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执想,要是燕向北希望他这么做,那他就这么做好了。于是他去书店里买了竞赛题,准备提前开始赶进度。他不担心换班换不过去,但毕竟很久没跟过竞赛项目,有点担心换过去之后落进度。他得拿着成绩回到理创,不然要遭人笑话。而且燕相北也会难过和自责的吧。
徐锐捧着一刀作业经过,瞟了一眼晃过去了。没一会又转回来,边上还多出一个幽幽的赵庭。
“你还记得你是文科生吗?”赵庭扒着桌角愤愤问。
莫执“嘘”声:“轻点儿,燕相北睡觉呢。”
徐锐翻越他的竞赛书,有点不可思议:“这啥啊。”
莫执单手托腮:“好久没做竞赛题,选点简单的适应下。”
赵庭对着看不懂的题目沉思三分钟:“徐锐,咱们撤退吧,别理他。”
晚上莫执洗好澡,搬了张小桌子准备上床刷题。家里现在没人,燕相北照例出去打工,燕明不知道去哪儿了,显得这通电话铃声有点恐怖。
莫执把手机勾过来。是他那雷厉风行的老妈。郁惜兰:“儿子怎么样啊最近?”
“老妈。”莫执乐呵,“您想起我这便宜儿子啦。我特别好。”
郁惜兰啧啧道:“特别好就行。过年要不要回来吃饭?”
莫执干脆躺下来,把手机打开免提:“你们今年在哪儿?还在北城吗?”
郁惜兰:“嗯。过年来让我看看你瘦没瘦啊。”说着笑起来,放下工作后郁惜兰是个性子不错的人,“在G城碰见小北没?”
那边莫杰的声音就夹进来:“没跑吧。这小子肯定天天黏着他小北哥哥,寻不到人不灰溜溜回来了?现在还这么叫吗?”
莫执咂摸下“小北哥哥”,觉得他一米八大高个的男生喊叠字确实有点儿不太适应:“那我也可以叫北哥,或者直接叫哥。再说我俩现在同届,我叫他大名不也行吗?”
一家三口隔着屏幕唠了小半个小时,挂断电话之后,莫执坐起来继续刷题,十二点才睡。次日早上又不出意外地睡蒙了,乖巧地被燕相北拉起来套衣服,然后牵着哄着带进卫生间。
莫执艰难地刷牙洗脸,燕相北倚在门边抬腕看表:“快一点,还要出去买早饭。”
莫执伸手扯出一张洗脸巾擦脸,然后朝燕相北张开怀抱:“要亲亲抱抱就醒了——”
燕相北向来顺着他,他要便凑上去亲他。触感柔软,挠得他恨不能在这张嘴上咬一口。青春期少年么,怕起火,他们不敢太放肆,柔软地触碰几下便退开了。燕相北这一亲密就脸红的毛病估计是改不了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现在醒了吗?”
说着舔舔唇。这亲吻里带着薄荷的清香味。莫执可能只是习惯性地耍个流氓,困着也不忘,他是真醒的不能再醒。
早自习领导没来查,于是莫执从抽屉里拿出他的煎包开始吃早饭:“燕相北——”
燕相北正昏昏欲睡,闻声睁开眼:“怎么?”
莫执问:“你过年有什么打算吗?”
燕相北趴在桌上,脸朝向莫执那边:“唔。我还没想好。你爸妈现在在哪里工作?你要回去的吧。”
莫执撩开他落下来的一缕头发。因为他想看燕相北的眼睛。黑漆漆的让人忍不住陷在里面。“你前几年怎么过的?”
燕相北认真回忆了下。有一年他是和燕明回了爷爷奶奶家吃顿年夜饭。后来几年都是在打工,就没过过年了。
但是他美化了一下:“先和我爸吃顿饭,再和我妈吃顿饭。”他说的很轻松,有种“我过年吃两顿年夜饭,我好赚”的感觉。
莫执说:“那我回了家和你打微信视频,你再陪我云吃饭一顿怎么样?”
燕相北答应:“好。”说完先忍不住乐了,“我过年吃三顿年夜饭。”
莫执被他的话逗笑,二指贴唇给他飞了个吻,飞吻过后还要把手指往他脸颊上贴确保送达,果不其然燕相北脸上爬红,迅速把头转过去说:“我睡觉了。”
好嘛,早自习睡觉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莫执又喝了杯奶,满足地想,每天营养这么充足,他应该有机会长到一米八八。要知道燕相北离一米八八还有一公分呢,他不就比燕相北高了吗!
正臆想着,姚雪燕气势汹汹而来:“干什么呢?早自习怎么没读课文?”
“语文课代表请假啦。”
姚雪燕火冒三丈,把教案往讲桌上一拍:“那怎么没改英语?自习纪律当屁放掉了是吧!”
一伙人吃早饭的挪到桌底,唠嗑的噤了声,鹌鹑似的缩起脖子。姚雪燕不愧是十五年老班主任,风韵犹存,把学生们批的气都不敢喘一个。
他们雪燕任教快三十年,当班主任都当了十五年出头,训人凶狠程度丝毫没有因年龄增长而削弱。但她又很受爱戴,因为她言笑晏晏的时候人特别好,温柔似水。而且雪燕年龄大但根本看不出来,就像四十来岁的优雅女人,保养的很是不错。最最重要的绝不是她这副优越的皮囊而是是她并不死板的性格,她潮流得很,经常能和学生玩成一片。
这种与时俱进让人又爱又惧的老师班里没一个人不服她。姚雪燕在讲台上高频输出不带喘,莫执悄悄给燕相北塞了个耳塞,又用手虚虚地拢着他耳朵。
姚雪燕今天气头上来,手一挥决定提前上课。早自习后边那十分钟下课含泪退场,变成了姚雪燕的语文古诗赏析。众人敢怒不敢言,愣是把眼泪咽进肚子里。
燕相北个子高坐最后排,桌子上还堆了高高一叠书,愣是躲过姚雪燕的讨伐,无比快活地睡了半节早自习加一节语文课。事实上,燕相北文科比理科好很多,三门主科里他只有数学拖后腿。所以有时候很困的话,他会在语文课英语课上补觉。
…于是,燕相北连着睡了两节课,半个上午直接睡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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