生看了望鹤昀的手一眼,皱眉道:“这个烫伤,再晚一点送过来就要康复了。”
望鹤昀抿唇,脸微微红了。乔瑛站在旁边,给医生递了个刚从楼下买的橘子:“那可不行,我哥细皮嫩肉的,难说没烫出什么好歹,这不还得您检查检查才能放心?”
医生接过橘子,听了乔瑛的话,神情缓和了些,笑着说:“做亲人的,难免会关心则乱。你们两个是兄弟吧?”
乔瑛也笑:“对呀,我是他弟弟。”
当时混乱,季隋陈没跟上来,乔瑛也没管。
医生给望鹤昀开了几只药,让他带回去涂。乔瑛替望鹤昀拎着药和猫包,站在路边打车。
正中午的,艳阳高照,路边的车开得都慢悠悠的,偶尔还有骑自行车的学生路过,结伴背着包,有说有笑的。
这场景太过真实,让乔瑛恍惚了一瞬。他立刻定了定神,时刻提醒自己,他现在是在一本书里。
不是真实世界,是随时都会脱身的书中世界。
车快来的时候,乔瑛听见望鹤昀轻声说:“谢谢。”
乔瑛回头,望鹤昀眨了眨眼,对他笑了笑,不是那种很公式化的温柔笑容,有一点狡黠,让乔瑛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谢谢你,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很重的伤。”望鹤昀顿了顿,又说:“弟弟。”
乔瑛:“没有哥哥会直接叫弟弟弟弟的。”
至少真实世界里他没见过。
“那我应该怎么叫?”望鹤昀问。
乔瑛拉开车门上了车:“可能都是叫小名吧。”
等到了校门口,乔瑛一下车,望鹤昀才再次开口。
“小瑛?”
乔瑛适应了一下才回过头:“怎么了,哥哥?”
望鹤昀摇摇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没有,就是第一次这么叫你。”
乔瑛拎着猫包,拍了拍他:“不用不好意思,尽管叫。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反正也就叫这么一小段时间。
望鹤昀愣了下,迟疑了一秒,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乔瑛乐了:“怎么,你宿舍里有什么秘密吗?”
望鹤昀跟着他笑:“没有,只是没整理,我不好意思。”
他把猫包和药接了过来,对他挥挥手:“再见,小瑛。”
乔瑛也对他挥手,心想看来望鹤昀宿舍真有什么秘密。
是不是改天得去看看比较好?
这时,望鹤昀突然给了他一张卡。
“望家旁边有一家沙龙,手艺还不错,如果你想把头发染回去,可以拿这张卡。”
乔瑛哦了一声,想着不接白不接,接过了卡。
普林长安提供的宿舍条件很好,一共四层,其他八名同学一人一间,望鹤昀因为身体原因单独住一层。
他回到宿舍,刷卡进了电梯。
电梯在二楼停下,门一开,顾屿铭走了进来。
顾屿铭显然也没想到会在电梯里见到他,神情错愕,摸了摸后脑,跟他打了个招呼:“回来了?”
望鹤昀点点头。
顾屿铭看见了望鹤昀手腕上的纱布,问候道:“怎么受伤了?”
望鹤昀抬起手腕看了眼:“刚从医院回来,我弟弟陪我一起去的。”
顾屿铭:“你弟弟啊。”
望鹤昀微微一笑:“是啊。”
顾屿铭:“怪不得呢,我给他OO号发的消息,他都没看见,可能是忙着照顾你。”他退后半步,看了望鹤昀一眼,勾起唇角:“做弟弟的都贪玩,不愿意绑在哥哥身边。我弟弟就这样,在我身边待久了就烦我,要跟我吵架。唉,做哥哥也不是件容易事。要不咱俩加个OO,平时也能交流下。”
望鹤昀眉头一皱:“OO是什么?”
“你没有OO吗?”顾屿铭看起来很惊讶:“那你平时都怎么和乔瑛联系,发短信?”
望鹤昀其实不和乔瑛联系,不过他没说,淡淡地点点头。
“现在谁还有短信联系啊。”顾屿铭笑:“我弟说短信都是土老帽才用的。”
望鹤昀不用短信,也不心虚,只说:“联系起来方便就行。”
顾屿铭住在三楼,见电梯已经到了,想了想,说:“我能去你宿舍不,正好我帮你下个OO。这玩意儿可比短信方便多了,它有已读功能。”
看来他们联系的很频繁?望鹤昀迟疑了下,点点头。
这边乔瑛却没有急着回家。他捏着望鹤昀给他的卡,想起了望鹤昀在宠物医院说的话。
贺郡行去找了望鹤昀?虽然他对贺郡行这个名字没印象,但是却对贺家有印象。他思考了一会儿,总算从剧情的角落里想起这个名字。
望鹤昀和贺持确实是有联姻的意向,不过贺持前期是不太愿意的,毕竟望鹤昀还小。他不愿意,贺家却有人愿意,这个炮灰就是贺郡行——贺持的侄子。
贺郡行和贺持有一脉相承的强制爱的天赋,虽然和望鹤昀是同龄人,但是玩的很大,手段也很上不了台面,总是想抓住望鹤昀的把柄拿捏望鹤昀,得知联姻一事后,一直试图从中作梗,最后被他的叔叔教训得很惨,派去非洲挖矿,到死都没回来。
乔瑛想,既然总有一个人要做冤大头,为什么不能是贺郡行呢?
这叫责任外包,合格的资本家都这样干。
学绩部、风纪部、体宣部之类的学生组织,都归属于学生处,办公室和活动室都在行止楼。行止楼外型中西结合,明晃晃地写着“我砸了很多钱”。他在地图上找到学绩部办公室的位置,将美发卡塞进口袋,美滋滋地向行止楼走去。
小炮灰,你爹来咯!
如果你惹了我,我就把你手机里的OO卸载了,土老帽!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9章 炮灰责任外包制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