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崔明礼一帆风顺步步走花路相比,法言随就较为凄惨。眼瞅着初赛在即,路远那不死心的家伙还在他面前蹦跶,妄想把法言随拉下第一名的宝座。
痴人说梦。
被法言随踩在脚下好几年,不想着认真观察对手刻苦训练来提升自我,只会恼羞成怒举报别人,这种人注定攀不上顶峰。
路远人如其名,要走的路还很远啊。
这是法言随第n次用直拳把路远打趴下。他俯视着躺在地上的alpha,犹豫了一瞬,摘下拳套朝对方伸出手:“路远,你需要加强腿部训练。你的步法太急躁,一旦对手加快出拳频率,你容易下盘不稳,连带着出拳……”
“滚开,要你教我做事?”不等法言随把话说完,路远阴沉着脸一拳打在他的手腕上。
“路远,你干什么!”孙教练大声呵斥路远,紧接着问法言随的情况,“言随,没事吧?”
法言随从路远的眼神中觉察到一抹杀气,因此在路远出手时他的身体就做出了闪避反应,那发泄的一拳砸到法言随手臂上最坚硬的肘关节处。
路远脸都绿了,法言随却是神色淡淡:“我没事。孙教练,请问您认为我给路远提的建议合不合适?”
人们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约而同地望向事件中心的法言随。此时法言随向孙教练问话,他们又齐齐看着教练。
孙教练有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土遁。说句心里话,他一直很欣赏法言随,不喜路远。与性别无关,法言随既有实力又踏实,不自卑也不倨傲,品行端正。
法言随最大的毛病,就是像现在这样过于较真儿,把别人架起来。
反观路远……孙教练不好评价。祝他成功吧。
“咳,那个,小路啊,不管言随说得对不对,你都该听听,不该动手打人,君子应当在台上打个痛快。”孙教练表面上是无视了法言随尖锐的提问转而对路远进行教育,实际上拐弯抹角地给法言随站台。
路远气急败坏,怒极反笑:“是,我是小人,我给评委会打小报告。可我哪一点说错了冤枉了你的好徒儿?拳击它就不是omega该碰的东西,你作为alpha却偏袒omega,很难不让人怀疑二位的关系啊。”
“路远,我能让俱乐部接受法言随,也能让俱乐部踢了你,”孙教练经岁月洗礼过的脸上呈现出一道道沟壑,每一道沟壑都填满了愠怒,“我们正辉俱乐部不欢迎心术不正的人。”
围观的拳击手们有的窃窃私语小声议论,有的直接指责路远说话太过分,还有的上前去调解。路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愤然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剜一眼法言随。
路远走后,孙教练逐渐平复情绪,叹气道:“言随,别在意他说的混账话。”
法言随轻笑着摇头:“这样的话我听过太多,早就习惯了。在拳击台上,都各凭本事说话。您也别为他生气。”
孙教练欣慰地拍了拍法言随的肩膀,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他先是指出法言随出拳走位方面存在的问题,然后就一直嘱咐比赛注意事项,法言随听了无数次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因为性别问题,法言随参加的中小型比赛数量屈指可数。因此孙教练总是担心他实战经验少上场会吃亏。
大部分主办方在听说法言随是omega后面露难色,拒绝他参赛。有些还会说拳击不是omega的运动,建议他趁早改行。
法言随不理解他们的逻辑:因为omega职业拳击手少得可怜找不出当他对手的,所以劝说已经是职业拳击手的他放弃。这难道不是恶性循环吗?
多年前,人们还没有反向进化出第二性别的时候,女性也被说不适合拳击。历史发展真是个轮回。
世界上那么多人,法言随不相信只有他一个omega喜欢拳击。也许是自身或外界的原因,他们没有选择成为职业拳击手而已。
没关系,不管对面是omega还是beta或alpha,法言随都会用这副拳头让他心甘情愿地认输投降。
可能是冷静下来后自己也为那通口无遮拦的发言羞愧,路远连续好几天没来训练。没找麻烦的人打搅,法言随乐得清闲,正好专心练习。
其实,路远若是没那么难相处的话,法言随还是愿意跟他进行对抗训练的。不论怎么说,路远也是积分排名第二的人,双方差距并没有太大。
罢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跟这种人对打心比身体累。法言随在休息区一边看拳王争霸赛的录像,一边喝蛋白液。液体入口的味道很是奇怪,像是勾兑了糖浆。
法言随心想崔明礼真是皮又痒了,好了伤疤忘了疼。看来那一肘子的威力还不够大。他没太当回事,咕咚咕咚喝完冲剂,休整片刻后继续锻炼。
回到别墅他才感觉身上哪哪都不对劲,双颊泛红,体温升高,连大脑都昏沉沉的。身体为了不让法言随误判,某块私密的地方甚至还生出羞//耻奇怪的感觉,一处又麻又胀,一处又湿又痒。
好了,这肯定是发Q期无疑。法言随的发Q期和他的生物钟一样雷打不动,八年来没有一次不按时过。因此现在提前了大半个月十分反常,引起法言随的警觉。
如果说是快初赛太紧张导致发Q期提前,那也不可能提前那么长时间。况且法言随很早就做过这方面的准备,仔细算过比赛的大致日期,要是时间有冲突的可能,法言随定会早早地服用推迟药物捱过去。
所以绝对有哪里出了问题。
法言随立刻想到了那杯味道怪异的蛋白冲剂。
可无论从理性还是感性的角度思考,法言随都不认为这是崔明礼干的。崔明礼不是那种人。
此想法一冒出来,法言随愣了一瞬。从什么时候起他对崔明礼如此信任,第一直觉就把崔明礼排除嫌疑?这人可是拿“家暴”威胁他离婚,又屡次三番地捉弄他,还偷偷贴近过他的腺体。累累前科,罄竹难书。
还是先探探崔明礼的口风再说吧:【崔明礼,你什么时候又往我蛋白//粉里加辣椒粉了?】
过了很久,久到法言随吃完抑制药,抑制药发挥了舒缓作用,崔明礼的回信才发过来:【?老铁,我前天出差,两天三没回家,明天返程,满意了不?辣椒粉红的,蛋白//粉白的,我敢加你会吃么?】
难怪这两天没见着崔明礼的人影,法言随还以为他们只是单纯地错峰出行。刚才法言随去厨房检查了蛋白//粉桶,确认里面的粉末没问题,由此可见做手脚的人是在他杯子中添加的不明物。那崔明礼可以暂时排除嫌疑。
不知为何,崔明礼不是嫌疑人让法言随松了口气。
法言随上网搜索PGM这几日的行程,正如崔明礼所言,他们四人离开主星球三区去了五区参加活动。
网页推送了许多PGM的机场偶遇照片,法言随按照热度高低点进去扫视过几组图。或许是应了红气养人的说法,崔明礼看起来光彩照人,更加俊帅。
他们整个团颜值都挺能打,崔明礼依然帅得很轻松很突出。
苹礼之前早出晚归神出鬼没,指不定是去微调填充了,现在材料吸收好了所以才容光焕发。法言随充满恶意恨恨地想。
自己的不顺固然烦心,但死对头的成功更让人心里发堵。法言随默默关掉界面,给崔明礼敷衍地回复:【哦,知道了】
不是崔明礼做的,那只能是在拳馆的人做的。路远具有充分的作案动机,嫌疑指数瞬间拉到最高。但是他自那天大发雷霆后就没再去拳馆,缺乏作案时间。
法言随思考了会儿,无果,决定告诉孙教练寻求帮助。孙教练一收到他的消息就拨了个电话过来,比法言随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气恼:“言随,你身体怎么样?”
“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注意观察,还不清楚那是强制发Q的违禁药还是提前发Q的药物,希望是后者,”说着说着,孙教练的语气越发气愤,他似乎是扔了个身边的小物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闷响,“一定是路远那孙子干的,真是下作!”
法言随安慰他道:“您别生气,我们看了休息区的监控就会知道是谁做的。”
“嗯,我已经安排他们去调监控了。我只说我有贵重物品丢了,想亲自看看监控。”孙教练虽然是个急性子,但办起事来高效且细心。
他发完气后又忍不住责备法言随:“你真傻,尝出味道不对还敢喝?这万一下的是毒药你已经死了!”
法言随心虚地狡辩:“真要下毒的话,会弄成无色无味的药品。我,我丈夫喜欢给我的蛋白//粉里加一些……呃,补品,所以我,我以为是他……”
一番违心的谎话编造完,法言随舌头都快搅成一团。
虽然看不见孙教练的脸,但法言随从他的声音不难猜出他脸上肯定又皱起了层层壕沟:“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怎么结婚也不跟我说一声?你老公多大年纪,人怎么样,不会因为你打拳说三道四吧?”
“他比我小两岁,人还行,工作特别忙没时间办婚礼,跟我各管各的。”法言随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选择性地回答。
“唉,我不懂你们年轻人,婚礼不办就不办,”孙教练平复好心情,语气和缓许多,苦口婆心道,“可是再忙标记的时间也该有吧?长效标记怕怀孕,那临时标记呢?”
法言随汗流浃背,糊弄道:“啊……他职业比较特殊,标记的事情我们要多考虑。”
孙教练比正主更着急:“言随,初赛没几天了,你们还要考虑到什么时候?也是,你家给你安排的结婚对象肯定不一般。你跟他提过标记的事吗?”
“提过,也说了重要性。”
“没责任心没担当的alpha,”孙教练骂道,然后开始催促法言随,“得,我猜你也没和他讲今天这事。你别跟我这老头子废话,赶紧叫他回来看看你。”
法言随握着被匆忙挂断的电话,有些哭笑不得。
告诉崔明礼又能怎样,崔明礼是能帮他熬过发Q期还是帮他参赛?
还是洗洗睡吧。
法言随找出抑制针剂放在床头柜上,以备不时之需。比起alpha,还是抑制剂更可靠。
此次发Q期来势汹汹,比以往任何一次反应都要剧烈,令法言随不敢小觑。他的右眼皮颤动了一晚上,仿佛在预示即将有大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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